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有句老话:久走夜路必闯鬼。同时又说:多行不义必自毙。
泥巴将要遭遇的打击和命运,他似乎早有预感,他似乎早在等待这一天的来临。他已深深预感到,一步走错将会步步而错。
他早想离开这无出路的单位,早想离开这令他痛苦和断肠的地方。但想到父亲千万百计,放弃他的利益让他顶班,让他走出落后的乡村,捧上了金饭碗。他不忍让父亲伤心。
更是那时户藉管的贼死,并不是你想走就能走。在被惨伤后,他宁愿化成狼形,也不主动离去。在这伪善的世界,在这僵化的单位,你出过一点错,他们就把你的前途崭断,使你永远处在黑暗和痛苦中。
不甘被扼杀和诋毁的泥巴,他要奋起,他要向命运挑战,但他的历练和智慧,还不足以使他在波滔汹湧的社会浪潮中,避险逃难,直奔通途,攀摘辉煌的果实。
他必须千锤百炼,再经鞭笞,他才有能力,有智识登上幸福的乐园!泥巴深信,如果不死,他必功成!:他有一颗不掘不挠的心,他有一颗奋发拼博的心,他有一颗农民血液里坚韧,执着而顽强的心!
他被投进昆明烟草大厦的楼梯下,在小小的铁笼里,三天三夜,体验着寒冷和饥饿。高大的警察几声粗鲁的盘问,泥巴一副敢做敢为的样子。〞
泥巴,我们为什么把你请到这里?你做了多少坏事?不要以为你不说,我们就不知道。我们在给你机会,给你立功的机会。你犯的事,我们一清二楚···〞
一切,就如电影中审特务。泥巴已清楚他们的手段,自已贩卖烟标已错,坦然承认,随便他们处置,反正,他生活的太苦!
他们又转手把泥巴交给反贪工作局。那满脸漆黑,军人形态的局长,又使软硬兼施,威逼恐哧。局长大人说:〞泥巴,你做的事,情节严重,我们可以判你的刑,把你关进监狱。但鉴于你是工人,又是大学生,只要你交清罚款,保证以后不要再做,我们可以放你走,给你一条生路。〞
泥巴半信半疑,他不相信会这样轻易放他。奈何他们找不出适当的法律治他。(那时没商标法)。没收他身上的几千元,私下要求泥巴再交几千元就以罚款处罚了事。但那时泥巴没得力的亲友替他办理,同时当心交清罚款又被关起。因此,他被丢进收审所。
他被拷着塞进警车,投入地处昆明东郊的收审所。
幽暗阔大的收审所,不是古时已毁的寺院遗址,就是古时囚禁叛民的所在。地处偏辟,依山而建。高大的围樯,一道灰暗的大铁门,使收审所与世隔绝,使大樯内更凸显幽暗恐怖。
铁门一开,泥巴被拖下,交给狱警。泥巴瞄眼四周,狱警阴阴冷笑。空阔的泥土场地,门前一棵千年古树,树枝旁掉拷着几个人犯,四周是封闭的囚室。
又一道厚厚的铁门打开,泥巴被推了进去。管理狱警大声呵斥:〞老实呆着。〞
泥巴怯虚的抬头环顾,小小的房子里关满奇形怪状的人。老的,少的,俊的,丑的。人的脸上露着病态,露着阴森。
里间的房子稍大,一张长长的大木板制作的狱床,窄窄的走道。外间所谓放风的房间,显的窄小,暗淡。
砰的一声,铁门一关,咔咔锁住,狱室更显阴暗。一进新犯,沉闷的狱室就有了起乐的内容。
老犯们按势力各自就位,狱霸雄居门窗首席,小勇为他用破棉褁樯灰搓出火花点烟。
军师用犀利的眼晴判断新进的泥巴,几个纹身吓人,赤裸而粗壮的打手在泥巴眼前晃来晃去,蠢蠢欲打。
泥巴已铁心,死已不惧,又何畏痛!他观察着,判定怎样少吃苦。军师阴阳怪气:〞你犯何事?可知规矩?〞
泥巴坦然走到写有监规的樯壁下站立,冷静说:〞按规矩办吧!〞把他设法带进的几包好烟献出,一叠钱交给。
老大露出笑意,〞既来了,就是兄弟,规矩不能违,看你文弱书生,兄弟们每人五拳。〞
打手们随即出拳,又狠又重,其他人意思下,轻轻一打,打了二十多人,一个像貌凶恶,一脸胡子的新彊人大吼:〞行了,人家是读书人。〞
老大接话:〞让他唱首哥吧,晚上给大家讲故事。〞泥巴免去一些迎宾礼,三十多人打完,他怕要躺倒。他们还优待着让他睡在床上,和新疆人挤在一起。从此开始了他暗淡的囚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