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是学校一霸,姓陈,单名一个凡字。那天我去找他的时候,他不在班里。我想既然不在学校,就是在网吧了。放学后,我去网吧找他,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欺负一名高一的学生,管他要钱。
我突然想到,自己被小混混抢钱的事儿。那是我读初中的时候,我和陈凡从网吧出来,走进一道巷子,迎面走过来一群小混混,领头的呵住我们:喂,站住!小屁孩,快把钱拿出来。
我浑身颤立,待在那不敢动弹,低着头不敢说话,陈凡怒目而视,睁大了眼瞪着他们。其中一人见了说:瞧见你这样,我就火大。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猛地朝陈凡头上砸去,血从他的额头冒出来。我见了心中大骇,怕他出什么事儿,于是就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给了他们。
他们走了以后,陈凡一言不发,从我身边跑开。落日的余晖,影射在他身上,透过阳光,我看见鲜红的血,在空中飘荡。
后来,我没有问陈凡,他甚至没见着我。我从网吧跑出来,忽然想明白,为什么她说我,白活了。大概就是,做不了坏人,也当不了好人;既不是学霸,也不是学渣。活得很没意思。
想明白这一点后,我就去找她。噢,对了,忘了介绍。她叫艾雪,看名字就会觉得她皮肤很白,像冬日的雪,性情也似雪一般孤傲冷清。胸部小巧玲珑,还未完全发育,屁股倒是浑圆有力。
我从网吧跑回教室,坐在凳子上,拿起笔给她写一封信:
亲爱的艾雪同学:
再过几天,我就十八岁了。这是我第一次,给人写信,而且是个女孩。当我持笔书写的时候,我甚至对这件正在发生的事情产生了怀疑。不久前,你骂了我一句,按照正常人来讲,会回骂一句,而我却没有,只是静静的看着你,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很值得怀疑。有时候我甚至怀疑,我是否存在。
不管怎样,我思考了你骂我的话,总结如下:
1.我活到十八岁,确实有白活的迹象,因为我想不起来,这十八年里,都发生了什么值得回忆的事儿。
2.我突然发现,没人在乎我的存在,对他们而言,我的存在于他们毫无意义,一想到这点,我就觉得你骂的很对。
3.我开口说话的次数,比一天吃三顿饭还少,十足像个边缘人,或者像一张隐形的白纸。
写到这儿,我忽然有了新的领悟。发现这十八年来,我和外界产生很少的联系,于情于理不该埋怨他们。同时我又发现,对自己而言,联系不仅紧密,而且深厚。怎么对你讲呢,就像一只刺猬,生出一身刺保护自己,内部却是柔软的。
写完信,叠好,放进艾雪抽屉里。做完这件事之后,拿出英语课本,努力装作学习的样子,不到三分钟,头痛眼花,屁股上像是长满了皮癣,奇痒难耐,于是扔掉课本,一溜烟的跑出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