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契

2021-01-24 02:26:24

古风

“虎毒不食子,子毒却敢食父,有点意思……”说话人正擦拭着手里那把看上去有些年岁并沾满鲜血的剑,这是个面露沧桑感的男人,着一身有些陈旧却洗的干净的黑衣,脸上有些岁月的痕迹,眼神里偷着玩世不恭的调笑,三十岁出头,坐在这郊外的茶庐里,望着对面那看上去年纪比他轻了十岁不止且有些褴褛的女子。

是了,国泰民安,武林平定,这是江湖上最后一个杀手,最是杀人不见血的左手剑郑七,行走江湖多年,只要给得起他出的价,什么人都杀,也是个叫人闻风丧胆的,手里这把剑拿起就没放下过,十五年了,有过重伤有过命悬一线的时候,一直熬过来到了今天。

郑七是个无父无母的人,幼时因着骨骼惊奇被一个武学高人带大,传授了一生武艺,十六岁时师父被害,他从为师报仇到成为一个杀伐果断的杀手,不过是用了两年的时间,师父是被旧友暗算的,不过是为了一本武功秘籍,又到了江湖腥风血雨,郑七成了什么也不信,只信银子的冷血杀手。十六年了,也有些累了,有些孤单,寻个人作伴,可他的心是死了的。以前师父总是念叨着要是有个孩子就好了,后来才抚养了他,教他武艺,如今他已经三十一岁了,真的是不年轻了,手里的银子足够养个孩子传授一身所学,余生也能过得有意思些,而眼前这个人,做孩子母亲再合适不过了,亲情淡薄,以后不会有牵扯。

“既然在郑大侠眼里我是个亲父不认的女子,有何必从刑场上把我救下来。”这女子道。

明明救了她,却并不领情,而是早就抱着必死的决心了。

这是吏部侍郎秦家的庶出小女,秦轻,不过十九岁。秦家是官宦人家,这官宦人家总有清白与不清白之分,秦家就是后者。秦家家大业大,这其中数不尽的蝇营狗苟,当家主母又是一位郡主,自然嚣张了些,没想到的是在秦轻上边的六姐姐出嫁不过半月,这在秦家最不受待见好比个家生丫头般唯唯诺诺的七姑娘自毁门户,秦老爷的作假账目、高价卖官、暗杀作对的朝廷命官等事被掀到了开封府,不止如此,留连皇帝跟前的妃子都被买通为秦家说话做事,这才有了诛九族的下场,秦轻就是被郑七从刑场上劫下来的。

“这天底下就没有我郑七做不了的生意,很简单,秦姑娘,你的命是我救下的,这是一万两的银票,我的事,你不能拒绝。”郑七道,把银票放到她手前。

“我早就知道秦家的下场,自己的下场,你救了我,我是感激,可我并没有求着你救,秦轻从来都不是怕死的人,何况你的银子就像秦家的一样,我并不欢喜。”秦轻道,把那张一万两的银票又推了回去。

“秦姑娘眼里,母女情义面前生死淡了,可从前你生母韩姨娘之所以在秦家苟活这么多年,不过是为了你这个女儿,你的命在你眼里不重要,可你娘会这样觉着吗?”郑七道。

“你……”秦轻道,原来这人把一切都查探了。

“二十年前楚云楼的韩姬卖艺不卖身,是个受人高捧的雅妓,与一郎中情投意合,本想着赎身后两人做一对神仙眷侣,只是没想到秦侍郎入楚云楼见韩姬一回,以那郎中的命相挟,强要了韩姬纳入府去做了九姨娘,可秦侍郎还是要了那郎中的命,韩姬本是不打算活的,却肚子里有了孩子,稚子无辜,才又为了孩子努力活着,在高门大户里受尽苦楚,在秦姑娘十岁那年撒手而去。”郑七道。

“这些,你怎么知道?”秦轻问,这些陈家旧事,她那所谓的父亲秦侍郎为了自家清誉,早就用银子堵上了。

“那位姓沈的郎中,还有一个哥哥,是我师父的旧友,是位神医,曾多次为我医伤。”郑七道。

“既如此,之前你又为何做秦家生意,拿秦家银子,为姓秦的杀人办事?”秦轻道,她有些看不透了。

“贪污受贿,不过是发配边疆贬为庶民,死一些人微言轻可以用银子摆平,可买凶杀朝廷命官,才能毙命,秦姑娘,你要的不会只是要你父亲只是钱财散尽明利全无的结果吧。”郑七道。

“你的银子我不会要,我会为了母亲好好活着,说吧,要我做什么?”秦轻道,郑七说得对,母亲在秦家是为了她而活的,她是母亲的全部念想。

“先去苍山吧,去沈神医那,路上我会告诉你的。”郑七道。

就这样,秦轻跟着郑七离开,眼下这边杀手郑七劫了法场,掳走了秦家把一切摆在明面的女儿,自然是不能再多待的。

郑七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可秦轻并不怕,算是秦家的事,他也推了一把,而是他还拼力救下她,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至少这一路上他虽然冷冷的,却是护着她的,好像自从母亲逝去后,就没有人这样护着她了。

秦轻虽为秦家九姑娘,可一直都是过得忍气吞声,秦家并不待见她们母女,尤其是主母,因着她母亲的出身,不知道背地里算计了她多少回,冬日里用冷水洗衣,夏日里在烈日下为主母沾知了,为了母亲病重能有药石可医,她什么都受过,什么都忍过,最后还是没有换来母亲的安好,她恨的,是整个秦家。

这天,路上还是遇到了派来缉拿秦氏女自己劫走秦氏女郑七的官兵,有郑七在,自然是不得逞,一直把秦轻护在身后,护得那样紧,叫秦轻的心都颤了颤,从来没有人把她的命看得如此重要。

一番打斗,郑七把秦轻托上马,又拍了一把马屁股,“你先走,一直往东——”郑七道,又是投身打斗中去。

“郑七,你,你小心……”秦轻根本来不及说其他。

人多自然是力量大,郑七随手一把银票,十几张五十或是一百两的银票,还有一些碎银,一下争抢,他自然脱身,有时拼的不只是功夫,还有贪心。

不过一刻钟,郑七就赶上来,秦轻这才踏实,这才安心。

“阿娘,阿娘……”秦轻梦里喃喃,这荒郊野岭的,夜里的火堆灭了有些冷,又梦到了和母亲一起寒冬里被主母冷水浇过来的场景,那样无助,那样彷徨。

这声音不大不小,倒是吵醒了郑七,郑七走过来看她,这姑娘本就穿得单薄,先前又是入狱又是上刑场,还在这深秋的夜里跟着他宿在荒郊野岭上,是疏忽了。

郑七解下自己的披风,给她盖上,可别受了寒,带她去苍山不过是为了请沈神医为她调理,再叫她给自己生个孩子,一命换一命,再给上一笔银子,对她而言很合算的买卖。

“你阿娘早就不在了。”郑七给她盖好,说道。

谁知那秦轻竟然抓住了他的手,迟迟不肯松。

“阿娘,轻轻好久才梦你一回,别走……”秦轻依然喃喃。

罢了,也是个可怜人,到底是将来要做他孩子娘的人,也没什么讲究。

郑七将她的头放在自己腿上枕着,由着她握着手,安稳睡过去。

天亮以后,秦轻是握着郑七的手、盖着郑七的衣醒来的。

秦轻抽了手,脸有些热。

“是我疏忽了,姑娘家睡在这难免着凉,你身子有些弱,到了沈神医那,是该好好养养。”郑七道。

“郑大侠,你救了我,又一路护着我带我去苍山,到底是为了什么?”秦轻问,总不会是图色吧,若是的话,也不至于做杀手这么些年,年过三十依旧孑然一身了。

“想知道?”郑七道。

“那是自然。”秦轻道。

“秦轻,你知道,我是个杀手,孤单了这么些年,眼下缺的不是银子,而是孩子。”郑七道。

“孩子?”秦轻道。

“我想让你给我生个孩子,一万两不够随你开价,我最不缺的就是银子,救你一命,再给你白银万两,不过是一个孩子,这笔买卖,你不亏。”郑七道。

“郑七,我若是不愿意呢,还有,为什么是我?”秦轻道,他的原因,叫她的心里暗淡了些。

“生死都不在乎,何况是个孩子,秦轻,你很聪明,能屈能伸,我和你的孩子,会很优秀。”郑七道。

“郑大侠,生个孩子,像你做笔杀人的买卖那么简单吗?娶妻生子不是更好些?”秦轻笑了,选她做孩子的母亲,原来这才是原因。

“我不需要妻子,有个孩子就够了,做了这些年杀手也倦了,余生教养一个孩子,不问江湖事,比起从前不论好坏出得起银子就能取人性命,秦轻,对你而言,也是做了一件好事。”郑七道。

“我答应你可以,不过,一万两不够,我要的更多。”秦轻道。

“可以,只要我给得起。”郑七道。

“还有,你得一直陪着我。”秦轻道。

“那是自然,我会亲自照料你,到孩子出世。”郑七道。

孩子瓜熟蒂落,一年也未必够,足够了,郑七,我要的可不是你的银子,我要的,是一个家,我要你既要孩子,也要我,我要你护着我不只是这片刻朝夕,而是温暖余生。

从郑七从刑场上把她救下来,在官兵追赶时顾着她先离开,护着,秦轻的心思,就是他了。

很快,就到了苍山脚下,这一路,没有再遇着充满敌意的人。

“你带我来这,沈神医知道吗?毕竟他的弟弟是因为我娘,才在秦家那里丢了命,他愿不愿意看我入苍山。”秦轻道,停下了脚步。

“和你没关系,秦轻,沈神医是我唯一的朋友,他都知道。”郑七道。

“那就好。”秦轻放心。

走了没几步,秦轻停下来。“我腿疼,走不动了,你背我好不好……”她道。

“我……”郑七无话可说,这十年来从来他没和一个女子如此亲近过,秦轻不过是他计划中选定的孩子的母亲。

“郑七,你这样离我五米远,在这里待十年也是生不出孩子来的。”秦轻道。

也是,“那上来吧。”郑七在她跟前弓下身子来,把她背起来。

“其实这样挺好的……”她在他耳边喃喃。

前胸贴后背,背上的人娇柔,也有些轻,是该好好养养,这样的身子骨,怎么孕育一个孩子。

沈神医果然是个世外高人一般的存在,处处都是他的药材。

“伯父,关于沈叔父的事,轻轻代秦家赔罪。”秦轻跪下。

“来,好孩子,起来,过去那些事和你无关,如今都过去了。”沈神医扶她起来。

是啊,都随着秦家的破落伏法结束了。

“沈伯,你给她看看。”郑七道。

沈神医知道这郑七的打算,说要把丫头弄来,救她一命再一命换一命给他生个孩子,还真是说到做到,他本是不认同郑七这做法的,秦轻是个聪明孩子,若真是俩人有个孩子,一家子相守倒也不错。

沈神医给秦轻把了脉,实在是有些搞不清,明明还是个姑娘家,这小子是傻了吧,哪有什么孩子。

“沈伯,如何?”郑七道,他倒是着急。

“这姑娘冰清玉洁的你要我说如何,郑七,这些年你就知道杀人赚银子了,你这脑袋瓜是不转的,要说孩子,没有肌肤之亲哪来的孩子?”沈神医道。

秦轻有些红脸,低下了头,叫郑七也有些尴尬。

“我的意思是你看看她身子底如何,给她调养调养,如何怀个孩子,我还是有数的。”郑七道,也有些抹不开脸。

沈神医这才继续把脉,“你这小子,不早说。”

“轻丫头,你这身子算不上温厚,有些体寒虚弱,可是常年受凉?”沈神医道。

“在秦家,冬日也是浸泡冷水,可能是伤了身子。”秦轻道。

“我给你开些暖身子女子滋补的药,叫郑七给你先养上些时候,你去挑一间朝阳的屋子,住下来吧。”沈神医道。

苍山上这样安静稳定的日子,是秦轻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一辈子在这都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清点草药,摘点果子,安稳得不得了。

就这样在苍山上过着,郑七按照沈神医的嘱咐,给秦轻熬着草药,快要入冬了,下山又买了好些冬衣,给秦轻的都是最后的,还有药膳,都是最温补的,这样转过年来,秦轻的身子会好很多。

是郑七在煎药的时候,秦轻从后边把他抱住的。

郑七抽开她的手,转过身来。

“药还没好,你再等一会。”郑七道。

他不过是要她生个孩子,先养身子,她反倒是借着这个缘由在跟前转悠,或是揽他胳膊或是握他手,今天直接抱上了他。

“连我靠近你些都是这样抗拒,郑七,这些苦药喝再多我一个人都是怀不上孩子的。”秦轻道。

一样的理由,每次都是拿这样的话说给他。

“秦轻,你放心,孩子生下来以后,我攒下的银子,随便你拿,我眼睛都不会眨。”郑七道。

“天暖和了就换坐胎药吧,开了春你去我房里睡。”秦轻道,不再理他。

“好。”郑七道。

这个人,真是个木头,谁稀罕他的银子。

十五年,剩下的银子总共有三十万两,郑七想着秦轻到底是个女儿家,就这么给他生了孩子,总是委屈的,这些银子够她花几辈子的,也不算亏待。

时间总是很快,开春暖和了,沈神医是要离开苍山两个月的,沈神医有个女儿早已经成家,像从前一样,是要去女儿家住上些时候,这也是以往江湖上最后一个杀手郑七每年初春时不会现身的原因,在山上给沈神医照看药草。

“轻丫头,这山里待了有两三个月了,我看看你的身体如何了?”沈神医道,临行前,又给她把了一次脉。

“喝了这么多苦药,不好都说不过去了。”秦轻伸手。

“沈伯,如何了?”着急的依然是郑七。

秦轻回头望了郑七一眼,又转过来,很是落寞,这么着急担忧她的身子,不过是要她给他生个孩子,在意的本就不是她。

小儿女情态,沈神医早就看破。

“心情好了,孩子才会来得早,喝了这么久的药,就停下来吧,春天是个怀孩子的好时候。”沈神医道。

“明白了。”郑七道。

如今这苍山,就真的只剩下秦轻和郑七两人了。

郑七这个人,性子冷得很,在苍山上相处的这些日子,他就真的是像从前买凶杀人一样一丝不苟,为着孩子,调养她的身子,尽心尽力地熬药煎药,再看着她一口一口喝下去,她有意无意的亲近在他的目的面前,他根本就看不到,到底这笔买卖两边都没有付出,秦轻还是有数的,怕自己太明目张胆会叫他反悔,可接下来就不一样了,他的银子他的人还有心,她都要,不论出于什么目的,他是阿娘以外,卫衣护着她、对她好的那个人。

孩子应该是两情相悦的产物,不是一笔买卖生意,也不是强取豪夺的结果。

夜里郑七进秦轻的房时,她还在沐浴,本想着先出去,等她好了再过来,却被喊住。

“我的寝衣,在那边,你帮我拿过来……”秦轻道。

她的声音很轻,还有些发颤,过年开春才刚刚二十岁的姑娘家,就这样与他做夫妻,给他怀孩子,说不怕那是假的,照着郑七从前的性子,是不会对别人听之任之的,恻隐之心,他为她动了。

这是早晚的事,郑七给她裹上那件薄纱寝衣,把秦轻抱上了床榻。

他能看到怀里的人脸红得像苹果,他虽然自持,却也红了耳根。

“我去关门,熄了烛火。”郑七道,先是起身,倒也周到,屋子里有光,她可能会更紧张。

等到郑七熄灯回来,解掉外衣,扯下床帘时,她主动揽上了他。

他没有推开,反而是抬手,解她身上那件寝衣,“受不住的时候告诉我,我会停下来……”他道。

随着衣服散落,他拥着她,躺在了他身下,全是暧昧,肌肤相亲。

身底下的人隐忍那份疼痛,他感到了她的颤抖,却还是倔强着由他深入,只是紧紧拥着,他要开口,她用吻堵上他的唇,酣畅这初次云雨到最后。

事必后他要起身离开,她拉住了他。

“能不能陪着我睡……”她开口。

她的要求,并不过分,不过是陪伴。

“好,到孩子生下来,我都由着你,陪你在这间房里睡。”郑七又躺下,他自认为自己一定会是个好父亲,从无到有,给自己将来的孩子关怀,不像自己,无父无母的可怜。

秦轻像八爪鱼一样附在他身上,钻到他怀里,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秦轻,你……”郑七道,他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别叫我秦轻,我不喜欢这个姓,郑七,我累了,想睡。”秦轻道,安稳在他怀里睡过去。

果然,郑七没再推开她,到了这一步,他会由着她的,秦轻笑了,赔上自己,她不信换不来一颗心,冷血如何,杀手又如何,他的软肋,就是将来她的肚子,无比庆幸,这场交易,她是另一方。

随后的日子,郑七真的很由着秦轻,好到她以为,他们就真的是夫妻了,吃的用的,都是他,她只需要张口就好。

看日出日落,守望庭前花开,真好。

“郑七,我想晚上吃点清淡的,还有,在山上待这么久了,我想出去看看。”秦轻道。

“好,随你。”郑七道。

她过得应该很开心,无忧无虑,这样同吃同住着,孩子是迟早的事,而是母亲心情好了,孩子自然也会好。

“山上的桃花都开了,真好,纵是一辈子都待在这里,也不会厌倦。”秦轻道,挽着郑七的手,往山下走。

“一种生活过得久了,还是会厌的,走吧。”郑七淡淡道,做了这么些年杀手,他早就厌了,养育个孩子,教他武功,看他长大,打发下时光,倒是有趣些。

他是听不懂她的意思,罢了,至少她还有时间,亲近从无到有,他已经习惯了她在跟前,总是要一步一步来。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若是我们的孩子是女儿,你会不会不喜欢?”秦轻道。

“女儿?”他道。

是啊,生男生女各占一半,谁又能保证,他自然是想要个男孩的,像师父抚养自己一样,将来抚养他,若是女孩,会麻烦很多,他一个大男人,怕是养不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也不想要女孩,没有母亲陪着长大的女孩,太可怜了。”秦轻道,松开了郑七的手,跑到前边去了。

她是难过的吧,女孩子有父母的疼爱才会快乐长大,若真是有了女儿,好像就不能要她轻易离开了。

郑七动容,秦轻侧了侧脸看在眼里,这个杀手,如今,也不是太冷了。

七七八八的东西买了许多,郑七倒是大方,本想着逛完了就回去,奈何秦轻说累,只得找了间客栈住上一晚。

郑七去拿吃的回来时,秦轻正开着窗,在窗前坐着。

“晚饭吃的不多,吃点吧。”他道。

“我一个人吃不下去,你陪我。”秦轻道。

“好。”郑七道。

他刚坐下,秦轻就靠到了他肩上,拿起了糕点,胃口倒是好。

“没有枣蓉,只有桂花和绿豆,都是你习惯的口味。”郑七道,又把其它几个盘子往跟前摆了摆。

“郑七,你对我太好了,我怕有一天离开你,会不习惯。”秦轻道。

“我一向狠心孤冷惯了,既然要你做孩子的母亲,这样对你,是应该的,以后你要是想孩子,我也不会拦着你来看他。”郑七道。

“还没有孩子呢,你跟我说话,从来没有绕开过孩子。”秦轻道,说完闭上了眼睛,糕点也没有再吃,像是睡着了。

郑七唤了两声,人没有醒,只好抱她到床上睡,到了床上,这人却勾住了他的脖子,实际上是装睡骗他。

“你是第一个明目张胆骗我的人。”郑七道,却没有想象中生气。

“那在床上给你道歉好不好?”秦轻眼色如波,轻轻解下了他的衣带。

“好,轻轻,给我生个孩子……”郑七道,他唤的那句轻轻,实在是太好听了。

有种美好,美好到叫一个杀手失控,以至于生出一种对不起心底那个人的心痛。

春暖花开,时间差不多了,到沈神医回了苍山的时候,真的有了好消息。

“我不过走了两个月,你们这效率,真够快的,轻丫头这肚子,怕是快一个月了。”沈神医把完脉,说到。

“沈伯,你是说轻轻已经有了身孕?”郑七道,他也没想过这么快。

“可是伯父,我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秦轻道,她也没想过会这么快,除了葵水推迟了些,不过本来也没那么准时,从前在秦家时那些个姨娘有孕的恶心害口好酸辣她一样也没有。

“日子还早,前三个月得小心仔细些,还是要好心情。”沈神医道。

从前只是说说,真的怀上了孩子,郑七倒成了个毛头小子,生怕秦轻有点什么,眼下秦轻倒是没有半点感觉,他的嘘寒问暖,倒是很受用。

也是有过了一个月,秦轻才真的发觉了身体的变化,原本她以为自己怀胎十月,郑七陪伴着,自然而然就会爱上她,两个人一起生儿育女,早就连在一起了,可随着孕期反应越来越明显,情绪上也变了很多,开始越来越离不开他,总是觉着他要离开她,总是难过他都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吐得昏天黑地,人也瘦了一大圈,没有半点孕相不说,比不上初来苍山时更瘦弱了几分,秦轻这个样子,郑七是真的心疼了,说不清是因为她,还是因为孩子。

“喝点汤吧,胃里已经没有东西了。”郑七端来了鸡汤,好歹秦轻对这个味道还没有那么反感。

“是怕孩子会饿着吧,郑七,你放心,有我一口气在,你的孩子就饿不死。”秦轻愤愤道,她最近最是见不得他为了那不足两月小胎儿对待自己的无微不至,他越是不恼,她越是用言语激他。

“和孩子没关系,是你这个样子不吃点东西实在不行,轻轻,听话,我陪着你呢。”郑七道,他很耐心地哄她,郑七这辈子就从来没这样待一个人过,她给他怀着孩子受罪,他是真的心疼,生命是那样来得不易。

“那你喂我……”听了他的话,她这才安心。

他一勺一勺喂她,这才踏实,夜里也是在他怀里,才能安寝。

秦轻睡下后,郑七又去找沈神医,她这样折腾,身子总是受不住的。

“你问我,我有什么办法,妇人怀胎向来就是这样的,到了一朝分娩时更是得受尽苦楚,生个孩子本来就是要从鬼门关走一圈,可怜轻丫头受了这些苦,最后还是得留下孩子走人。”沈神医道。

“她是得受很多累,我也想好了,手底下那三十万两的银票,还有我置办在平洛的宅子,都给她,我绝不会亏待她。”郑七道。

“你这小子,真是白活了三十几年,是,你不缺银子,可很多东西不是银子能说得清楚的,轻丫头要这么多银子能花到哪,一个从刑场上走下来的姑娘家,生死都不在意,何况是银子,清清白白跟了你,给你生儿育女,你就真以为她稀罕你的银子?”沈神医道。

“日后她想见孩子时,我不会拦着,沈伯,你知道,我的心是死了的。”郑七道。

沈神医没有再说什么。

是死了,早在十年前就死了。

一个杀手的无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从前的郑七,也曾在红尘里滚过一回,只是后来,什么也没得到罢了。

那时他唤她云娘,她喊他七郎,他们也曾有过一段快乐的时光,两心相悦的美好,叫他们忘记了她出自名门,可他只是个拿银子办事的杀手,是不般配的。云娘的父亲是武林有头有脸的人物,给女儿定下了亲事后,七郎夜里来要带走云娘,可云娘不能就这么弃了父母亲人跟他离开,叫家里难堪,爹娘只有她一个女儿,七郎体谅云娘的孝女心肠,云娘不能从云家消失,而是应该从夫家。七郎要在洞房里把云娘带走,这样不会连累云家,云娘应允,只有爹娘安好她才能放心与心上人相依相伴,只是没想到他们的计划被云母知晓了,云母眼里,江湖杀手只会毁掉自己女儿后半生安稳,连同云娘的未婚夫婿算计了七郎。花轿上了门接上云娘离开,七郎一直在暗处的,云家却出了事,云母被贼人掳走,七郎爱屋及乌必须得叫云娘安心,想着耽误片刻倒也不迟,云家怕新嫁女儿沾染了晦气,云夫人遇险便压了下来,左右赶在新郎官完了酒席进洞房前带云娘走就好,没成想误的那一个时辰,便把一切变了样。云母遇险是假,算计好了拖住七郎是真,到他赶到云娘的夫家时,已经晚了,婚嫁的流程竟然是把入洞房和拜天地反过来了,云母与新女婿本想着生米煮成熟饭后云娘就会别了七郎,从此做好新妇,却没想到云娘那样决绝贞烈,知晓是母亲和眼前这个强迫了自己的人合伙的算计,接着就撞了柱子,七郎亲眼看着自己的爱人死在了眼前,从此心也就死了,十年里做着那个最无情冷血的杀手,把心留给了离开十年的云娘。

从前师父说他这身武艺得传下去,三十多岁金盆洗手,养个孩子,打发了余生,这就是计划,到寻了秦轻来至今,一切都在按照他规划的往下走。

如果是个女儿,是个女儿也有一半的可能,从前秦轻还没怀上孩子时倒也没怎么想,如今想来,是个女儿的话他也会好好养着,拳脚上会一些能防身的就好了,每年接秦轻来陪上一阵子,也就不算缺了母亲,不过,还得再要秦轻生个儿子,除了传授他毕生所学,还要保护前边的女儿。

“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山上没有的我下山一趟。”郑七对着床上的人说道。

这几日她懒懒的,吐的少些了,总是要躺着,有时醒着也不想起来。

“你陪我躺一会吧,我想吃酸杏子,这个时候也没有。”秦轻道,山里的杏花才开败了几天,杏子还没开始长。

“可以陪你躺会,不过等会你得起来吃些东西。”郑七道,为了要她吃点东西他也是想尽了办法。

“好,等会我起来吃。”秦轻应他。

躺一会没什么,毕竟同床共枕了这么久,郑七和衣而卧,秦轻转过去,背对着他。

“郑七,抱抱我……”秦轻喃喃,声音有些脆弱委屈。

郑七环过手来,揽住她,“别想太多,孩子好好的,你也好好的。”他安慰,最怕她这个语气,大人心情不好,孩子怎么能好。

秦轻握住了郑七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肚子还没有开始显山露水,到底也有些不同了,隐隐着手下有些硬硬的,轻轻跳动,一下,又一下,这便是他们的孩子,在一点一点成长。

“郑七,这就是我们的孩子。”秦轻道。

第一次做父亲,到底是感动的,郑七做了这么多年杀手,心是冷的,血也是冷的,手底下的是她为他孕育的骨肉,突然觉得心软了下来,血脉亲情,到底是最触动人的。

“我的孩子……”他轻叹,不由地红了眼眶,第一次,在秦轻面前,他失态了。

必有将来儿孙绕膝,子孙满堂,不只是传承一身武艺,还有,云娘,你期许我的以后,许下的愿想,好好生活,一点一点实现和我约记的所有,我都会做到,只是,在我身边的人,不是你……

秦轻转过身时,郑七已经把泪倒回去了,只是把她揽到怀里。“我要你和孩子,一切安好,轻轻,这是我如今唯一希望的。”

“我会好好的,可是郑七,我要的不是你那一万两银子,你说过的,只要你给的起,都会给我。”秦轻道。

“全部身家都给你,够不够?”郑七道。

“我不要那些,我最想的,不过是和你在一起。”秦轻抬头看他,这些话,如今说出来,差不多了。

“你想孩子时我会接你来小住,不会不让你见它。”郑七道,母子连心的道理他懂。

真傻还是装傻,这样明显都听不出来。

秦轻抬头就是一吻,这样的表达足够明晰,郑七一怔,才领会过来,沈神医说过,秦轻不是为了他的银子,他没有多想,也不会去想,毕竟他的心早在十年前就随云娘一起死了,从前不过以为秦轻不过是依赖他,没有深究她的心意。

“轻轻,你……”郑七望向怀里的人。

“我只会为自己爱的人心甘情愿生孩子,郑七,我不要你的家当,也不要你的宅子,我要你和我一起,养育儿女,相守相伴。”秦轻道。

有孕前两个月反应大的时候,她心绪不好,总是患得患失,觉得他只在意孩子,耍脾气的时候他也是顺着她,无微不至陪在她身边,担心她心情不好,想着若这一胎是个女儿时,还与她再生第二个,愿意长长久久护着她们母子,她觉着,他心里是有她的。

“轻轻,我是个杀手,没有心的。”郑七道。

秦轻抱紧了他,“不管这一胎是男还是女,我都还要第二个,第三个,我原本是抱了必死的决心揭出了秦家所有的事,既然你把我带到了这里,又有了另一个生命,你就得负责,你也知道,我毕竟是读着四书五经长大的女子,身子给了你又有了孩子,我没法重新嫁人的,这些不是你多少银子能解决的。”秦轻道。

他没想过,她会给他这样的答案。

“你让我想想。”他言。

“我们之间,可不只是孩子……”秦轻咬着唇细言,气吐到郑七的颈下,又落下一个吻。

秦轻怀着孕,三个多月不曾碰过她,她不过是颈下说了一句话,轻轻撩拨,他下腹一紧,她总是知道哪里是他最敏感的地方,她靠得又近了些,在他怀里动了几下,身上带着暖暖的香,无比动人。

“轻轻,别动,当心孩子。”他的言语无比压抑,抱住了怀里的人。

“我想一直陪着你,和你在一起……”秦轻言。

动心这一回事,身体总是最诚实,她早是令他食髓知味的另一半,抵死缠绵两个月,根本不够,她知道,他会答应她。

云娘会希望看到一个这样的他吗?

郑七一夜没睡,云娘离开了十年,她的七郎,这些年也在惩罚自己,多么难杀的人,他都愿意去办,拼了命,却从来没有丢了命,这样的他,云娘定是不愿意看到的,云母算计自己的女儿得到的结果无可奈何,可那个污了云娘清白的人,他不能杀他,因为那人毕竟是云父定下的亲事,云娘不会愿意与那人死同穴的,过去的十年很长,也真的很难。

秦轻答应会给他生个孩子的时候说过,一万两不够,他是记得的,只是她要的如今才告诉他,他与她交易,她就按着交易走,只是要的是与他一家三口,情理之中并不过分。是啊,轻轻是个女子,如果只是要那一个孩子,那以后她又该去哪,又该怎样重新开始生活,孩子的成长,缺了母亲,他真能照顾的来吗?

又过了一天,秦轻在书房写字,孩子得取个名字,她想了好久还没想好,在“宁”和“安”两个字上迟疑着。

“站了这么久,休息会吧。”郑七进来,端来一碗粥。

“等会儿喝,你来看看,小家伙的名取哪个字好?”秦轻道。

郑七放下碗,从身后握住了秦轻的手,重新写下两个字,“苍宁”。

“苍宁?”她言。

“你出一个宁字,我选一个苍,我们一家三口从此在苍山过宁静祥和的日子,好不好?”郑七缓缓开口。

“我们一直在一起?”秦轻回头,对上郑七的浅笑,终于迎来了她一直在等的答案。

“我得对你负责到底,成亲拜天地还不晚,你若是愿意,我这就去准备。”郑七道,转身要出去。

他们之间,她已经承担了妻子的角色,余生两个人一起过,比一个人好太多,何况他们已经有了孩子,生儿育女相伴到老,她要的很简单,他愿意答应,看着她这样开心简单着生活。

云娘,你看着我有了妻儿,会有以后的儿孙绕膝,是不是也会开心,余生,我会好好过……

秦轻拉回了转身的郑七,紧紧拥住了他,她的开心,是发自内心的。

“我的肚子……”秦轻接着道。

刚刚抱得太急太紧,压着肚子了,他也感觉到了,赶紧送来她。

“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郑七关切,扶她坐下。

秦轻摇了摇头,抚了抚小腹,还好,没压坏它。

“成不成亲不重要,这样过,就好了。”秦轻道。

“好,依你。”郑七言。

这从约契开始,到头来,也算是一个好结果了,从此,江湖上最后一个杀手也没有了,会有苍山上幸福的一家。

占了沈神医的房子,还要在这隐居,沈神医倒是很满意,这个从前死了心的人总算是有了要守护的人,有了要过的日子,沈神医也为他们开心,郑七把手里的银票都给了沈神医,是要买下他这苍山还有房子,也是对秦轻表明,绝对不会再用银子打发她,还要沈神医父女为秦轻安胎、照料生产,三十万两,就被沈神医扔在了装医书的旧书篓里……

轻轻地,细水长流,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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