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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唐妈
1.
离婚后,我换了手机号,除了我妈和我哥,谁也没跟讲,然后一个人来刚察支教。早上在早点摊子上看到总教头的时候吓得我一口咬在了舌头上,捂着嘴嘶嘶吸了半天冷气,才问出来一句:“你们扶贫都扶到这儿来了啊?”
总教头有个十分霸气的名字,林冲,我们一开始是喊他豹子头的,后来他认为豹子头有损他清俊的形象,要求我们喊他总教头。林冲长得确实不赖,身高腿长,是我们那届校草,所以也直接导致了这货眼光奇高,我他妈都离了一次婚了,还没喝上他喜酒呢。
他毕业后就去了一家打着公益项目搞投资的公司,经常飞来飞去,还宣扬说自己在造福人类,人模狗样混得风生水起。
林总教头穿着羊绒大衣,随手拽了张油腻腻的凳子坐我对面,先跟老板打了个招呼:“老板,一碗羊肉汤,两个饼啊,多放辣子!”
完了隔着桌子扯了扯我脖子上的围巾:“这围巾都多少年了,离了婚了还戴着呢。”
我拍开他的手,埋头吃碗里的粉:“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小心我揍你啊。”不小心吸了口辣子,顿时咳嗽的惊天动地,捂着嘴接过他递来的纸巾:“问你呢,干嘛来了这天寒地冻的。”
“找你啊。”
总教头很成功地用言语震惊了我,我鄙夷地看着他:“靠,吹牛逼不打草稿,不是坐飞机来的,是吹牛把自己吹过来的吧?自动驾驶?”
他叹了口气:“我说真的,就是专程,特意,来找你的。”
他很认真地看着我,我想了半天:“我记得我换手机号之前把欠的钱都还了啊,连隔壁办公室同事的7块钱饭钱都还了,你别讹我啊。”
“换号了干嘛不告诉我?”
总教头不嬉皮笑脸的时候十分具有威慑力,这么郑重地问我,真的让我产生了一种自己一定欠了他钱然后忘了的感觉。
我嗫嚅道:“真不是故意的……”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找你,几乎问遍了所有同学,包括周扬。最后专门跑了趟你老家才从你妈那儿套出来。要这么说起来,这通话费和交通费加起来怎么也得两千多块吧。”
我心想他竟然还去找周扬了?还有我妈也太不靠谱了,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泄露我的行踪呢?不行,回头要好好给老太太上上安全教育课。
“周扬他……”
咔嚓一声,他把断成两截的筷子扔到桌上,重新拿了一双掰开了,蹭乎蹭乎地磨着上面的短刺,我被他看得后脖子发凉,没说完的话也咽了下去,总觉得他手里拿得如果是把刀,得一刀劈我头上。至于么,不就换号没跟你说么。
我打着哈哈:“快吃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他叹了口气,“周扬他过得好着呢,估计快摆酒了。倒是你,个没出息的怂货,躲这么远。”
我眨了眨眼,咧着嘴巴笑:“快摆酒了啊。”
“想哭啊,等会儿的,我把汤喝完了借你个肩膀。”
2.
带着林冲回住处的时候我还一直在琢磨,周扬结婚我是要送红包还是送礼物,想来想去也没个头绪。唉,前夫要结婚,新娘肯定不是我啊,人生有点难啊。
林冲从我手里接过钥匙准确地找到了其中一把捅进锁眼里,咔嚓一声,门开了。他拉开门示意我先进去,这么近的距离,我才发现他其实还是有变化的。
“林冲,你老了啊。”我这人实在,不说假话,为此得罪过不少人,包括那个曾经说喜欢我这种耿直狗儿的前夫。林冲却眼都不眨,在我身后关上门,熟门熟路地换鞋往里走:“能不老么,都毕业十年了。”
今天是周六,学校没课,我吃了早饭有点犯懒,而且在确定自己的确没有欠这货钱之后,对于他的突然造访有点不安。我所以躲这么远,就是不想和以前的生活再有关系,可,他一来就告诉我一个可能需要备份子钱的坏消息,太讨厌了,好想把他赶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