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有些路在于选择,走错一步,步步皆错。
富贵是她娘唯一的女儿。她娘生下她后,肚子再无任何动静了。
独生子女的富贵像极了她娘刁蛮任性,长得高高大大,丰满圆润。她娘在她十八岁那年就放出消息,自家女儿要招上门女婿。
那个时候有许多山旮旯里的人家,男孩子生了一堆,长大后难成家,做上门女婿是结婚的唯一出路。
富贵娘帮着女儿挑挑拣拣,终于找到一户人家有六个儿子。大儿子长相斯文,已经结婚成家。下面还有大大小小五个,适婚的也有两个,一个和富贵同岁,一个比富贵小两岁。
心高气傲的富贵和她母亲去男方家相亲时,却对已经成家的大哥有感觉,对于和她同龄的老二,她觉得和大哥比,差了那么一点点。
不过她还是应允了这门亲事,两家父母一攀谈,竟还沾亲带故,可以说是远房的表亲吧。如此一来,婚期很快定下来,富贵父母为他们举行了隆重的婚礼。
尽管上门女婿言行木讷,但劳动观点强,每天田间地头的功夫他和富贵父亲打理得有条不紊,空余时间还可以出外搞副业赚钱。
婚后第二年富贵生下一大胖小子,可乐坏了富贵母女俩。母女俩在家专心带娃,上门女婿并没有因生了儿子而让富贵另眼相看,仍旧对他很冷淡。
富贵男人家的大伯子倒是有事没事会来看望侄儿和弟媳。他很会说话,嘴巴抹了蜜般,富贵娘对于这个常提礼物来看望她孙儿的大伯也欢迎。不知道她是老糊涂还是装糊涂,她的女儿不知在这个大伯第几次造访时,和这个大伯子搞到一起,她不仅不骂女儿不守妇道,还认为自家女儿有本事。
大伯子更是有持无恐,没事就到弟弟家来,虽隔了几里路,他也不畏辛苦,白天忙一天,晚上悄悄溜到弟媳家温存一番,自己挣得钱也都给了弟媳妇。自家的老婆孩子不管不顾。他有一门泥水匠手艺,常借着在弟媳家附近做工到弟媳家留宿。
他的弟弟并不笨,只是嘴巴笨拙,自家哥哥和老婆的不正常关系让他痛苦不堪。有次他在外面回来,看到自家哥哥又来了,碍于兄弟情面,敢怒不敢言,拿起堂屋一条竹扁担将家中锅碗瓢盆砸得稀巴烂。富贵母女自知理亏也不敢言语。
他的哥哥早从后门溜到隔壁邻居家,要邻居去劝发怒的弟弟别砸东西了。早就看不惯他这种不要脸行为的邻居说“你有脸做这种下作事,我可没脸去劝阻,还是你弟忠厚老实,如果换作我早拿刀捅你了!你将我们村的脸都丢尽了。”
邻居的一番话让他羞愧难当。他讪讪地溜走了,后来也很少来了。
富贵的老公以为从此可以安静过日子。谁料富贵像一个做惯了偷盗的人,偷情上瘾了。和大伯子断了不道德关系后,又和本村一个有妇之夫勾搭上了。完全将自家老公不放在眼里。
有些男人真是至贱无敌,自家的老婆可以不要,独喜欢外面的风骚女人。
富贵的姘夫亦不例外。将富贵家当自己家。富贵的上门女婿一直在外搞副业,眼不见心不烦。姘夫忙完自家田间地头的活计,会去帮富贵。
有一次他到富贵家幽会,有人告之他的老婆去富贵家捉奸。这是一个小巧痩弱的女子,胆子也小。尽管耳闻自家男人的风流韵事,却也是放在心里默默承受痛苦。
这次她听别人给她指点后,壮大胆子跑去富贵家捉奸。她见高贵家房门紧闭,就在外面喊她男人的名字。她家男人听到她的声音,早就从后门溜走了。富贵整理好衣衫,将房门打开,将瘦女子拉进自家房间,恶狠狠地说“你自己找,看你家男人藏在我房间里不,自己没用看不住自家男人,还来我家闹,看我不撕烂你。”
说完竟动手将这个气愤交加的女人打了一顿。瘦女人没发现自家男人还被野女人打了一顿,又气又恨。本想离了渣男过日子,可是自己都有两个孩子了,正在上学,想着两个可爱的孩子只得忍气吞声,家是呆不下去了。一狠心南下广州打工,已经四五年没回家了。
这样正好成全了富贵,这个男人干脆是她的了。她家男人一回来,她就吵闹,男人实在无法忍受,最终和富贵解除了婚姻,净身出户。
高贵和本村男人俨然一对夫妻,经常一起逛街,购物。别人对于他们这种不堪行径也懒得理会了。
有一次富贵要他买一袋喂猪的玉米苞谷回家,一袋苞谷有一百斤重。
也许是天报应,这个男人用摩托车驮着一袋苞谷快到家门口了,经过家门口那座小桥时,兴许是太兴奋,一个跟头连人带车摔到桥下的石头上,脚都拆断了。后来送到医院打了钢板,富贵在医院伺候了半个月,也被男人的亲戚们骂了几次。骂她不要脸,自己什么身份到这儿丢人现眼。
富贵也不气恼,她或许这辈子就赖上这个男人了。
转眼间,富贵从青春少女到了五十多岁更年期。身上毛病也开始出现,经常头昏脑胀。她到医院去检查,发现是糖尿病。好巧不巧,她在医院碰到前夫的哥哥,也是她的前任情夫,在医院做了手术,听说是鼻咽癌。
这个男人前半生放纵,现在儿女都不理他,老婆在前几年因抑郁症去世了。富贵望着这个脸色腊黄,病入膏肓的男人,想起以前和他的风流韵事,才发现自己曾经有多荒唐。
如今自己的病虽不致命,却也需要长期吃药控制,而另一个情人,到现在腿脚还不方便,走路一瘸一拐,不能做重力气活,要过一年等骨头长好取掉钢板,看能恢复到什么程度。
她隐约听说前夫又结婚了,在市区做事认识了一离异女子,两人在市区购买了房子,生了个女儿,都能够上学了。据说日子过得不错。
富贵想自己大半生过去了,真是糊里糊涂地爱啊,如果一开始守着自己的男人安心过日子,人生或许是另一番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