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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梁山第109位好汉,身八尺,细柳眉,丹凤眼,虬髯须。
每日晨光初现,讨要几个包子的是他。
每夜月上柳梢,蹭上几杯酒水的是他。
可这弟兄们都奇怪了,梁山首席帐房先生,何至于腰包如此羞涩?
他倒是顿了顿,不说话了,眯着眼,把酒放下,倒是这手指还掐着酒壶的壁口。
皆是手足,兄弟焉能不了某心中之苦乎!金大牙仰天叹了口气。
言罢,端起酒壶就大喝起来。
坐坐坐,毋须多言,毋须多言,喝酒喝酒。
……
-01-过去在上山之前,大牙是财主家的账房先生,财主姓钱,掉进钱眼儿里的钱,按月发钱,不曾发过什么赏钱。可,大牙的小日子虽说节俭,却也滋润。日里能差使丫鬟伙计,夜里有暖床娇妻做伴,好不快活……
大牙真名叫什么,不记得了,他嘴巴前头两颗大门牙,夺去了他名字的光芒,越来越多的人喊他金大牙,之后,他也就习惯了别人叫他这名字。
世道混乱,纷戈四起,百姓的日子也一日不如一日,这天上,只见得着乌云,这地上,只听得见是哀怨。又传闻,洪太尉不听劝阻在前,强开伏魔大殿在后,此后妖魔尽出,遮天蔽月,反得仁宗大赏。
这,天下,大乱伊始。
作为小人物的金大牙,只当这些是个故事来听,到底是妖魔鬼怪跑出来了,还是皇帝老儿要退位了,他眼不见心不烦,何必要去在意?对他而言,兜里少一个铜板儿,那才是真正要命的事。
“哟,金爷,来口烧饼?”
“老规矩,半块烧饼,半碗豆浆,可不许糊弄我!”接着他掏出钱袋,摸出了几个铜板,就压在桌上。
“您的烧饼豆浆来喽~”
“咦,老板,你这……半碗怎么才这么点?半块饼那么小?”
“金爷,您别损我了,小本生意,真的没法再给多点了。”
“你看,往常我点一碗豆浆,要四口喝完,你这半碗,我一口就喝完了,是不是少了?往日,这饼,我得吃上五六口,可今日,我才咬了两口就没了。”金大牙开启了日常讨价还价模式,这家伙,钱都让老婆管着了,只能这样硬生生挤出一点零花钱。
“这……”卖烧饼的老板也为难住了,他自然对金大牙的铁公鸡这名头有所耳闻,可确实无法反驳,“什么也不说了,再给您送一份!”
“哎哟,那就太客气了,快快快,拿上来。”金大牙笑的嘴巴都合不拢。
……
-02-豪杰金大牙吃着饼,喝着豆浆,好不快活,饼太大,吃不完,叫这小厮赶紧去包起来,带回去给媳妇吃。
这心里,美滋滋。
“哟,这妞不错唉。”
金大牙转过头去,说这话的,是阳谷县,王家的公子,姓王名霸诞,平日里纵横乡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再加上脸上这麻子,开口闭口全是臭气,得,就没哪个姑娘敢嫁给他。
可这公子倒好,自比潘安,想学西门庆。
“此等不平事,大丈夫岂能置身事外?”金大牙背后那人,咻的,站了起来,一拍金大牙的肩膀,“兄弟,我看你气宇轩昂,是个爷们儿,跟哥哥一起教训他们去!”
“我这……豆浆还没喝完,大饼还没吃完,哥哥且先去,弟弟给你殿后。”金大牙嘬了一口豆浆,愣是在嘴巴里咀嚼了半天,那人等不及,便独自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