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两厢情愿,却不想他早已偷偷当爹

2021-02-09 15:01:52

古风

1

大红的喜字贴满将军府邸,进进出出的仆人满脸的笑意,高声喧嚣中带有几分欣喜,井井有条中还带有丝丝慌乱。

自三年前大将军与儿子战死沙场,素白色与悲凉的寂静整整笼罩将军府三年,如今三年孝期已满,将军府唯一的小姐穆筝即将出嫁。

女子闺房中,一身红嫁衣的穆筝正对着铜镜中妆容精致的自己出神,自父亲与兄长离世,如此亮眼的色彩已经很久没有在家中出现过。

眼光触及到绣工精良的嫁衣,穆筝不由想起那个即将成为自己夫君的人——大景信安侯秦予白。

大景信安侯历代骁勇善战,秦予白的父亲更是佼佼者,怎料在一次对垒中遭暗箭偷袭,竟不治身亡。

本就羸弱的侯夫人听闻此消息,生生呕血随着侯爷去了,独留十四岁的儿子秦予白。

秦予白倒也争气,进入军营,从一个简简单单的小兵一步一步坐上副将的位置。

三年前,穆家父子的尸骨就是由他带回来。

穆筝母亲离世的早,如今连最后的亲人也一并失去,将军府已然成为一个空壳,只剩一个弱女子在壳中承受众人的怜悯与轻视。

此时,秦予白却拿出一纸婚书——多年前秦穆两家指腹为婚的证物。秦予白更是在穆家祠堂许诺,孝期期满之日,便是穆小姐嫁入侯府之时。

“小姐小姐!”清脆的声音将穆筝从回忆中唤醒,穆筝有几分责备的敲敲冒失的丫鬟,“箬儿,端庄呢?”

受到责备的女孩揉着被敲的地方,小声嘟囔:“端庄是给别人看的,小姐又不是外人呢!”

“你个小丫头……”“咳咳。”眼看端庄新嫁妇马上要变悍妇,苏合忙出声:“小姐,迎亲的队伍到府门口了,若此时乱了妆容,可是要耽误吉时的。”

苏合和穆筝从小一起长大,苏合性子柔和,往往能劝住穆筝。

听到苏合的话,穆筝悄悄吐了下舌头,款款起身,柔声到:“那便麻烦姐姐了。”

看到穆筝装模作样的姿态,苏合忍着笑意,将喜帕盖上,遮住穆筝小巧的脸,牵起她的手,轻声:“走吧,筝儿。”

当穆筝的脚踏出将军府的那一刻,儿时的记忆,父兄的欢笑,母亲温婉的笑容,在一瞬间变得清晰。

穆筝不由停下脚步,踏出此门,她将冠上夫姓,穆家,也就不复存在。

苏合捏了捏她的手,附耳道:“去吧,他们都会保佑你的。”

闻言,穆筝缓步走上喜轿,随着“起轿”声响起,她明白,前十九年的无忧少女时期已随风远去,斯人已逝,繁荣不在。

2

夜幕降临,喜烛的微光一闪一闪。

房外的喧嚣声逐渐消散,一切归于寂静,而门外,却迟迟不曾响起脚步声。

带有几分焦急与不安,穆筝微微挑起喜帕一角,出声:“箬儿,喜宴可是结束了?”

“回小姐,结束了。”

箬儿欲言又止,门外一片寂静,穆筝再也坐不住了,喜宴早已结束,新郎不来新房又去了何处?侯府的下人也莫名其妙的不在门外候着,如此的怠慢,意欲何为?穆筝取下喜帕,推门而出。

箬儿焦急的在门外转来转去,看到忽然出来的小姐,忙跑前:“小姐!你怎么出来了!不吉利不吉利的!”

穆筝抬手制止箬儿的劝阻,“侯府的人走了多久了?”

箬儿搅着衣角,略带委屈:“有半盏茶的功夫了。”

“哼,”穆筝理了理有点褶皱的喜服,冷哼一声,“看来侯府有人要送大礼给我啊!”

“小姐……”穆筝一甩袖子,大步走出院子,箬儿感到小姐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不敢言语。

侯府上下竟不见一个下人,过分的安静加大了穆筝的不安。

她加快步伐向大厅走去,忽然,一阵哭骂声由远及近:“不行!不行!爹爹怎么可以被坏人抢走!”

一团粉红像一阵旋风从远处跑来,她的身后跟着一群侯府下人,浩浩荡荡尾随其后,却又像吓到孩子般小心翼翼。

“悦儿!”一道温柔的女声喝住奔跑的女孩,闻声,下人们立马井井有条的止步行礼。

一抹淡水绿色的身影信步走来,皎洁的月色在女子身上洒下柔和的光晕,细细垂下的秀发下是一张精致的面容。

头上仅仅寰了一个木簪,配上细长的耳坠,却又是一番别样的俏皮。

“我不管!父亲怎可如此!这样如何对得起母亲!”女孩止了步,却仍然委屈。

女子轻轻叹气,委身将女孩揽入怀中,温柔的拂去女孩的泪珠,“悦儿要乖,侯爷,也是有难言之隐的。”

“可是……”“悦儿。”威严中带有丝丝宠溺,一袭红衣的秦予白走来,本要弯腰抱起女孩,却不想一眼看到远处本应在新房的穆筝。

秦予白不由蹙眉,心中不知为何,却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出来了?”闻声,穆筝缓步走来,笑道:“若不出来,如何能看到这么一出大戏啊。”

本在哭泣的女孩听到此言,猛地抬头:“你就是抢走父亲的坏人!”恶狠狠的模样在穆筝眼中就像一头小狼崽子,与秦予白八分相似的小模样,像毒刺一般刺入穆筝的眼。

隐藏在袖子里的手狠狠的刺入掌心,穆筝仍保持着笑容:“侯爷,难道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3

所有用谎言编织的美好,就如同池中月,只需一颗小石子,完美的月亮就会支离破碎。

大战在即,穆老将军毕竟年事已高,长期的跋涉过分的消耗了这具枯木般的身躯,高大的身影最终在战场上缓缓倒下。

大军一时群龙无首,秦予白激进的进攻方式导致自己陷入敌军包围,穆家长子穆辰拼尽全力送他逃离险境,身死。

穆辰临死之际将自己唯一的妹妹托付给秦予白,希望秦予白念及情谊,保自家妹子一世安康。

屋内的喜烛已烧尽,屋内一片死寂。箬儿担忧的看向独坐窗前的小姐,“小姐……”

穆筝无力的抬起手揉揉有几分胀痛的太阳穴,低声嘟囔:“我该怎么告诉苏合啊……”

天刚破晓,苏合推开新房,入目的就是一脸灰白的穆筝和局促不安的箬儿,不由皱眉:“出什么事了?”穆筝张了张嘴,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此时的箬儿仿佛像找到主心骨一般,将昨夜的事一股脑到了个干干净净。

看着苏合逐渐发白的脸,穆筝一阵心疼。

苏合和哥哥有情,家中也早已说好战役结束就办婚事,如今哥哥却因为秦予白身死,而自己又嫁给了秦予白,这让苏合如何在侯府待得下去?

苏合稳住微晃的身形,望向穆筝:“我想安静安静。”转身离去。

穆筝知道,她不会在侯府陪着自己,如今在侯府,只能靠自己。

一切礼仪结束,入夜,穆筝走进前厅,秦予白正抱着小女孩轻声说着什么,身边坐着昨夜的女子,正笑意盈盈的望着眼前的父女。

一副其乐融融尽享天伦之乐的场景,穆筝冷哼一声,引来三人的注意。

“你这个……”小女孩一看到她立马像炸毛了般,却又被穆筝冰冷的眼神吓到,悄咪咪的躲回父亲怀着。

那女子倒是起身微微行了礼,穆筝余光瞥了眼女子,小丫头是秦予白的孩子,这叫周沄沄的,是小丫头片子的姨母,想来昨晚下人的怠慢多半是这周沄沄给自己的下马威。

想到此处,穆筝向秦予白行了礼后,说道:“侯爷既已娶了我入门,想来我应当也是可以管管这侯府吧。”闻言,秦予白摸了摸女儿的头,点头回答是。

得到回应,穆筝缓步走向主座,慢条斯理的整理好坐下,“这刚入侯府就得到一份大礼,怎么说也得表示表示,”抬眼看了眼小丫头,“这孩子既是侯爷的骨肉,那也就是我的孩子,理应养在我膝下,侯爷说呢?”

“我才不……”秦予白按住女孩急切的身形,点头:“你是侯府女主人,理应如此。”

穆筝满意的点点头,“昨夜看了看侯爷府上的下人,真是没规矩,所以,我要换一批。”她将“换”字咬的极重,“昨夜不仅我受惊,侯爷千金也吓得不轻,如此怠慢的下人,可真是留不得。”

秦予白闻言皱眉看向穆筝,“听你的。”

穆筝摸了摸发间的簪子,“那这第三嘛,”抬头看向周沄沄,“我要她离开侯府。”

4

“不可能!”小女孩从秦予白怀中跳下来,怒气冲冲的站在穆筝面前:“姨母是对我最好的人!我不许你赶她走!要走也是你这个坏人走!”

秦予白起身抱回女孩,冷言道:“阿沄是孩子的姨母,你何必如此容不得她。”

“噗嗤。”穆筝笑出声来:“侯爷真是大方,养着自己的小姨子在家里,说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话。”

她起身站到秦予白面前:“侯爷不要忘了,信安侯府历代只能有一个女主人。”说罢便甩袖离去。

屋内的一切喜庆的装饰已经褪去,院子外的嘈杂声被窗户隔绝。

箬儿边倒茶边说道:“侯爷已经按照小姐说的去做了,只是小姐,那周家的姑娘……”

穆筝手指轻轻点着桌子,“侯爷十四从军,六年军中生活,如今孩子倒是五岁了。”闭眼回想那孩子,眉眼中带有几分侯爷的英气,小巧的嘴唇估计是传的她母亲。

周沄茉,那孩子的生母,病死后,孩子一直和姨母周沄沄跟着侯爷,估计如果不是哥哥那件事,这周沄沄才是侯府女主人。

但是在行军中有了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孩和女子,这事哥哥怎么会不知道,那为什么又要向秦予白提出这样的要求?

清晨的阳光暖暖的撒在庭院,穆筝也等来了小女孩——秦昔悦。

“一如往昔,心悦神怡。”穆筝轻声念着女孩的名字,自嘲一笑。

当穆筝看着眼前脸上挂着泪痕却仍要表现出恶狠狠的表情的小女孩,忍不住笑出声。

秦昔悦看到穆筝嘲笑,大喊道:“大坏蛋!笑什么!离开我家!”说罢小拳头就砸向穆筝。

穆筝一把握住小拳头,凑近女孩,冷冷说道:“小丫头片子,进了我的门,敢伸出你的狼爪子我就给你剁了!你也看到了,你老子也得听我的!”

许是她的眼神太可怕,秦昔悦撇撇嘴,抽出自己的手,站在她面前。

穆筝满意的拍拍手,问道送孩子来的老仆:“小姐的学业如何?”

“这……小姐之前是由周小姐管教,所以……”老仆低着头惶恐的答道。

“那就是什么都不会呗。”穆筝心不在焉的说道,“去请一位先生来,明天开始教教这小丫头,顺便告诉侯爷,再请个礼仪嬷嬷来,省的侯府养出一个野丫头。”

“你才野丫头!我还小!学什么业啊!”一听自己即将失去玩耍的时间,秦昔悦忙出声大喊。

“呵,还小?”穆筝冷眼看着炸毛的女孩,“侯府的丫头可不能光长一副好皮囊,再说,你长的好,也是因为你爹长的好。只有这里,”轻轻点了点女孩的头,“才是你的东西。”

院外,秦予白安静的望着院中的人,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这才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穆筝,内心慢慢升起一丝安逸。

侯府的日子很平静,对于穆筝来说,最开心的时候就是早上和小丫头斗智斗勇,每次看到小丫头气得跳起她就会由衷地大笑,没有一丝端庄的样子。

侯爷大婚后忙着政务,晚上也留在书房。这倒减少了两人见面,只是每晚独自入睡时,她总会想苏合,不知道她一个人在将军府怎么样。

转眼到了中秋,侯府开始忙碌起来,多日不见身影的侯爷也在家宴开始时回来了,只是身后跟了个碍眼的人。

“姨母!”秦昔悦看到周沄沄,忙开心地跑过去,栽倒姨母怀中。

一袭浅色外衫的周沄沄,怜爱地摸摸女孩的发髻,温声细语道:“我的心肝,怎么瘦了?”

秦予白看着脸色不太好的穆筝,轻咳一声,略带尴尬:“毕竟是节日,让孩子见见亲人,也是没问题的吧。”

穆筝没好气的瞥了眼眼前丰神俊朗的人,“是是是,这一院子,就我不是小丫头的亲人。”

秦予白闻言有几分好笑,“好大的醋味啊。”

穆筝狠狠瞪了眼调侃自己的人,摆好仪态,“周姑娘既然来了,就请入座吧。”

5

中秋家宴结束后,秦予白时不时的出现在穆筝眼前,今日街上冰糖葫芦,明天有名的杏花糕点,看得秦昔悦一阵吃味,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穆筝表示,中秋家宴后的一夜荒唐真希望是假的!

随着秦予白的频繁“拜访”,侯府书房晚上再也没有亮起灯。

大景第一场雪染白侯府,穆筝躺在床上抚着还平坦的肚子,对在桌前看药方的秦予白说道:“明天去常安寺吧。”

秦予白还沉浸在穆筝怀孕的欣喜中,闻言皱眉抬头:“这么大的雪,去寺里不安全啊。”

“别呀,我想去寺里为孩子祈福。”穆筝起身坐到秦予白身边,手指搅着秦予白耳边的头发说道。

“好吧,明天穿多点。”秦予白轻轻的刮了下穆筝的鼻子,宠溺的应道。

从寺中祈完福出来,穆筝让马车先回去,拉着秦予白拐去了常安寺的后山。

后山一处小道,最后通向一棵巨大的树,庞大的树枝随意的衍生,厚厚的白雪压在树枝上,白雪下摇曳着很多挂着红线的牌子。

“秦予白,你知道这是什么吗?”穆筝歪着头俏皮地问道。

秦予白无奈的弹了下穆筝的头,“常安寺后山有棵姻缘树。”顿了一下,有几分好笑问道:“莫不是筝儿也在这树上留了一个?”

闻言穆筝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想得到美。”清清嗓子,“你对这树没什么别的看法?”

听到这,秦予白很认真的摸着下巴思考一会,“枝繁叶茂,春天的话,这树上倒是极好的藏身之处,如果有讨厌的人,大可约在此处,自己藏匿树中,来一记‘天降降龙’……哎呦,疼疼疼!筝儿放手!”

穆筝忍无可忍的捏着秦予白的耳朵,简直一点眼色都没有!在这种地方说什么刺杀!暗自跺跺脚,狠声说道:“回家!”

说罢转身离去,秦予白有几分吃痛的揉揉耳朵,无奈的追去,悄声在穆筝耳边说道:“正因为这树,我可多了好多英雄救美的机会,这一不小心还救了个小娘子回来!”

“秦予白!”穆筝不好意思的捂着微红的耳朵,狠狠的瞪了眼眼前略带几分纨绔的男子,一拳捶了过去。

秦予白笑眯眯的握住穆筝白净的手,牵着她慢慢踩着积雪走下山。

穆筝心里悄悄的决定:等到明年开春,一定要和秦予白来看这满树花开,然后告诉他,年幼的一见倾心,余生的共白首。

微微清风吹过,树上有几个牌子的红线悄然落在白雪上,留下一抹刺眼的血红。

6

冬雪消融,大地迎来春天。穆筝懒洋洋的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检查着秦昔悦的功课。

小姑娘磕磕绊绊的声音使穆筝不由皱起眉头,“小丫头片子,这是你这个月来第几次了?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学啊?”

“我……”秦昔悦涨红了脸,有几分不安,但当目光触及到穆筝微微隆起的小腹时,双眼瞬间赤红:“管好你自己就好!管什么别人啊!”说罢转身要跑,却不想一头撞进身后人怀里。

“哪个不长眼的……”秦昔悦愤怒的骂出声,却在看到秦予白冰冷的眼神时悄了声。

“这么没有规矩?”秦予白带有怒气的看着眼前的女孩,“你怎么和母亲说话呢?”

“她才不是!她赶走了姨母!抢了父亲!她是坏人!”

看着眼前像小泼妇一般的女孩,秦予白紧锁眉头吩咐道:“来人,送小姐去祠堂思过!”

“我不要!你们都是坏人!我要姨母!”秦昔悦挣脱前来抱自己的下人,转身跑出院子。

穆筝无奈的揉揉太阳穴,问道:“你怎么来了?”

闻言,秦予白走到她身后,边帮她揉太阳穴,边回答:“悦儿第一天到这院子的时候,我每天都会在院外待半个时辰。”说罢,忙又解释:“主要是我怕那小姑娘欺负你。”

穆筝嗤笑一声,“知道,就你最贴心!”说罢,拉过秦予白,问道:“今晚皇上寿辰,你……”

“放心,我都准备好了,你不用操心。”秦予白吻了吻穆筝发顶,手轻抚穆筝眼底的青黑色,心疼道:“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那悦儿……”

“没事,她随便跑跑,晚上就会回来,不用担心。”

夜幕很快降临,穆筝扶着胸口,孕期不适,她总是很疲倦,没胃口,而此时,不知为何,却又感到丝丝不安。“小姐还没回来?”

语音刚落,小身影就从外面跑了进来。

秦昔悦有几分不自在的将手中的糕点盒递给穆筝,咬着嘴唇,湿漉漉的眼睛瞅着穆筝。

“这是?”穆筝接过盒子,慢慢打开,精致的小糕点上散落着点点红梅样子的装饰,淡淡的清香从盒子中传出。

“道歉礼。”秦昔悦僵硬地答道。

穆筝看着眼前别扭的姑娘,有几分好笑的取出一块糕点送到嘴边,“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你了。”说罢,就咬了一口。

“这是新品?怎么从来没有吃过啊?”穆筝细细品味了一番,好奇问道。

不知为何,秦昔悦死死盯着她的嘴角,不发一言,无意中瞪大的双眼在烛火中显出几分疯狂。

“穆筝!”一道声音从外传来,苏合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苏合?”穆筝有点懵圈的起身,手里还拿着未吃完的糕点。

苏合来不及顺口气,在看到穆筝手中的东西后,疯了般一把打在她手上。

穆筝吃痛的收回手,皱眉,“你干什……”

腹部一阵绞痛打断她的话,急速的疼痛感瞬间抽取了所有力气,穆筝捂着不断抽痛的肚子跌坐在地,她不敢相信般的望向已经吓傻的女孩,冷汗很快模糊了她的双眼,微抖的嘴唇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愣着干什么!箬儿!请大夫!来人哪!快来人!”苏合快速冲到穆筝身边,牢牢地将穆筝抱在怀中,赤红着双目向外大喊。

一时间,侯府乱作一团,慌乱的人们进进出出,嘈杂喧闹不断,有不小心被台阶踉跄了一下的下人,倾斜的铜盆中滴落几滴鲜血。淡淡的月光照在侯府牌匾上,竟硬生生染上几分凄凉。

7

眼前一棵好大的杏树,枝桠上摇曳着的祈福牌,在相互碰撞下发出悦耳的声响。

杏花在风中起舞,迷了穆筝的眼,耳边传来少年郎的调侃:“这是谁家的小娘子啊!”

穆筝猛地睁开双眼,她花了一点时间平稳混乱的脑袋,然后慢慢转头,她看见一脸憔悴的苏合,哭的眼睛都睁不开的箬儿,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看不清,也不认识的人。

苏合看着穆筝无神的双眼,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让自己混沌的大脑有一份清明,转身小声吩咐箬儿将屋中的人送出去。

当屋中再次回归安静,苏合才抬脚走到床边坐下,扶起穆筝,给她喂了点水。

看着穆筝毫无生气的样子,苏合几次都无法开口。

清凉的水润滑了嘴唇,微冷的气息逐渐唤回穆筝的意识,房外士兵走动时铠甲的碰撞声在一片寂静中尤为刺耳。

“苏合,我睡了多久?”嘶哑的声音刺得苏合一阵心疼,“三天了。”

“侯爷呢?”

苏合猛吸一口气,像下了什么决心般,开口:“筝儿,有几件事,你需要赶快处理一下了。”

“三天前皇上寿辰,皇上忽然中毒,最后毒源查出在侯爷为皇上送的贺寿礼中,侯爷为此已经入狱。”

“这怎么可能?”穆筝皱眉问道。

“怎么不可能?你知道侯爷的贺礼是谁准备的吗?”苏合轻轻拂过穆筝散落的发丝,望着穆筝不解的眼神,叹口气,“是周沄沄。”

“咳咳咳。”穆筝不敢相信的看向苏合。

苏合有几分不忍,但还是咬咬牙,说道:“周沄沄,是敌军探子。”

“秦予白答应你送走周沄沄,不过是送她去了侯府名下的一个别庄。我在将军府整理阿辰的一些东西,在我送给他的荷包里发现一封奇怪的信,那封信没来得及寄出去,我想阿辰可能在查什么,于是我寄出了这封信。这封信寄出去很久没有消息,我以为这封信里的密码可能没有人在知道的时候,前不久,将军府来了一个人。”

那个人手里拿着信和穆辰的信物,在确认了苏合的身份后,那人交给苏合一叠纸,那里详细的记录了周沄茉姐妹的身份,以及她们是如何和秦予白相遇等等的消息。

秦予白进入军队的第四年,作为一名暗探前去一座小村庄打探消息,在那里,他遇见了一队受恶霸欺凌的可怜姐妹花,古道热肠的秦予白毫不犹豫的伸出援手,同时也引来了一支敌军的围攻,在歼灭敌军后,他也受了重伤,姐妹花艰难地拖着昏迷的他离开了村子,到处躲避追击。

因为他,小村庄被灭,姐妹花彻底无家可归,只能跟着他。

秦予白本来想为她们姐妹找一处地方安身,却不想在一次酒醉后和周沄茉有了夫妻之实,如此,只能将姐妹二人带在身边。

不久,周沄茉怀有身孕,在一次抗击敌袭中产下一女后身亡,妹妹周沄沄拼死将孩子送到秦予白面前,而从姐妹花出现,一直到护送周沄沄到秦予白帐下,一切都是由这个送信人完成,所以,一切无人知晓。

送信人完成这些后莫名被追杀,在一次濒死之际,是穆辰出手相救。

穆辰发现刺杀者多为敌军中人,不由怀疑周家姐妹的真实身份,所以安排此人假死,悄然送他出去打探那俩姐妹的身份。

“那人蛰伏三年,终于确认周家姐妹为多年受训的密探,本欲传消息回来,却听闻穆辰身死,便不敢轻举妄动回来了。”苏合才着穆筝的手缓缓说道,“阿辰死的突然,消息传不回来,也就没有人怀疑那可怜的周姑娘了。”

8

穆筝很乱,哥哥是发现周沄沄有问题,才在身死前威胁秦予白娶自己,他知道,以秦予白的性子,一定会告诉自己真相,那苏合也会知道,那么,就有可能阻止周沄沄的阴谋。

在这一刻,穆筝忽然不知道孰真孰假,秦予白对自己明明有情,却也偷偷照料着周沄沄;秦昔悦知道自己父亲悄悄照料姨母,一遇到不顺心的事就会去找姨母哭诉。

所以,周沄沄知道侯府的一切事,于是她利用秦昔悦在穆筝怀孕后的不满,借秦昔悦的手,给穆筝送来一碗毒药。

如果不是苏合恰巧看到秦昔悦从周沄沄住处回来,及时阻止了她,否则那盘糕点的分量绝对会送她见阎王。

穆筝摸着平坦的腹部,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淅淅沥沥的春雨下不停,空气中带有丝丝寒意。

即使是普通小院也是冷得发颤,更何况脏乱的大牢。

穆筝惨白着脸裹紧暖披风,无声的望着眼前颓败的人,脏乱的头发耷拉在脸上,破旧的囚服随意的穿在身上,毫无气质可言。

“你怎么来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秦予白皱眉轻声喝道。

穆筝静静的望着这个脸色焦急的男人,眼中的情意与关怀不假,只是这些,被分成太多份。

“我听说你担下了所有罪责?”穆筝深吸一口气缓缓问道。

闻言,秦予白一顿,垂目良久,好似早就想好一般,答道:“我会尽快写好和离书,绝不连累你。”

“呵。”穆筝冷笑一声,将手中的信件扔给秦予白,“侯爷可真是用情至深啊,只是这次你保得住她吗?”

秦予白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的信纸,嘟囔“这不可能……”

看着他一脸的伤痛,穆筝再也忍不下去,双手猛地握住牢门,牢门上的木刺刺进白净的手心,穆筝仿若感不到疼痛般牢牢握住,点点鲜血顺着牢门滑落,跌落尘埃。

她赤红的双目中流下一行清泪,沙哑的声音像从地狱的恶鬼一般刺耳:“怎么不可能,她用秦昔悦的手,送走了我的孩子。”

“你说什么?”秦予白死死的盯着穆筝,大脑一时间失去思考能力,他极力去稳定自己不住颤抖的身躯,平稳自己的呼吸,想要确认一遍时,苏合牵着一个小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侯府忽遭大劫,秦昔悦一个小孩,在得知姨母是坏人时就已六神无主,忽然看见父亲,她终于忍不住跑向前委屈大哭:“我真的不知道那是毒药!姨母给我的时候,只是告诉我那东西会让吃的人肚子疼而已!我没想害人啊!”

秦予白颤抖着手,几次想擦去秦昔悦的眼泪,最终都失败了,他无力的垂着手,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秦予白,你包庇了害死孩子的凶手,穆筝不会再原谅你!”

仿佛压抑到了极致,穆筝紧咬着嘴唇,丝丝血腥味在口中蔓延,腥甜让她有几分清醒,她轻声道:“秦予白,你真是多情种啊。”说罢,踉跄着走出大牢。

很快,昏暗的牢房回归寂静,秦予白抱着脑袋蜷缩在一角,他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有太多话想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自幼父亲教导他要做顶天立地的人,帮助需要帮助的人,要学会知恩图报。

十四岁在树下救了一个姑娘,那姑娘明明害怕的要命,颤抖的身形摇摇欲坠,却始终装的一本正经,清澈的眼睛狠狠的跌进他的眼里,撞进他的心里。

那天的花很美,迷了眼,慌了心。

只是父母的仓乱离世,让他的心意被匆匆遮起。

他在穆老将军的军营外跪了三天,终于得到将军的青睐,有机会建功立业。

进了军营的他一心想做出一番成绩,他想风风光光的娶那个女孩,太过着急立功,让他犯了错——一对因为他家破人亡的姐妹,一个为掩护他撤离而死去的女子,一个幼小无辜的生命,一个失去所有亲人的孤苦女子。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去找那个干净的女孩,却不想她的哥哥为自己而死,临终前竟将她托付给他,那一刻,他承认,他心中竟卑劣的藏有了一丝窃喜。

他谎称和她自小有婚约,他帮她抵挡所有恶意,所有心怀不轨之人,一副正人君子做派下偷偷的将真心藏起。

9

从牢里出来,穆筝像一个木偶般浑浑噩噩走在街上。

秦昔悦乖巧的跟在苏合身后,忽然,一缕熟悉的味道传来,大脑还来不及做出判断,身体已经快速冲向前去!

一切事发突然,周沄沄的那一刀是对准穆筝的心口刺去,却不想被冲出来的秦昔悦一头撞到,刀刃堪堪划破穆筝腰际的衣服,渗出点点血珠。

很快,周沄沄被制服。

在一片混乱中,穆筝轻轻按着伤口,一只手扶起摔倒在地的秦昔悦,小巧的发髻被摔得零零散散,因为冲的太猛,额头被地面蹭破一层皮,湿漉漉的眼睛里满是不安,双手像深怕穆筝发现手心划开了一道血口子般使劲的搅在一起。

穆筝心里有根弦忽然被拨动,她微不可察的叹息一声,掰开女孩双手,握在手中,“小丫头片子,回家吧。”

随着周沄沄被捕,秦予白的罪名变成了包庇敌探,而恰逢此时,敌军又开始蠢蠢欲动,挑起战乱。

在众大臣的联名上书下,秦予白即刻率军前往边关御敌,戴罪立功。

四月的雨落在身上还是凉飕飕的,穆筝懒洋洋的斜坐在床上,侯府一部分人在侯爷落难时离去,偌大的府里,总是安安静静的。

小丫头片子去送秦予白出征,她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秦予白,便以受了风寒为借口躲在家中。

窗外的雨还在下,不知从哪飘来的几片杏花花瓣,悄然跌落在水中。

秦予白离开后,穆筝休息了很久,才慢慢开始打理侯府,不到三天,她就以“伤口痛,脑袋疼”等一大堆理由将侯府的事务全扔给了苏合,苏合很多次想甩手离开回将军府,但一看到穆筝惨白的脸色,没有一丝光彩的双眼时,她总是于心不忍,于是在侯府一日复一日的当着“管家”。

得了清闲的穆筝又开始找秦昔悦的茬,不光为她找教书先生,还找来几位不错的武术先生教她兵法与武艺。

可怜的秦昔悦每天在不同的课程中来回奔波,本来还有点婴儿肥的她迅速清瘦了下来。

久而久之,秦昔悦的小性子又一次被激发,她怒气冲冲的跑到穆筝的院子,咆哮道:“来吧来吧!要杀要剐痛快点!不要再折磨我了!”

穆筝看着秦昔悦久违的炸毛,淡定的磕了颗瓜子,幽幽的对苏合说道:“你输了,给钱。”

苏合无语的扶扶额头,从袖中拿出一把碎银,“就这么多,爱要不要。”

秦昔悦不解的看了会穆筝,又盯了会苏合,还是箬儿好心告诉她:“她俩打赌你能不能坚持一个月安静如鸟。”

闻言,秦昔悦磨牙表示“呵呵”。

时光流水般溜走,穆筝每年都会收到秦予白的好几份家书,内容无外乎今天吃了烤鸡改善了伙食,哪天看到迷人的风景,最近又多喝了几杯酒,发现第二天长了几颗痘……

转眼秦予白离开了三年,这年春天,穆筝带着秦熙悦去常安寺烧香,完事后饶有兴趣的带着小丫头去后上看那棵姻缘树。

刚过完女儿节,树上又多了好几串姻缘牌,红线在满树白中尤为亮眼。

穆筝兴致勃勃的给小丫头普及这姻缘树的来头,只见小丫头皱眉沉思了一会,打断穆筝说道:“枝繁叶茂,春天的话,这树上倒是极好的藏身之处,偷袭别人的最佳地点。”

闻言,穆筝嘴角一阵抽抽,不愧是父女,真是破坏气氛的一把好手。

“是是是,有人在这被偷袭,有人还在这英雄救美,引得那姑娘追随一生!”说罢,穆筝转身离去,到底还是没能和他再看一次杏花雨。

10

从寺里回来后,穆筝一改悠闲的姿态,经常在书房一待就一整天,秦昔悦曾耐不住好奇,偷偷溜进书房看过,那是一幅未完成的画,但一眼,她就认出,那是那棵姻缘树,漫天的白色花瓣铺满画卷,树根坚韧的扎在土中,肆意蔓延的树枝上承载着一抹雪白,干净又忧伤。

冬天好似转眼就来,同时边关大捷,秦予白马上就要回来了。

穆筝在入秋时就病倒了,随着天气越来越冷,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这年冬天的一场雪后,她就彻底卧床不起了。

三年前的小产到底伤了根本,本就虚弱的身体在大牢里受了寒。

而周沄沄的那一刀虽不致命,但对于如此耗损厉害的躯体来说,还是加快了身体完全垮掉的速度。

她撑了三年,他也终于要回来了。

炭火“噼啪”作响,穆筝艰难的睁开双眼,缓慢的环视了一圈床边的人。

秦昔悦双眼通红的望着她,咬紧嘴唇,犹豫着要不要上前。

苏合很平静的抚平穆筝额间被汗水浸湿的头发,微凉的指尖划过穆筝的脸,她有几分贪恋的凑近指尖,缓慢的勾起一丝苍白的笑。

苏合只需要一眼,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轻轻的点了点头。

似终于得到满意的回应般,穆筝满足的闭了闭眼,这一闭眼吓得秦昔悦扑到床边大喊:“你别睡!父亲马上就回来了!快到城门了!”

穆筝想笑,却又无力控制自己,挣扎着睁开沉重的眼,手指白净的皮肤紧紧的包裹着骨骼,缓慢却又准确的指向屋内一角。

秦昔悦顺着手指望去,屋里的角落里放了一个卷轴,干干净净的立在那。

她有点不解的走过去打开画卷,那是穆筝画了快一年的杏花雨,雪白的花瓣飞舞,点点花骨朵隐藏在树干,干净的树枝上没有丝丝红线,只是单纯的一树杏花开。

只是在树旁题了几句字: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那字带有几分女儿家的温婉,却又透露出几分悲伤。

一时间,秦昔悦失了神,举着画卷不知该如何。

苏合轻轻的拍了下秦昔悦,接过画卷,挂在了早就计划好挂画的地方。

穆筝涣散的双目在那一瞬间有了光彩,门外,也终于传来了匆忙的脚步声。

“嘭——”一声巨响,温暖的屋内入侵了阵阵寒气,冷色的铠甲上沾着一团未化的白雪,凌乱的头发在风中飞舞。

穆筝望着眼前黑了很多的秦予白,熟悉的眉眼,恰如当年少年。

相关阅读
醉仙楼相聚

“不管怎么样,你现在是我的妻子,我一定能让你爱上我。””走到街上,突然一个小乞丐朝我跑来,撞到了。但我手里多了一个纸条。我趁人没有注意,赶紧装入了荷包里。“唉,大街上的,哪儿来的小乞丐,到处乱跑。小姐你没事吧。”“没事的,灵儿,咱买了甜糕就回府吧,我有些累了。”“好的,小姐。”在房中,我打开了纸条,心中一惊,是南邵的字迹“逸儿,你可还好,明日午时,在醉仙楼一聚,我等你。”我已泪流满面,南邵啊南邵,

清欢

我只愿这一生,清白欢喜,不受世间磋磨。“我只愿这一生,清白欢喜,不受世间磋磨。” 正月初六,宜嫁娶。 沈太傅的幺女要嫁给齐小将军了。 沈家世代清贵,沈老太傅是当今圣上的启蒙老师,桃李遍布天下。其女沈清欢则是连圣上都夸赞不已的好相貌、好学识,如此矜贵的贵女,嫁的人自然更加不同凡响。 齐家的独子齐元若,幼时丧母,少时丧父,虽然身世坎坷,但却是是世代传承的武将之家,据说他五岁能上马,七岁就能拉一张满

兄长可撩

“你这兄长,也太难撩拨了。”“我看不如你出手,肥水不流外人田。” 一向懒散的姜歌今天特意起了个大早,摇醒了守夜的丫鬟洗漱打扮后小跑着出了门。 丫鬟陪着她站了半个时辰后忍不住终于再次开口劝她先回马车坐着,自己在这守着就好。 姜歌却不愿意。 只有站在城门后才能第一眼看到她要见的人。 湘儿见自家小姐完全没有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只好点点头,安安静静地一块儿站着。 姜歌觉得自己的运气好,城门刚开了差不多

将门废后(下)

我是他结发十年的太子妃,他登基后却只封我为贵妃;他死后,我与他同一个椁。 午饭后,我便将侍妾侧妃所居的宫殿名单送去了养心殿。 我在殿外等了快一炷香的功夫,何牧才晃悠悠地小跑出来,赔笑道:“让贵妃娘娘久等了,皇上刚刚跟温亲王议事,奴才不敢进去。温亲王到内间喝茶时,奴才才进去把这东西交给皇上。这安排皇上都看过了,已经让传口谕下去让几位娘娘们尽早搬进去。” 我点点头道:“那便好。”语毕,我正准备转身离

宿主叛逆期的那些天(上)

我的驸马,是个很温柔的人。 我的驸马,是个极温柔的人。 但我知道,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人心冷漠无情,就连身下的床榻也留不住几分暖意。 所以……不要再掀我被子了好吗!!在起了在起了! 相信我,手已经伸出被窝了。 我穿越了。 但原主并非惹人喜爱的女主,也不是令人痛惜的女二。 没错,我穿成了曾经备受宠爱的虞国小公主,因对男主死缠烂打,不断惹事生非而逐渐被皇室厌弃的恶毒降智女N号。 此刻剧情走过一

与世安(下)

前世他来晚了,他们差了时间。这一世他重生错了,他们又差着身份。我脑袋一下子就懵了,我颤着声线有些不敢置信的问“你说什么?” 昭王却说“我没想到你也回来了,我是沈钦州。” 他要上前却被我伸手拦了下来,我想我需要时间来缓缓。 原来真的不是我想了多了,这一世的昭王果然不是前世的那个人。可我不明白,为何沈钦州会到昭王的身体里。 于是我告诉他我要认真想一想接下来的事情,唤来茯苓陪我回去。他不忍心逼我,故此没

我已拿稳反派剧本(上)

前脚才入宫,后脚灭我全家?既如此不义,不搅乱你的后宫跟你姓!春光无限的田野,野花芬芳,似乎连鸟叫也比其他地方的清脆嘹亮。何之洲从来都没有想过,她堂堂将军之女能过上这种乡野日子。看着在田里劳作的岑在河,这般男耕女织,自由自在的日子也没什么不好,总比以前那勾心斗角,见刀见血的日子强上千百倍。 旧山河风雨飘摇,一声号角,千军万马踏过这满目疮痍。前朝的旗帜拦腰折断,黯然落地,千人过万马踩,销声匿迹便是

慕府

“我从愿庭生,就从愿庭走,东苑那种地方不是我该去的。”引子 “姐姐,红妆十里,八抬大轿,顾郎总归是没有负你。”慕极妍轻轻理了理慕涵薇的喜服,感叹道。 盖头下的慕涵薇微微一笑,顺着裙裾握住了慕极妍的手,“妹妹此番来,是惹姐姐哭鼻子的?” 慕极妍反握住慕涵薇长茧的双手,忍不住鼻子一阵酸,一度哽咽。“行了,又不是再也见不着了,别哭唧唧的。” 慕老爷一身华服,从庭里走了进来。 “姐姐,若你受欺负了,一定要

此景悦目

朦朦胧胧的初恋真是太美好了。我是太子,我心爱的太子妃以为我不爱她。 不过没关系,上了皇家玉碟的人是她,今日的新娘是她,今后和我相伴相守的人也是她,跑不掉咯。 “太子殿下,您别光顾着笑,喝呀。” 顾易可太会灌酒了,不行,本王的太子妃还在等着我呢,我举起杯子一饮而尽,倒在了桌子上。 “听闻太子千杯不醉,如此看来,传闻不可信啊。” 哼,顾熠你等着瞧,迟早得让你姐姐帮我收拾你。 “行了,悦儿这大喜的日子,

嫡公主的腹黑王爷

苏晚晚,虽说你先我认识云览,但是嘛,自小没有本公主要不来的东西。我是离月国最尊贵的嫡公主,我的父皇是离月国进百年来最深受民心的国主,我的母后姜氏是离月国百年名门望族的姜氏一族的嫡长女,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离月国的皇后都出自姜氏一族。虽说姜氏一族名声在外理应受各代君王的忌惮,但是姜氏一族没有,原因是姜氏一族从不参与皇权斗争,而是族人都以为国家培育人家为由开设国子监,为历朝历代输送人才。 而我月子瑜作为

手机故事网©2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