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适合思念,雨天适合流泪,离开后的每一天我都很好。
人民西路上有一家很不起眼的小店叫轩轩阁,听说是用了某个人名字的谐音,起初听到这个故事也是一个意外,我兴趣乏乏,甚至觉得无聊至极。直到后来,我见到了那个风评不错的店主,我才半信半疑的又将故事听了一遍,说的人面无表情,听的那个却早已泪流满面。
八年前,我眼前的这个女士25岁,刚刚走出大学的襁褓在一家投资理财公司做理财助理,专业功课还算过得去,收入也还够日常开销,就这样紧赶慢凑的过完了半年,直到因为项目的关系认识了她的先生,她一直称他先生,不加姓氏,因为特别,也够隐晦。
姑娘是个南方姑娘,没有太多的柔情,反而有点点刚硬,没有芊芊玉手,没有柳叶眉,也没有一腔好听的南方调,什么事都做不好,包括喜欢她的先生。得知先生钟情于自己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喜悦,因为她喜欢他在前,只是一直在把这些情愫压抑着、压抑着,她知道他们的距离并不是简单的楼上与楼下的差距,也不是相隔三个红绿灯的路程,而是整个不可能。
项目接近尾声,先生以感谢大家为由请项目组的人吃饭,也包括姑娘,姑娘想要推脱,找了很多借口,因为有些事多一次只是多了一次苦涩的记忆,姑娘不想带着这些东西继续生活。最终拗不过先生还是去了,都是熟人倒也不尴尬,只是那天睡过了头,匆匆忙忙套上衣服就出门了。以至于后来有一天姑娘告诉先生她在洗澡要跟一个朋友去吃饭的时候,先生冷不丁的冒了一句,跟别人去吃饭你那是沐浴更衣,跟我去吃饭直接是从被窝里钻出来的。后面加了一个先生喜欢的表情,姑娘哑然,也甚是暖心。
姑娘还是那个姑娘,依旧爱闹爱笑,只是静下来的时候喜欢写先生的名字,一遍一遍的写,写完扔,扔了再接着写,似乎这样他就还是她的,不,他从来都不是她的,姑娘一直知道。姑娘说那天在咖啡厅,她紧紧的抱着他,不让他挣脱,他稍稍用力以后就放弃了,只是一直在说,姑娘,你要听话。那时候她并不懂先生为什么不直接把她推开,后来明白或许于心不忍吧。先生的煎熬,姑娘懂,但是有时候也不想懂。
先生会做很多美味的料理,但是姑娘从未品尝过,姑娘煮的泡面总是会糊,姑娘找先生抱怨,他也只是笑笑。后来他们有约定,姑娘煮泡面给先生吃,在某某年的某月某日。这是他们的第一个约定。也是最后一个,还来不及说结婚的时候不要给我发喜帖,我不会去,还来不及说那家咖啡店还有一款很不错的新品,两人却已经走到陌路,所有的话只能说给空气听,得不到回应。姑娘总是希望白天再短一点,夜晚再拉长半寸,夏天不要走得那么快,冬天不要来得那么早,但是该来的蜂拥而至。
决定离开的那个下午,姑娘撕掉了所有关于先生的日记,开始收拾东西,想想一个人拖着行李离开也甚是辛酸,心里的那个人也甚是想念,姑娘去买了先生喜欢吃的提拉米苏,然后拨通了电话,电话一次次被挂断,姑娘一次次的重复,站在先生的楼下盯着透过窗户的微光,猜测他或许在看书、他或许在工作、他或许只是不想接电话。姑娘尝试无果后就那样在那里站了许久,直到房间的灯全部熄灭,初冬的夜晚也并没有那么冷,姑娘手中的蛋糕被捂得微热,悻悻的离开。
姑娘说
其实我并没有多么高大上的想法,只是觉得离开这里或许就会好一点点,至于为什么后来辗转去了墨本也仅仅是因为我曾听说墨本的天空很漂亮,曾经喜欢的一个作家写了很多关于墨本的桥段,包括后来放弃自己的专业也仅仅是因为一个巧合,并没有那么多玛丽苏的故事。
关于墨本的那段生活,姑娘只是轻言带过,或许她在那边过得很不好,不想说。也或许她只是不想提起过去吧,我很想问问姑娘,墨本的帅哥多不多,但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下去了。在她眼里,哪里还有什么帅哥。
姑娘的店不瘟不火,来的都是些老顾客,都知道姑娘做的甜点不错,还有她调制的卡布奇诺不苦不涩,但是她说她喜欢摩卡,依旧是两个字。她的心思无人能懂,也猜不透,安静下来的时候她还会划一些别人看不懂的字符,依旧是写了丢,丢了又写。我不再敢去问她,是否还记得先生,有没有想过会相遇,她那温雅的笑容似乎就是答案。
听完她的故事,我的杯子早已冰凉,说故事的那位也已经回到吧台上忙碌着,似乎这一切都没发生过,我打开微信给我的那位发了一句话,余生太长,我只想用今天去爱你。
轩轩阁的菜单上有句话是这样说的:能拥抱的时候别退缩,能入眠的夜晚别通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