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是!你不是的!”
“夫人你先带着康尔他们出去,我有些话要单独和娘说。”叶正清一把搂住情绪激动的叶母对着满脸惊恐的叶夫人和两个孩子说道。
“是,老爷。”叶夫人带着两个孩子急冲冲地离开了房间。
“沈元呢?沈元!沈元!你快出来!”被叶正清强行搂着的叶母突然想起了当初陪叶正清一同上任的沈元。
“他有点事外出了,马上就到……就回来。娘你先冷静一下,别激动!”
“我不是你娘!你不要叫我娘!”
……
叶正清就这样与叶母在房中僵持着,过了许久,一阵沉闷的说话声从门外传来,打破了空气中紧张的气氛,“老夫人,老爷,我回来了。”
“啊,沈元,是沈元!快进来,快进来!”听着外面熟悉的声音,叶母十分激动地叫了起来。
房门被打开,进来一个富态的男子,正是沈元本人,只不过比当初离开叶家时发福了不少,皮肤也是白皙干净了许多。
“老夫人,老爷……”
“沈元,你快告诉我,他是谁?他不是我的清儿对不对?我家清儿在哪里?我家清儿他在哪?”
“老夫人,您这是哪里的话,他就是您的儿子叶正清。”沈元不骄不躁很沉得住气地说道。
“沈元啊沈元,虽然我眼瞎,可我心不瞎,难道你忘了,是我家清儿救了你,还留你在府中做事,究竟是为了什么你要合着外人来骗我!”叶母已是认定此刻的叶正清并不是自己的儿子叶正清。
房间内再次一阵沉闷,沈元和叶正清对视数眼,最终沈元还是开了口:“他的确不是老夫人您的儿子叶正清!”
“沈元!你……”叶正清闻言是瞪大了眼睛。
不过沈元没有理会叶正清而是继续自顾自地说道:“你那个迂腐的蠢蛋儿子,根本就无法在官场立足,更不可能做到尚书一职,而你也根本就不可能成为尚书的母亲,你知不知道!”
此刻沈元突然就撕下来自己虚伪的面具,脸上变得极度狂狞起来。
“而眼前这个人,他有才华,有抱负,有城府,他才是个做大事的料。他作您的儿子有何不好,他可以让你那该死的儿子的名字名垂青史,可以让叶家满载声誉,而您也尽可安享天伦之乐!”
“我已经是大半个身子埋入土中之人,我不管他是谁,我只想知道我的清儿去了哪里?”叶母肝肠寸断,她瞬间便是明白了许多事,她想不到自己儿子的善心、善行最终换来的却是恩将仇报,救回来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白眼狼,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你儿子早已死了!”
7
“呼!”裘禾教授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靠向椅背,看着屏幕上自己洋洋洒洒写下的万余字,他满意地笑了,“终于完成了,虽然写得有些仓促,但它足以告诉所有人这一场跨越了千年的惨案究竟是怎么回事,也算是还他一个公道了。”
……
残阳如血,将染红的晚霞一抹抹涂于天际,天空中偶有几只乌鸦飞过,也染上一层孤寂的血色。
殷红的天空下,漫长的官道上,叶正清的马车继续飞驰着,身后拖着一条由黄沙组成的尘土尾带,此时他们离云城已不足三十里地了。
照他们现在的速度再有半个时辰左右便能够进入云城,基本上可以赶上晚饭,然而,在他们靠近一棵巨大的柳树之时,马车却是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
“老爷,马车好像出了点问题。”车厢外的沈元回了一句便是下了马车开始检查起来。
“老爷,车轱辘这边出了点问题,还需要一些时间。”不久沈元检查完毕后是继续汇报道。
“啊,这样啊。”车厢内的叶正清闻言是转向一旁对着车厢内的另一个人说道:“裘兄,我们先下车休息一下吧。”
此时车厢内除了叶正清本人还坐着另一个人,正是许多日前他在路边救下的那名昏迷男子。
男子叫裘禾,也是个读书人,不过命没有叶正清这么好,科举屡次不中、名落孙山,而不久前他原本尚属殷实的家也是遭逢巨变,于是落得个昏倒路边的下场,要不是叶正清的马车正好路过,恐怕他早已成了那些飞禽走兽的腹中之物了。
在得知裘禾的情况后,叶正清又是大发善心,他身边正缺个幕僚,和裘禾商量过后便是带上他一同前往赴任了。
“好的。”裘禾应了一声便是同叶正清一起下了马车。
下车后望了一眼正努力修着车的沈元,叶正清朝着柳树下走去,而一直埋头修车沈元见叶正清背过身是迅速将手中的铁锤递给了跟在叶正清身后的裘禾,并对他使了一个眼色。
裘禾拿着铁锤,战战兢兢地站在叶正清的身后,眼中尽是害怕。
“这棵柳树可真粗啊,想来也应该有百年了吧!”看着眼前粗壮的柳树,叶正清眼中尽是感慨。
“啊,嗯,看样子是该有百年了。”心不在焉的裘禾随便敷衍了一句。
“树立百年仍壮,人立百年化土,有时候我还挺羡慕它们的……”
一直蹲在车边的沈元见裘禾始终犹豫不决,突然起了身,快步走到裘禾身边,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铁锤狠狠砸向了叶正清的后脑勺。
“砰!”一声闷响,一股殷红的血流从叶正清的后脑勺处喷出,叶正清没有一丝反应是轰然倒了地……
前一夜。
虫鸣蛙叫,夜已深睡,三更刚过,一道人影便悄悄摸进了裘禾的房间,轻轻拍打了一下熟睡中的裘禾。
“谁?”
“是我。”
“沈元!”
“前些天和你说的事可有考虑好?”
“我……”
“眼看着就要到云城了,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究竟还有什么好犹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