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这里荒无人烟。广阔的的原野上只有一棵柳树。她受尽了风吹雨打，日晒风吹。她看着这里日渐升起的炊烟，见证了这里第一条河流的诞生…
“奶奶，真有这么老的柳树吗？”小孩子仰起头一脸天真的问老人。
老人看了看周围簇拥的孩子们，又将目光投向了河岸旁边的老柳树。“当然了。”
空气中飘来饭菜的香气，孩子们一一告别。相约明天再来听故事。晚霞染红了半边天，落日的余晖洒在老人的脸上，多了一分肃穆与孤寂。
“奶奶，奶奶，那棵柳树后来呢？”孩子们簇拥在一起叽叽喳喳吵个不停。
“有一天，河岸旁来了一个放鹅姑娘。她戴着大大的草帽，挽起裤腿在河边玩水。这姑娘眉梢长着一颗红色的痣，让人印象深刻”。
“这姑娘每日都会过来放鹅，鹅就在岸边吃草，累了就去水里游泳。姑娘就在岸边看着它们。有时候天气热的人睁不开眼睛，姑娘就跑去柳树下乘凉。困了就靠在柳树旁小憩一会儿。”
“这柳树经常注视着姑娘，时间久了便心生爱慕。但她无法向姑娘表达自己的心意。只能让自己的枝叶在繁茂一些，这样阳光才不会透过缝隙偷窥到姑娘的面庞。”
“柳树的心意被河里河神知道了，他决定帮助柳树。每月的农历十五日，柳树可以幻化人形。去找那位姑娘，只是当黑夜脱下外衣的前一刻他一定要回到河岸。否则将会枝叶凋敝而亡。柳树欣然同意。”
“每月的十五总会有一个翩翩少年来找姑娘，他们一起去山顶看星星，一起在草丛捉萤火虫。姑娘会给少年讲好多稀奇古怪的故事。他们会在原野放生大笑。困了就会以地为床，以天为被进入梦乡。只是姑娘每次醒来都见不到少年的身影。少年也总是会看着姑娘沉睡的模样，不舍的离开”。
“久而久之，河岸的柳树黑夜消失，白天就回来的消息不胫而走。姑娘自然也听到了传言。再见时，他向柳树找寻答案。柳树向姑娘说明了一切，吐露了自己的心意。姑娘没有向村民一样惊慌。她欣然接受了这个每年只有十二次约会的爱情”。
“但是好景不长，村子里突然感染疫病。村民死伤大半，姑娘没能幸免于难。只是当时已经过了十五了，少年不能来见她。少年请求过河神帮助他，只是河神法力有限，爱莫能助。姑娘每天都会拖着病体艰难的走到河岸，靠在柳树上，自说自话回忆着他们一起的时光。”
“终于有一天，姑娘熬不住了。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让柳树等她，她会回来的”。
第二天，村民只发现姑娘在柳树下去世了，而盛夏季节的柳树叶子竟然一夜就全部脱落了…
柳树一直守在岸边，等待着她的姑娘。他自己都不记得已经过去多少个春夏秋冬了。村里的面孔换了一批又一批。只是再也没有见过眉梢有红痣的姑娘了。河神曾劝他放弃，喝过了孟婆汤是记不得前世的。可是柳树依然相信姑娘会回来的，哪怕是无休止的等待。
时间的齿轮不停的转动，河神都已经走向垂暮之年了，柳树还是没有等到他的姑娘。
春天姗姗来迟，绿色为世界增添了色彩。在山上桃花开放，满树繁花之际。又是一个月夜。柳树的枝干上落下一只雁子，眉梢有一小撮红色的羽毛。柳树知道是她的姑娘回来了。河神也欣慰于柳树成功的等待。于是折下一个柳枝用尽毕生修为幻做一个雁子。
少年与姑娘终于可以双宿双飞，不再体验依依惜别之苦。他们每年一起迁徙，跨过万水千山，回来看望这位生活在河边的老人。每次到来都会衔上两片柳叶送给老人。
“这就结束了吗？奶奶”。
“不，还不是结束。只是另一段生活的重启”。
“哦！”孩子似懂非懂的挠了挠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