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每个人都是一块磁铁,有正极负极,而两个同性的人,就像是两个同级的磁铁,想在一起,需要穿过很大的阻力。
2008,5月12号。
那天晚上,我正在生日聚会,突然接到了她的电话。
我点了接听。
双方都沉默了几秒。她先开口说:
“沈秋...你看新闻了吗?汶川地震了。”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梁子伊”三个字,那个这三年来都在我伤口里幽居的名字。
我放下手中的酒杯,仓促跑出喧闹的派对。
“我不知道啊。汶川地震了?”
说出这句话,我才意识到,我的声音在颤抖。
电话那头没了声音。一阵忽来的尴尬把我包围。
“那个...你现在在哪?”我问。
“我在灾区,现在正在往回赶。”她的声音,还是和多年前一样,“要是我能活着回去的话,咱们就在一起吧!”
“好。”我说。
我挂了电话,进屋喝了杯酒。啤酒火辣辣的,烧灼着我的胸膛。
1.
我和梁子伊是高中同学。
高三那年,她坐我前桌。
那时候的班主任是个戴眼镜的老头子,教英语。他人很瘦,像个鱼鹰,是班里所有同学一听到名字就要颤抖的对象。
我们都叫他“老四眼”。
梁子伊的个子比我要高些,还偏偏坐在我前桌。我虽然有些不满,但还是让她帮我平日里看着点“老四眼”。我不像她,勤奋好学,我平时上课,要么读武侠小说,要么睡觉。
大学,上不上无所谓。
有天早晨,梁子伊悄悄带来一个包裹放在我桌子上。
“这是啥啊?”我问她。
“嘘,这是金庸的几本小说,知道你爱看,我特地从家里给你找的。”她环顾四周,发现没有“老四眼”的踪迹,小声对我说。
我拍拍她的肩,“够哥们!”
她冲我一笑,笑得很甜。
我们那时候,班里同学都爱读金庸古龙的武侠小说。但是高三老师抓得紧,我们就想了个办法——
在桌子上开了个口子,上面盖一块能活动的木板。到时候把书在桌膛里一放,老师来了就盖上盖子,翻开课本。这个方法沿用至今,再加上我的聪明才智,老师从没抓到过一次。
其实,我的坏毛病还有很多,完全不像个女孩子。
比如说,我抽烟喝酒,逃过课打过架,净和男孩子们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