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惊魂

2020-12-23 14:48:36

悬疑

我住在九层,其实是八层。

全国所有的开发商一般都会怕人们忌讳四层、十四层、十八层,就会把这些有歧视层用另外一种方式替换,例如三A、十三A,有的更干脆,直接就去掉,我住的这栋就是直接从三层跳到五层。

已是深冬,天黑的越来越早,也越来越冷,我守在小区门口,已经十几分钟,仍迟迟等不来人。

前几天门禁卡突然消磁了,打不开小区门,上班又早出晚归的,与物业上班时间总是相错开,找不到合适的点去加磁。

当然,也有拖延的成分,觉得小区进进出出的人多,门开启频繁,有没有门禁卡也没有关系。

可今天就栽在这了,夜黑风寒,没多少人出来遛弯遛狗,即便遛,也大都停留在了小区里面,如今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个时间段下班回来的人身上。

又饱受了一阵寒风的侵扰,终于盼来了同小区的人。

一个女的,带着绒帽,一身白色羽绒,推着个半人高的行李箱。

这人老远我就认出是这个小区的了,因为我认得她,当然只是我单方面的。

以前跟老婆同公司的时候,一起下班,那时候早,很多时候都能遇到她,一直都是提着这个箱子,特征比较明显,当时我俩还猜测过箱子里面的东西,我们认为她应该是在某个地方摆地摊,毕竟全国各地提倡地摊经济,卖的好的话,比上班赚得多,还自由。

我守在门口等待着她走近。

她并没有注意到我,应该是没有理会我的意思,从我身边走过,径直走到门前,开门便走了进去。

我心中一顿感激后,也疾步跟了进去。

手脚冻得直抖,想快点回屋冲个热水澡来缓解缓解。

我一直跟着前面那个身影,在拐弯处我意外的发现她居然拐了和我回家的同一方向。

“不对啊。”我心中默疑,进了小区,一路就我们两个,前面那个人无疑是刚刚开门的那个女的,可按照以前,她应该是径直走去另外一栋楼,不应该是拐弯跟我一路。

手推箱,没错,就是她。

我继续跟着,直到电梯口,我们两个一起等电梯。

疫情期间,每个人都待着口罩,外加她带着帽子,只能看个身高体型,一米六几,略胖型,应该是穿着羽绒服的原因。

电梯下来,她先于我进入,但进去并没有按电梯按钮,我随后按了9层便站到了一边,让出电梯按钮区域。

电梯启动,过了会,她上前按了5层。

“五层,原来她还住在五层。”我心想道,然后后退了几步,让出电梯门口。

门打开,她推着手提箱出去,没有跺脚发声来唤起楼梯的灯,而是默默地走入了黑暗。

到了九层,楼道通往楼梯的门是开着的,应该是下午打扫楼梯的大妈忘关了,我上前想去关上,因为开着晚上从这进来的风会吹进走廊,形成闭环,产生呼呼的咆哮声,很大。可在门口却听到下面有动静,像是搬东西的声音,这么晚谁还会在楼道折腾?当然,这种事,一向少管闲事的我也不会去深究这个,于是关上了门。

回到家里,我向老婆讲述了此事。

“人家也许就是这个小区的业主呢,这个小区是回迁房,一家分几套房也不足为奇。”老婆分析道。

“也是,我要是有这里的几套房,我也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哎,整天寄人篱下的去讨生活,难受啊。”

“得了吧,你这风吹不着,雨淋不到的,哪辛苦了。”老婆鄙视道,“哦对了,你是坐哪个电梯上来的?”

“右边那个,怎么了?”

“那个电梯最近一直怪怪的,有问题,也没人修,尽量还是坐左边那个吧。”

“哦,知道了,那我去洗个澡,冻死了。”

“你这不是自作自受,跟我说一声,我不就下去接你了,这大晚上的,别又出啥事。”

“没那必要,这也不晚,等会就等会。”

当然,我这是嘴硬,谁难受谁心里知道。

吃过这次教训,可就不敢再耽搁了,周六一早就去找了物业给门禁卡加磁。

“你是哪个院的。”工作人员问道。

整个小区分两个大院,我住的是一号院。

“一号院,六号楼。”

“一号院六楼...”工作人员回了一下,“**村的,那应该是李姐负责,你等一下吧,估计一会回来。”

“行,哎我问下,咱们这个楼是根据村分的吗。”

“对,分房的时候这样好分,同村的也好分开管理。”

“这倒是挺有意思。”

办好门禁卡,以后再也不用在寒风下,苦等人了。

可凡事经不得说,一说事就来。

我是搞IT的,一般这个行业加班是常识,但我们做的项目是服务小众客户的,流量不大,所以要有更新基本上就是实时的,不会拖到晚上。

可这次不同,有个临时项目是于其他部门合作,而他们基本上是深夜更新,为了方便更新之后遇到问题能立刻找到相关的人解决,我们也只能陪同。

由于是跨部门的第一次合作,所以我觉得过程应该不会很顺利,奔着熬通宵去的,可事实却恰恰相反,上线异常顺利,没有出现任何问题,可以提早回家,这对其他人当然是好事,对我来说,就如同是要了我的老命。

我看了看时间,凌晨1点。

同事们都顺利的打上了车,我还在回去和不回去之间做着选择,后来发现,必须得回去,因为没有人会像我一样在犹豫这些,很快就会人去镂空,我一个人留在这空荡荡的办公楼里,且不是找死。

车很快打到,司机很擅聊,估计是午夜开车,聊天可以解乏解困,我也害怕静下来,一路跟他你一句我一句的,直到小区门口。

保安室里黑漆漆的,门卫的大爷应该早就睡了。

进入小区,每栋楼上零星的点缀着几丝弱光,大多是楼道里的应急灯。

外面阴风飕飕的,周围一草一木但凡有一丁点的风吹草动都让我精神颤抖一下。

这么晚,要叫醒老婆来接我?有点太不爷们了,几步到家应该不会出啥岔子吧。

我怀着侥幸的心理,一路不敢有一丝逗留,快速朝家奔去。

“不是吧。”刚看电梯,还窃喜左边电梯停在二层,可按了电梯按钮,停在五层的右边电梯吭哧吭哧的动了起来。

电梯门开启,合上,我没有进,可电梯一直停在一楼。

我又点了一下按钮,依旧是左电梯开启。

我犹豫了片刻,‘‘要到家了要到家了,管他呢,上吧。’’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可回家心切的我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哎,真是做啥啥不行,遇险第一名,预感灾祸从未让我失望过。

只听“咯噔”一声,电梯停了。

我一怔,立刻退步靠近墙壁,仿照着脑海中浮现出的坠梯时自救要采取的措施。

电梯并未向我想象中那样,发生坠落,而是那声闷响过了便停了下来。

我慢慢挺直腰板,试探性地摆动了几下身子,电梯还算牢固,没有任何动静。

这时我抬头,全身的寒毛顿时支棱起来,瞪大眼睛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目视着那个红色字体的屏幕,一个不应该出现的数字此时此刻正清清楚楚地印刻在上面…4。

“怎么会停在4层。”此刻我真是万般后悔,我从小就是招鬼待见的命,就不应该死要面子,冒这个险,为什么就是不长记性。

悔恨已为时已晚,该来的怕是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不行,得做点什么。”

我上前几步,对着楼层按钮就是一顿狂按,最后由按变成了狂扫。

扫过几遍仍不见电梯有任何动静,这时我发现,五层那个按钮数字似乎有点倾斜,按钮上的字本就是外贴的印字,应该是刚刚我蹭的太猛,给整歪了。

就当我将其纠正时,它掉了下了,随即,被它遮盖在下面的数字跟着漏了出来。

四……是印刻在按钮上面的刻字。

原来,这栋楼本来就有四层,只不过是被后来给错开了,不对,也许是电梯出厂的时候就有四层,只是后来改的,对,外面应该是五层。

电梯坏了,出个四层的显示也可以说得过去。

“碰....咯吱.....”

门开了。

电梯光只能直射到对面的墙,周边,黑,黑的伸手不见五指,静,静的让人毛骨悚然。

地上厚厚的尘土打破了我的猜想,这不可能会是五层,五层有人住也有人打扫,不可能会积这么厚的尘土,这他妈的是个没人来过的楼层。

“坑....”

电梯又抖动了一下,灯忽闪忽闪得变得微弱起来。

“不会来了吧。”

异灵出现的前兆就是电器干扰,这样坐以待毙怕是不妥,我毅然决定,出去。

刚走出两步,电梯里的灯彻底熄了火,我跟着淹没在黑暗之中。

我蹲在角落,等了很久,眼睛才渐渐适应了黑暗,走廊里面轮轮框框慢慢显露在眼前。

两个电梯登都是灭的,中间上方楼层牌子上深黑色的字体赫赫印着个4字,这就是四层,这楼居然有四层。

等我镇静下来,继续观察了一下周边,整体结构跟其他楼层无恙,我突然想起楼道口,那个以前从来不敢想得地方,如今却成了我能逃命的唯一希望。

我摸了摸裤裆,还好,没太丢人,伸手扶墙,拖起已经蹲麻了的双腿。

我一步三探两回头的向前挪动着,仿佛走了个长征路,最终胜利到达目的地,可还没来得及欢呼雀跃,一个棒头又将我砸回了现实。

门居然锁着,是从外面锁的,麻绳粗的大铁链子在把手上环绕了两圈,只漏出个手指宽的细缝看向外面泛着绿光的应急灯。

“卧槽……今天怕是天要亡我。”

尽头分左右两个走廊,左边较长,但在尽头有个对外的窗户,右边也有几户,可是个死胡同,没有路。

我记得左边窗户方向对着车棚,离楼很近,四楼不高,可以看看能不能跳上去。

可就当我左转过身时,身体像是触了电,条件反射般的弹了回来,内心的惊吼差点把肺憋炸了,双手狠狠地捂着嘴鼻,生怕发出丁点声音。

因为我看到了非常恐怖的一幕。

窗户旁站着个人,一身白衣,发及腰间,隐隐的月光下,黑白鲜明。

我全身酸软,已经瘫坐在了地上。

刚刚那一下没有做好任何心理的准备。

稍做缓和,我趴地上,脸几乎是蹭着地面探去,刚好漏出一只眼,偷窥似得看过去。

时间就像是静止了一样,无声无息,那身影就像个杆子,直挺在那里,面朝外面。

她就依靠在角落里,月光是斜向另外一边的,打在墙壁上的,根本映射不出她的影子,也无法判断是人是鬼。

我持续看了很久,依旧如此。

“会不会是有人恶作剧,摆一个人摸在那吓唬人的。”时间太久,以至于我开始有了这样的猜测,因为一般人根本不会有这样的举动,除非……

“槽……我天生阳气底,身体弱,从小就是牛鬼蛇神的青睐对象,有时候是能看到这些东西的,妈的,那要是鬼,这就没准了。”可又转念一想,“这样保持下去也好,等到太阳出来,就不怕她能作出什么妖了。”

我摆动了几下身子,换了个较为舒服的姿势,继续俯卧着观察,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

时间流逝,早已是后半夜,我一天没睡觉,神疲体乏,可趴在冰凉的地板上,困,但又睡不了,难受的很。

我目不斜视得盯着那女影,跟刚开始一样没有丝毫的变化。

接触地板的衣服越来越凉,已经浸透到皮肤,现在的我就像是赤裸着身子趴在地上,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正要起身换个姿势,那女影就在这一刻,突然动了下。

我身体在动,可视线从未移开过,她这一下浮动很小,但很明显,肉眼能清楚识别出。

对,是动了下,我坚定我没有看错。

可就是动了那么一下,就又停止了。

我也停下来,继续观察。

动了,又动了,她是在缓慢地转身,一点点的,像卡顿的秒针。

不一会儿,她前后面掉了个个,朝向了我这边。

太黑了,即便是转了过来,我依旧看不见她的脸。

“呲..呲呲.呲呲呲”

一声声刺耳的声音随着她的走动传了过来,像是手指盖挠东西发出的,听的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寒意更浓。

怎么办?跑?我后面和右面全是死路,能往哪里跑?

跳楼?可我后面的窗户外面什么都没有,四楼,虽然不高,可落地的姿势不对也是会死人的,运气好,不死,来个骨裂也够受的,想想就疼。

那怎么办?冲出去跟她硬钢?可对方实力看不出来,是人还能拼上一拼,要是鬼怕是她一个邪笑就能让我丧失战斗力,而鬼的可能性极大。

正当在我喃喃自语无法抉择时,那女影侧身进了一个没有关门的房间,随后就是一顿霹雳乓啷的金属声。

过了一会从里面出来,继续往这边走,那种古怪的摩擦声再次响起。

就这样,她一个不拉的将几个房间搜了一遍,很快在我手足无措,不该怎么办的时候,她已经来到离我不到五米的距离。

这个距离,我能看清,那声音我猜中一半,是手指甲摩擦发出的声音,她五根手指抓在墙壁上,浸的很深,一开始我就发现了墙壁上的那五条线是其他楼层没有的,但由于视线太昏暗,以为是独特的装饰,可现在才明白过来,是她用五指画出来的,粉末从她手指间如瀑布般哗哗落地。

另一只手似乎拿着一个亮闪闪的东西,更近些,“我靠....”,原来是把刀,一把西瓜刀,那种一下可以削掉半拉头的大砍刀。

先前产生的那一丝希望瞬间被泯灭,这就是个杀人魔,即便是个人,一个女人,这架势,也怕是干不过。

因为没杀过人的人和第一次杀人的人在心身上就有着天壤之别,而杀过人与杀人魔则更是一个质的跨度。

如今我这个连小动物都不舍得伤害的人,在这个杀人魔面前,心里防线就已经坍塌了,如同个待宰的羔羊,等其宰割。

我立刻再次蜷缩身体,此刻眼前哪怕出现个老鼠洞,我都想挤进去。

“不要看到我,不要看到我。”我内心再次混乱,想不出任何办法,只能将希望寄托给奇迹的出现上。

三米.....两米.....

就当我预感到她即将发现我的时候,她再次停了下来,然后向左转去,我撇头看去,居然还有一个房间,门是关着的,不细看以为就是一堵墙。

那个女影对着门,没过多久,嘴里发出至今让我回想起来身体都不自由战栗的声音,像个接触不良的录音带,短促、嘈杂而又机械般的沙哑声,

“咯咯..咯...开....咯咯..呵...开...”

这就像是电视剧里死人复活前发出的那种怪声,似乎在叫着屋内的人,根本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她一边发着怪音一边敲着门,没几下,她伸手握住把手,门开了。

这层楼的房间门居然都没有锁。

她走进房间,噼里啪啦的声音随即传出。

我几乎是正对着这个门,她要是出来,这个角度,我全身都将暴露在她眼皮底下。

我鼓起勇气,四肢用力,撑起全身,悄悄地往女影来时的方向爬去。

门是半掩的,外加漆黑一片,我途径时溜了一眼,并未看到任何东西。

过了门口,我蹬腿就跑,直到窗口,窗口是完全封死的,边缘被几层模板钉的牢牢的,徒手肯定是掰不开。

看向外面,二楼高的车棚,跳到上面存活率应该会极高,可眼前又是一道死门,被堵死。

就在我叹息时,劈砍声突然停止了。

声音的停止就意味着她要出来了。

我大惊,巡视四周,连个防身的东西都找不到。

再看向几个她巡视过了房间,随机挑选了个跑了进去,然后轻轻关上门,扣紧门锁,耳朵贴上,听着声音。

声音是朝远方向走的,这时我长舒了口气,背靠门坐了下来,我从兜里掏出手机,没有信号,屏幕都是忽明忽暗的,明显是有不干净的东西在周边干扰。

这是一个一厅两室的房间,进门客厅不大,窗户不小,月光透射进来,比外面楼道亮上许多。左边应该是厨卫,右边是两个卧室。

我再次确定了一下门锁是否扣紧,然后朝大厅窗户处走去,想看看能不能打开,要是手机有信号最好,没有的话,实在不行,就大声呼救,这个时候了,就不能再矜持不好意思了,保命要紧。

窗户跟外面差不多,封的死死的,这做的也太绝了吧,

正在我懊恼时,余光厨卫之间有个黑影一扫而过,吓我一跳。

"谁?"我声音很轻,轻到似乎只有我自己能听到。

“我看见你了,快....快....快....”

让它出来不是,不出来也不是,快了半天没憋出个合适的词。

我随手抄起个棍子,到手以后才发现是个扫把,空心钢质的,并没有什么杀伤力,只能用来吓唬吓唬别人,给自己壮壮胆。

应该是厕所,黑影进的是厕所。

门是开着的,留有一条细缝。

我一手举着扫把,指着厕所门,一手划着手机,想把手电筒功能打开,里面漆黑一片,没个光亮根本看不见里面的东西。

手电筒功能打开了,一闪一闪的,变成了闪光灯,有总比没有好。

光亮对着厕所门闪烁着,离得越近,闪烁的频率也就越高。

还好扫把够长,在我感觉相对安全的距离能够触碰到门,稍微一用力推,门咯吱一声,开了。

开到一半的时候,一双煞白的脚漏了出来,然后又迅速缩了进去。

那是一双小孩子的脚。

我再用力推了一下,门彻底开开了。

是两个小鬼,一男一女,女孩大些,抱着的应该是她的弟弟,他们全身皮肤煞白,浓黑的眼袋,蜷缩在一起,一副反而很害怕我的样子。

害怕我,那我就放心了,这种鬼俗称胆小鬼,胆小就意味着懦弱、怕事,只求不被伤害,只要不逼急了就不会有伤害他人的举动。

我推开厨房的门,里面是空的。

“就两个小鬼?没有大人吗?”

我又去了两个卧室,都没有找到大人的鬼魂。

顺便寻到一个粗点的棒子,用以防身。

“咚咚咚..咚咚..”

我立刻寒毛再次炸了起来。

敲门声,熟悉的敲门声,外面的那女影居然折回来了。

门把手几次晃动,企图尝试将门打开,结果失败,后面的敲门声跟着浮躁起来,用力越来越大,声音越来越响,到最后几乎是在撞。

客厅根本就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我跑进大点的卧室,柜子虽然多,但都是小格的,里面都是空的,大点的格子勉强能容得下一个成年人,但风险很大,并不是最佳容身之处。

思来想去,最终决定爬向床底,床底虽然狭窄,但我身体偏瘦小,挤在里面,还有活动的余地,要是被发现,还能抗拒纠缠一下。

我趴在地上,屁股朝里,使劲往里蹭,床身很大,大概是2*1.8的规格,全身蹭进去以后,后面还有空间,于是我继续往后蹭,就当感觉要触到头儿的时候,突然一股寒气吹过我的后脑,我呆住了。

就那一股,足以让我惊醒。

我身后床角处漆黑一片,但我知道,那里有东西。

我不敢再往里凑,传向往另外一边,分出三八界。

寒气时有时无,我不敢打灯去看那个黑漆的床角到底躲着什么东西,只希望我们能够井水不犯河水,互不侵犯,保持下去。

外面定是豺狼虎豹,身后不知道是什么,敌友暂时未定,我将希望寄托给了后面。

随着最后一下砸门声的落幕,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但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她进来了,而且离我越来越近。

我将呼吸频率降到最低,而角落处那股股寒气也小了很多,我们似乎在承受着同样的恐怖,来自于外面的女影。

平静了很久,突然,一声声刺耳的尖叫声响起,这种叫声听上去是从厕所传出来的,是鬼叫。

旋即,劈砍声再次响起,我身后的寒气也跟着急速起来,使得床底气温骤降。

一道黑影跑进房间,看大小应该是那个小男孩,一道白影紧随其后,挥动着手里的砍刀追着那黑影劈砍,打在墙壁、地板、家具等地方,擦出点点火星。

一阵寒风呼啸而出,尘土浮起,迷的我眼睛撒疼。

从床底下飞出一道较大的黑影,冲向了挥刀女影。

女影伸手麻利,对着冲过来的黑影横劈了过去,黑影一声惨叫,应声倒下,没了动静。

那砍刀明明是实物,女影能用其砍鬼,这我倒是第一次见到。

女影随后将小黑影堵在角落,挥刀下去,黑影也停止了挣扎。

女影咯咯地笑着,似乎很是享受这次屠杀带了的乐趣。

等她走出卧室,我又等了很久,不见有任何的响动。

我继续往床底里面靠,感觉那里会更安全些。

没靠多远,眼前突然多出一双脚,女人的脚,站在床边,就停在我正前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

我一手捂鼻,一手提着木棒,可木棒太长,在这狭窄的床底下,很难施展开。

不一会儿,一个头从旁边慢慢垂下,悬在半空,往床底下看。

我俩就这样,面对面,对视着,她在明,我在暗,我暗地里打赌她看不到我。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我们谁也不动,持续干耗着。

我握紧手里的棍子,手汗有点打滑,但也不敢去擦拭,看着空洞般的脸,好想直接戳过去,戳爆她的头,可这就是没有伤过人的人在面对危险时的顾虑和不安,一直会存在一个侥幸的心里,以为会有更好的解决方式可以代替残暴,而往往这也是致命的。

我本着敌不动,我就不动原则,一直等待着,直至意识快要模糊的时候,她将头缩了回去。

我将棍子握得紧紧的,一点都不敢懈怠,汗水擦过嘴唇,又苦又咸,分不出是汗还是泪。

那双脚依旧杵在那里,没有离开的意思。

突然,女影跪了下来,接着刀光一闪,从我面前划过,险些被割到鼻子,随后就是一顿乱捅,是那种好无目标的乱捅,显然是没有锁定我的位置。

我快速缩到最里面,灵机一动,将木棍转移方向朝旁边墙壁的捅去,发出的撞击声吸引了那女影的注意,转移了她的攻击方向。我则从另外一边爬出,冲着门口跑去。

这女影显然也不是吃素的,反应也是极快,起身抬刀挥起冲着我的后脑劈砍过来,我一个下趴躲过刀锋,连滚带爬的冲出卧室就往门外跑。

可太黑,脚下一个不留神被个低矮的凳子绊倒,摔在地上。

女影冲出来,像发了疯似的,对着我就砍,我提起绊倒我的凳子凭借感觉阻挡着。

这种灵活的暴力攻击,也就只有人能够做到,眼前这个女影居然是个活人,可不对啊,既是活人,为什么能够砍杀鬼,她能看到鬼?

这紧要关头,我居然还在思绪横飞,显然,当务之急应该是逃命,我集中精神,不断往后撤,在她再次挥刀的时候,我将手里的凳子朝她投去,正好砸中她的头,将其砸倒在地。

这是逃跑的良机,我自然不会错过,转身撒腿冲出房间。

跑到走廊,我又冲进了另外一个房间,扣紧房门,将衣柜、鞋柜、桌子,能拉来的全部堆了上去,然后转身冲向客厅窗户,随手抄起一个大点的家伙就往窗户上砸去。

“哐啷”一声,窗户玻璃被砸碎,我抛投的东西滚落回来,刚提在手里的感觉,像是个行李箱。

我打开手机发现手机已经恢复了正常,再打开手电筒功能。

果不其然,确实是个行李箱,但这样式似曾相识,再一细想。

“这...这不是那个人的行李箱?”

没错,就是前段时间一直碰到的那个女人的行李箱,款式一模一样。

“怎么会在这里,难不成外面的那个女影是她?”我猜疑道。

这时,门再次被撞起来,这力度哪会是一个女人撞出来的,简直就是一头受了惊的公牛。

还好房门够结实,我堆得东西也多,一时半会怕是撞不开。

我上前拉开行李箱,从里面滴沥桄榔的掉出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垫底的则是几件衣物,衣物下似乎包裹着什么东西,摸上去方形的,硬邦邦的。

我将衣服掀开,映入眼帘的东西瞬间吓了我一跳。

是一张黑白遗照,一个男人,很年轻,面带笑容,很和善的模样。

这种东西我从来不敢细看,迅速将衣物遮了上去。

然后找了个凳子,跑到窗户上,使劲砸着窗户剩余的玻璃,砸完玻璃,又继续砸窗外的防护栏,深夜里,敲出来的声音震耳欲聋,传的很远,靠近这栋楼的对面小区的楼陆陆续续亮起了灯来,而后便是一阵阵的喧骂声。

没错,越热闹越好,我也顾不得三好市民的标签了,疯狂地制造着响声。

楼下,几束手电筒的光汇聚到了我这里,我挥手大声呼救。

不知怎的,我周边的窗户玻璃紧跟着一个个破碎,仿佛很多人跟我一样都困在了屋子里,大声呼救着救命,有大人,有老人,甚至还有小孩。

这层楼到底困着多少鬼?这里曾经到底发生过什么?

门卫很快冲了上来,听外面,在和那女子交涉,而那女子精神很是激动,不断地嘶吼谩骂,挥舞着手里的砍刀,让人无法靠近。

几次交锋,门卫反而落了下风,都跑了下去。

又过了会儿,外面警笛响起,又上来了很多人,几次劝导扔不见效,再次打斗起来。

外面声响越来越大,最终女子寡不敌众,被制服,压送走了。

等外面安全了,我才开门走了出来。

外面很多人,警察、保安、护士,当然最多的还是小区里赶来看热闹的老头老太太们。

我和几个手臂挂了彩的警察一同上了救护车。

我的伤势比他们轻很多,简单的处理几下就送到警察局将整件事的始末讲述清楚,做了笔录,被警车送回了家。

在路上,警察告诉我我今晚遇到的是个癫狂型精神病患者,这种精神病非常极端,好的时候和发病的时候判若两人,一旦发作,就会变成一个完全无人性的暴徒,弑杀性很强,去的几个警察差点被砍残了,最后动用防暴警察才将其制服,能从这种患者手下幸存下来,我真的很幸运。

听完,我确实有些后怕。

在家里,我连睡了一天一夜,媳妇也请了假在家照顾我。

后来这事在小区里面传播了很久,关于这个女人和四层的事,你一嘴我一嘴拼拼凑凑,大概的情况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这个女人几年前就租在这个小区,当时是和他丈夫。

这栋楼那时是有四层的,他们就租住在靠窗户的那间。

夫妻俩很恩爱,进出小区总是出双入对,妻子似乎没有工作,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家了,只有老公一人上班。

可是突然有一天,四层发生了惨绝人寰的命案,整个楼层的居民一夜之间全部遇害。

凶手则是那家看上去亲切友爱的丈夫。

独自一人持砍刀杀了所有的人,小的也才仅仅六岁。

后来查明,女的有病不能上班,而男的在外做销售,工作上压力太大,当晚喝了太多的酒,回来晚了,引起老婆猜疑,于是两人发生了争执,男的一气之下动手打了老婆,那晚他们闹得动静很大,很多人都听到。

女子的闹了很久,最后吃了安眠药才睡下,睡得很沉,一觉到天亮,等她醒来的时候,看到满身是血的丈夫独自一人做在她床边,手里摸着菜刀,血早已凝固。

女子大惊,跑出房间,楼道墙壁上全是血迹,全层的人一个不剩的全被杀害。

一切证据都指向男的,时间,地点,物证,包括他老婆这个人证。

最终男的被判了死刑,女的精神崩溃,进了神经病医院。

几年的康复治疗,女的病情有了好转,她再次回到这小区,租了另外一栋楼的房间,不过每天晚上都会来到这栋楼的四层,来悼念亡夫,可能是故境重现的原因,受到刺激,使她旧病复发,出现那晚的过激举动。

女子再次被送回了精神病医院,这次恐怕是要永远的待在里面了。

可我知道这不是四层惨案的真相,因为女的每天回到四层悼念亡夫是其一,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不断重复着那晚所发生的事情。

四层所有的人都是那女的所杀。

那女的得的是精神病,平时由于丈夫监督吃着药,应该没事,可那晚不知因为何事诱发了她的病情,无法释怀,挨个敲开每户家门,屠杀了他们。

当男的赶回来的时候,悲剧已经酿成,男人无法承受失去老婆的痛苦,也不舍得妻子入狱,更无法让精神状态好时的妻子知道自己是个恶魔,后半生在狱中悔恨和自责,最终毅然决然选择用自己的生命来保全妻子,替她顶了罪,造了伪证,服了刑,这成了男人对老婆最后的保护。

女的是个精神病患者,与鬼神互通,可以看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这也就说得通了。

这也使得死在她手里的人,每晚重复着当晚的被杀的场景,终得不到解脱,也是苦不堪言。

女子这辈子都想不通,平时对自己,对周边人这么温柔的丈夫,为什么会做出这种残忍的事,也不会将罪行联想到自己身上,她这么弱小的女子身,是做不到的。

这一切都将成为猜测,一个合理的猜测,一个不愿意去验证的猜测。

后来,物业请了道士,在四层折腾了一天一夜,超度了那里的亡灵,让他们得以解脱,免与无休止的迫害。

电梯修好后,重新抹去了四层,四层再次被永久的封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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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场漫长的博弈中,每个人伤痕累累,并没有最终的胜者。楔子 褚丘本来是不相信缘分的,或者说,她不相信缘分会降临在自己身上。 咖啡馆的门,打开的一瞬间,她忽然觉得月老的老花眼治好了,终于看到自己的红线没有系上了。 “余辰轩!” 褚丘这一声大叫,咖啡馆里的人纷纷侧目,她这厚脸皮也有点不好意思了,赶紧起身道歉:“对不起,打扰大家了!” 待她回过头,余辰轩已经坐在了她对面的椅子上。 “见到我这么激动啊?”

红衣案:仪式

伍正义摇头道:“不是鬼,而是凶手所用的手法,将其变成了不可能犯罪!”看着这个坐上自己车的女人,伍正义有些惊讶,他万万没想到她会追上来。 而且她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来到华城市之后,第一次看见她穿休闲衣服,说实在的比起那天的丝袜和红色衣服,这身简单的休闲服更加适合她。 来人正是包晓婷,伍正义愣住了,直到包晓婷骂了一声流氓,伍正义才缓过神来问:“你来这里干嘛?” “跟你一起查案,你以为只有你一个想知道汪

小魔女蒙娜

事情解决之前那个魔鬼会一直追着自己,在每个失眠的夜里。杨韬知道,那是他的良心。 红白相间的花束,装点着那口小小的棺材。 拥挤的教堂里,连过道都塞满了人。 他们都素未蒙面,来自各行各业、各国各地,为了追悼一位早夭的女孩,不约而同地相聚于此。 烛光在闪烁,神父的悼词,人们的沉默,渲染出一种肃穆悲凉的气氛。 杨韬没有受到气氛的影响,他躲在人群之中,鹰一般的目光在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中搜寻。 蒙娜,这场葬礼

庭中树

那张仲毁我的躯干,我当时便怀恨在心,待到夜里就把他们全部给杀了! 书生姓林,喜欢坐在窗前大声读书。 今天,他读的是《诗经》里的南风:“于以采蘩?于沼于沚。于以用之?公候之事。于以采蘩?于涧之中。于以用之?公侯之宫。被之僮僮,夙夜在公。被之祁祁,薄言还归。” 读罢,林生忍不住把竹简愤恨的摔在案牍上,又是摇又是头叹气,也不知是为了书中的烦劳的采蘩女还是为一贫如洗的自己。 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果然在理

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孩子

刘婷甩开了陈梦瑶的手,狠狠的刮了她一眼,说到他不是你的爸爸,我跟林春还没有孩子。 刘婷感觉有人在跟踪她,那种感觉不是空穴来风。 那种黑暗中一双眼睛盯着她的感觉,如芒刺在背。 但是,刘婷现在无暇顾及那双背后的眼睛。她忙着给丈夫林春海办理后事。 林春海自杀了。从公司的顶楼纵身一跃,脱离了这世间的红尘苦海,前往极乐世界去了。 刘婷没有孩子,也没有兄弟姐妹。林春海的身后事,只能刘婷自己奔波处理。 林春

新人警察破案记

同事觉得此事必有蹊跷,追问下去,而朱正轩正拽着一块工牌开心地向楼下跑去。 今天是警察朱正轩报道的第一天,尝试问好后没人搭理他。 朱正轩屁股刚挨到椅子面,一位老警察接听电话,在便利贴上快速记录报案人的情况,接着喊朱正轩:“小伙子,你的案子来了,现在去!” 一张字条飞过来,朱正轩急忙接下:宝山区,青年路 号……警员,朱正轩。 他不由得睁大眼睛,“就我一个?” 老警察说:“不然呢?你也看到了,现在谁有

人皮灯罩

你害怕么?那一盏盏明灯?红色的寂静!我叫:“王子石,一名高中生,爱看推理小说,私家侦探是我的业余爱好,成绩学校名列前茅,一直是班里的好榜样,但是有一天这一切都变了!” “我想做你的眼睛,那样你才看得清,这首情歌唱给你听,帮你当做天上星……”悦耳的闹铃响起,我伸手拿过手机,屏幕的亮度瞬间让我闭上了眼睛,五点了,该去上学了。我起身,拉开窗帘,外面的天依旧很黑,黑的有点吓人,打开灯,床上拖鞋迷迷糊糊的收

一碗糖水

爸爸说,今晚的绿豆汤有点甜啊,当晚妈妈就死了。小优一家三口生活在远洋小区,小优放学回到家,闻到了浓浓的绿豆味,原来今晚妈妈煮了绿豆汤,吃饭时爸爸随口说了一句:“今天的汤好甜啊”当晚,妈妈就死了............. 警察很快封锁了现场,法医经过尸检,发现妈妈的死因是中毒。 法医:“死者死因是食用大量汞引发的肾脏、肝脏等多个器官衰竭,我们在死者的胃里发现还未完全消化的绿豆残渣,经检测,这些绿豆中

你说,后来与江海

她最终起身走出审讯室,那阵关门声,好像一颗原子弹,炸碎了路江海所有的希望和憧憬。(一) 开始了!按钮被点开,请安静,要不然会听不见他们的对话。 “我真的好委屈。” 坐在审讯室的女孩双手半掩面庞,差点就要哭了出来:“这里的每个警官好像捞了油水一样,没人要听我说话。” 路江海的手指敲了敲桌子,盯着秦青的脸,薄唇一扬:“说话小心一点。捞油水?秦小姐,这样会让人觉得你真是个骗子。” 本是一副哭腔的秦青瞬间

死亡救赎

门开的那一瞬间,一只手一下子抓住门沿,而手的虎口位置一道伤疤格外狰狞。 我叫张默,今年五十岁,离异,是一名普通的汽修工人。 离婚之后,孩子归了老婆,日子过得不算好,但也踏实平静。 可让我始料未及的是,我遇到了一个女人。 也正是这个女人,将我硬生生拖入万劫不复的地狱。 这几年,房价上涨很快。 我那小破房子老早想换了,可是首付款一直凑不齐。 离婚之后,老婆给了我一笔钱,我终于鸟枪换炮,一咬牙买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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