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白梨安
图|侵权删
有时,她看见天花板静默如迷;有时,她俯瞰床单被她抓揉得没了形。她多么希望,这样的时刻,多一点,久一点。
-1-
盛夏来临之前,水清随丈夫雄志回到他的家乡。
一座北方村庄,千人百户,一条马路贯穿始末。这里,有一所小学一所幼儿园,一所什么都没有,只有体重秤的卫生所。还有三处蒙遍灰尘的小卖部。
雄志的父亲,是一家煤矿厂的工人,做了几十年,早已退休。母亲是家庭主妇,兼职务农。
水清第一次见到公婆时,就觉得不搭。一个消瘦,一个肥胖。一个100,一个160。婆婆臃肿矮小的身躯,时常让水清生出一种厌恶感。
现在,这种厌恶感更强烈了。只是,水清隐忍不发。反正不是自己的亲妈,如何拙劣如何不堪,都是别人家的。好好看着,客气尊重,做到为人妻的本分就好。
水清婚前,曾住过一段时间婆家。只不过,那时人人有意在她面前美化,使她没有机会认识到真实状况。但婚后,就原形毕露了。
仿佛她嫁进来,就真的变成了他们家的人。不必再藏着掖着了,有什么不堪都可以尽数搬到她眼前。
比如,婆婆总是把院子里的雨水铲到一个大铁盆里。洗衣服的时候,就用那盆里的水。也不管水底存活着多少只浮游生物,盆底沉淀下多少灰尘。
水清偷偷问雄志:“妈妈为什么不用洗衣机洗?这样洗出来的衣服能干净?”
雄志笑笑,说:“她嫌洗衣机费水。不过我们都习惯了,干不干净,穿在身上看不出来就行了。”
水清默然,诧异婆婆怎么还不如自己爷爷奶奶那一辈,没有卫生意识。更诧异的是,雄志会这样回复她。好歹,他也是在北京接受过高等教育的啊。
有一次,水清进厨房,突然发现切菜用的刀背上全是铁锈。用指甲一抠,竟抠下不知名的黑色污垢。
水清立马拿着菜刀出来,跟婆婆说:“妈妈,这刀不能用了啊。太脏了。”
婆婆说:“没事。我不用刀背切菜。”
水清想把菜刀扔了,可雄志说:“别扔。你扔了,妈妈肯定会不开心。”
水清说:“那你买把新的回来,让她用新的。”
雄志回:“家里肯定有新菜刀,她就是不拿出来用。总之,这事儿你别管了,我回来了处理。”
结果,雄志回到家中以后,把那把用了十几年,锈迹斑斑的菜刀好好清洗了一下,又接着用了。
水清看着丈夫在厨房中忙碌的身影,顿时如吃了满嘴的苍蝇。但她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忍一忍,忍过去就风平浪静。退一退,退过去就海阔天空。”
谁知,一退再退,终无海阔天空之日。只有满腹牢骚无处述说。
-2-
回家之前,水清和雄志每晚都会做些夫妻之间该做的事。亲亲搂搂啪啪啪,不在话下。
回家之后,最亲昵的举动就变成了亲亲和抱抱。至于啪啪啪?永远找不到时间做。
夜里,吃了晚饭,两人回到自己房间。水清压在雄志身上,说:“老公,我想要了。”
雄志搂着她,在她嘴上深深一吸。“我也想尝尝媳妇儿的味道了。”
说罢,俩人就深情地热吻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