这时的他们,阵营不同,立场不同。布蕾妮心绪复杂,对詹姆说:“如果你真的执意要攻下奔流陈,那我们就是敌人了。” 她将守誓剑还给他,他说送出去的东西,不会收回,如果收回了这只剑,就意味着他们之间是否就切断了所有的联系?
终于,詹姆放回了奔流城的少主,城门打开,兰尼斯特军队蜂拥而至。黑鱼虽已年老,也明知寡不敌众,但拼死战到最后一刻。消息传到詹姆耳中,他有些焦急,迅速来到城楼上,暗夜中,望到一艘小船正向北方飘去,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他确认了周遭无人,挥手与布蕾妮告别,一眼万年。
他们还会再见面吗?如果有一天战场相见,他们能忘记前事,心无旁骛地用剑指向对方吗?我不知道,或许他们也不知道。
这不是爱情
对不起,文章到这还没有结束,事实上前面所有的铺垫都是为了展开下面的内容。
以上的人物和情节均来自小说《冰与火之歌》和同系列美剧《权力的游戏》。很多人探讨过詹姆和布蕾妮之间到底有没有爱情,在我看来,这不是爱情,但高于爱情。
詹姆一出场便因和姐姐乱伦被布兰发现而残忍地将他从塔楼上推了下去,弑君者的名号也让人认为他是个背信弃义、不守诺言之人。但他的内心是矛盾而痛苦的。
与相貌相似的双胞胎姐姐相恋,这并不是他从理智上可以控制的事情。世人以此指责他的无耻,但却无法否认他对情感的专一。在整个七国上下,像他一样自始至终只有一个性伴侣的男人又能找出来几个?
破誓杀死暴戾的疯王,一方面是因为自己无法按照疯王的指令向他献上父亲的首级,更主要的是他无法忍受疯王想要用野火罐炸毁整个君临城的疯狂计划。他拯救了整座城市,也从某种程度上终结了篡夺者战争,可惜却被所有他拯救的人称为“弑君者”。他从未对人透露过事情的真相,就算解释了又怎么样呢?他们会相信这种无力的辩驳吗?弑君已然是事实,过程是怎么样的有人在乎吗?
他生于七国上下最具权势的兰尼斯特家族,可他本人从来没有父亲那般的野心。他的愿望只是和心爱的姐姐厮守,但家族的包袱让他无法做自己。所以就让世人误解吧,虽然每次听到“弑君者”内心都会阵痛,但是他告诉自己很多无力改变的事情,只要视而不见,慢慢就会习惯。
直到他遇见布蕾妮,虽然不是生于兰尼斯特这样的大家族,但也是塔斯岛领主唯一的继承人。她是女人,却按照天性将自己武装成骑士。一路上她没少被男人们嘲笑,她不在乎他们笑她不像个女人,但所有看不起她作为骑士的人全都被她碾压。詹姆羡慕布蕾妮,因为她可以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生活,并且有足够的能力证明自己。
布蕾妮没有政治家的头脑,她有的只是作为骑士的直率和忠诚。她不同于那些因为他是兰尼斯特而阿谀奉承他的人,也不同于那些因为他是弑君者就扬言要杀了他的人。她只渴望别人的尊重和认可,并会以加倍的尊重作为回报。
她因为蓝礼对他礼貌而友好,单纯地爱慕蓝礼,并誓死保卫她心中的国王。蓝礼曾说,布蕾妮的忠诚是钱买不到的,这是对她极高的认可。蓝礼死后,她被当成凶手被迫逃亡,可是心中没有被冤枉的愤怒,只有伤心和为主报仇的决心。
凯特琳夫人命背着儿子释放詹姆,她挑选了布蕾妮,因为她相信布蕾妮的忠诚,一路上尽管历尽艰辛,布蕾妮依然践行了她对夫人的承诺。即使夫人死后,她依然尽心尽力地寻找史塔克家的女儿,即使遭到珊莎的质疑,依然在城外守护着她。
无论对于蓝礼还是凯特琳夫人,她都用生命来践行忠诚。她的忠诚,她对诺言的信守,让詹姆想到了自己,这和詹姆破誓成为弑君者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包括后面的“守誓剑”,不仅仅意味着布蕾妮要遵守对凯特琳夫人的誓言,也意味着詹姆遵守他的誓言,和他立誓保卫疯王却又将他杀掉形成对比。詹姆嫉妒布蕾妮,她做了自己一直没能做到的事——忠诚,并且因为忠诚得到认可。
当布蕾妮和詹姆被俘,詹姆表示布蕾妮很可能会遭到士兵的侮辱,而布蕾妮则表现出了作为女性的忠贞,宁死不屈也要保持贞操。这也同样让詹姆想到了自己,他对姐姐的爱也是同样纯洁,他这一生只有瑟曦一个女人,只可惜这份爱并不被世俗认可。詹姆欣赏布蕾妮,他们同样都是洁身自好,对待感情专一之人。
断手之后,詹姆一度意志消沉,这时是布蕾妮一直鼓励他,告诉还有许多值得活下去的理由,比如家人、比如复仇。布蕾妮在蓝礼死后,立志为他报仇,这种信念支撑着她继续活了下去,并投入凯特琳夫人的麾下。从布蕾妮的话中,詹姆意识到自己太自私也太狭隘了,认为失去了右手就失去了希望,却没想过爱自己的人的感受和自己的使命。詹姆敬佩布蕾妮,她对生存的信念远比自己要强得多。
原著中詹姆和瑟曦容貌惊人地相似,小时候常常互扮对方,有时候连父亲都辨别不出。他对于瑟曦的爱和忠贞,都可以看做是对自己肉体上的认同。但布蕾妮于他而言,是精神上可望不可即的状态,布蕾妮的直率、忠诚、洒脱、顽强,都是他最想活成的样子。
所以他从未对任何人解释过弑君的真相,但是他对布蕾妮说了,或许是希望他心中这个理想的形象可以理解他;他利用谎言保护布蕾妮的贞操,是希望她从肉体到精神都可以保持纯洁,从某个意义上讲或许是希望自己的精神家园不遭受摧残;最后他跳进熊坑,誓死保护布蕾妮也是希望她可以继续生存下去,这样他的精神、他的理想就不会死。
詹姆对布蕾妮是怎样的感情?我觉得这像是张无忌对周芷若的感情,不是男女之爱,是羡慕、嫉妒、欣赏和由衷的敬佩。
至于布蕾妮对詹姆呢?相比于詹姆对她应该简单一点。布蕾妮一副男人的形象,但无论如何她是女人,在对蓝礼的态度上,她表现出了小女人的春心萌动,但又有着符合她性格的隐忍和自制。
后来詹姆为了救她说谎暂时骗过了勇士团,她心存感激;詹姆讲述弑君的真相,她开始认可这个人,也为他感到惋惜;随后已经相当于获得自由的詹姆为了曾经看守他的自己返回赫伦堡,并跳入熊坑以命相救,作为女人的布蕾妮是否能做到内心全无波澜?如果换成是我,至少那一刻,我做不到。
随后她随詹姆一同前往君临城,瑟曦质疑她爱上了詹姆,她面色沉重,但没有否认。或许她是太直率的人,所有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的情绪却终究逃不过善于观察女人的瑟曦的眼睛。
詹姆将剑赠予她,并让她用这只剑保护史塔克家的女儿的时候,她深知这只剑分量多重,她将其命名为“守誓剑”,提醒詹姆要信守誓言,这样詹姆在他心中已经建立起的形象才不会崩塌。
奔流城再相遇,她怕他们因为对立的阵营成为敌人,但苦于劝说黑鱼无果。詹姆也无奈,采取了最“温和”的方式夺下城池。她乘着小船一路向北,漂流而去,恍惚间看到了站在城楼上的一个人影,在向自己挥手,她知道那是詹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