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寸天堂

2020-07-17 19:04:30

古风

1.入骨相思他不知

那年,是陌萦漓初次见他,那个时候的凤墨夏是个卑微的质子,而她,是紫云国的异姓郡主。

他静静的站在梨花树下,手里是一支玉箫,不知怎的,她竟有些难过。

“谁?”

凤墨夏的声音带着少许沙哑,但略有磁性,白衣飘飘,给人一种世外高人的感觉。陌萦漓微微出神,这有些迷惘的模样落入他的眼眸,竟觉着有丝好笑。

“我?我叫陌萦漓,你呢?我怎么没见过你?”

是的,他们没有见过,难道是她离开那会儿出来的这么个人?兴许是的,不然依照她那好动的性子,什么人能逃过她的眼!

“凤墨夏。”

随即很自然的看到那女子茫然的眼神,来紫云国十年,那些人只要知晓了他是谁后,都十分厌恶。一个质子,就只是一颗棋子!

陌萦漓思索半晌,才忆起十年前来紫云国的质子好像也叫凤墨夏!不会是他吧?

“你是炎国的皇子!”

他轻点了头,在她惊异的注目下将玉箫放在怀里,走开了。待她回过神来,只看到他的背影,梨花朵朵落下铺在他的肩头。

“喂,凤墨夏,你等等我啊。”

她一身红衣,飞快地奔向那消失在转角的白影。凤墨夏身影微顿,没有停下,但脚速却也慢了些。

“嘿嘿,你想要出去吗?”

她追上他,笑嘻嘻地问道,落花飘过,残阳下她笑靥如花,一时他迷了眼。

“我可以带你出去哦。”

“皇城外可好玩了,你来这么些年一定没出去过吧!”

“我一路回来,看到好多好吃的,你陪我去好不好?”

“……”

斜阳西下,她红衣如火,他白衣似雪,交织出一副落日残影。

“我到了!”

陌萦漓望了望这寸草丛生的偏殿,本一脸笑容的她眸光微冷,转瞬即逝,再抬头时已没了方才的冷色,他堂堂一国皇子,即便是作为质子也不该是如此待遇吧!

只是他竟住了十年,十年之久,忍受多人的冷嘲热讽,他该是有多难受?

“那我回去了,明日我来接你。”

她笑着和他挥手作别。

看那红影远去,凤墨夏冷下了脸,转身进殿。

清夜寥寥,又是几个欢喜几人愁?

只是红尘里的一眼,转身的一瞬,乱了心,失了魂,繁华中的梨雨花落,看似无心却已是相思入骨。

那时,凤墨夏没有承认,那时,凤墨夏不敢开口。却不如…陌萦漓她欢喜席卷而来。

2.她的世界,三寸天堂

陌萦漓到的时候凤墨夏还没有起,她小心翼翼地跑到他的寝室,不知为何,有了丝丝的心跳加速。

他的屋子很是素雅,确是配起那般清冷的他,挂在墙头的一副画引起了她的好奇,是一个在桃花树下拾花瓣的少女,画似乎很久了,已有些泛黄。

“在看什么?”

清冷的话让陌萦漓有种做贼被抓的感觉。

“你起了!那快收拾收拾,我带你去我的秘密花园。”话落,她逃一般的飞奔而出,凤墨夏浮起浅浅笑意,起先以为她是宫中的哪位公主,却不想竟是那初位被封作异姓郡主的女子。

有了陌萦漓的命令,他们很自然地放凤墨夏出去。

“一会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小姨的手艺可好了。”

她拉着他的手,尽管他不是很乐意,对于陌萦漓来说,从小养成的脾性不容人反抗,而她这点小小的动作没有逃过他的眼。

两人一路吃吃喝喝,不过多的是陌萦漓塞给凤墨夏的,而他倒也没有拒绝,不然怕是她也不会放过他吧!

“到了,进去吧!”

梨茉小馆,不大,一般酒馆大小,“一会见到我小姨记得不要多说什么,不然…出了什么事你自己负责。”进去之前,陌萦漓很仗义给他普及一些雷区。

“臭丫头,还不来帮忙!”

那怒吼般的声音让陌萦漓和凤墨夏脸色一僵,一个蓝衣女子走了出来,而陌萦漓立刻笑嘻嘻地贴上去。“小姨,我马上去。”末了,拉过凤墨夏进了后院。

“其实,小姨她很好的,为了我,弃了太多呢!”

她走在凤墨夏的前面,背影却看到了淡淡的寞然,红影透过他的眼底似乎想要去到她的心里。凤墨夏不喜这般的她,不知怎的,她该是那最为潇洒的女子。

在他微愣住的时候,陌萦漓忽然掉头看着他,眸子一闪而过的幽深的光芒,嘴角在这时微微勾浮起一抹浅浅的笑容。

“过会,我带你去一处美丽的地方。”

这人,是她认定的人,是她第一眼就认定的男子。

见她风风火火的跑远,凤墨夏的眸子划过一丝暗光,十年之久,所有接近他的人都无外乎是为了嘲讽他,可是这个女子,她明明只是第一次见过他,却对他不一般。

凤墨夏自认为身上没有她要的东西,那她……这般待他是为何?

梨花飘飘洒洒,墙外梨花落得满院,她红衫舞动,落得满地残伤。

在陌小姨的督促下,陌萦漓无奈地吃过东西才和凤墨夏离去。陌萦漓牵着凤墨夏的手穿过古街小巷,而后出了城,城外绿草如茵,初春还透着浅凉。

两人脚步缓缓,很快便来到了一处庄园。庄园不大,却有一般韵味,推门而入,纵是薄冷如他也不禁吓到。

整个庄园似乎全被梨花覆盖,满园梨树朵朵洁白无瑕,不失为一处人间天堂。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身畔的女子愉悦地道,看到凤墨夏惊艳的目光,陌萦漓心底划过一丝暖意,不明白是为何,却十分明了!这里,于她而言,不仅仅是庄园而已,更是她十多年里的牵挂与眷恋。

“喜欢这里吗?”

“这里是我爹娘定情的地方,是我出生的地方,是我十年里最美好的记忆。”

不是没有悲伤,只是悲伤留在心底早已逆流成河,陌萦漓的快乐,从来是在悲伤之前,没有人看到她夜里孤枕难眠,没有人知道她夜里闭上眼睛后浮出的画面。

凤墨夏静静地听她说着,那股莫名的疼惜扑面而来,莫名地想要抚平她内心的那道伤痕。

“这里其实不是这样的,那一年大火弥漫,几乎烧成了废墟,后来~我又让人重修,只是没了当年的模样。”陌萦漓就像诉说一个平淡无奇的故事,只是故事里有了一个也唤陌萦漓的主角。

清风拂来,片片梨花被风刮起落了下来,陌萦漓起了一抹笑,凤墨夏恍然觉着这满园春色也不及她那微微一笑。

陌萦漓轻点脚尖,红衣在落花里划过,那曼妙的舞步隐隐而过,这时,萧声跃然而起。陌萦漓舞步微顿,看向那萧声传来的地方,白衫如雪,对他一笑,挥舞着手里的轻纱,尽情以箫而和,与花而舞。

“呵呵,真是快活。”

这是凤墨夏到紫云国后的第一抹笑容,也是第一次没有压抑自己。

“人生难得须尽欢。”

陌萦漓感叹,“人世间短短不过数几载,为何不让自己快快乐乐的?”黄昏渐进,凤墨夏看了一眼躺在身侧的人,没有说话。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陌萦漓看着天边,掩下眼底的落寞,这悲怵之感尽数落入凤墨夏的眼里。

“你喜欢梨花?”

凤墨夏缓慢地问道,落霞映着他的轮廓,陌萦漓收回视线,“嗯!娘亲说,待漓儿日后成家了,就带着夫君回茉梨山庄生活。我一直在找,只是十年过去,萦漓始终是一个人罢了!”

若说是陌萦漓执着,倒不如说,用这些年来等一个凤墨夏来得痛快。

“这一小片庄园,不过是萦漓想要过的三寸天堂罢了。”

她轻松跃起,红衣穿过梨花树间,最后化作微小的红影。

三寸天堂吗?那陌萦漓你的无可奈何又是为何?凤墨夏跟在身后,手里的玉箫似乎快被捏得粉碎。

回去的路上,两人久久无言,走着走着,天空飘下洁白如梨的雪。

“唔…下雪了!”陌萦漓声音里透着小小的欢愉,她摊开双手,接住了落下的雪花,凉凉的,将心里的郁闷一扫而空。

凤墨夏还是一直笑着,看她那如孩童般的模样,触及了心底里那个容颜。

空篓划过细沙,似乎经不起指尖的笔墨年华。

3.一笔书墨年华过

烟云如梦,过了几度春与秋,红尘里谁是谁的山河景秀?

陌萦漓近日除了每日去宫里请安以外,大多时候都在陪凤墨夏,宫中的生活总是乏味,这也是她离开多年不愿回京的缘由,每日看那些女人为了争风吃醋而斗个你死我活,她都觉着累。

还好有凤墨夏时不时地和她切磋武艺,不然她恐怕早就走了。

“墨夏,难道你都不会觉着生活无味枯燥吗?”

陌萦漓坐在树上,两脚摇摇晃晃,而凤墨夏仍是一身白衣,坐在树下的石椅上喝着陌萦漓为他泡的梨花茶,听到陌萦漓的疑问,他想了想,然后认真地摇了摇头。

这样的日子,凤墨夏真的希望是永远,若是往后的日子里,有个陌萦漓陪着,也许,就再也不怕孤单了吧!所以他才这样狠心地让她每日都来看他。

凤墨夏,这样真的可以吗?

“墨夏…”

见他出神,陌萦漓飞身而下,“漓儿,为何喜欢我?”凤墨夏问出了许久不敢问的话。

陌萦漓看着他,那么认真的目光里全是她的倒影。

“嗯…因为是你!”

因为是凤墨夏,所以喜欢,只是因为你是你,仅此而已……所以你不要有压力,我只是喜欢你,尽管也许不能拥有。

凤墨夏有些诧异,眸子里带着不可思议,陌萦漓见状,在心里暗笑,真是个笨蛋,他真以为她是闲着没事每天来陪他吗?

“娘亲说过,若是喜欢,便抓紧,尽管可能不会有结果,但是努力了,将来才不会后悔。”

她坐在他的旁边,夺过凤墨夏的茶杯,悠然自得的喝着,凤墨夏愣了半晌才缓缓回神,这是向自己表明心迹吗?

“我…”

他只是一个被弃的棋子,何德何能让她这般喜欢?凤墨夏低垂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

相对于凤墨夏,陌萦漓显得自在多了,对于她而言,其实不重要,尽管他不会喜欢她又如何,有些人只要一瞬间的时光,就能确定他便是自己心里的人,而她…陌萦漓便是这样一个女子!

“喜欢我,会让你很辛苦!”

凤墨夏看着远处,清浅的话语透过她的耳膜。

“在你房中的那副画,她是你喜欢的人?”

“……”

“是…”凤墨夏的回答让陌萦漓心口微微一痛,果然如此。

落梨飘过,她轻抬起头看着他,没有说话!辛苦是有一点,但又能怎样?她陌萦漓何时怕过?只是……他呢?抉择又是如何?

久久,两人无言,残败的落花孤零凋谢。陌萦漓目光锁定了白梨,轻叹了口气,然后起身离开。凤墨夏望向消失的红影,依旧默不作声。

接着的几日,陌萦漓没有再入宫,亦没有去找凤墨夏。

落花满地,那红影在雪白里显得格外突兀,手中一瓶小酒,仰头一灌,尽数入口,凋谢的梨花落在她血红的衣裙上,泛着丝丝亮丽。

想起多日前那人的答案,还是忍不住心口疼痛,陌萦漓啊陌萦漓,你真是不该问,否则此刻又怎会独自黯然神伤?

“丫头,别喝了,伤身!”暗处缓缓走来的陌小姨心疼地看着她,陌萦漓顿了顿,又灌了一口,伤身总是好过伤心吧!一个跃起,提着酒瓶子晃晃悠悠的走远。陌小姨轻叹,又是为情所困!

终于在陌萦漓消失五日之后,凤墨夏这才见着她,脸色有些苍白,“去了何处?”听着他的询问,陌萦漓微抬起头,唇角勾起一抹灿烂的笑容。

“没呢!小姨让我去办点事,所以这几日没来看你。”

这笑让凤墨夏瞬间迷失了心神,几日来的烦躁奇迹般地没了。看到她平平安安的出现在自己眼前,觉得此刻什么都不重要了。

就在凤墨夏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宫人来说皇上有要事找他,无奈,他只好让陌萦漓坐等一下。

而陌萦漓也被太后请了去,待她回来之后,便看到凤墨夏一身白衣站在院中,有几个小厮好像在收拾东西,陌萦漓走近他,不巧看到了桌上的纸条。

天雅有难,速回!

天雅是谁?陌萦漓疑惑地看着他,“漓儿,我要回国了。”闻言,陌萦漓诧异,回国?!

“为…为什么?”

为什么突然之间要回去了?是炎国来接他了吗?陌萦漓莫名的难过。

“天雅要成亲了,而且还是我的皇兄。”

又是天雅,难道那叫天雅的女子就是他房里的画中人?陌萦漓心底一沉,总觉着一别之后便是永远,不!她不要!她上前抓着他的衣袖,“能不能不要走?”即使会失望,也好过绝望。

凤墨夏看了她一眼,不是没看到她的央求,不是没看到她眼底的痛楚,可是,萦漓,对不起!然后一扯,衣角撕裂,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陌萦漓止不住的痛,终究还是留不住吗?

落日下,那道红影更显得孤零,微风拂起了墨发,肆意狂飞,一滴清泪滑下脸颊。你与她繁华三千,我怎敌得过……

还是被丢下了呢!

4.一场繁花空自许

那年,凤墨夏走了,带走了陌萦漓的心,留下了一具如行尸走肉的躯壳。

盛夏,陌萦漓坐在房门前的香樟树下,闭着眼睛似乎在想什么。一年过去,有时候,想起凤墨夏,心还是会泛疼,听说,他回国后被重用,手握重兵!

“丫头,就知道你又偷懒。”陌小姨不知该如何劝,这一年以来,她整日窝在这里哪也不去,也不知是好是坏啊。

“你呀,过几日便是花朝节,几国必会派人前来,到时,炎国来的也许是他。”见她不理会,陌小姨自顾自地道,这孩子,自从父母去世后,就变了!陌萦漓眸子一闪,仍是没有说什么!

花朝节,是紫云国的传统,是举国欢庆的日子。

几日前,太后派人来传旨让陌萦漓进宫,几国使臣也纷纷而至,作为紫云国唯一的异姓郡主,她自然得出席。

宴会之上,她一袭红衫,坐在偏远的角落里独自饮酒,看着大殿中央的笙歌曼舞,不予言辞,只想着快些结束。只是总是有人不放过她!

“听闻,紫云国有位异姓郡主能歌善舞,不知我等可有机会一饱眼福?”

说话的是来自凌国的一位皇子,陌萦漓有些不悦,若不是身份有差,她都忍不住上前给他一记耳光。一瞬间,目光转移到角落里那抹红影,陌萦漓浮起浅笑。

“想来凌国皇子是不知萦漓的规矩了,萦漓自由惯了,这皇家的事也很少参与,不知道您是从何处得知本郡主能歌善舞的?”

句句都恰到好处,说到点上,纵使她恨透了皇家,但,,她也不会此刻毁了它!

“郡主果真是不同凡想。”

听到这,陌萦漓寻声而去,他依旧白衫似雪,却带着清冷与疏远。他的身旁是一青衣女子,恬静高雅。忍不住心开始微疼,的确是个绝色佳人,难怪他心心念念。

“哦?”

“不知墨王此意何解?”

陌萦漓眯着眼,手摇晃起酒杯,一副慵散的模样让在场的男子眼前一亮,凤墨夏见状,眉头微蹙。他不喜欢这些人看她的眼神!见他不语,陌萦漓放下酒杯,起身走到殿中央。

“今日,本郡主高兴,献上一舞助兴!”

墨发飘飞,红衫舞动,众人的眼球立即被那抹红影吸引。忽然一阵萧声起,陌萦漓微愣,顿时停了下来。这一变化让人一度不解,好好的怎么停了?凤墨夏也似乎没想到她忽然停下,直直看着她。

陌萦漓一步步走向凤墨夏,到达他身前,趁他不察伸手打掉了他手中的玉箫,“你没有资格与本郡主和声,记住,没有下次!”随后转身离开大殿,既然不是我的谁,有何资格给我和声?

凤墨夏看着掉落在地的玉箫,不言不语。

黑夜,寂静得可怕,她红衣似火,酒灌了一口又一口,心被撕扯得疼,为何要来?离开了就不要再来岂不更好?为何在她慢慢淡化了他又突然出现?

一墙之隔,她在墙内,而他在墙外,等待天明…

陌萦漓走在他们的后面,因为昨日的事,皇帝让她陪同几国使臣随意逛逛,街道行人来来往往,看到他的手牵着那女子,苦苦一笑,曾几何时,她也如此牵过他!

酒馆小楼,她独坐一桌,若不是皇命,她才不在这里碍眼。

“萦漓郡主,不知小王能否坐此!”

陌萦漓看他一眼道:“抱歉,我讨厌陌生人。”言外之意便是不欢迎他坐,凌国皇子一愣,有趣,好久没见过这般有趣的人了呢!随即坐到凤墨夏等人身边。

“哪里来的梨花?”一身青衣的云天雅有些愕然,这般时节竟还有梨花?窗外飘起漫天遍地的雪白梨花,街道行人停住。

“看,郡主种的梨花又飘进城了。”

“是啊,好美…”

陌萦漓微微一笑,那满城落梨仿佛成了点缀,凤墨夏眸光一闪,是从茉梨山庄飘来的梨花!

“一场繁花空自许,谁忆当年情起时。”

酒尽,杯落,几人骇然。繁花自许,当年情起?是何种情,让她怀念至今?满城梨花,凋落的又何止是花,还有她低微的爱情。

凤墨夏手抚着玉箫,指尖微微泛白。

5.如果喜欢成了罪

“漓儿…”

他的声音低哑,手扯着她的衣袖,如同当日他离开时她一般,此刻的凤墨夏没了白日里的冷漠,像个被遗弃的孩童。

遗弃?陌萦漓苦笑,他这副模样,像极了从前的她,讨厌被遗弃,所以才拼了命的让任何人不敢小瞧了她,所以才拼了命的想要找个依靠,所以拼了命的想要活下去!

“我们…是朋友吧!”

陌萦漓看着他,如果,只是朋友,那么…我不会遗弃你。凤墨夏手微僵,是朋友?对…他们是朋友!

“是,我们是朋友。”

得到了答案,陌萦漓暗叹,果然还是不忍心呢!

“嗯!”

然后挣开他的手,转身走远,匆匆年华,谁为过客?

花朝节,终于到了,炎都一派繁荣。

陌萦漓跟在凤墨夏的身后,“墨夏,以前没有去过护国寺吗?”她直接无视了云天雅,略带一丝顽皮,凤墨夏点了点头。

“没事,一会我带你去护国寺逛逛。”

末了,拍了拍他的肩头,笑嘻嘻地跑远了。就这样吧,即使不能再去喜欢,这样按原来的模样与你相处足矣。

护国寺很大,一行人参拜过后便分散开了,本来想带他一起逛逛的,只是云天雅说是头晕,便陪着她去休息了。

走着竟走到了无人之地,陌萦漓摇了摇头,之后转身原路返回。

“出来吧!跟了一路不累吗?”多少年了,没想到还有人想要自己的命啊!看着这二三十个杀手,陌萦漓叹,难道许久不动手,这些人忘了她?这几个人还不够她分分钟就玩死了呢!

“说派你们来的?”

没有多少华丽的招式,如同鬼魅一般掐住了一名杀手的脖子,“说是不说?”这冷漠的神色让杀手们畏惧。

“云…云天雅。”

是她!哼!想杀她?可笑。抓着那杀手直接去了云天雅休息的院子。

“云天雅是吧!听说你想杀我!”

将杀手扔在地上,冷冷地看着那青衣女子,只见她轻笑,道了一句“是又如何”。陌萦漓冷笑,如何?正当她手掐上她脖子时,门突然开了。

“萦漓郡主,天雅知道你喜欢夏哥哥,可是天雅也喜欢他呀,如果你不悦,那么天雅无话可说,可为何你要派人行刺我?”

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忍不住疼惜,责备的目光落向陌萦漓,她没有说话,只望着他,只是…他的眼里是那女子罢了。凤墨夏没有说什么,抱着云天雅离开了。

陌萦漓闭上眼,他不信她!喜欢?该死的喜欢才让她如今撕心裂肺。只是她就是喜欢,只是如今,她的喜欢成了他眼中的罪孽。

6.陌荒三寸,他的天堂

花朝节过了,凤墨夏也离去了,陌萦漓在那天之后,也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过了两年。

清冷的古道上,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停在茉梨山庄前,车上下来一个女子,一身白衣,连同发都是银白色。

“小姨,我回来了。”

看到院中正在扫雪的人影,陌萦漓轻声唤了一声。陌小姨回过身来,“丫头…”这是她的丫头吗?她褪去了红衫,还有本墨黑的发却成了银白。

“回来就好!”

是啊,她回来了!没错,这白衣女子便是两年前消失的陌萦漓。

从小姨那里得知,这两年内,炎国和紫云国正在打仗,炎国带兵的是凤墨夏。听到这个名字,陌萦漓仍有一丝不自然,那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那一夜白头的绝然,却还是敌不过一个凤墨夏。

陌小姨问她,她还爱他吗?陌萦漓看着外面的雪,没有回答。她不知道还爱不爱,只知道心还是会疼就是了。

陌萦漓回来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紫云国皇帝的耳中,于是便将她请去了宫里。

陌萦漓但笑不语,想她带军出征?啧啧,那么…就不要怪她毁了紫云国。

想起父亲为了娘亲甘愿放弃将军令,想起那夜皇帝秘密下令毁了梨茉山庄,娘亲与父亲赴火而去,陌萦漓便忍不住的要毁掉紫云,若不是为了父亲曾经的约,她早就毁了。

“丫头,你当真要去?”

陌小姨又岂不知她的打算,只是此去凶多吉少啊!

“小姨,若我此去回不来了,记得,将这封信交给他。若是…还有命回来,漓儿便长伴小姨,孝顺您。”

看着从小扶养自己的小姨,陌萦漓苦笑,恐怕此去也许就是永别了呢!

两日后,陌萦漓带着大军到了前线,看着一身战袍的他,竟有了些说不出的难过,终究还是要兵刃相见。

“怎么是你?”

她褪去了红衣,换上了白色,她消失了两年,他等待了两年。那银白的发刺痛了他的双眼。

“怎么不能是我?”

陌萦漓反问,四目相对,天地间瞬间失了色,“我们…打一场吧,赢了,我便投降!”她轻声地道。凤墨夏愣住,待回神,她的利刃到了他的胸前,本能地一个闪身,手中的剑直直地刺进她的心口。

陌萦漓笑了,鲜红的血色染红了白衫,凤墨夏抱住她,有些不知所措。

“墨夏,不要难过,咳咳…记住,这紫云的江山,权当我送你的礼物。”

“墨夏,日后若有女子向你表白,不要拒绝,也许…她会是你的良人。”

“咳…墨夏,能不能说你爱我?哪怕骗我也行?”

“对不起,墨夏,我要离你而去了!”

终是没有等到他的那句话,陌萦漓浮起微笑,静静地,不再言语。凤墨夏抱着她冰冷的身子,仰天长吼。

漓儿,你还未听我说我爱你,你还未成为凤墨夏的妻子,怎么舍得离我而去?没有了你,这天下要来做何?没有了你,世间女子与我何干?

只是这一生,他凤墨夏终是负了陌萦漓,为了一个早在他与太子之间作出抉择的女人,负了一个陌萦漓…战袍染上了艳丽血色,白雪落满了天地,却抵不过那心凉。

那天,下了好大的雪,那场战争终是以紫云落败而结束。从此,世间在无紫云国。雪掩盖了成千上万的兵将,掩盖了那坠落的梨花。

落花飘洒肩头,他一身白衣,立在梨花树下,树旁有着一座青坟,梨花覆盖在坟头。这三寸陌荒,便是他的天堂。

萧声起,蓦然回首,晃如看见了红衣似火的女子翩翩起舞。

后记:

陌萦漓:对不起,我就要离你而去…

凤墨夏:为了一个早在太子与他之间作出抉择的女子,负了一个陌萦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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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楚怎么也想不到,从前并肩而行的两个人,一夜之间,身份地位竟会天差地别。一 真要追究起来,孙媛和虞楚是有旧怨的。 景明二年的选秀是陛下登基后的第一次大选,同届秀女之中,当数孙媛和虞锦最受瞩目,毕竟一个是将军的千金,一个是左相的明珠。相较之下,虞楚的身份就有些尴尬了,她只是左相的庶女。 明明走哪儿都能受到众星拱月般的待遇,偏偏孙媛就喜欢往虞楚身边凑,但凡有空就要拉着人聊东扯西,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属

关山度红霞

他是不受宠的皇子,她是落难的将门之女。在朝廷的翻云覆雨中,他们何去何从? 霞光染红了塞北辽阔的天地,凛冽风声中,她身着银甲,绛红披风在城楼上迎风猎猎,旗上“护国卫民”的四字血书在霞光下愈显腥红。 匈奴屡犯大靖边疆,此次十二万镇北军全军出击,在大皇子及女将云篱的率领下,大败匈奴,匈奴就此溃逃北迁。 城楼上那迎风而立的银甲女将,便是云篱。 初到镇北军校场时,她尚是戴罪之身,身着破旧绛红襦裙,僵硬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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