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贺承一脸的慌乱,“司屿他走了,我得把他找回来……”
医护人员蜂拥而上,一片混乱中针管里冰冷的液体推入他的血管中,意识渐渐涣散,最终陷入一片黑暗中。
顾司屿只给贺承留下一句简简单单的“我走了”,单方面终结了十二年的陪伴,从此消失在了贺承的生活中。
没有一点征兆的,从他的生命中猝然退场。
3
“顾司屿,你还有什么话说?”
“你不是查到了吗……”顾司屿满脸的无辜,“这不关我的事呀……”
坐在他对面的人似乎被他的说辞气的不轻,抖着手指着他的鼻子,“你……”
顾司屿嘴角勾着笑,眼角眉梢里露出来的都是讽刺。
“二十七年前,你用这个借口杀了林道友,如今,你又杀了付道友和刘道友,他们待你不薄,你……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你会有报应的。”
“你和我说报应?”顾司屿刻薄道:“你是什么东西,你配吗?”
刘琮脸色青白,一时语塞,就听顾司屿寒凉如水的声音幽幽的响起,“能护着你这条狗命的人就死在你的脚下,你来是想去陪他吗?”
刘琮瞪大浑浊的眼睛,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最终颓然垂下头,拖着沉重的身体离开了。
顾司屿慢吞吞走到阳台上,找到了一把椅子坐下。暖融融的阳光洒在脸上,恍若在他身周镀上了一层光晕。
门铃突兀地响起来,顾司屿有点疑惑的蹙眉。
顾司屿去开了门,门外的人却久久没有出声。
“……”
“不说话就滚!”顾司屿说着就要关门,却被来人一手抵在门上。
“你不认识我了?”
顾司屿仔细辨认了一下声音,发现这个声音他确实是不记得,故而脸色更冷,“不认识。”
“你再仔细看看……”来人的声音贴近他,隐隐的烟味飘散。
顾司屿心里有些没底,冷着脸没说话。
“也是,毕竟您可是大人物……”
来人撞开他,径直走进了屋子,“接下来的几天,由我来照顾你,有什么要求就提。”
顾司屿恍惚间以为来的是贺承,眼神迷茫了一瞬就恢复清明,他几乎是下一刻就否定了自己。不说贺承的声音不是这样,若是贺承来了,也不应该是这个反应……
不过来人的话多少让他的心情明朗了一些。
顾司屿关上门,径直走向沙发坐下,“你究竟是谁?我不记得我见过你。”
“那就慢慢想,什么时候想起来,这事儿什么时候算完。”
顾司屿听着来人自来熟的去厨房做饭,愣了半晌,又慢吞吞的走到阳台上晒太阳。
厨房里,贺承黑着脸熟练的切菜,胡萝卜,茄子,菜花,摆满了案板。
午饭时间,顾司屿闻着飘满屋子的味道,心里莫名的有了些不详的预感。
他坐在餐桌前,犹豫着下了筷子,准确的夹了一块茄子,再犹豫着放进了嘴里,一瞬间舌头尖的味蕾齐齐抗议,顾司屿忍着吐出来的欲望狠狠扒了一口米饭。
再次尝试着夹了另一道菜,顾司屿的脸瞬间绿的和菜花一个颜色。
不吃了!
顾司屿把筷子撂下,把碗一推,心里莫名的有些委屈。
坐在他对面的贺承从他没说什么乖乖坐下开始,脸色就阴沉下来,再看他夹了茄子菜花送进嘴里,贺承直接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顾司屿一把抓住他的手,压着火,“你干什么?”
“没干什么,你脸脏了。”贺承看着顾司屿的眼睛,站起身,反手把顾司屿的手拢在掌心里,另一只手按在他眉骨处,轻轻抹了抹。
顾司屿条件反射的贴近贺承的手,中途硬生生停住,定在了一个怪异的姿势上。
“贺承。”
“认识我了?”
顾司屿偏了偏头躲开贺承的手,听到贺承问:“眼睛怎么回事?”
嘴里怪异的味道还在,顾司屿不想搭理他,抽回手冷冷坐着。
贺承走过来坐到他旁边,冷声道:“说话!”
顾司屿瞬间被点燃了由一桌鸿门宴引起的熊熊怒火,当场拎起被他拍在桌子上的筷子冲着贺承扔过去。
“……”
贺承有些哭笑不得,“你还生气了?!”
“顾司屿,咱们讲道理好吗?你自己一声不吭消失十年,”贺承说起来的时候心情不可抑制的低落,“如果不是我找到你,你还准备藏多久?”
顾司屿依旧绷着脸,一言不发。
“行,你还觉得你没错是吧,”贺承熟悉顾司屿一切表情动作的含义,故此生生被气笑了,“你特么一跑十年音讯全无还挺有理是吧,顾司屿,你就是仗着老子特么的舍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