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说]有你的牵挂,才能飞得更高

2017-11-05 22:09:38 作者:百里圆

文|百里圆

《[微说]有你的牵挂,才能飞得更高》by 百里圆

2017年11月5日 星期日 晴

风筝之所以能飞得更高,不止是因为有风的存在,更要有线的牵挂。

[壹]

蒋睿七岁的时候,爸爸就去东北打工了,大概一年在家陪伴他的时间也就三个月就是冬天临近过年这段时间。蒋睿从小就非常的懂事,不哭不闹,但是内心是非常羡慕其他小朋友的。羡慕他们有爸爸的陪伴。

由于缺少爸爸的陪伴,蒋睿从小有些内向。对他来说,最期望的季节就是冬天,因为下雪以后,爸爸就会回来了。也期望过年,除了和其他小伙伴们一样期望收到压岁钱、新衣服和好吃的以外,更重要的也是有爸爸的陪伴。

在爸爸外出打工的日子,他对爸爸还是有一丝的埋怨,但更多的是思念,他把这些都偷偷地记在日记里。

[2001年1月17日 星期三 雪]今天是小年,院子里面下雪了,雪花飘飘,我站在月台上看了好久的路,因为以前爸爸就是从那里走回家的,后来站的脚都冻麻了。这已经是今年的第七场雪了,爸爸应该马上回来了吧?对的,一定很快就回来了,雪停了我要再去看看。等他回家来,我要立刻把今年在学校得到的“三好学生”奖状给他,他一定非常的开心,让他帮我贴在墙上,并希望他还能像小时候一样,把我举在空中。
[2001年1月18日 星期四 晴]今天是小年后的第二天,院子里的雪终于停了,但是爸爸还是没回家。中午爸爸的电话打到了邻居家,说今年过年帮人值班,不回家过年了。过完年,初三才能到家。我在日历上数了好几遍,还剩下八天。真的好伤心,连过年都不回家,都没人带我鞭炮了。不过有母亲在,她可以给我做很多好吃的。只是不知道,爸爸在外面是否有好吃的吃?但愿有,不过我肯定会给爸爸留着的,这样他回来就可以吃到了。就这么决定了,今天就写到这吧,我要睡觉啦。爸爸,我想你,等你回来。

[贰]

那年的元月初三,蒋睿很早就起床,把被子叠好,奖状平平整整的放在写字台上,吃完饭后,就站在路边等爸爸回来。蒋睿远远地就看到爸爸的身影,好像还背着一个很大的翅膀。他立刻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过去。到跟前才发现,爸爸背着的是竟然是一只“风筝”,那个翅膀快有自己的身高那么大,高兴地蹦了很高很高。

到家之后,蒋睿把所得到的荣誉和攒下的好吃的一并展示给爸爸,爸爸非常地开心,抱起他来,用胡子扎的他不停地笑。

这个“老鹰风筝”,让蒋睿在小伙伴跟前“威风神气”不少,他们都不拿自己的小型“燕子”风筝了,而是陪他一起放这只“老鹰风筝”。大家都夸他的爸爸真厉害,蒋睿笑得合不拢嘴,早已忘却思念之苦。

那一年,爸爸没有回家过年,以及带回来的风筝,是蒋睿童年中最难忘的记忆。

[叁]

进入青春期的蒋睿,慢慢有了自己的想法,他不再是那个买个礼物就可以打发的小男孩了。每每听到其他同学说被爸妈带着去这去那,吃这吃那,他都默然的远离这个谈话。他开始讨厌爸爸,因为他从未带着自己去县城,也没有带着自己去吃过同学们说的那些好吃的。

蒋睿的爸爸除了那次没在家过年以外,年年都按时回家过年,但是蒋睿慢慢长大,和他的话却越来越少,好像是一个普通的过客一样,问话了会答一句,但从未主动和他谈过。爸爸不爱表达,只是每次生活费都要比蒋睿提出的多给许多。

蒋睿考入了县城高中,又从高中考入大学,他见识了自己从未见过、想过的世界:霓虹的城市,拔地而起的写字楼,各种特色的餐厅,还有形形色色的演唱会、话剧……

2015年,蒋睿硕博连读顺利毕业,参加工作。这些当然也不是他的父亲带的他,而是他自己,走出来的。他自己走出原来的世界,见识了更广更大的世界,他就像风筝一样,越飞越高,一步一步在远离父母,远离那个小山村。 但是上班后的他,却开始更多地牵挂爸爸和妈妈。

[肆]

2016年春节,蒋睿工作第一年回家,用自己的工资给爸妈换了触屏手机,手机安装微信,在老家还安装了无线网,主要为了方便他们聊天。

蒋睿的爸爸准备承包村里山上的果园,他只是告诉了蒋睿一声,并没有什么商量的意思,他知道自己的儿子,不想和他探讨这些。蒋睿的爸爸用了二十多年在外的漂泊,支撑起了这个家。但他心有愧疚,因为这二十多年,家人缺失了他的陪伴。如今蒋睿参加工作稳定了,他便决定回家了。

回到家乡的爸爸,更加忙碌了,他每天都到果园中除草、喷药、修枝等等。蒋睿偶尔和他们视频一下,而爸妈对着视频抢着和他嘘寒问暖,似乎就像儿时他思念爸爸写日记一样;还有端午、五一、十一假期每次回家时,他都能远远的看到有一个身影,站在村头的道路上,等着他。

2017年的秋天,蒋睿爸爸已经承包了两年果园,一家人的辛苦总算没有白费,不仅回了本,还有两万元的收入。所有的庄稼、果园忙完了,蒋睿正好有年假未休,准备邀请爸爸妈妈到自己所在城市走一走,想着带他们见识见识外面精彩的世界。

蒋睿一大早就到高铁站等他们,然后接到自己租的房子里。稍作休息之后,准备带着他们去火锅店吃火锅,以前他们都是自己买底料、买肉在家吃。开始爸妈怕花钱,并不想去,但是没有拗过蒋睿,最后还是同意了。

从未去过大城市的爸妈,多少还是有些腼腆,在去火锅店的路上他们只是跟在蒋睿的身后,就像儿时的“小蒋睿”跟在父母身后一样,如今他们跟在了儿子的身后。看着长高长大有出息的蒋睿,他们心里有藏不住的开心和欢喜。

进店之后蒋睿为爸妈安排好座位、自己点了餐。然后又去为他们调制小料,爸爸爱吃咸一点的,妈妈爱吃辣一点的……他小心翼翼地端到他们面前。火锅和所有的肉和菜都上来了,蒋睿招呼他俩动筷子,开始吃。他不断地给爸爸妈妈夹菜夹肉,因为他看得出,爸妈不如在家吃饭那么随意、轻松,而是吃得小心翼翼,或许是初次在这种场合吃火锅吧。

晚饭后,一边散步一边往回走,顺便带他们看看广场舞。后面几天里,蒋睿带他们去看菊花展,因为妈妈最喜欢花;带他们去爬了郊外的山,还带着他们吃了烧烤、喝了咖啡、还品尝了其他国家的各种特色小吃。

[伍]

蒋睿带着爸妈玩的这几天,是他们从未有过的开心,不只是见识外面世界的欣喜,更是长大的儿子带着给他们的温暖。

早晨,蒋睿送爸妈到车站门口,他把包放在地上。

“小睿,我和你妈这辈子没白养你,我们来这之前,把这些年除了供你上大学以外攒的钱,全放在了一张卡里,我们怕你不愿意要,所以临走时,就偷偷地放在了房间里床头柜上,密码就是你的生日。那些钱应该够首付了,有时间看到合适的就买一套,早点成家,我们还等着抱大孙子咧。”蒋爸说得不紧不慢,说到大孙子的时候,蒋爸蒋妈特别开心地哈哈笑,好像那刻就看到了一样。

蒋睿一把搂住爸妈,瞬间泪如雨下。

“好了,回去好好工作,等你成家了,我们再来。”蒋爸拍拍蒋睿的肩膀,蒋妈擦了擦他的眼泪,然后他们提起书包就走向了候车室。

蒋睿不舍地挥手。阳光下,他看着被时光吹老的爸爸妈妈,任泪水涌出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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