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总觉得我要死怎么办

2020-11-05 14:04:02

古风

1

我嫁给了我不喜欢的公子。

他是京中出名的纨绔子弟,万太尉之子——万衙内。

简单来说,他,人傻钱多。

娶我这么个四品官员家庶出的女儿,主要还是因为我马上就要死了。

我出生那天,异彩漫天,禾生双穗,地出甘泉,天降祥瑞…这些都没出现。只有一个衣衫褴褛的道士,见了即将临盆的我娘,啧啧称奇,说肚子里的孩子,活不过二十岁。

我爹可是反封建迷信第一人!

奈何一把年纪,膝下无子。之前有稳婆说我娘铁定怀的是男孩。为了自己的儿子,我爹立即命人拿了五十两银子给大师。

大师拿了银子,也不磨叽,立刻布阵施法。

“不妙不妙,这是个男孩,此劫化不了化不了。”

我爹平日里对这些道士的话嗤之以鼻,可听到是个男孩那一刻他迟疑了一秒,不知道该再拿五十两出来还是再拿一百两。

最后,我爹以两百五十两的价格,打动了大师,为我作法。

至于最后我为何是个女孩,大师如是说道:若为男子,此劫不可破。若为女子,此劫可破,十七岁之前嫁给身上有元宝胎记的男子,便可从此衣食无忧。若不然…二十岁为大限。

可惜,我从小到大连个风寒都没有,大师的预言实在没有说服力。

这传言不知何时被万衙内知道了,便马不停蹄,片刻不歇的来提亲。十日后,赶在我十七岁生辰之际举行了大婚。

衙内虽然是个傻白甜,但心里的算盘打的噌噌响。

万太尉逼着衙内娶亲,可衙内心里的白月光都是按打为单位计算的,娶谁不都厚此薄彼了吗!

一合计,反正都要娶,不如娶我这个因活不过二十岁传闻嫁不出的的女子,就当做慈善了。等过三年,我若去了,他便可以痛失爱妻为由,拒不娶亲。若是我没有死,白得一娘子,也不算亏。至少衙内心里是这么想的。

新婚当晚,衙内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阿言,你放心,日后我定将你供奉在万家祠堂内。逢年过节给你烧好多好多纸钱,还有上等的衣物用品。我会拜托万家老祖宗帮忙照顾你的,你就放心去吧。”

我…谢谢您勒!

“拜托千万不要给我托梦,我从小就胆小,见不得鬼怪。”

这…我尽量。

2

这天底下有多少人信那道士的话我不清楚,但衙内是真情实感的信了。

今日是我十九岁生辰,衙内推了饭局,放了白月光之首——夙月楼花魁的鸽子,专程回来给我庆生。

毕竟在衙内心里,这可能是我最后一个生辰了。

这两年,我和衙内虽无夫妻之实,但还是有夫妻情谊在的。

“阿言,你还有什么想吃的?还有什么想玩的?还有哪里想去的?还有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说出来,我都依你。”

衙内回来的时候,我刚起床,睡眼惺忪。一时没反应过来,眼前这一本正经的人是他。

衙内平日吊儿郎当的,难得正经一回,我可得抓住机会啊。

“当真?”

衙内郑重的点点头,乖巧的像院子里养的看门狗。

“那就三个月不准去夙月楼,在家好好背书,去参加太学院考试。”

不出所料,衙内开始咬着指甲,来回走动。下一步就该和我讨价还价了。

衙内最不爱去的地方就是太学院,最不爱干的事情就是背书。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衙内连忙差人去夙月楼,告知自己不去的消息。随后又命人把书房打扫出来,还托太尉去找往年太学院考试的高分试卷。“阿言,我们去看书吧。”

“衙内你别这样,我害怕。”

那日后,衙内还真老老实实在家里背了十天的书。

不夸张的说,城里的酒肆和青楼少了一半的收入。

“衙内,王公子找了您三回了,邀您今晚去凤雀楼一聚。”

“不去。”

“衙内,夙月楼的青儿姑娘,托人带口信来了。”

“不听。”

“衙内…”

“不去不去,别烦我,我要学习!”

学渣突然发奋学习,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衙内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搞的我也不好意思出去晃荡晃荡。

十天啊,我连前院都没去过。

是可忍,我可不忍。今日我一定要让衙内出门玩去。

我带着瓜果点心,一人去了书房,还没进门,就听见…

“衙内您干嘛这么听夫人的话?你悄悄去了,夫人她也不知道。”

“怎么可以骗阿言呢!阿言让我看书是为了我好。”

衙内真的懂事了!不是那个整天只知道花天酒地,吃香喝辣的衙内了!

“再说了,我要违约了,阿言以后化为厉鬼给我托梦怎么办!”

衙内没有必要这么想,真的没必要。

我吃得香,睡得好,跑得快,蹦起来八丈高,只要你不咒我,应该没那么快领盒饭。

3

要说衙内,绝不是那种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人。

但…他是拿着书就控制不住开始打瞌睡的人。

我酒足饭饱后悠哉悠哉去书房时,果然见衙内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彼时阳光正好,蝉鸣阵阵,清风扫过桌案,书页哗哗哗翻动着,衙内额间的碎发也飘动着,光穿过窗扇落在他的鼻尖和肩膀。

衙内挺帅一人,可惜长了张不太会说话的嘴。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书中这句话用笔做了批注。

衙内的字,意外的好看,结体规整,用笔劲挺,收放有度,舒展自然。

想来也正常,衙内是有名的世家子弟,除了无心仕途,喜欢惹事生非,胆子比米还小,整天不着调有点缺心眼外,也勉强算是能文能武。否则,夙月楼花魁也不能三天两头托人带口信来不是。

“阿言,你怎么来了!”衙内睡醒揉着眼睛,见我来了,慌张的在桌上找书。

“衙内,桃树苗到了!”小厮来报。

桃树苗?

“我看人家种枇杷,就想着要是种桃树,来年是不是就可以吃桃了。阿言你不是最喜欢吃桃儿吗!”

衙内一副快夸夸我多贴心的表情。

可惜贴身的小厮和衙内一样缺心眼,“衙内你不是说桃树辟邪吗?”

老子…信了你的邪!

我不知道怎么和别人解释,我嫁了个傻白甜,还是天天觉得我以后会化成厉鬼的那种。

“衙内,”我学着衙内平时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字一顿的说:“我要是死了一定不会放过你。”

“呸呸呸,怎么能说死字呢,我们阿言,健健康康的,铁定长命百岁是不是!”

“那你刚刚还说种桃树辟邪!”

“阿言,你听我解释。”

“你这种态度我不听。”

“阿言我错了…阿言…”

我板着脸,一言不发,快步走着。衙内跟在我身后,急的抓耳挠腮,一路不停的赔礼道歉。

“出去。”我气冲冲的走进屋子,啪得一声把衙内关在了门外。

毕竟再不关门,我就憋不住要笑出来了。

假装生气逗衙内真好玩。

不一会便听见外面有动静。

“衙内,您是丈夫,出嫁从夫,您没生夫人的气就已经很大度了,干嘛还要想方设法逗夫人开心。”推动剧情的工具人小厮如是说:“再说了,刚刚夫人在门里笑得,房上的瓦都要震下来了,明显就是逗您嘛。”

“废话,阿言要是真生气,都叫我万衍的。可是我现在要是不逗她开心,她就会真不开心的。阿言要是真的不开心,以后去和阎王告状…”

万衍,你真的是够了…

“阿言,这书好难,我不会,你给我讲讲吧。”

“阿言,这汤好喝,你尝尝!”

“阿言…”

“阿言…”

……

“阿言!今天中元节,我们去逛花会吧。”衙内今日早早的命人送来了订制的华服,看完了书后,就跑来找我。

就这,就想让我消气,没门!

上次见我真生气后,衙内连忙把院子里的桃树移走了,几十棵树苗一来一回花了好几百两银子。每日又老老实实的跑来我的偏厅看书,变着方的送了好多新鲜玩意儿来。

“阿言,中元节上都是成双成对的,我一个人会好孤单的,你陪我去吧。”

“您可不孤单,夙月楼的姑娘盼星星盼月亮等着您呢!”

“阿言你这是吃醋了?”

吃醋?我这是上火好不好!

“衙内,你…你不要血口喷人!”见我打开门,衙内一脸计谋得逞藏不住的笑意,拉着我的手就不放。

“我就是知道你要陪我去,走咯!”

衙内,你学坏了,还会套路人了!

4

中元节的花会很是热闹,人群熙熙攘攘。

街上传来了三声吆喝,人都往茶楼去了。

“京中出名的纨绔子弟,万衙内,为何一朝改头换面?这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泯灭?请走进茶馆一听究竟!”

说书先生在茶楼讲得如火如荼,我和衙内在前排看戏吃自己的瓜。

“各位都知道,这万衍,万衙内是京中有名的混世魔王啊!吃喝嫖赌,无一不精…”

“阿言,他乱说,我有这样吗!我不就是好吃懒做了一点点,外加喜欢赖床吗。”

“衙内息怒,戏说而已,不必当真”

先生这话,用词考究,描述生动,适合当个纪实作家。

“可,自从这两年前娶了个女子后,居然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你们猜,这女子是何来头?”

说书先生醒木一拍。

怎么还有我的戏份。

“传闻是妖怪化身,活不过二十,专程来这凡间一趟,就是为了收这混世魔王,这大魔头遇上女妖怪…”

说书先生你造谣也要讲依据好不好!

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我听得下去,衙内都听不下去。

“衙内,咬他!”

“阿言,戏说戏说。”

“谁家闺女啊,这么好使。连万衙内也能劝动!”

“她家还有姐妹吗,我儿一把年纪还不思进取,不知道有没有用。”

“就是就是,谁家的闺女啊。”

说书人秒变媒婆可还行。

听书的人群,闹闹嚷嚷的,衙内便领着我出来了。

砰,砰,砰。

刚巧赶上放烟花,与这长街上的花灯交相辉映,美不胜收。

衙内比我高出半个头,视线不知怎得就落在了他身上。

“幸亏跟我出来了吧,不然就错过这美景了。”衙内见我在看他,低下头,凑在我耳边大声的说道。

砰,砰砰砰砰…

烟花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跑出来,好不热闹。

引得人们惊叹着,茶楼的听书人们一窝蜂的跑到长街上,冲散了我和衙内。

5

就像话本里写的那样,主角如果分开,必定下雨。

我刚被人群拥到长街中央,豆大的雨点就落了下来。

我很少出门,常常是衙内打着让我别憋坏的借口拉我出来,陪他去新开的酒楼吃吃喝喝或者去看看城里又多了什么新鲜玩意儿。出门要带的东西都是衙内在张罗。衙内这个人矫情得很,大太阳也要打伞说晒的慌。跟衙内一起的时候,我从不用操心这些东西。

这雨来得急,我都忘了躲雨,却下意识的喊了声,“衙内,拿伞。”

若是往常出门遇见雨天,衙内总是得意的狡辩,自己才不是为了打伞遮阳,而且早就预料到有雨才带伞的。

想到此处,我愣了。

衙内衙内衙内,我脑子里怎么全是衙内!

伞啊,现在去买把伞。可是钱袋在衙内身上。

衙内衙内衙内,又是衙内。

疯了…

疯了!

一定是平时衙内老在我眼前晃荡的缘故。

想着想着,我竟忘了避雨,身上都快湿完了。

突然,头顶没了雨点。

抬头一看,一把油纸伞撑在上面。

衙内,我谢谢您,要是在晚来一点,我的头发都要干了。

“衙内,你下次动作在慢点…”

不是衙内,身后站着一个男子,看起来就没有衙内高。

衙内,又是衙内…

“姑娘,你没事吧,我看你淋着雨,就…不会唐突了吧。”

“姑娘一个人吗?要不小生送姑娘回去吧。”说着,来人解开了身上的披风,递给我。“姑娘别着凉了。”

天惹,这是什么玛丽苏剧情!

可是我已经嫁人了,我可不想浸猪笼啊。

拒绝,必须严厉拒绝!

可是,离了衙内,我好像连回去的路都不太清楚…

“公子你知道太尉府怎么走吗?”

我回了府,老夫人见我从头到脚都是湿的,气得直骂衙内。

我到家时,衙内还没回来,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再后来我就晕了,大夫来看了说,是因为淋雨了旧疾复发,要是高烧不退,恐有性命之忧。

胡扯,我从小到大连个咳嗽都没有,哪里来的旧疾。还有性命之忧?

我很想起来反驳大夫,却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就这样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衙内的声音吵醒了,但还是没有力气睁眼。

“阿言,冤有头债有主,你有我,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

要不是你我能淋雨吗,还有脸说。

“阿言,我待你不薄啊,你要是死了,变成鬼,可…”衙内特有的浮夸哭声穿过我的耳朵,我要是醒着一定打他一个大脑蹦。

我要是死了,第一个找你!

“可一定要来找我。”

衙内,你是不是也烧了,怎么开始说糊涂话了。

“我本来挺怕鬼的,但是一想到要是再也见不到你…你要真成了鬼,至少我还可以再见你一次。”

衙内,能盼着我点好吗!说点我爱听的吉利话行不行。

“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偷偷跑去夙月楼,明明让小厮去茶楼接你了…”

衙内,你是真不会提壶。

6

十九岁那年,我意识到,我嫁给了不喜欢我的公子。

他是胆子小,打雷天害怕非要来我房里打地铺的——万衍。

我身上有一个传言,若是不能在十七岁时嫁给身上有元宝胎记的男子,二十岁就会死于非命。

十七岁时,我没有嫁给身上有元宝胎记的人,但嫁给了身上有很多元宝的万衙内。

这个传闻在我家没有一个人相信,但衙内信了。

退烧后,我终于醒了过来。

衙内见我醒了,抱着我痛哭流涕。

搞得像我要死了一样。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整日在床上焉着。

近日雷雨天气多,衙内借口照顾我,赖在我房间里不走,其实就是害怕自己一个人睡。

自我醒来以后,夙月楼就成了一个不能提的地方。毕竟全府上上下下都知道衙内跑去夙月楼,把我给丢了,害的我淋雨,高烧不退,差点就真要进万家祠堂了。

“衙内,那个不能提名字的地方来口信找您。”

“衙内,那个不能提名字的地方,今日卖二送一,搞活动。”

“衙内,那个不能提名字的地方,来新人了。”

“衙内,那个不能提名字的地方…”

不愧是太尉府里的丫鬟小厮,和衙内一样,贴心。

7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我爹是谁吗!赶紧把我们放了!”

今日本是太学院放榜日。我和衙内还没到太学院,便被人掳走了。

那人站在前面戴着一个鬼怪的面具,声音闷闷的,“你知道我是谁吗?”

“本衙内怎么知道你是谁。”衙内高昂着头,叉着腰,挡在我前面。只听嗖得一声,衙内便抱着头,站到了我旁边。“阿言,他有刀。”

“你当真不知道我是谁!”

“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张飞关羽?你这面具,我不认识。”

那人明显急眼了,把刀架在衙内脖子上。

“衙内,你好好想想是不是平时惹到谁了?”我小声提醒了一句。

“这我哪知道啊,我平日里就没干过正经事,惹是生非得罪的人还少吗。”衙内脸不红心不跳的阐述着自己的罪状。

衙内不愧是你。

8

“你俩,只能留一个。自己决定。”那人说话冷冷的,与面具上狰狞的面孔相衬。

“留他!”

“留她!”

我和衙内异口同声,对视了一眼。

“留你!”我抢在衙内前面开口,以不容拒绝的口气。

“留你!”这种坚定认真的语气我鲜少从衙内处听到。

“留你,我大概也没几个月好活了,死了就死了。”

“留你!我不学无术,惹是生非,长安城小霸王,杀我是为民除害。”

“我,我平时挥金如土,打骂下人,我心情不好还体罚他们,杀我。”

“你有吗?”衙内侧着脑袋看着我,一脸你怎么这种谎话都说得出来的表情。

“当然有。必须有啊,我夫君可是太尉独子。”

“冤有头债有主,事情是我干的,杀我。”

“杀我!”

“我!”

“我!”

“我!”

衙内平时有什么,都会让着我,和我很少这样面红耳赤的争吵,上一次我们俩这么吵,还是稻花香出了新糕点,被吃的只剩下一块的时候。

“该我吃。”

“明明该我吃!”

那天好像下着雨,淅淅沥沥,我俩守在桌子两边,就糕点该归谁,进行了一下午友好的磋商。突然电闪雷鸣,乘着衙内被吓到的功夫,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到了最后一块糕点。

凛光闪过。

一把剑便横在了我们中间。

剑,锋利,光滑,透亮。我从剑身处能看见自己的脸。脸上不知从哪里粘了灰,混着胭脂,显得好笑。若是平日衙内见我这样,早就笑到“打鸣”了。

他也没比我好太多,整个人灰扑扑的,一点也不似往日那个出门还要撑伞,总神采飞扬的衙内。

可衙内的眼神总是透彻明亮的,似林间清泉,若是尝一口,铁定甜到心里。

我这一晃神,衙内已经抢先一步夺走了剑。边抢还边说,“杀我。”

那语气好像只是在说一句“该我吃”。

淡然,坚定,理直气壮。

“明明该杀我。”我也不遑多让,马上抢了回来。

一把剑就这样在我们之间来来回回。

用力得紧了,一丝血渗了出来。

我双手悬空,指尖因用力而发白。

血,是衙内的。

我吓了一跳,赶紧放了手。

衙内,许是因为疼痛,也扔下了剑。

我捧起衙内的手,摊开来看,有一道深深的伤痕,血慢慢流出。

“阿言,这是血!”

说完,衙内就晕了过去。

衙内他,晕血。

“心死莫大于哀,杀了我就是诛他心。这是最好的选择。”

我的语气,平静,坚定,不紧不慢。

我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是在等待死亡。

爹娘从不提及此事,却从小给我优待。

我爬树摘果子,去池里炸鱼,做各种出格之事,最多得一句说教。吃穿用度也是所有姐妹里最好的。

他们就差没直接说:吃点好的,穿点好的,开心过吧。

出嫁那天,爹娘千叮咛万嘱咐,在太尉家可要守规矩,家里护不住我。

后来嫁给了衙内,有了一个行为过于放浪的夫君,以至于,我按照本性而活,不仅没有被太尉和老夫人骂,反而成为了全府称赞的夫人。

是衙内护住了我。

衙内平日里,嘴里说上说着让我变成鬼了,离他远远的。

却老是带着我散步,教我钓鱼,点我喜欢的菜,满地捡我扔下去的果子,跟我打赌最后总是我赢,费尽心机跟我抢东西却绞尽脑汁的输…

虽然他都以“若是阿言不开心,死了当厉鬼找我怎么办”,堂而皇之的当做做事的借口。

死后会变成鬼吗?

我曾经想过,死了就死了。

如今,真要变成死了就死了…

9

他没有杀我。

我醒来时,还是在那间破庙里。这些天,他将我囚于山间破庙,除按时送三餐,其余时候,不知去了何处。

他亦没有选择杀衙内。

今日,他遮住我的眼睛,将我带下了山。城中一如往日热闹的模样,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夙月楼,今日有喜事。

我随他站在人群中,看见了中央一袭红衣的青儿姑娘。她旁边站着的便是衙内。

我眼前模糊一片,看不清衙内的表情。

“你失踪不过十日,他就娶亲。”那人说道。

他这是不了解衙内。衙内都敢娶亲当晚挑完红盖后,就跑去夙月楼。

这等了十日,起码在衙内心里,我好歹是过了头七不是?

想起我刚嫁给衙内时,整日也不见衙内人影。我当时也乐的清闲,除了给老夫人请安,整日他也没有什么事情干。

有日衙内喝醉了,被仆人搀着回来,嘴里不停唠叨着:“夙月楼,夙月楼…”

此后我便记住了,总想着有空去看看,这盛名远扬的夙月楼花魁是什么模样。一日我称病,早早回了房间。乘着月色,翻出府墙,跑到了出去。

幸亏我长的比一般女子高不少,穿上男装也不太违和,顺利混进了夙月楼。

那日正赶上画舫游船拍卖,中标者可与青儿姑娘共度良宵。

衙内开口就是三百两黄金。

跟我的彩礼差不多了。

这我能忍?

输人不输阵!

衙内敢开口,我就敢比他高,反正花的都是他家的钱。

“四百两。”

“五百两。”

“六百两。”

“八百。”衙内估计没有料到有人敢和他争,歪着脑袋向我这边望。

“一千两。”

“一千五!”

衙内这个败家子!

“不管这位公子出多少,我都双倍。”我这话一出,一片哗然。

青儿姑娘可是衙内的人,谁敢和他抢?

一大堆人看向我。衙内也停止了叫价。

幸亏当时衙内与我只有一面之缘,不然被认出来,我岂不是很尴尬。

最后我以三千两去游湖了。

三千两!三千两黄金啊!

幸亏是衙内的钱,不然我得心疼死。

游湖的事情记得不大清楚了,就记得我喝了不少酒,一直在骂衙内。

宿醉醒来后却发现我躺在万府的新房里。

而衙内…

因为一晚花光了三千两黄金,被罚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

“你醒了,喝醒酒汤了吗?”我去祠堂时,衙内见来人是我,说道。

“……”

“下次别喝这么多了。”

“…”我不是在船上,怎么回的万府?

“我背你回来的。”衙内像是看出我心中疑惑,说道,“在夙月楼的时候就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我去画舫的时候你已经喝醉了,我就替你结了账,把你背回来了。”

“…”

“不用谢我,谁让咱们夫妻一场。应该的,应该的。”

夫妻一场是这么用的吗!

“我喝醉了,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没说什么,”衙内笑着看我。

“那就好,那就好。”

“就是一直骂我,数落我什么不守夫道,花天酒地,仗着有几个钱就胡作非为,花钱如流水,还有…”

“别说了!”我上前捂住衙内的嘴。

让你没事喝花酒,现在喝出事来了吧!你刚嫁过来几天就犯了七出之条,将会成为首个,成亲十日就被休的女子。

被我这么一扑,衙内吃痛的往后仰,手撑着腰。

“你怎么了?”

“昨天背着你翻墙的时候,闪着腰了。”

为什么翻墙进府?

我疑惑的看着衙内。

“我要走正门,全府都知道我刚刚过门的夫人跑去喝花酒了,还花了三千两黄金。我这多没面子啊,是不是!一年挥霍的钱,还不及夫人一顿花酒。”

“我会还给你的。”

“什么?我没听不见!”

“我会还给你的!”我凑到衙内耳边大声喊道。

“不用不用,这点小钱为夫还是出得起的。这要是让夫人还,哪天喝醉酒又背后骂我,不守夫道可怎么办呀。”

衙内…

那人并没有让我逗留太久,人群还没有散的时候,他便带着我走了。

10

城中不知为何事,戒备森严,禁军随处可见。那人带着我准备出城,才见告示墙上贴着我着男装的画像。告示上赫然写着夜盗太尉府九龙杯,悬赏三千两黄金。

看着告示,我心里暗喜。

衙内你个败家子!

那人见了告示,不想冒险,只得将我带到城中客栈。

“你…”那人开口道,这是他第一次与我说话带着犹豫。

“宋郎,你该死心了。”

“你!你何时认出我的?”宋雨一脸不可言说的表情,有些许惊讶,有些许痛苦。

“那日长街雨中相送时。”

听了我的回答,宋雨将脸上的人皮面具取下,他左额头上的金元宝胎记,着实有些扎眼。

我将目光从他眼中移开,望向了窗外。正巧这时太尉府的马车从街上经过,上面贴着一个俗气却夸张的“囍”字。

是衙内,招摇的风格。

宋雨猛的冲向窗边,将窗扇放了下来,而后转身看向我。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为什么要嫁给那个万衍!”

是啊,我为什么没有嫁给命定之人,为什么会嫁给衙内,又为什么现在身处此处,与差点害死我的人谈话。

我与宋雨青梅竹马,又加上那个玄之又玄的预言,让我一度以为他就是命定之人。直到十六岁那年,宋雨为了攀附权贵毁了婚约,迎娶他人为妻。

我气急攻心,长病不起。

不想别人再提起他的名字,我选择假装失忆。

衙内最开始是不知此事,见我成亲后总不开心,还以为是离家远了不习惯,老想着法子逗我。后来不知从何处打听来了,问过我一次,见我不言语,只当是真的忘了。

“你找我就是为了问这个?”

“我才是可以救你的人!”

听听,这是人话吗?

“前几天你还让我和夫君选一个去死。”为了刺激宋雨,我加重了夫君二字的读音。

宋雨张嘴想争辩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话来,只长叹一声。

沉默,良久的沉默。

“知道我为什么绑你吗。”

两年没见,宋雨怎么这么爱问为什么?

“太师失势,殃及你这个池鱼,你最初绑我是想威胁衙内给你脱罪,现在嘛,想拉着我一起死。”

“反正你也活不过二十,陪我也算死得其所。”

我耸耸肩,本想表示对此并不在意。但听到外面敲锣打鼓的声音,心也随之惊慌的蹦跳了几下。

宋雨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一步,两步,三步,宋雨拿着剑向床边走来。

不知怎得我又想起了嫁于衙内那晚。

衙内当年拿着如意挑开盖头时,也这样一步一步的走来。

宋雨此时的动作和当日,颇有几分相似。

盖头挑开时,我还没来得及适应突然的明亮,衙内的脸便凑到了我跟前,他的身躯遮住了光亮,眼前又暗了,烛光映在他的左脸上,明明灭灭。

宋雨将剑架在我的肩上,看着我不说话,亦没有其他动作。

宋雨的眼神总像是深山的迷雾,层层叠叠叫人猜不出心思。你拼命去扒开白雾,映入眼底的是也是在林深不知处的一汪潭水,深不见底,平波无澜,毫无生气。

而当日,许是烛光映衬,衙内眼中泛着麟麟水光。像刚睁开眼没多久的小猫,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这个世间的模样。衙内从不在我面前遮掩心思,坦荡到我从不认为他眼里的喜欢是真的。

或者说,我曾以为衙内眼里的喜欢不过是对于漂亮物件般的喜欢。如今想来,只有我不把他的心意当一回事吧。

“言儿,别怪我。”脖子传来刺痛,宋雨淡淡的说道,就好像对着蝼蚁说对不起,踩死你了一般。

我的万衍,从不会这样。

他只会说…

“阿言!我们回家。”

11

“阿言,看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衙内的声音,我隔着一个院子都听到了。

五四三二一。

门口传来衙内节奏明快的敲门声。我起身,脚还没沾地,衙内便把鞋给我穿上了。扶着我到桌案边坐下。

“西令刚刚进贡的桔子糕!”衙内将糕点打开,放到我面前,“皇上听说你有喜,特意赏赐给我的,你快尝尝喜不喜欢。若是喜欢,我再去找皇上讨点。”

“我想了几个名字,你看看。”说着衙内又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张写满名字的纸。“这面是男孩,这面是女孩。”

“这屋子里热得慌,我去让他们取点冰来。”衙内边扇扇子边说,“阿言,你觉得那哪个名字好啊?这糕点好吃吗?番疆进贡了一种叫葡萄的水果,要不我去找皇上讨点,给你尝尝?”

“阿言,你怎么不说话,不是有什么不适吧,来人,去太医院请张叔过来。”

衙内,你闭嘴吧。

“你有点吵。”听我这么一说,衙内便不言语了乖巧的坐在一旁,一会帮我剥个水果,一会给我塞块糕点,一会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个手帕给我擦汗,一会又拿给我爱看的话本子,忙得不亦乐乎。

有了夫妻之实后,有日我在衙内背上看见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元宝胎记。

衙内逢人便说,我们这才是天定的姻缘,宋雨算几两金元宝。

那日,宋雨本想杀我,奈何经验不够,并未成功,我那几日饿得发昏又加上受了点皮外伤失了点血便晕了过去。随后衙内带着禁军赶到。

迷糊中,我听见衙内说“阿言,我们回家”,还以为是出现了幻觉。

一觉醒来,已经回到了太尉府。

衙内守在床前,我看着衙内布满血丝的双眼,控制不住的哇哇大哭,吓得衙内一直用手捂住我伤口的位置,生怕再把伤口崩开。

“阿言,没事了,没事了。”衙内一只手捂住伤口,一只手拍着我后背,安慰道。

见我眼睛都哭肿了还没停下来,才小心翼翼的说了句,“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是我的妻。”

我推开衙内,说道…

“我就是想你了。”

——番外——焰火

“衙内,夙月楼的信。您这一两个月没去,信都堆上了。”小厮从大堆的信中抽出一封递给衙内。

信封与其他信略微有些差别,信封略短,用的青墨轩上好的纸,墨。

衙内皱着眉,接过信,看完信后便就着烛火烧掉了,嘴里嘟囔了几句。

“夫人,今日怎样?”

“收了葡萄,下午在院子里逗猫。还是不让衙内您去院子…”

“听说今年中元节有焰火?”

“对!传闻一起在中元节看焰火的情人,便可白头到老,恩爱两不疑。”

衙内挑了挑眉,笑道:“这不过是焰火商的说辞,这也能信。”

“阿言!今日中元节有焰火,我们一起去吧!”

真香。

——番外——中元节

漫天焰火,晃若白昼。

衙内站在沈言身后,挡住人群,余光落在她身上。见沈言抬头要望他,着急忙慌的移开视线,而后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抬头看着焰火,又弯腰附在她耳边说道:“今日没有来错吧!若不是随我一起怎么看得到这么好看的焰火。”

还来不及听到回答,茶楼里便涌出一大群人。衙内正想拉住沈言,却被人从身后拉住了衣物。

“赵公公?”

“衙内,王爷有要事相商。正在夙月楼候着。”说罢,赵公公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可!”衙内向着拥挤的人群望去,“不是说好了,今日午时见。”

“衙内不用担心夫人,已经派人去送夫人了。”

见确有几个训练有素的人向着沈言靠近,衙内才叹了口气,跟着赵公公身后向着夙月楼走去。

走时还不放心的一步三回头。

——番外——夙月楼

“已经查到宋雨踪迹了。太师的罪证应该都存在他那里。”康王说道,“万衍?”

衙内看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心里想着,也不知那些王府侍卫有没有带伞,若是阿言淋了雨,回头生病了怎么办。

“怎么?最近沈家丫头还是不理你吗。”康王笑道。

“谁说的!今日我还和阿言一起看焰火来着,要不是你,我现在说不定都抱得美人归了。”

“你啊,没戏。”

衙内怂怂肩,“要不是为了帮你查太师的事情,我至于伪装成这样吗!你是没有听见说书先生怎么说我的,我这一世英名啊!”

“这可别赖我,是你自己要以此为条件,交换还魂丹给你家夫人的。”

”江耀,太师害死你母妃的事情…我做什么都无所谓,但是你不能把阿言牵扯进来。”

“好。”康王点点头,“只是我不能保证宋雨不去找她。”

“这个,我自有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我就天天待在家里,缠着阿言,不让她出去。正好培养培养感情。”

“就这?”

“这是最好的办法,若是安排侍卫,阿言肯定会起疑心。我若不跟着,也不放心。”

“我的意思是就这能培养出感情?”

“要你管。”

——番外——还魂丹

“你这,狮子大开口啊。”

“你不是说只要我答应帮你,要求随便提。”

“可……这还魂丹我也只有一个。”

“那我先走了。”

“等等!你要这干嘛?”

“这不是娶了沈家姑娘,”衙内耸耸肩,漫不经心的说,“我不能平白无故害人性命不是。”

“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康王打趣道,“之前谁说,等沈姑娘去世后,就以痛失爱妻为由,拒不娶亲……如今怎么在意起这传闻了。”

“少来,你引导我娶阿言,不就等着今天我来找你要还魂丹。”衙内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传闻还魂丹可以让濒死之人复生。你前些年费那么多功夫找这个,然后让我娶阿言,以此吸引宋雨,你不就打这个算盘吗。”

康王笑笑,没有回话。

“可惜啊,我问过了,阿言真不记得了,”

“宋雨记得。”康王语气平缓,话音一转,“是有这个打算,不过没想到你真来了。”

“是啊,我一早就看透你想什么呢,只是没想到,”衙内说到此处,脸上止不住的笑意,“幸亏你找的是沈言,若是什么王言,李言的,这算盘就打空了。”

“江耀你知道我们家阿言……”

此处省略一万字。

“够了够了,送客。”太阳落山时,康王再也受不了衙内碎碎念他家夫人有多好,揉着太阳穴,下了逐客令。

“我还没说完呢!”

“沈姑娘确实好,只是人家不喜欢你啊。”康王会心一击。

衙内耷拉着脑袋,拖着身躯,变成了长长的黑影,消失在康王府。

——番外——青儿姑娘

"骠骑将军还有一个遗孤。现在被买进了夙月楼。"

"想不到当年居然是太师,利用旅洲灾民案污蔑骠骑将军通敌卖国。"衙内义愤填膺。

"当时,太师党为了将克扣粮饷的事情瞒住,才出此策。百万粮饷,却让前线战士饿死的比战死的多。太师党派人暗杀不成,才改成利用灾民案污蔑。"

"可皇上…"

"保了,没保住。太师权倾朝野。我母妃生为将军妹妹,被逼自杀。他能保住我和我妹的命就已经不错了。"康王似知道衙内要说什么解释道,而后又说道:"太师已经盯上我了,褚朝南因此事被贬出京。"

康王顿了顿,没说话。

衙内上前拍了拍康王的肩膀,"青儿姑娘就交给我吧。"

"涉及此事,凶多吉少。"

"可你现在除了我,还有可用之人吗。"

"若是被太师发现,我二人有私交。"

"那就别让他发现。"

三月后

“四百两。”

“五百两。”

“六百两。”

“八百。”

衙内经过三个月的不懈努力,冒着被太尉打断腿的风险,花了无数小金库的钱,终于保住了青儿姑娘。城中识趣的公子哥,都知道夙月楼青儿姑娘是衙内的人,没人会主动抬价。

今日?

衙内心头一紧,生怕来人是太师的人。这城中大小官员之子,他认得七七八八。

今日这对面的人,看着眼熟又面生,应该不是官家子弟。

难道是新晋的状元郎?太师这么快就收买了状元郎?

“一千两。”

“一千五!”衙内赶紧跟上喊道。心里想着,这钱得找康王报销去。

“不管这位公子出多少,我都双倍。”

一听这话,衙内反倒放宽了心。太师党若是知道了这事,何必如此大张旗鼓的招他。

太师可没这么光明磊落。

估计是哪个人傻钱多的富贾商人,喂点迷魂药就行。

衙内安安心心的回了太尉府。路过自己新房时,一楞。

那个人傻钱多的商人,好像和他夫人长得差不多高。

那人,看起来瘦瘦小小的,不似寻常男子模样。

那人…

衙内砰的一声,打开新房的门,里面空无一人。

闻声而来的丫鬟见是衙内来了,高兴的合不拢嘴。

"我们家小姐…"丫鬟才来太尉府不过十日,还未改称呼。

坏了坏了!

这姑娘怎么回事,怎能去喝花酒呢!

"咳咳,我要睡觉了。"衙内连忙将丫鬟赶走。

丫鬟连声答应,姑爷,好嘞。

到了画舫,幸亏沈言没喝迷魂药,不过早就醉得和喝迷魂药没什么区别了。

"衙内对夫人好点吧。"青儿姑娘蓦得在衙内身后掩面笑道。

衙内狐疑的转过身,看着青儿姑娘。

"衙内天天去青楼。青儿姑娘,你说,他是人吗!"青儿姑娘还没开口,衙内背上的沈言倒是先开口了,"他居然不叫上我!说好的夫妻一场呢!"

夫妻一场还能这么用?

沈言激动的蹦了蹦,又道,"我老早就想来看看花魁长什么样了,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嘿嘿。"

说话掷地有声,毫不含糊,沈言我有理由怀疑你装醉!

"还有上次,三回门时,他连伞都不带!害我脖子都晒脱皮了。"

"哈哈哈哈。"青儿姑娘再也忍不住得大笑出声。"衙内啊。"青儿姑娘上前拍拍他肩膀,替他打开了门。

回了太尉府,怕被人发现,衙内只得偷摸去厨房熬了醒酒汤。

等沈言醒时,凉是凉了点,但总比被发现强。

随后,衙内自觉跪到了祠堂。

三千两啊,得找康王要回来!

衙内困得一边跪着,一边打盹。突然听见后面有脚步声,一回头,便见沈言踢到门槛处,踉跄了几句。

衙内,一咧嘴笑道:"喝醒酒汤了没?"

如愿见沈言的脸涨得彤红。衙内又道:"下次别喝这么多了。"

沈言抓抓头发,又攥攥手,局促不安。

衙内见此,背过身,暗自笑了笑。

"我会还你的。"

良久后,沈言说道。

衙内有些没听清,转过身,憋着笑,问道:"你说什么?"

看着沈言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跑开。

衙内突然觉得,自己这夫人,还挺可爱的。

——番外——胎记

“衙内,您看这行吗?”铁匠举着有元宝印记的烙铁。

“太大了!”

“那,这个?”铁匠又拿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烙铁。

衙内点点头,表示应允。他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脱下了上衣。

“啊,疼疼疼!”

“衙内…我还没弄呢。”

“是吗,弄吧,快点。”

“那我上了。”

“啊,烫烫烫!”

“衙内…这才刚拿起来。衙内,真要弄吗?”

“弄啊,宋雨他凭啥有。啊啊啊啊!疼疼疼!烫烫烫!”

衙内被烫的满头大汗,浑身虚汗。

“这是酬劳,这事不能告诉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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