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折荼蘼,少有归期

2017-11-12 18:02:25 作者:北城未眠

《莫折荼蘼,少有归期》by 北城未眠

他们说,第一眼就想买的东西,先加入购物车吧。如果一个月后,你再看它,依然想买,那就不要犹豫。

很多次后,我为自己用这个办法省下了不少零用钱而窃喜了好久。

希声,于是我以为这个方法对你同样适用。我以为第一眼就让我小鹿乱撞的你,也会如那些在我的购物车里呆满一个月就失效的宝贝一样,让我再看时没了欲望。

可你偏偏成了例外,时间越久,越清晰,越来越让我想去占有。我仿佛中了你的魔法,如此轻易地沦陷。然后等来你残忍地告诉我,我没法让你信马由缰。

“我是顾希声,外采部的高冷学长。你们有什么不懂的问题都可以问我,虽然我不一定会告诉你们。”

新生见面会上,我在百无聊赖玩手机的间隙分了一下神,就让这句话钻空子进了我的耳朵。然后我把自己几乎瘫在椅子上的身体微微摆正,努力向台子上看了一眼。别误会,这句话本身的效果并不大,并不能帮我提神,我感兴趣的只是声音。我喜欢的,泉水叮咚的声音。

所以,做这一系列动作的同时,我甚至还在默默腹诽,哪有这样介绍自己的,还高冷学长,怕又是一个逗逼呦。顾希声,大音希声,名字倒也不错。

你同时具备的两个条件让我对你的长相也有了浓厚的兴趣。也在这时我才发现,因着生性懒散的性格,我所坐的位置到发言台上的距离大概是全场最远的。瞳孔里的成像,只有一个五官不甚明晰的少年影子。我挣扎了几番,终于遗憾放弃。

冗长的见面会让我渐渐烦躁不安,手机低电量不时提醒。我忍住起身离去的冲动,回想着自己怎么被忽悠来了这里,然后听了一群人三个小时毫无营养的鸡汤。

正准备从后门偷偷溜走,纯黑的链条小包却打到了前排的椅子。“叮”的一声响,在小范围里悦耳的可怕。我怔住了,很快一个脑袋偏了过来“怎么了?”要出口的“关你什么事”在舌尖打了几个滚却变成了“你有移动电源吗?”

你明显愣了一下,然后转过头去和旁边的男生说了几句。再转过来时,递给了我一个纯色的电源。“喏,给你用,不要忘了还喔,是我室友的。算了,忘了也没事。”

我忙不迭地点头,你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顾希声,你小子犯花痴了,用我的东西撩漂亮姑娘。”你看了我一眼迅速转过头去。我握着小巧的电源却在想:长这个样子,不赖呦。顾希声,原来是你。

也是在那一刻,我听到了一树梨花绽放的声音。脆脆的响,脆脆的疼。然后我告诉自己,忍一个月吧。若是一个月后,若是……想着想着,居然已经乱了。

希声,你是不是没想到,我居然还记得那么清楚。我也没想到呀。

虽然同属一个组织,我们却不是一个部门。我想方设法避开与你的交集,将自己伪装成一个透明人。尽管,你也许都不知道我的存在。

命运总是这样猝不及防,我在去写稿时并不知道和我合作的那个人是你。避无可避之时,我也不知道你有没有认出我来。我就那样默默跟在你的身后,像你的小尾巴一样。

看着你拍构图完美的照片,不时教我怎么和别人沟通,获取需要的信息。你说你虽然不在我们部门,但经常合作,该懂的都知道。我只会点头,好像从前十几年的张扬是上辈子的事情。

采访结束,你提议一起吃个饭。我忍住内心的欢呼雀跃,只敢落荒而。“我叫阿音,大音希声的‘音’,学长一定要记住,我还欠你一顿饭。”

那天刚好是第三十天。原谅我小小的心机,我看着书桌上安静躺着的纯色电源,几乎以为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学长,你有东西落在我这里。”你看着我掌心小巧的电源拍了拍脑袋。“想起来了,原来是你呀。阿威那小子一直说让我给他赔,他可心疼了。”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你接过去却笑了出来。“你怎么总喜欢低头,我和你开玩笑的。”我抬起头看到了你有些无奈的表情。

“不然我请你吃饭吧,就当补偿你被室友骂。”

“今天不太方便,你知道我QQ号吧,有时间再联系。”

怎么会不知道呢?九位数的号码,我早已烂熟于心。好早以前就在大群里偷偷找到,偷偷加你为好友,却没敢发一次消息。

那一次说是请你吃饭,后来还是你买的单。此后渐渐熟悉,我努力走进你的世界,小心翼翼经营着我们的关系。期待你发现我的小心思,又盼着你不懂,最怕你懂装不懂。

我后来发过无数次早安,午安,晚安,却只敢断断续续,才显得没那么刻意。

大学最冷的那个冬天,你突然很开心地告诉我,你有女朋友了。那样璀璨的笑容,几乎将我灼伤。将要脱口而出的那句话终于被我用力咽了回去。

冷风灌进喉咙,我以为自己会把肺咳出来。我看着你笨拙地给我拍背,手忙脚乱地买来热饮,眼里不加掩饰的心疼。心里只有忍不住的仓惶,这算什么呢?

是不是该怪我,一厢情愿,自欺欺人。

我拒绝知道关于你的任何消息,在你面前,我从来只敢低头。而你,也再没主动找过我。

北城未眠
北城未眠  作家 想孤身前往去看一场花事如果午后微雨突袭你恰好渡船而过不妨让我们在春柳拂面的桥头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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