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风褛,赠你解咒

2022-08-25 21:00:51

青春

1

二零二一年七月,许知年在东京同我求婚。

许知年和陈晚怡爱情长跑了那么多年,终于还是出现在一纸红色证明上。

我看着富士山终年白雪,目黑川樱花绽放。

许知年亲吻我的额头,如虔诚的教徒。

他低声道,晚怡,我会让你幸福的。

我笑了笑,幸福是两个人的事,爱也是。

许知年,我也会让你幸福的。

2

有的时候,一个人的名字可以是咒语。

我第一次见到许知年是2014年的盛夏。

高二分文理学了理科,小六问我为什么抛弃她选了理科,何况陈晚怡数理化很一般。我耸了耸肩,因为男神樱木花道啊,趁年轻用于挑战自己喽。

我打小是个自认比较热情且乐于助人,在分完座位上课铃响后,身后单独座位的男生依旧趴在那里。我忍不住拍了拍,没回应,我继续拍:“同学醒醒,上课啦。”

周围诡异的安静,一副同学你要惹事了的表情。许家的小公子啊,在苏州城谁不知道混球的不像样子,任谁都不敢招惹。

果然啊果然,许知年双手拍了桌子,一脸阴郁的抬起了头。眉宇间满是不爽:“喂,你凭什么叫醒我?!”

我愣了愣,不是因为他的反应,而是这男孩子眉宇间一抹哀愁。并不算好的语气,仍然能听出一副好嗓子。

许知年和性子完全不一样,生的一副好皮囊。不同于其他男生,黑发柔软泛着光泽,刘海微长,像极了日本漫画里的主角。面容却秀气如画,樱花般美好的少年。

江南水乡长大的儿女,泼墨如画,山遥水阔。

许知年说后来看我一脸浩然正气的说为他好,整个人都气笑了。我笑着说,我陈晚怡可没有怕的人,从小不是被吓大的。

3

我和许知年就这么结下了缘分。小六说是孽缘,孽缘就孽缘吧。

陈家和许家不对付,确切来说,是在许知年的父亲许平山上位从商后,都颇有微词。

因为冯家陈家和许家,从前都是从军的。三代为将,少年英才。这从了商,哪能事事以人民利益为先。

可许知年和他父亲不一样,他身上没有铜臭气。母亲早逝,父亲忙碌,也没有人陪着他。

我想陪着他。

我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将心底的想法说了出来,许知年好看的眼睛里说不出的震惊。他斟酌了好久,才不解地问我,为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垂着头像个赌气的孩子说,我不需要。

意料之中的回答。

我没有放在心上:“那你说,怎么算需要一个人呢?”

许知年的嘴角上扬,有些凉薄:“足够了解,足够认识,足够关心,足够在意,足够的……喜欢。”

我点点头:“好,那就等我们足够了解,足够认识,足够关心,足够在意,足够的喜欢。”

许知年面容平静,看着坦坦荡荡的陈晚怡,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4

许知年是个上课睡觉偶尔逃课打架的主,可他不会打扰陈晚怡。我喜欢许知年,也不是个疯狂追求告白送零食巧克力的人。

他也并不需要,他需要的是我好好的,然后偶尔听他的昆曲。

周末的时候,我总陪着许知年在昆曲馆。

不是看戏,是听戏,听许知年唱。

馆里的师傅说,这身段,这唱腔,老天爷赏饭吃啊。我这才知道,许知年儿时,老师傅就想给收下做徒弟,以后保准成名成角儿。

我也是地地道道的苏州人,吴侬软语,山温水软,可是对于昆曲唱的好的人,打心眼里十分佩服。

许知年让我坐在外面等他,说这场的柳梦梅不化妆就不是那个感觉。我正发着呆,许知年一身青衣,浓重脂粉反而更添不染尘世。

淡妆浓抹总相宜。

他将画眉的笔放在一旁的木桌上,蹲下来与我平视,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樱花般的味道。

他凑的很近,眉眼热烈赤诚,脖颈处的肌肤细致白皙,在我耳畔说道,我们一起考北京的大学吧。

5

我看着他青衣婉转,唱腔悠扬,似乎有着时空穿越般的绚丽与迷幻。

师傅在一旁笑着起哄我陪他演一段牡丹亭,许知年不容我拒绝的模样将我拉到他身边。

我总是不懂得拒绝他。

昆曲馆回廊曲榭,秋叶飘零,流水落花,能听见隔壁演绎穷酸书生意气,万马齐喑的年代;行酒吟觞的士绅子弟,纷乱王朝的靡靡之音,深情婉转的唱着天下不平之事……

许知年绕到我身后,碰到我丹田的位置,语气轻松调侃:“喂,别紧张啊,用这儿发力。”

我苦着一张脸:“我是一点天赋都没有啊。”

许知年难得没笑话我,让我坐下来休息会儿。我看着他翻转水袖,秋风寂寥,潋滟了他眉间的两分无奈,三分寂寞,五分相思。

我听到他宛若流水清音的说:“儿时孤单,总一个人来到师傅这里。与其说听戏,倒不如说是解惑。”

我看向他,他没有再说,我亦是没有再问。

我明白的,百年戏曲,经年辗转,那些个故事人物,无论真假,都会让人明白千古情思,困顿孤寂,不止自己一人。

后来昆曲馆有个流传了很久的佳话,老师傅看着一众徒弟,愁苦道:“培养了你们这么久,还没有当年偶尔过来唱戏的小生,和一个只会听戏的女娃娃演的精彩登对!”

我总是回想起那年,我们唱着婉转凄美的牡丹亭:“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

一男一女,情深款款。

6

2015年的新年,是于我而言最开心的一天。

许知年约我去放花灯,共同跨年。

我穿的一身红,他笑得那么开心。

我琢磨着他是笑我土,许知年将我的红围巾又围了两圈:“没有啊,这样像个大胖年娃娃,多喜庆。”

没关系啦,他开心,我就开心。

陈晚怡真的很喜欢许知年啊,如樱花般的许知年,比喜欢樱木花道还要多很多。

我看他开心,就势问他:“许知年,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啊?”

许知年愣了下,然后泰然自若的说:“样美的,胸大的,聪明的,不黏人的……”

得,跟我一个不搭。

我低下头,揉了揉酸涩的眼眶:“那什么,我去放花灯。”

许知年拉住我,眉目流转,字字句句落在我心上:“可是怎么办,这些好像和你并不搭。”

我满腹疑惑,他少有的轻声细语:“所以,我们现在算足够了解,足够认识,足够关心,足够在意,足够的喜欢了吗?”

我知道自己的样子太茫然无措了,可实在太不真实了。许知年的口吻带着孩子气的霸道,替我擦点眼角的泪:“不够也没关系,许知年一个人陪着陈晚怡就够了。”

我忍不住轻叹,这算是菩萨听到我的愿望,让我实现了?

许知年眉眼舒展的格外好看:“菩萨慈悲,我却只偏向你。”

菩萨慈悲,怎么会怪你贪心。

许知年却只会对陈晚怡偏心。

许知年话音刚落,他的身后“嘭”的一声巨响,烟花腾空而起,在天空中绽开五颜六色烟花,像流星徘徊在夜空,照亮我的少年。

倒计时结束,我们就这样迎来了2015年。瑞雪兆丰年,苏州城的初雪,是和许知年一起看的。

他们说,一起看过初雪的人,会永远在一起。

后来,从2016年开始,苏州就禁放了烟花。

后来我才知道,那年花灯节他许下的愿望。

7

高三苦累忙碌又短暂。

许知年坚定了北京的中国戏曲学院,那是戏曲类的最高学府。他是没什么问题的,于我而言,只要努力过了线,再挑北京的大学也不迟。

考完试后的暑假,格外轻松。以至于许知年一直没有联系我,也未曾在意。

昆曲中怎么说的来着,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冯家长女十八岁生日宴,我们陈家自然也要去。我当时还想着,或许还能碰到许知年。

可是为什么,许知年身旁,还站着一个明眸善睐的姑娘,举止亲昵?

那姑娘转头过来望向我,神情骄傲。

我恍惚了一会儿,家里人示意我打招呼。

我这才回过神,上前一步说,好久不见阿肆,生日快乐。

冯肆面上热情,心下忍不住比较。陈家虽说名声在外,冯家低那么一头。陈晚怡却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丫头,算什么将门虎女。

许知年的目光始终未曾落在我身上。

不过片刻,我便明白了一切。

冯老爷子演讲了一番后,掷地有声的宣布,许家程家联姻。

我那么努力的奔向你,那个比菩萨更知晓我心意的人,放弃了我。

8

我如愿考上了北京的大学。

许知年不知为何放弃了戏曲学院的录取,对了,他联姻了,这样商业军事共同发展。

凑巧的是,和小六考上了同一所大学。偶然间得知,她还有一个哥哥,在人大读大三。

同在北京,难免和小六接触到了这位传说中的学霸哥哥,林璟晨。林璟晨看到我的第一眼有些诧异,搞得我怀疑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林家从政,在苏州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父母也让我多去接触接触林璟晨,可是我心里哪还能装进去其他人呢。

林璟晨是那种一眼就能看到锋芒的人,冷冽如风,更是逸群之才。长眉若柳,白衫熨帖。

这样的人居然对我说,陈晚怡,要我拉你一把吗?

我不解,他淡然自若的说着我心里最痛的人。

原来一年前,在冯家生日宴我们就见过了。

他很热烈,也足够有这份自信的能力。

9

时光短,记忆长,日历翻着翻着就到了最后一页。

我再次回到苏州已经是毕业后的事了,和林璟晨一起回去的。

许知年和冯肆,却也一直没有结婚。但是只要联姻在一天,早晚都是众人见证的夫妻。

可我和他,不过是年少的一场梦,一场最热忱的梦。

许知年继承了许平山的商业,风评却比许平山更差。最近开发的索山桥下东南角空地,说是偷工减料,可是上头已经发了许可证。

林璟晨说要带人去询问检查,我没回话。隔两天却看到了新闻,索山桥下发生了事故,三人死,两人伤。

林璟晨纵使再是沉得住气的人,也忍不住怒斥:“那是三条活生生的人命啊,许知年怎么能为了一块地,丧心病狂成这样!”

我心下慌乱的很,话却出了口,璟晨你先冷静,说不定有什么误会。

林璟晨似是自嘲了下,然后意有所指的留下一句话,晚怡,那些你以为永远不会变的人,其实早已经散落天涯了。

10

许知年被千夫所指,各大报道要求退位坐牢时,许平山的一切却被暴露了出来。

原来,许知年是那个被人当枪使的小丑。

而背后主使者,是许平山。许知年这些年有蛰伏在他身边搜集证据,哪怕身败名裂。

让人不得不感慨,这对父子,真是一个比一个狠。

事情本该就这样过去,网上却流传了许知年的母亲秦书之死。十六年前,秦书死于一场车祸。可是许平山在秦书死后就开始经商,禁止各大媒体报道秦书的一切。

让人开始怀疑,这样的家族,这样的人性,会是真的意外吗?生活,可比小说意外的多。

许家势落,联姻就此作罢。

冯肆送来了新的订婚贴,是同北方的沈家联姻。我原本是很震惊的,冯肆笑着说,我只看重有能力的人。

那年人事,一如今日。

时过境迁,我也明白了一些道理。有的人十年如一日坚守本心,有的人十年如一日的追名逐利,还有的人被外物所困,皆趣舍万殊,无众生相。

11

许知年住院的事,还是林璟晨告诉的我。

他说,许知年活不了多久了。

那一刻,我好像都明白了。

我一时失神,滚烫的热水倒在我的手上,顿时红肿,我仿若未觉。

林璟晨看着我这副模样,胸口闷痛,竭力按压住情绪:“我先给你包扎伤口,然后我陪你去,好不好。”

他的口气带着几分祈求,一点也不像最初的他。

林璟晨带着我去到人民医院302重症病房时,我就隔着窗望向他,隔着时光山水,近不得,退不舍。

那个骄傲好看的少年郎,沸腾,浪漫,在高歌呐喊后落败枯萎,毫无生气。

当年昆曲馆的师傅,从门玻璃看到了我们。老泪纵横的看向许知年:“知年,知年,女娃娃来了,你心心念念的女娃娃啊……”

许知年的神情恍惚了好一会儿,好似在确认是不是真的,然后我便看到了他眼底盈然的泪光。

许知年将头埋在被里,留给我一个后脑勺,而我早已泪流满面。

师傅叹了口气:“女娃娃啊,苦了你了,寒山寺会有你想要的答案的。”

我转身离去,林璟晨也要告别同我离开时,却被许知年无声叫住了。

12

我来到寒山寺时,已是黄昏时分,游客将尽。

佛香缭绕,在慈眉善目的金身佛像前,周遭景象都虚幻了许多。

佛祖慈悲,却未必皆知众生苦,又何谈众生渡尽?世人又无限艳羡觥筹交错的生活,求家财万贯,求公孙王侯,求白马轻裘。

我叹了口气,起身写下许知年的名字。

正要将写好的符纸装进福袋挂在上面,春风得意,下排福袋的名字入我眼帘:陈晚怡。

字如其人,秀气有神,我最熟悉不过。

一位僧人了然于心:“施主怕就是这福袋上的人吧。”

我点头,僧人拿出一副记册说:“苏州城有位施主,生的不错,只是不爱笑,想是你的故人。每年都来本寺捐一大笔香火钱,替你求福。几年前在烈日下跪了一整日,说是对不住自己的爱人。”

我终究是在佛相前无声大哭。

僧人叹息,转身离去道:“一场久跪不起的贪嗔痴怒啊……”

许知年,你又何尝不是我镶嵌菩萨眉心的一抹红豆。

出了寒山寺,多少黄昏烟雨斜檐,翻开诗篇,勾起一纸江南。

我从此不敢看观音.

13

林璟晨看着手里拷贝的证据,一时间百感交集,说不出的悲哀。看着面容几分苍白,眉眼却是生动的的许知年,仿佛明白了什么。

“许知年你真是精打细算的可以啊,为了解除联姻蛰伏多年曝光许平山,故意找人怀疑秦书的死因,故意把你住院的消息放给我,故意放晚怡走,就是为了此刻吧?”

许知年镇定自若:“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不累啊,我母亲的死,你不从前也很好奇吗?怎么处理是你的事。当然,我还拷贝了很多份。”

林家为政清廉,十六年前选举新一届上位人时,也是撕的惨烈。许平山知道林业不是什么什么好人,和自己一样的狼子野心,帮他就是给自己下隐患。

林业没法不怀疑许平山的意图,冯家说那是因为许平山手里有他林业的把柄。

人嘛,执念太久了,什么事做不出来,什么事不敢怀疑。

他在那辆黑色商务车上动了手脚,殊不知那辆车上的是许夫人。那天是许知年的生日,许平山和许知年正等着他们最爱的女人,一起团聚。

自那之后,许平山变得比从前更加疯狂,也同自己唯一的儿子,陌生至极。

许平山也有心魔,心爱之人。

林璟晨看着许知年仿佛事不关己样子,却感觉自己被许知年看穿了。

许知年说,你那么想找出许家的错,我母亲的死,你真一点不知情吗?

林璟晨不是不敢去想林家能做出这种事,而是不想去想。

人心真是可笑,林家名声在外,却可以轻易不顾一个人的性命。许家声名狼藉,这俩父子却是个深情种。

许知年在高考完被诊断出活不过25岁,可他哪里会放弃了陈晚怡,是直到现在,还在为她坚持。他总要死得其所,其实棋子早在那场宴会便下了,包括林璟晨走到陈晚怡身边。

陈晚怡可以不和许知年在一起,可是不会和伤害许知年的人有任何瓜葛。他们,是彼此的命门。

林家满盘皆输,可又有谁真的如愿了呢。

林璟晨看着依旧年轻,却心思深沉的仿若老者的少年,他自认通透,却不自觉的发问,你凭什么那么笃定陈晚怡不会变心?

许知年没有回他,这世上总要有一个人与其心意相通吧。

山河故人,无一是你,无一不是你。

林璟晨把证据呈上去时,发觉自己和许知年做了同样的事,大义灭亲。他想起那年宴会,陈晚怡躲在玻璃门里呜咽,许知年就站在门外,双泪落君前。

然后转身,将一旁请勿打扰的牌子挂在玻璃门前。

林璟晨也不是什么好人,可他想总不能做畜牲。

许知年,许夫人,对不住啊。

14

张爱玲说,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那我呢,我和许知年还能回去吗?小六说,只有死亡,才会真的分开两个人。

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小六还说,林家对不住你啊。

不然,陈晚怡不会和许知年错过那么多年。

我摇了摇头,你和你哥哥,已经做了很多了。

许知年出了院,离开了苏州。

许知年如今恢复了些名声,可他向来不在意人云亦云的事。

昆曲馆师傅说,他去了日本。

日本那边有个专家,曾治好了像许知年这样的病情。

我找到了许知年,还像当年一样,我想陪着他,从护工那里学习如何照顾他的身体。

那从来不是少年人意气话。

晚饭过后,我总是陪他去附近散散步。洁白的樱花挣扎着飞离枝头,似乎在向谁诉说自己的哀伤。

身旁有很多路过的女孩子,在看向许知年的时候,忍不住羞怯。我故作打趣,许知年却有些当真了,陈晚怡,你知道这几年我怎么过来的吗?

他对我的真心,不应该这样玩笑。

而他儿时孤苦,母亲早逝,病痛缠身,颠沛流离,苦心经营,又怎么一个人熬过来的?

没关系,我们一起有个家。

许知年也说,既然如此,那就有个名分。

单膝跪地,郑重万分。

晚怡,我会让你幸福的。

樱花在那时绽放的格外热烈。

15

许知年最近病发的很频繁,这还是在他背着我的情况下。他与我眉目相抵,轻靠在我的肩上,他说有点累了。

我努力不让眼泪落下:“喂,许知年,说好了下个月还要陪我去看花火大会呢,你不能失约。日本的专家一定可以治好你的病的,他治不了,我们就去世界各地,我们一定可以的。”

许知年声音藏不住的疲惫,夫人还是喜欢看烟花。我笑了笑,我还知道那年的烟花,是你为我放的。

许知年极认真的看向我,用手描摹我的轮廓,一遍又一遍。

他轻声说,陈晚怡,我很爱你。

我比谁都爱你,我也很想很想陪着孩子长大,看一眼他的模样。

我没忍住眼眶一热,傻瓜,我知道。

他想为我亲手设计婚纱,我不想他那么劳累。我们之间,也不需要那些仪式。除非,许知年,你先养好身体。

许知年,再为我唱一曲牡丹亭吧。

许知年没有应我,唱了陈奕迅的富士山下。

一如当年,珠玉悦耳。

“前尘硬化像石头,随缘地抛下便逃走,我绝不罕有,往街里绕过一周,我便化乌有。你还嫌不够,我把这陈年风褛,送赠你解咒……”

于是命运缠绕,我看见富士山终年白雪,目黑川樱花绽放。我看见苏州城山温水软,繁星万千。我听见腹中宝宝的有力胎动,生命的川流不息。

知你似水流年,晚若心旷神怡。

鸟鸣鹦啼,月挂树梢。

天空中旭日东升。

16

陈年风褛,赠你解咒.

你还会遇见一个人,让你说出这样的话吗?

可是都忘了前面的歌词,也是许知年那年花灯写下的话。

谁能仅凭爱意将富士山私有.

而我,还是很喜欢你,像旧城里的老折子戏,温言软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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