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无法想象,人的生命能够如此的脆弱。
(一)
今天我第一次正式的参加葬礼。
下午接到妈妈的电话说远在长沙的爷爷故去了,我有些惊讶,上一次见面还是那样的健谈,没想到再一次见面竟是天各一方了。
爷爷并不是我亲手的爷爷,我们的血缘隔的有点远,但第一次见他时,其实打心眼里就开始喜欢他了。
那还是大一的时候了吧。
妈妈说长沙的爷爷跟奶奶身体不怎么好想去看望看望,在长沙读书的我自告奋勇的也跟着去了。
第一次正式的见面反而让我显得有些拘谨,记得小时候我与他是有过照面的,只可惜那个时候的我并不是很懂事,所以对他的印象也是模糊的很。
而这次初见我发现他比我想像中的要和蔼,他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学医好啊,我这次去住院的时候那里的医生可厉害了。你以后也要好好学,当个好医生。”
“嗯”我一边答着,一边跟他讲我在学校学来的那些半吊子知识,大概意思就是让他注意身体,该吃些什么,该做些什么。
岁月像把利剑,让他步履蹒跚,颤颤巍巍。但让我惊讶的是,岁月没有带走他的精神,如今已近八十的他依旧活得很开心,健谈。
(二)
去的路上我们都十分平静,然而到了家里,看见爷爷的遗像摆在房间里的时候,妈妈跟舅舅们就开始泪流不止。
这让我哑然,反而在那样一个场面我的倒有些流不出眼泪了。
妈妈与舅妈拉着家常,两个人都是眼泪婆娑,舅妈诉说着爷爷生前的情景。“走得太早了,明明走的那天晚上还在家好好的,结果洗了个澡之后就不行了。之前从医院回来医生还说可以活半年的。”
“我还记得前两天给他打电话说要来看他他还不让,说家里没位置。谁知道这一个电话竟是永别了。”
我是不太愿意见到这种场面的,于是早早的退了出来。走过没一个地方,门口过道有扶手,每到一个地方我都能感受到爷爷生前的步伐。走到隔壁的书房看到了爷爷书架上的书,都是一些诗集跟一些财经论。我能想像爷爷是个很懂生活的人。
因为那次见面的时候,他曾拉着我的手说:“你会弹古筝啊,我可喜欢听那个二泉映月了。”
这倒让我有些哭笑不得,二泉映月可是二胡著名曲子啊。但不想让他失望的我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了。
然而真正给他我的古筝演奏曲还是在回到学校有一段时间了。
(三)
爷爷真正下葬的时间是第二天,尸体寄存在殡仪馆,晚上,母亲跟小姨舅妈舅舅提出要守夜,我跟父亲姨夫来到宾馆休息。“明天,估计才是最累的一天吧。”我心想着。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出发去了殡仪馆。
那真的是很大的地方,长沙不比我们的小县城,人多,办个葬礼都是需要排队,我们到的时候里面正有一户人家办葬礼,家里的长子拿着已故人的遗像,眼眶微红,在外面一面要自己坚强却又一面抹着眼泪,看了着实让人心疼。
过了一会儿到我们了,手上拿着白菊,手臂绑着黑色的孝字。按他们当地的规矩家属朋友必须围着棺材走三圈,以慰逝者安息,走好。
然而真正看到爷爷的遗体的时候却也是一圈都没走成。
舅妈泣不成声趴在棺材上,在众人好一阵劝拉下才步履艰难的走开,待我走近一看时却发现虽然已经画过妆了,此时的爷爷却还是瘦到让人难以辨认。就这么安静的躺在棺材里面,平静的让人感觉他并没有离开,只是睡着了。
一圈一圈的走着,大家都泣不成声。
我哽咽着,流不出眼泪但却感觉心里被千斤顶压着,有种说不出的难受。仿佛要喘不过气来一样。可我终究还是没有留下眼泪。
从他家回学校后,因为一大堆学校演出要忙,渐渐的把二泉映月无限的延后了,期间有给舅舅发过与朋友合奏的琵琶语,爷爷听了后还特意打电话给妈妈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