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合合诵
图片来源网络
忽而翻看日历，发现今天是爸爸的生日。
幸好幸好，没有错过，还有时间开个视频对他说句：“生日快乐”！
我可以想象，屏幕中爸爸满脸开心的说着无所谓，心里肯定乐开了花。
父亲快要年过半百了，作为独生女，父母把他们一生的精力全部用在我的身上，对他们来说，我就是他们的唯一。可我嘴巴笨、又总是有着故作高冷的姿态，二十年来从未对父母说过“爸妈辛苦了，我爱你们”等这些肉麻的话语，我承认其实我一点都不懂事。
01
刚刚和爸爸开了视频，映入眼帘的就是我爸那灿烂的笑容，正在整理身上穿着的衣服。我问：“爸，啥事那么开心呀”，爸爸回答：“你看我在网上买的衣服，裤子，好不好看”，一边问一边好好的向我展示他穿上衣服的魅力。就像一个孩子一样迫切的等待夸奖，但确实——还是很有气质的。
与父母各在两方，却都不在家乡，两人为了生计、一人为了求学。被迫分开，所以连起我们的只有电话与网络，看到视频里爸爸还算年轻的面孔，几分欣喜、几分忧愁、几分感慨。
因为满头黑发的本质是浸满的化学药水、黑发的背后隐藏的是一头白发，从小少年白的父亲，我都已数不清他到底染了多少次头发，我只知道他一直留给我的记忆是一头黑发。
我笑着对爸爸说：“爸爸，你又年轻了”，我爸笑得很开心也很僵硬，从未揭穿过他频繁染发的事实。
02
第一次看到我爸白发的时候，是在我高二寒假时，爸爸提着大只的旅行袋满怀激动的回到家，其实我在爸爸回家之前，就一直在想如何给爸爸制造个惊喜、是满怀激动的上前拥抱一个还是假装不在家，然后从背后吓他一跳？
可等到爸爸回家时，我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爸爸历经三十几个小时的硬座后造成的满脸疲惫神态，而是一头半白的头发，当时，我本能说出第一句话：“爸爸，你头发咋白了”。我爸站在门口，有点尴尬的笑笑，然后说：“是这样的，正常的，嘿嘿”。
事后，我觉得我很不懂事，一年没见父亲，第一句话不是说出让爸爸高兴并宽慰的话，而是弄的爸爸有些尴尬。
我爸当天下午就去染了发，并自此，一直是黑发。
我不理解，染发本身对身体就不好，可无论我和妈妈如何劝说，我爸总是挥挥手说：“染发有啥啊，没事儿”
我不明白，都四十几岁的人了，还像小青年一样那么在乎外表，在乎面子。
03
高考后放暑假，我去了爸妈那里玩。我爸在我来之前居然又染了发……因为我发现爸爸头上的药水都还残留着印记，我开始语重心长的给爸爸讲，染发怎么不好不好，可爸爸还是如往常一样不听。
我就有点火了，我开始耍脾气了，我爸并不是一个高冷的人，他会在我不开心或闹脾气时，有意无意让我感受他的好，试图化解我内心的矛盾，可我还是不理他，不吃饭。
接着……我爸就对我说了几句话，他说：“我不是特别在乎白发还是黑发，我是考虑到我和你或你妈出去时，会丢你们娘俩的脸啊。” 我想，我大概没理由再崩着个脸了。
大概从小就有着来自父母宠溺的摸头与自认为安逸的生活，因为不管家里条件再差，父母都会把最好的留给我。越是对你好跟你亲近的人，你就越不会在乎他们的感受。父母把最好的留给我、我却从未客气的道声谢谢，甚至蛮不讲理的惹他们生气。
04
也是在那个暑假，在杭州的红绿灯下，我因父母没给我买一条裙子而做作的生气，闯红灯。在无数车辆飞快的奔驰中，我自顾自的向前走、向前看，不顾后面父母如何失声厉吼，穿过了一条长约40m的斑马线，穿越的车辆鸣笛声似要震碎我的耳朵。走过去时，我爸一把把我拉住，眼神尽是担忧与惶恐还有气愤，想骂也骂不出来。
我只记得我妈说了一句话：“你今天出事了，你让我们怎么办”
回家的路上，我妈没说一句话，在后面跟着，偷偷抹眼泪……我想是因为蛮不讲理的我因为一条裙子在惩罚他们最爱的人。因为毕竟，我是他们的第二个女儿，也是唯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