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
雨点像不发光的鞭炮一样在地面上裂开。
闪电频频撕裂天幕,其中一道落在了林光明家外的一株百年的老榕树上,劈落了一杈树枝。之后,雷声才赶到,和树枝一起落地。
路面淌水,树枝随波逐流,远远漂去。
这一切都像是对一株百年榕树充满恶意的预谋。
在这样的雨夜里,另一场针对林光明的预谋早已开始。
林晖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差不多。
他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爸,你怎么还没回来啊?”
“这么大的雨,我怎么回去。不回去了。今晚就在老陈这里过夜了。”林光明醉醺醺地说道。听声音应该是喝了不少酒,说起话来含含糊糊的。
“那我锁门了啊。”
“嗯。”林光明应了一声就把电话给挂了。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以后,林晖摸黑从床上爬起来。走向了林光明的卧室。门紧锁着,林晖取出偷配的钥匙打开了门锁。
林晖推门而入,从床头柜上拿起烟灰缸,径直走向窗户,手握烟灰缸砸向窗户,玻璃碎裂一地。风带着雨水灌了进来,淋了林晖一身。
林晖没有躲开,反而把窗户开了起来。雨水无遮无拦地泼了进来。
让雨下得大一点吧,淹没这个房间,淹没这个房子,淹没一切的声音,淹没一切的痕迹,淹没一切的罪。
林晖转身开始在屋里漫无目的地翻找,事实上他不是在翻找,他只是要做出翻找的样子。
床铺,弄乱。
抽屉,打开。
衣柜,打开。
衣服,散落一地。
对,就是这样,乱得像一个被入室盗窃的房间。
雨水已经漫到了他的脚下,向着衣柜的底部蔓延。
林晖拿出手机照着衣柜的底部,上面有被割开的缝隙。他用手抠着缝隙往上掀,把木板掀了起来,果然玉壶就在里面。
这个房间里再没有一个比这儿更隐蔽更适合藏东西的地方。而他知道这个暗格的存在。
那个很漂亮,值很多钱,但是见不得光的玉壶就在里面。
林晖高兴得差点叫出声来。
林晖拿起那个精致小巧的玉壶。
林晖的手感觉到了它的温度,冰凉的感觉从手心透到了手背。
在手机光线的照射下,它看上去那么洁白透亮,散发出像月光一样幽幽的寒光,像是本身就会发光一样。它就是一个小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