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90小生
01
那天，我走在路上，碰到了小学同学小张。
他和以前的潇洒打扮完全不一样了，气宇轩昂地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显得格外的绅士。
以前在学校时他性格特殊，我行我素，染了一头的小金发，穿着也十分个性，紧身上衣外加个小脚裤，都是自己改的，常常和一些不爱学习的同学和社会小混混来往，不时还招惹点事情令学校和老师都很头疼。
可如今，他穿的如此的正规，头发平短显得人特别的精神抖擞。
我和他打了一声招呼，他笑了笑，帅的像明星般的底气，丝毫看不到当初不稂不莠的粗鲁。
我们找了个咖啡馆坐下，聊起了各自的经历，我和他说：“哎，当个兵回来，除了当个保安有人要，其他行业面试的机会都不给你。”
正当我准备分享几次面试的糗事，他瞪大了眼睛，撇了一下嘴，说：“你想不想知道我当初是怎么找工作的？”
我看着他润湿的双眼，吃惊地点了点头。
02
小张学历并不高，当初在学校与小混混打架被学校劝退，所以只有初中文凭，在人才济济的深圳，这样的人想找份工作难度也是相当高。
辍学后，一直在家里帮着摆摊做生意，店铺也租不起，后因父亲生病，生意也没法做了，只好跑出去工作。
多次面试都是拒之门外，就因为他有不好的社会背景，家里的父母也泛白着头发到处为他打听，为了他东寻西觅，最后得知一个之前生意上的朋友开了个店，就拉着小张过去了。
那是刺骨的寒天，临近春节，南方十分的冰冷，寒风呼呼，打在脸上都会有皮开肉绽的刺痛。
那时，还没有联系方式，小张的父亲只能带着他站在门口，小张看着父亲冻得噘着嘴吹着气，边搓着双手边抖着腿，但他还是强忍挺着腰站着。
而小张却十分怕冷，坐在隔壁的暖气房里，嘴里还吃着根热狗。
可抬头看到父亲在门外转来转去的那一刹那，含在嘴里的食物似乎没了味道，咽下去也是阵阵苦味。
等了整整2个多小时，朋友终于走出了家门，说是睡着了没听到手机响，赶紧招呼着他们进屋。
进门时，他不小心碰到父亲的手，才发现手已经僵的失去了温度，嘴唇也干裂苍白，没了血色。
几句问候，话题转到了小张找工作的事上，可一听到他是初中毕业，脸一下子拉了下来，皱着眉头，说：“这学历也太说不过去了，有点难”
还没等小张反应过来，他父亲急着像求饶一样说：“帮帮忙，这孩子还是可以的，会努力的。”
对方难为情的说：“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我们最低学历都大专啦，没见过这么低学历的。”
小张一听到“大专”两字，恍如一盆冰水泼向自己，仿佛自己坠落进了低谷，无依无靠，小张尴尬的想拉着父亲走了，谁知道，父亲“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扯着对方的裤子。
“你就帮帮忙吧，我就这个儿子。”
那一瞬间，小张脸都懵了，傻傻地站在那里，只能看着，脑里一片空白。
堂堂一个年迈七十的老人，除了父母，从未跪过任何人，可如今为了小张的工作，竟跪下了。常言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这是一个多大的耻辱呀。”
小张的眼泪不禁滑落，抹着脸上的泪痕跑到了父亲的身边，他很想拉着父亲扭头就走，甩一句：“我不稀罕。”
可是，想到了父亲之前所有的付出和等待，他忍了。
就因为自己的不争气，不上进，不懂事，连喊一声“父亲走吧”的勇气都没有。
看着父亲跪在地上，那苍白的脸庞，隐隐的发现，脸上那数根银丝般的皱痕，心中的酸感，越加的强烈，眼泪更像流水般涌落。
父亲老了，为了自己的工作像孙子一样为他跪下。在他眼里，父亲平日的教导是多么的珍贵，多么的实在，一辈子也忘不掉呀。”
03
说到这里，小张搅动着手里的咖啡，目光呆滞地看着外面的人群，脸上的泪痕已被风干。
我递过了纸巾，看着他酸涩的脸，我的心也微微颤抖。
想起当年我在学校的时候，给父母添过的麻烦数不胜数，经常在家长会的时候，父母总爱坐在最后一排，因为他们都知道我的成绩不好，表情冷淡，没有一丝的起伏。
在他们眼里，还是能看得出有那么一点期待，期待着老师会在念优秀成绩名单的时候，能听到我的名字，现在想想，那是多么简单的要求啊，可几乎没有念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