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渡岩
1.成绩最好的男班长和成绩最好的女副班长国小一年级到六年级都是班里的副班长,因为班长永远是比你还要高偶尔成绩还比你好的那个男生,他的成绩永远是男生里最好,你的成绩也好像总是女生里最好,于是你们的名字一被放在一起,便成为了大家“哇”“哦”,一阵阵怪声之后的调侃对象,很多时候你们之间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小秘密,或嫣然一笑,或先照不宣,从未叫过对方的名字,因为那个名字在心里已经咀嚼了千万遍,一叫出口,恐怕会脸红得无处安放自己的青春。
但是你们之间还是什么也没有,很多年过去了,从国小一年级认识到高中都在同一所学校,最终还是没有走在一起,反而是最了解彼此的好朋友,互相知道对方的过往,互相了解彼此的性格爱好,也互相对对方存着一份敬重和礼貌。很多年后,当我工作、拥有自己的事业的时候,小学的朋友们聚在一起聊起这些过往,当年要好的同学现在还是很要好,当年玩不了一起的同学也只能是点头之交。
女同学们会和我说,真羡慕那时候的你和班长,好像是最合适的一对,脸庞干干净净,性格安安静静,成绩优异,有着自己的坚持的梦想和原则,而另一方的表现是爱慕你,照顾着你,但却永不靠近打扰你,这样好的感情,大概是怕自己的不好失去你的好,纯粹的对你好,只是想留住你所有的美好。还是嫣然一笑,我们都值得最好的好。
2.最好的告白是灯光熄灭后的“渡岩你好”
小时候的娱乐节目很单一,在那个还没有数字电视的年代,家家户户的小孩儿有的是大把大把的时间在放学后留在学校和同学们玩耍嬉闹,学校能够培养德智体美的方式也是资源稀缺,寥寥无几的音乐课大都是班主任兼任,一学期才教一首歌,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我记得很清楚,好像知道大家知道要毕业了,要分开一段时间见不了面了,在最后一学期的最后一个礼拜校长大发慈悲请来露天电影机在学校操场播放,大家座无虚席。
看的片子很老,好像也是抗日战争片,记不得了,但是那晚明朗朗的月光下,那个成绩总是很好但却低调的隔壁班班长,在准备放映电影的一篇嘈杂声和人潮涌动的夜晚,对着擦肩而过的我说了一句“渡岩你好”,却成了我一生中最深情和最动人的回忆。那是个长相帅气的男生,有着好听的声音,漂亮的三分球,喜欢收集男球鞋和科比,写着一手好看的钢笔字,我们曾经无数次在广播体操放映厅里相遇,我一周三次播音,他一周两次,我们之间的交集很多,比如团费经费的经办和复核,比如每周一一次的升旗手。
但是他总是很低调地看着我,然后故作深沉地没有交流半句。我们的高中仍然读同一所学校,但在那个通讯不发达的年代,我们也失去了彼此的方式,大学第一年同学聚会的时候,才知道他变了很多,经历了许多家庭的变故,仍然低调却充满稳重的步履,他敬了我一杯酒,我们彼此相望了许久,互相留了联系方式,但之后却也没有了他的信息。我们,失去了彼此。
3.走廊里偶遇的学长和败给现实的爱情
那是刚上大学军训后的第二堂必修课,走廊里穿插着匆匆换教室的同学,我抱着一摞书不经意地走着,自然摆动的手忽然打到一个迎面而来的男生身上,那是男生显然没有料到楼梯口拐角处会突然出现的我,由于错愕手上的篮球一下跳动出去,他随即说了一句“对不起”,相遇太匆忙的瞬间,我感到那个男生还没有把眼光对准我,于是我没有停下脚步,于是我脸上的红晕还没来得及泛起就已经消退了。
后来那个学长在体育课的篮球架下找到我,他笑起来很好看,他说,我们见过面。学生联谊会的时候,我才知道他是校报记者团的会长,也是院学生会的主席,大学两年我们都在一起度过,他教我打排球,介绍我入党,陪我上自习课,假期去旅游,他采访和校对稿件时的专注,他大篮球时的号召力,他笑起来好看的轮廓,填满了我象牙塔的所有浪漫情怀和空缺。
我们从未吵过架,他大学毕业后回了北京,我在最南的城市,他在最北的城市,我们之间的电话费和路费像无数个异地恋的情侣一样,贡献给了祖国的铁路通讯事业,甜蜜但却苦涩,痛并快乐着。我不能为了他过去,他不能为了我留下来,最终我们成为了朋友,偶尔发朋友圈点赞和评论的朋友,不再是夜晚讲电话两个小时的恋人。
前几天他来厦门看我,吃晚饭逛商场的时候,手自然地牵起我的手,十指紧扣交叉的那个瞬间,我差点落泪,我们像极了相爱多年的夫妻,但我们却都因为自己的原因不肯为对方放弃一点点。
5.他们说,我的爱情很坚硬
最新几年回老家,老妈开始像催产婆一样到处逼问我的行踪,拿来一大推的照片逼我去相亲,朋友都笑谈我已经没地方躲了。前几天小学的班长发来一个表情和五个字“我要结婚了”,我突然感觉无比幸福,好像自己最相像的另一半结婚得到了幸福一样,很替他开心。他们拍婚纱照的地方是曾经的小学堂,旧坳旧坳的桌椅都已不在,但那些回忆还在,真好,我说,特别担心我这个朋友会耽误你的终身,现在看来,幸福迟早都会来敲门的,祝你们幸福,我的班长。
那个曾经在灯光熄灭后叫我名字的男生,现在参军回来了,他送的花很好看,等待的岁月很漫长,他光彩熠熠的眼神很真诚,他大概已经知道,在他缺席的无数个夜晚里,我仍在散场后的灯光里,但却不再是等待他一个人。感谢他们,曾经走过我的青春。
2017年11月2日写于漳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