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妖:枇杷

2021-10-21 14:00:43

志异

1

十五年前。

彼时,老李头七十岁,老伴花兰六十八岁。

两人少年夫妻,共历人生风雨,一辈子没真正红过脸,感情甚笃,羡煞旁人。

今天是两人结婚五十周年的金婚纪念日,老李头寻思着,该送老伴什么礼物才最有意义。

苦思半晌,从早上起来就神情凝重,想不出头绪。

到了午饭时,老伴花兰看他眉头紧锁,明显心事重重,食不甘味,便问道:“帅老伙,有什么比吃饭重要?”

年轻时,她喊他帅小伙,现在老了,自然便是帅老伙。

不等老李头回答,她便笑眯了眼:“如果有,一定是两顿饭。而且味道贼棒,卖相很可。”

老李头抬眼看着老伴,细细端详。

自从两人结婚后,五十年时光似乎嗖的一下就过去了。

她发量仍然茂密,却已半头银发;眼尾一道道细纹,都是岁月的爱抚;脸颊不复年轻时饱满,却仍红润如初。

岁月不曾败美人。

诚然,花兰不是多美的美人,却是他心头那粒最美的朱砂痣,一辈子不褪色,也是他的白月光,一辈子伴身旁。

他记得有个叫张爱玲的说过白月光和朱砂痣的比喻,大意是男人有了白月光,就奢望朱砂痣;有了朱砂痣,又遗憾得不到白月光。

总归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最让人意难平。

在老李头看来,都是放屁。

不过就是男人太贪心又蠢笨,不懂得知足和惜福罢了。对女人诸多要求,又是否想过,自己是不是女人的良人?

于他而言,今生得遇花兰,便白月光是她,朱砂痣也是她,此生不渝。

2

思及此,老李头不禁抬手抚上花兰的头发,喟叹道:“老伴啊,我在想,该送你什么礼物。”

“礼物?”花兰掰着指头算了算,疑惑皱眉:“今儿个不是什么节日啊,送礼物给我干嘛?”

老李头瞪她一眼:“你个糊涂虫,连这么重要的日子都记不住,你说你这脑瓜还能记住个啥?”

在花兰发飙之前,老李头委屈道:“今天是咱俩结婚五十周年纪念日啊!五十年了,金婚,懂不?”

然后兀自碎碎念:“该送你什么好呢?戒指?不好不好,这么多年,送你的戒指估计能串个手链了,没甚新意。送花?那更没意思了,咱都老夫老妻了,又不是小年轻,还图个啥浪漫。送衣服鞋袜,又太普通了,咱好歹是金婚,总不能这么没创意……”

老伴一边吃饭一边往他碗里夹菜,听他说了半天,碗里菜都堆起老高,他还没定下来。

眼睛一瞥,阳台上的玫瑰开得正艳,她不禁笑道:“不然,咱俩种一棵树吧,一颗果树。有生之年,若能守着树长大结果,我觉得很有意义。”

种树?这有啥意思。

老李头嫌弃半晌,看老伴兴趣渐浓,爱跟他唱反调的劲头正处于有待充分调动状态,便只好妥协:“好吧好吧,就依你,种树,种果树。”

“哎呀帅老伙,我觉得今天你尤其帅,小兰兰的心里都开出花儿来了!”

“嘿,不害臊……那啥,被你欺负一辈子,也不差这一件了。”

老李头略扭捏,埋头扒饭,掩饰脸上可能会有的可疑红晕——尽管他已人老色衰,老年斑也爬上脸颊,害羞的红晕几乎再难窥见。

3

吃了午饭,老两口就慢慢手牵手压马路,散步消食。

离家一公里多的地方,有一个花鸟市场,两人打算去那儿淘弄淘弄,看看能否淘到一株心仪的果树苗。

还没走到一半路程,突然看到有人用小货车拉着一车枇杷树苗,慢悠悠驶过。

花兰跟老李头对视一眼,目中有某种默契一闪而过,花兰忽然高声喊住司机小伙:“哎!小伙子,你这枇杷树苗怎么卖呀?”

小伙子停下车,回头笑道:“大姐,这苗可不卖嘞,我刚去老远的育苗基地自个儿买来的,正打算种到自家果园里。”

花兰笑眯眯:“小伙子,今天是我跟老伴的五十岁金婚纪念日,我们想种一棵果树作为纪念。本来没想好种啥子,猛地看到你这一车枇杷苗,突然就决定了种枇杷。这么有缘分,你看能不能匀一棵卖给我们?”

小伙子爽朗一笑:“哈哈!原来如此。大姐,大叔,既然这么有缘,那我便送你们一株吧,左右多一株少一株也不碍事。”

说完,他从车上跳下来,然后身手矫健地爬上车厢,在里面挑挑拣拣,选中一株根肥叶茂的枇杷苗,坚决不收钱,送给了老两口。

然后在花兰的真诚道谢声和老李头的皮笑肉不笑中潇洒开车远去,不留一片树叶。

眼看小货车已经远去不见一点车屁股,老李头还臭这个脸,花兰忍不住噗呲乐出声:“哎哟喂,垮着个脸可就不是帅老伙了哈!来,给老姐姐笑一个。”

老李头郁闷瞪她一眼,略傲娇别过头,扛着枇杷树苗大步向前:“你哪是老姐姐啊,没听人家喊嘛,你是大姐,我是大叔!”

花兰:“……”

咳,话说她刚才都没注意到这点呐!

不就是比她老两岁嘛,计较了一辈子,谁戳中他的痛点就想炸毛。嘿,真是个傲娇的帅老伙。

花兰嘿嘿一乐,搓搓手,快走两步,上前去拉老李头粗糙的大手。

老李头装作不愿的轻轻甩了甩,没甩掉,就貌似勉为其难让她拉着了。

刻了N多条皱纹的脸上还是板着,嘴角却悄咪咪弯起,渐渐地,连眼角都弯出了皱纹。

一手扛着树苗,一手牵着老伴往家走,老李头走出了幸福到六亲不认的步伐。

街头两个年轻小姑娘全程目睹这一切,其中一个碰了碰另一个的手:“喂,今日份的狗娘吃饱了没?”

“嗯,饱到撑。你呢?”

“我也是。”

4

从种下这棵枇杷树开始,老两口就经常给它浇水、除虫。

夏天的夜晚,一张小方桌,几碟瓜果,两张摇椅,老两口便坐在摇椅上回忆过往,细数流年。冬去春来,老两口伴随着枇杷苗一年年长大,看着它渐渐开花结果。

十五年过去,当年的小树苗早已长成了硕果累累的果树,每一年的成熟期,树上都挂满了黄澄澄的枇杷,看着就很诱人。

枇杷树茁壮成长,两位老人白发也越来越多,渐渐地,花兰越来越少出现。

她病了,每天卧床养病的时间渐渐多起来。

老李头经常面对花兰的时候笑嘻嘻,鼓励她一定能好起来。

背地里,却经常一个人夜深人静的时候,到枇杷树下悄悄抹泪,轻声跟枇杷树诉说他的担忧和无奈。

花兰是脑癌,晚期,医生建议回家好好度过余下的日子,不要手术,不仅效果难说,病人年纪大了,也扛不住手术。

家里人都只敢告诉她,是神经衰弱。

她自己却是明白几分的。

老李头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日常问她想去哪里玩。

她头痛难忍,难以入睡,但为了让他安心,便假装自己睡着了,然后听到老李头轻轻握着她的手,小声地啜泣。

八十多岁的老头了,还像个孩子般,哭得那么委屈。

花兰心里很酸,眼睛也想流泪。

但她不能。

她每天笑呵呵跟老李头相处,越发温顺,看着满头白发、满脸老年斑的老李头,似乎仍然能看到那个充满青春气息的少年。

在老李头看不到的地方,她的目光充满了眷恋和不舍。

也是,看一天就少一天了呢。

5

这天早晨醒来,已经卧床许久的花兰莫名觉得一阵神清气爽,她心里有一种明悟:时间快到了。

我要走得体面一点啊。她想。

忍着心里的不舍和哀伤,花兰让老李头给她洗了头,换了最喜欢的那套衣裳,扶她到轮椅上坐下,然后轻轻推她到枇杷树下晒晒太阳。

整个过程中,老李头都没说过一句话,只是小心翼翼伺候着老伴,神情无比认真专注。

他心里也明白,这怕就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了。

他不敢开口说话,怕自己一开口,眼泪就会忍不住掉出来了。

可不能那样,老伴该多担心啊。

清晨的阳光柔媚而不灼热,透过枇杷树绿绿的枝叶撒下来,点点金光。

两个老人就这么并排坐在树荫下,手拉着手,微笑着说着两人共同经历印象最深刻的故事。

看那背影,似乎两人可以就这么坐到天荒地老。

过了好一会儿,花兰突然想吃冰激凌,老李头就去门口买了来,一勺勺喂给她吃,还一边喂一边笑话她:“你这婆娘,恁的馋嘴哟!牙齿都掉光了还要吃这小姑娘吃的冰激凌,真是调皮得很呐!”

花兰咧着掉光牙齿的嘴,笑得如同一个偷着了糖的孩子:“这辈子可不就是你的小姑娘嘛!嗯,这冰激凌可真甜哟,把我的心都甜化啦!看,我的心都化成水从眼睛里跑出来喽!”

老李头轻轻用手指擦去她眼角的泪水,觉得那泪水是如此地烫手,烫得他想哭,却还极力笑着,宠溺地拍了拍她的头。

一如几十年来她调皮时,他对她的宠溺。

花兰嘴角含笑,轻轻闭上了眼:“帅老伙,我困了,眯会儿啊……”

6

两个小小人儿,前后脚出生,在同一个小区同一栋楼,大人之间也是好朋友,两人自然是从小就玩在一起,妥妥的青梅竹马。

一起读书,一起长大,互相深爱,最后结了婚,幸福美满地过完了一生……

老李头猛地惊醒,奇怪自己怎么睡着了,他本想好好看着老伴儿的。

赶紧抬头去看花兰,只见她嘴角含笑,一脸安详,已然没了气息。

老李头心中一阵剧痛袭来,差点就此追随花兰而去。

但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不要悲伤,你们下辈子仍然是一对恩爱夫妻,她不过是先走一步罢了。

他不知这声音从何而来,可是心中却莫名信任,想起方才梦中的男女跟他与花兰如此相似,却过着他们没有经历过的人生,仿佛是下辈子的事情。

他心中打定了主意。

收起悲伤,他给花兰办了一个风光体面的丧事,并安排好后事。

六天后的早晨,儿子准备去叫他起床吃早饭,却发现他已经溘然长逝,表情祥和中含了一份期待。

父母恩爱一辈子,会前后脚离世,子女们心中其实早就有了预感,并没有多悲伤。

他们知道,父亲是追随母亲而去了。

希望两位老人下辈子仍然能在一起,过得幸福。

忙碌中,有孩童突然指着院中那棵硕大的枇杷树,惊奇道:“呀,那树死了!”

可不是么?

那棵老李头和老伴当初亲手栽下的枇杷树,昨日还是绿叶满枝头,一夜过去,满树凋零,只余枯枝。

7

在人们看不见的角落,两道身影一站一立,静静看着那边众人又张罗着为老李头办丧事,谁都没说话。

身形高挑的男子轻袍缓带,一袭白衣胜雪,就连一头长发都是银白色的,唯独两只毛茸茸的耳朵尖儿上一撮红毛,犹如雪地里两粒红梅,淡化了他清冷气质的同时,也莫名增添了一丝喜感。

靠坐着墙壁的少年一身青衣,脸色苍白,气息孱弱。

心中却在想:眼前这位,一身白,为什么他的耳朵毛不也是全白的呢?不过也是,一身白又不是披麻戴孝,有点红倒也喜庆,显得更好看了。

白衣男子突然侧过头瞥了他一眼,轻呵一声,淡淡道:“自个儿都快散灵了,却还有心思在这儿琢磨我,倒也有趣。”

声音也如泉水叮咚,着实悦耳。少年心想。

不过回话倒是要的,这是基本礼貌:“我不知您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但是,我对自己所做之事,无悔。”

男子笑了:“好一个无悔。这对夫妻今生本已缘尽,下一世本该各安天命,素不相识。你却擅自更改凡人命数,让他们再续前缘,为此还把自己为数不多的修为都搭了进去,何苦来哉?”

他那双毛茸茸的耳朵动了动,平添几分可爱,与他这清冷气质实在违和。

少年忍不住笑了笑,看男子神情莫名,便立刻正了脸色:“自从我开启灵智以来,就看到了这对夫妻之间太多的恩爱。可以说,没有他们爱的浇灌与悉心照料,我这样的凡种,估摸着永远不会有开启灵智的那天。”

他看着白衣男子,眼神温和而清澈:“他们就如同我的再生父母,乌鸦尚且知道反哺,我虽然是一只微不足道的枇杷妖,但又怎能不知感恩?”

8

看着少年清澈而不惹世俗污垢的双眼,白衣男子毛茸茸的耳朵又动了动,眼神中有疑惑之色一闪而逝,更多的却是叹息。

“也罢,虽然很傻很天真,但懂得感恩,证明你这只妖本质倒是不坏。我就勉为其难帮你一把吧。”

说完,他手指一弹,一点白光射入少年眉心,少年的脸色顿时红润了些许。

“我赐你一点灵光,保你灵体不散,以后你自己好生修炼吧。”

“谢谢您……”

“此处是人间界,妖类不宜久留,尤其是你这种道行尚浅刚刚化形的小妖。走吧,跟我去非人界。”

白衣男子单手一划,一道散发着微弱白光的玉门凭空出现,门打开,里面一片混沌,看不清究竟有什么东西,又通向何方。

他抬脚就准备走进去,少年弱弱问道:“请问下,您究竟是谁?”

男子回头,微微一笑:“我是非人界引渡使之一,名唤白玉。”

少年微微一愣,也笑了,抬脚就跟了上去。

“对了,小家伙,你叫什么?”

“我还没有名字呢,不如您给我取一个?”

“嗯……你是一只枇杷精,那就叫你枇杷果吧。对,就这样。哎呀太好听了!我真是一个天才。”

刚有了名字的枇杷果:“……”

两人的身影踏入玉门,转瞬便与门一起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一起消失的,还有那棵又开始恢复生机的枇杷树。

但周围的人们却仿佛从未见过,那里曾有一棵每年都硕果满枝头的枇杷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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