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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号，星期五，天气小雨。
“陈警官失踪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冯警官用凉水拍了把脸，消减熬夜的疲惫。
知道陈警官去了学校以后便一直没了联系，晚上也没有回家，电话也没人接，冯警官立刻派人前往学校调查。
他还没有放下电话，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看样子是报告案情的新进展：“喂调查怎么样，什么？”
冯警官火速驾车赶往现场，他只恨自己不能长翅膀飞过去。
到达现场的时候，警员把湿淋淋的黑色塑料袋递给冯警官，里面装着心脾肝肺等器官，这都是新鲜的人类器官。
“凶手简直丧心病狂，心理变态。”冯警官看见两位警员吞吞吐吐的样子，不禁大吼道：“还有什么事瞒着我，都不想干了是不是。”
“我来说吧。”站出来的警员从车子里拿出一个内衬沾满血迹的警帽，冯警官看到后眼睛瞪得快要蹦出来，警员说道：“昨天河水大涨，村民们早起网鱼，一些人看然捞上来肉块，有年龄大的老人认出来这是人的器官，立马报了案。随后我们组织村民们配合打捞，一起发现的还有这个警帽。结合早上陈警官失踪的消息，我们推测......”
“胡说八道，凡事都要讲证据。”冯警官话虽这么说，但是精神突然恍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两名警员急忙上前搀扶：“不要管我，立刻请求上级支援，把山里的村子里外排查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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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号，星期六，天气阴。
冯警官头疼欲裂，昨天给他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他到现在还没有缓过来。当地警方人力有限，上面正在调拨警力来支援。因却雨造成了泥石流，通往镇子外面的路被封，正在想办法疏通道路，最快后天才能赶到，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
昨天忙活一天找到陈静姝的机车碎片和手机，根据进一步推测当时马路上发生了一起严重的暴力事件。
唯一的好消息，那些女性器官从时间上看，不属于陈静姝，这让他一下子想到了张小葵，陈静姝一定是在调查陈小葵的过程中遭遇不测，现在生死难辨。
陈静姝可能发现了尸体和凶手，而对方是一个变态杀人狂，想要杀人灭口。
她逃走以后，两人在路上进行一场激烈的追逐，最后陈警官可能被凶手抓住，还有更可怕的遭遇他连想都不愿意想，无论如何希望不是最坏的结果。
中午十二点，报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犹豫片刻后他苦笑了一下，还是接通了手机：“别告诉我又发生了凶杀......把人先送到医院里，我马上赶来。”
7
24号，星期二，天气晴。
惨白刺眼的灯光照在胡子拉碴的中年人脸上，他的头上包裹着一圈圈绷带。
昨晚在通往镇子出口处的公路上，一辆小轿车和赶来支援的民警撞了个正着。
当时民警调来挖土车挖开土石泥块，好不容易清理出一条通道，一辆轿车发疯似的冲了出来，和正在避让的警车撞在一起，两车纷纷报废所幸无人伤亡。
“你有多长时间不洗澡了。”冯警官轻皱着眉头。
面前的男子脸色发青，眼泡发肿，一脸颓废像，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他身上的味道，那得是多久抽烟喝酒不洗头才会有的馊味。
“不就是一场交通事故，又没死人。赶紧放了我，你们要多少钱我给多少。”中年男人语气不耐烦，比警察还要趾高气扬，把冯警官都给气乐了。
“周建明，35岁，黎周村村民，没有工作，黎小晚的监护人。亲戚因为你借钱不还，已经和你断绝了联系。我就想问了，你的高级车和后备箱里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冯警官看着中年人一字一句的问道，他想起来后备车里用黑色塑料袋装着的钱，能有十几万现金。
“我的钱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管的也太宽了。”中年男人站了起来怒视冯警官，一副要打人的架势。
“坐下！”冯警官把桌子拍得震天响，中年男人才悻悻的坐了下去：“配合我们调查，不然直接送到市公安局。最后问一遍，你的钱哪里来的？”
“打.....打牌赢来的。”
“我们已经查过，这就是从张小葵银行卡里取出来的钱。你杀了张小葵的母亲，绑架了张小葵，逼问出银行密码，14号凌晨两点从ATM机分三次取走卡里的钱，然后将张小葵残忍杀害，两天前晚上袭击一名女警，又撞伤了另一位警员。我告诉你，任何一项罪名都够你坐大牢，如果你自首可以从轻或者减轻惩罚，如果你没有就要直接死刑，你还年轻，我想听听你的想法。”冯警官语气凌厉不容置疑，就这样直视着杀人犯的眼睛。
两天前冯警官觉得周建明钱财来源有问题以后，派警方去黎周村调查，发现黎周村竟然举行非法大型聚众赌博。
村民全部游手好闲，靠从其他地方拉人头来赌博赚钱，而且输掉的人如果还不起钱或者拉不到人，就会被村里人各种虐待逼债或者被迫卖器官还债，慢慢的形成一个大型的赌博和放高利贷团伙。
得利者享有着失败者的一切，荒诞的是月入过万的传言流行起来，越来越多的人像是苍蝇一样聚拢过来，殊不知那个村子吃人不吐骨头。
警察的突然袭击，让村子的赌博团伙被一网打尽，里面的黑暗被揭露出来。
一个熟悉的身影也混在其中，东水初中的校长有些无措的抱头蹲下，嘴里念叨着不要让学生知道之类的话，显得弱小又无助。
据赌博头子说周建明昨天把钱输光，又欠下了十几万，他要求周建明三天内把钱还上，如果还不上就撬了他的头盖骨去卖钱，或者再拉进来十几个人，每个人交一万的定金就能抵消他的债务。他猜测周建明不想还钱也没有亲戚朋友可骗，只好连夜开车逃跑。
但是警察在周建明家里的地窖下搜查时，找到了由粗糙的铜线和变压器制造的电椅。
这样的电椅如果操作不当很可能致人死亡，看这电椅的样子估计用了挺久。
一位女警察在电椅附近找到几根长头发，少量残留的血迹，经过验证和张小葵家的血液样本一样。还在床下找到改装的冰柜，但是里面的尸体已经不翼而飞，只有苍蝇乱飞。
因为没有找到张小葵的尸体，缺少决定性的证据。
所以冯警官相当于赌了一把大的，他桌子下的手在微微颤抖，但还是显得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
“我......没有杀人”周建明刚面色艰难的开口。
“我可以理解成，除了杀人以外的事情你都做过吗？”冯警官咄咄逼人，周建明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冯警官！”
“陈警官？”冯警官朝外看去，陈静姝穿着病号服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他连忙过去扶住她。
两天前在河边陈静姝被救援队发现，发现的时候严重昏迷全身多处骨折：“你什么时候醒来的？身体吃得消吗？怎么就擅自跑来了？”
“让我来试试吧。”陈静姝看向周建明，眼神中闪烁出讥讽的光，然后她看向冯警官：“能不能让我和他独处一会儿？”
冯警官皱眉思索，他倒不是担心陈警官包庇嫌疑人，只是担心她的身体安全，想了想然后把嫌疑人拷在座位上，示意其他人和他一起离开，审讯室里只留下陈静姝和周建明两人。
“被人拷在座位上感觉怎么样，要不要试试电椅套餐。”陈静姝笑着抄起凳子就往周建明脸上砸去，顿时鲜血四溅。
陈静姝没有停手，又把凳子整个摔在周明建脸上，哐当一声，连人带凳子砸倒在地。
“呸，臭婊子，我就该把你电死，都是那个贱小子害的。”周建明吐出一颗沾了血的牙齿，舔了一下牙龈，恶狠狠地说道。
“小晚呢，还有张小葵的尸体，你把他们藏在了哪里？”陈静姝把拐杖狠狠地戳在周建明肚子上，周建明疼的死去活来。
“他们违抗我的命令，看不起我。该死，你们都该死。杀了你，杀了你们。”周建明疯狂的咒骂，陈静姝继续发泄自己的怒火。
这时冯警官带人从外面撞门，却被安全链阻碍进不来。
陈静姝蹲了下来，按住周建明的脑袋轻声说了几句，周建明疯狂的目光变得明灭不定，最后变得恍惚。
陈静姝打开门，冯警官立马冲进来，命人把陈静姝带回去，陈静姝没有抵触就被带走。
虽然发生了一场闹剧，但是审讯依旧继续。
“我坦白......”周建明低头语气疲惫，似乎放下了所有心结，诉说着自己的所犯的罪，冯警官一条条记录下来。
8
周建明从小到大生活在黎周村，很快就接触了村里的黑暗面，但是他属于失败者的一份子，一直是被虐待的对象，直到黎小晚来到他的家里。
黎小晚的父母离异，各自又很快组成家庭，黎小晚被寄养给周建明，周建明只是个远房亲戚，但是看在黎小晚的生活费上，欣然答应，当时的黎小晚只有6岁。
把黎小晚寄养在周建明家里，父母从未来看过他，只是每月定时给他生活费，这些生活费都被周建明拿出去赌博，运气好了两人能吃顿好的，运气不好了两人只能挨饿。
黎小晚也不怕生，每天叽叽喳喳话很多，还帮周建明干家务，照顾院里的菜园，竟然把荒芜已久的菜园养活了，两人因此也能吃上绿色食物，总不至于饿肚子。
黎小晚喜欢玩闹，但是却非常聪明，每次总能拿优秀的成绩，总是开心的在周建明面前炫耀。
但是周建明完全开心不起来，学习好成绩好？那在黎周村就像宣示自己是弱者，还惹人厌恶。
“他实在是太优秀了，我竟然会对他产生嫉妒，他还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这真是太可怕了，但我是真的把他看作我的孩子。”周建明回忆曾经安逸的日子，嘴角露出微笑：“毕竟，他是我的摇钱树啊。”
黎小晚个子逐渐变高，周建明赌博的金额越来越大，寄给黎小晚的生活费越来越少。
直到黎小晚12岁那年，身高比周建明还高的时候，寄给黎小晚的生活费彻底断了。周建明找过黎小晚的父母，但是他们很久以前就搬走了，不知道搬去了哪里。
现在的黎小晚已经彻底变成了周建明的包袱，他对待黎小晚的态度越来越差，动不动就是打骂，小孩心性的黎小晚却不敢还手，蜷缩着的身躯任由周建明动手。
有一天一群人找到黎小晚，见面直接把他打晕。
黎小晚醒来的时候，在一个昏暗的地下室里，被铜线捆绑在椅子上面。那些人说周建明欠了许多钱，要么还钱，要么拉人来顶罪，那些被拉来的人就叫做羊头肉，而黎小晚就被周建明强迫拉来顶罪。
他们才不管被拉来的人有没有钱，只要是人就一定有社交，就一定会有可以割的韭菜，如果这波韭菜割完那就下一波，如果没有韭菜就把人变成韭菜，还有你的器官可以卖，总会让你把钱还完。
黎小晚天真地说警察会制裁他们，那些人笑着指了指不远处躺在案板上的人说：他就是警察，现在选择卖掉自己最后一个肾脏，只是为了给老婆还债。黎小晚害怕了，那些人循循诱导着说，你不是有朋友有老师有家人，你可以把他们找来，你什么也不用负责，让他们帮你还钱，落得轻轻松松。
“你也可以求我，跪着求趴着像狗一样摇尾巴，我说不定就帮你还钱了。”一个人大笑道。
黎小晚拒绝，随后被电击的痛苦让他大叫出声，直至失去意识昏迷。
醒来以后他被告知，一周后如果不能还钱或者拉来人，就来帮周建明收尸。
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他消失了一周后再出现，真的拿出了五万元。
钱到手了，那些人遵守约定放了周建明，还退还给黎小晚两万元，因为周建明的一个肾已经被卖掉。
周建明问黎小晚钱从哪里来的，责备他有钱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是不是还藏了别的钱。
黎小晚不答。周建明就又打又骂，说他贱小子，最后竟然把黎小晚脱光了绑在电椅上，可是黎小晚始终没有说出真相。
后来周建明的脾气越来越差，打骂电击的次数越来越多，黎小晚的话却越来越少，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学校，几乎都不说话，把自己彻底的边缘化。
黎小晚的沉默换来周建明的变本加厉，周建明已经三十还没有女人，有时候喝醉了酒，让他穿上裙子内衣进行猥亵。
他其实没有说的是那一周里，他徒步找到了几百公里外的父亲，以彻底断绝父子关系索要了一大笔钱，然后又用相同的方法找到母亲。
拿到钱以后他并不开心，也没什么失落，他藏起来一部分，觉得以后这种事情会经常发生，需要有救济金。
周建明被放出来的时候他是开心的，对他动手的时候他是麻木的，只有这样才可以弱化疼痛，只有这样才可能坚持下去，只有这样才不会被一个人的孤独吞噬。
他不想孤身一人，仿佛整个世界都将他抛弃。
他想起了曾经美好的日子，小心翼翼的保护在内心深处。
9
张小葵不知不觉走进黎小晚的生活，像是春天悄悄来临，等到花红柳绿，满园春色方觉晓。
张小葵把刘丰和张婷婷带到黎小晚身边，告诉他们牵起手就会成为好朋友。
张小葵把他们带到家里帮他们补习功课，晚上四人一起数星星。
张小葵陪婷婷一起哭，两个男孩扮鬼脸哄她们开心。
张小葵说黎小晚的脸太僵硬，以后会变成面瘫。
张小葵看见黎小晚的伤痕，眼泪止不住的流。
黎小晚笑了，张小葵却哭的更厉害了。
张小葵要来家里，黎小晚说不行。
没想到她还是来了，事情朝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
张小葵目睹周建明家暴黎小晚，两人瞬间起了争执，矛盾根本不可调和，像是火焰和爆竹一点就着。
明明是个弱女子，平时遇到虫子也会尖叫出声的张小葵，竟然在和周建明的争执中占了上风，直接拉着黎小晚离开。
看着周建明怨毒的眼神，黎小晚应该意识到危险，应该甩开张小葵的手，让他离自己越远越好，变回以前的模样。
但是他犹豫了，他觉得张小葵神勇无比，他感受到张小葵手掌里的那份温柔，他认为温柔对待世界的人，定会被世界温柔以待。
所以，他选择了相信，不再回头。张小葵带着他跑起来，他觉得自己只要跑得够快，过去就追不上他。
幸福的日子转瞬即逝，就像指缝间的流沙，总是留不住。
张小葵和张怜雪都非常喜欢黎小晚，黎小晚也很喜欢她们。
不过第二天他想通了，过两天就回去，回去后挨一顿打也值得，还有他实在放心不下周建明。
张小葵说让他多留几天，等到他叔叔认错了以后把他领回去。
但是当周建明浑身酒气，眼睛发红闯进来的时候，世界又重新坠入黑暗，这次多了一抹血红色。
他当时在屋里写作业，正在为微积分头疼的时候，听到客厅传来的争吵声赶紧跑出来查看。
周建明握着铁棍将在正在摇晃母亲的张小葵打晕，对着扑在张小葵身上的黎小晚不留情的挥动。
浑身剧痛的黎小晚动弹不了，看着电椅上的张小葵痛不欲生，恨意像是毒蛇啃噬他的心，他不明白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即使是道歉认错也不能感动周建明的铁石心肠。
榨干张小葵的剩余价值以后，周建明决定杀人灭口。
他看向黎小晚，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他要让黎小晚动手杀了张小葵，然后以此威胁让他乖乖听话。
黎小晚即使伤痕累累，也绝对不愿意这么做的，他想要救下张小葵，结束这一场悲剧。
黎小晚把刀挥向周建明的时候，被周建明一脚踹倒，惨遭新的铁棍毒打。
“你这样是杀不死人的，我来手把手的教你。”
于是黎小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手里的刀，结结实实的刺进张小葵的胸膛，朝他脸上溅出大片血液。
黎小晚到死也忘不了她那时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却努力保持微笑，就像是学习中耐心温柔的辅导，吃饭时宠溺的玩笑，低落时鼓励的话语，犯错时轻轻的惩罚。还有那开合的双唇似乎说着什么，他什么也听不见，眼前的景物变得模糊。
尸体被冰封起来，村子不久会有人处理，能卖的就卖，不能卖的搅碎了再卖。
周建明警告黎小晚不要说出去，然后就像没事人一样出去打牌。
“你杀了人就没有害怕吗？”冯警官追问。
“我都有钱了，我怕什么。”
三天后，黎小晚看见陈静姝站在路边等她，他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去，但是心里恐惧着未知的遭遇。
就算他说了，估计警察也很难相信，而且警察要讲证据，然后他半推半就与陈静姝同行。
回来一路想了一路，他想起来张小葵最后嘴型的意思。
“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坚强地活下去。”
他决定把真相透露给警察，但是陈静姝比他想的更加机警，很快就发现了证据，他终于松了口气，把自己和周建明，还有黎周村的罪恶一一揭露，他像是讲别人的故事一样，面面俱到细节丰富、有理有据，陈静姝也成为一个合格的倾听者，用录音笔都记录下来。
让黎小晚没有想到的是，晚上从不回家的周建明竟然回来了，他们被抓了个正着。
熟悉的剧情上演，陈静姝被周建明抓了起来，但是这次黎小晚没有放弃抵抗，他趁着周建明不注意，放走陈静姝让她骑着摩托逃走，没想到大雨路滑，摩托车速度太快，大水洪涝，陈静姝连人带车冲进了河底。
黎小晚还想劝说周建明自首，但是周建明怎么可能去自首。
周建明将尸体扔到河里，没想到黎小晚跟着跳了下去，周建明也不管黎小晚发了什么疯，开着车连夜大雨往外冲，却和警察撞在一起，失去了逃跑的机会。在医院里昏迷了一段时间醒来，周建明就被转移到审讯室审问。
“那你为什么突然愿意自首了？”冯警官放下了纸笔，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一段故事。
周建明沉默不语，冯警官也不逼问，现在只剩下找到张小葵的尸体，一切都将会真相大白。
良久以后，周建明缓缓开口：“找到小晚了吗？”冯警官说没有，但是还在积极搜查。
于是审讯室彻底陷入寂静。
10
陈静姝还记得那个雨夜，黎小晚提刀冲进房间，关心的问她是否受伤，他看向自己的眼睛清澈明亮，宛若夜晚的星光。
黎小晚重新为她倒了一杯茶，谈起了他的过往，说起父母他冷静的可怕，说起叔叔他的面色痛苦又复杂，说起张小葵他又哭又笑，仿佛张小葵不曾死去，不过说的最多的还是他被关在地窖里的话题。
黎小晚说：“你知道吗？在地窖只有虫子，蟑螂、苍蝇、蜈蚣和我。在地窖的时候我经常在想，我为什么要活的这么狼狈？”
......
天空阴云密布，空气逐渐变得湿润。
陈静姝来到一座坟墓前，放下三束花。墓碑上面写着张怜雪、张小葵和黎小晚的名字。
几只淡黄的小花随着风儿摇摆，花下的蚂蚁辛苦忙碌着。
陈静姝烧着纸钱，思绪陷入回忆。
一个月前张小葵和黎小晚的尸体在河底被发现，身上缠着大量的水草，估计是黎小晚救下张小葵的尸体后被缠住，最后溺水身亡。
两具尸体从始至终都紧紧地抱在一起，救援人员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掰开。
尸体火化的时候，陈静姝将三人葬在了一起。
周建明今天执行死刑，所以她就想着来看看黎小晚的墓，一滴晶莹的雨滴从她精美的睫毛弹落，她站在珠帘般的雨幕里，想到曾经在审讯室里说给周建明的话，那是黎小晚曾经告诉她的一句话。
黎小晚说：“我不想孤单一人，我想和喜欢的人一直在一起。”
“你怎么那么傻。”
陈静姝蹲下身子哭了起来，就像是那个电闪雷鸣的雨夜，黎小晚小心安慰着被吓坏了的她，说着不怕不怕有我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