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一进房门你倒头躺在了床上,房间里只有急促的呼吸声,你睁大眼睛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累了就先休息吧。”
“不累,我想跟你说说话。” 你说:“以前喝完酒回家,总是找各种事儿做,折腾到累了就睡了。”我猜想你的眼睛一定变得深邃了。
“我上初中的时候干活过各种事儿,卖过衣服、摆过地摊,买东西卖东西,一个人骑自行车扛着一袋东西走好远。上了大学,还给人家办过贷款……”你话语轻快,我误以为你在回忆那些美好时光。
“你干过这么多事儿,人生真是精彩。”
“忽然感觉我的人生没有什么意义。”
我从出生那一刻就被赋予了厚望,两岁上幼儿园, 我消耗了20年的时光,终究变成了父母眼中听话的“好学生”,我的人生并没有一点涟漪。
“上大学时,我做为班长,组织与其他系同学联谊,策划了很多节目,晚会很成功,当时好多女孩儿追着说要与我保持联系,我都敷衍过去了。”你的生活让我很羡慕,我从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那么多人追你,你都没有遇见一个合适的,并不是别人有问题,是你自己有问题,你并没有放下。”我听过你的故事,终究明白为何你总是那么忙碌,却又习惯被夜晚的孤寂侵蚀。
“这么多年,我已经放下了,她快要结婚了。”你的语气很低沉,我有些紧张。
“你很爱她,但是爱一个人就是希望对方幸福,她快要结婚了,正在通往幸福的路上,而你却还不能放过自己。”
“你应该学会放下。”我很难过,并不知道该如何为你缓解此刻的痛苦。
“我真的已经放下了,如果没有放下,我不会选择留下,我当时想的不要跟她呆在一个城市,不想有回忆。但最终我还是留了下来,所以我是放下了。”
你的理由很牵强,爱了就是爱了,分手后离开,只是一种逃避,是你无法面对自己而已。爱有多深,痛有多深。
“几个月前我和爸妈去她家,她也在,我并没有多说话,还是和原来一样,只是快要结婚了,真的很幸福。”你说你俩算青梅竹马,家离得挺近。
“她结婚我祝福她,婚礼的话我不会参加,我会远远地望着,看她最美的样子。”
“她真的很幸福。”心被撕扯得很疼,我莫名地哽咽起来。
爱是什么?20年的校园时光,课本并没有教会我,我不知道该如何去诠释爱的意义。这么多年来,我努力地靠着自己的猜想给别人解释着爱。
三毛跟荷西吵架的时候,把一对娃娃背对背地放,荷西再去将娃娃面对面地调整过来,我以为这就是爱。后来,萧红将自己托付给了趁着洪水划着小船来解救自己的萧军时,我也认为那是爱,至少那时的萧红眼里的萧军,应该如紫霞眼中那个踏着七彩祥云的盖世英雄。
徐志摩在异地他乡签下一纸离婚协议,抛弃身孕在身的张幼仪,他追求自己的爱情,追求美如康桥的林徽因;鲁迅不服从母亲安排,选择了与许广平先生执手一生;胡适留学归来,十多年未见,他依旧与江冬秀在一起……我开始有些迷茫,怀疑爱情,我甚至不敢去爱。
再后来,读金岳霖时,我哭了好长时间,林徽因,这个集万千宠爱在一身的人间四月天,让金岳霖为她终生未娶。我相信,这也爱情。
眼泪顺着眼角留下,我哽咽地不能自语。爱有太多种形态,每个人对爱情的理解和追求方法都是不相同的。我们不断地在寻找,想拥有一位与自己有相同爱的方式的人。
“有些难过,我重新给我们俩的关系定了个位,心很疼,现在不太想说话,我困惑了两个多月的情绪清晰起来,也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我想明天我就好了。”
发完这行字,我深呼吸了一口,擦掉眼角的泪水,你说什么我都听不见了,胸口好闷,我删了所有的对话,删除了那份撕咬我内心的感觉。
“你可以点首歌,我唱给你听,不会的我可以去学。”忽然回想起白天你说的话,我当时还认真地点了一首自己单曲循环的《回忆里的疯狂》。此刻的我,很想收回当时的话,现在我不愿意听了。
听朋友聊起 你的近况
我跌进了 温暖的时空
年少追的梦 都已尘封
一点一点 收在我心中
再没说过 要跟谁走到世界尽头
再没做过 谁门前的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