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当白杏坐上通往合德山庄的马车时,暗暗松了口气。
此时白杏年方六岁,是北朝的青阳帝姬。她的生母是一个在宫中没什么存在感且因救驾而早亡的常在,所以她在皇宫中虽然不是前呼后拥,但好歹也能混口饭吃。
但白杏很清楚,十二年后,镇国将军顾嬴川手握北朝兵权,逼宫篡位,下令流放皇室。
唯独她被留了下来。
当白杏还在为不用去喝西北风而高兴时,却发现自己被顾嬴川囚在瑶华殿中。
红纱幔帐,花烛香风,那床角上的银铃因床的晃动而泠泠作响,男人的喘息声,身上的痛感同难以言喻的酥麻和弥漫在空气中的浓烈味道混杂在一起,入夜便是白杏的噩梦。
后来,白杏死了。丞相府嫡女爱慕顾嬴川,她在宫宴那天毒死了白杏。
2
据樊园的下人爆料,今早青阳帝姬一醒来,先是狠狠地拍了自己几下,抱着镜子傻笑了半天,然后风一样的跑到陛下的书房。
只见面色红润的白杏说,她身子骨弱,前不久溺了水,落下了病根,需要静养,请求离开长安城,去乡下养病。
她那便宜爹从美人堆中抬起头,盯着她,像是在回忆什么,过了几分钟,他说:“你是?”
白杏:“……”
白杏背过身,使劲掐袖子里的洋葱,再一抬头,两眼泪汪汪,哭道:“儿臣是青阳啊!父皇您不认得儿臣了吗?”
皇帝眨了眨眼,恍然大悟道:“对,你是青阳,朕想起来了,你叫白蚩!没错,白蚩!”
白杏:“……”你才是白痴,你全家都是白痴。
“父皇,儿臣名唤白杏,白蚩是二十八皇弟……”
皇帝陛下表情一僵,“咳咳……朕早知道了,朕只是开个玩笑。”说完便大手一挥,财大气粗的直接赐了她合德山庄作为她静养的地方。
白杏“喜极而泣”,“儿臣谢过父皇!”
终于可以走出这个死局了!不用被顾嬴川那个王八犊子囚禁了!
“对了,父皇,若无战事,不要将兵权交给镇国将军。即使有,也及时把兵权回收。”你辈子就是脑子抽了,没事把兵权给了镇国将军顾嬴川。
“为何?”
“因为他会抢走您的美人。”
3
白杏到合德山庄时已是拂晓,匆匆整理了一番,欢快的大吃大喝了一顿便蒙头就睡了。
翌日,白杏是被叫醒的。刚想睡回笼觉,她便感觉到了不对劲,上上下下摸了摸,再问了问时间,顿时石化。
好家伙,怎么一夜之间我就已经过了十二年了?
“哼!”白杏幽怨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任由婢女摆弄着妆发。
弄着弄着,白杏就睡着了。她做了个梦,梦里的场景是上一世的瑶华殿。
深色的夜,殷红的纱帐,银铃作响,罗床晃动。一只白嫩的手在剧烈的晃动中探出红帐,颤动着,想抓住纱帐,却被男人的大手扣着,十指相扣。隐隐约约,一声破声碎的呜咽声溢出来,与之相伴的是更加粗重的喘息声。朦朦胧胧中,是顾嬴川恶魔般的低唤。
“姐姐,不乖,要罚哦。”
白杏被惊醒了,脸上烧了起来。
邪了门,怎么会梦见这种东西。虽然,这是真的。
“等等!”白杏猛然想起来一件事,“桃花你说现在是什么时候?”
“回殿下的话,今日是二月初十。”一旁的婢子恭敬回答道。
“二月初十……二月初十……是什么日子来着……我这该死的记忆力!”白杏努力的回忆着,总感觉某些重要的东西转瞬即逝。
“殿下!合德山庄被禁卫军包围了!”
“我*!我想起来了,顾嬴川那个狼崽子今天要逼宫!”白杏一拍脑袋,一脸懊悔。“不对!我出宫的时候顾嬴川还没认识我啊,禁卫军找来这里做甚?应该是遣我流放的,不慌不慌。”
“殿下,您怎么了?您的手抖得跟筛糠似的,莫不是得了拍金金?”桃花不由的想起白杏之前说的帕金森症状,担忧的问。
“大哥,那叫帕金森。”白杏有些无语,猛然想起来自己还在被包围。
“不管了,先跑再说!这有没有后门?”白杏问那个跑进来通报的小厮。
“有,殿下快跟我来!”那小厮领着白杏跑出了院子,匆忙逃离时,夜色昏暗,看着丝毫不慌张的小厮,白杏忽然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她原本跟在小厮身后,慢慢的落后一段距离后,她溜进草丛中。
躲在草丛里的白杏在紧张中想起来,今天去厨房偷吃时不经意间瞥见的供下人们采买的后门。她忙跑去厨房,仿佛后面有鬼魂追赶。
白杏打开门的那一刻,砰砰跳动的心脏仿佛静止了,浑身的血液刹那间冰冷无比。
“好久不见啊,青阳帝姬。”
如墨的夜色阑珊,八千禁军的火把熊熊燃烧,照亮了天空,晃着白杏的眼。
那个少年骑着一匹汗血马,身着铠甲,墨黑的发束起,随风扬起些许。他微微侧头,看着她,一双桃花眼潋滟着跳动的火光,紧锁着白杏,琥珀色的瞳,眸中满是玩味,还有隐藏得极好的占有和疯狂。他的眼尾处是一颗泪痣,更显妖冶。仿佛他在捉弄着掌中猎物,看着她满是希望的挣扎,再绝望。他的薄唇微勾,嗓音低沉好听,对白杏来说,分明是恶魔在低吟。
她知道,她逃不了了。
4
“你是?”白杏尴尬的笑着,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装作不认识顾嬴川。
“呵。”
“帝姬若是不记得,怎会来到此处?”少年脱下黑色的手套,轻笑道。
白杏的心颤了颤,一种不好的预感自心头而生。但还是嘴硬道:“本宫溺了水,落下病根,来此处静养。”
顾嬴川嗤笑了一声,不知从何处取下了一只银色宫铃。
“帝姬不认得我,怎么也得认得它吧?”
白杏的心尖一颤,喉咙发涩,一下子明白了顾嬴川还记得上一世的事。她什么也顾不得了,拔腿就跑。
顾嬴川眸色一凝,旋即勾起了一抹笑。
啧,真不乖。
呼啸的风声中,白杏听到了那宫铃泠泠作响,她发了疯似的跑,那声音还是越来越近,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下一瞬,白杏被拦腰抱起,放在了马上。
“看来阿姐喜欢野的啊。也罢,既然阿姐喜欢,我便陪着阿姐。”顾嬴川的唇贴着白杏耳垂,低哑的嗓音染上了情欲,似清冽又醇厚的美酒,诱她坠入他编织的网。
“喜欢你妈。”白杏低声嘟囔着,暗骂顾嬴川。
顾嬴川愣了愣,轻笑了一声,“别喜欢我娘,喜欢我啊。”
白杏连翻了好几个白眼,刚想骂他,但好像想到了些什么,便闭口不言了。
顾嬴川一只手策马,另一只手掐着白杏盈盈一握的细腰,引得白杏的身子不由的发颤。“阿姐的身子好香啊。”薄唇在白杏的颈间流连,温软的触感和幽幽的女子香,让他生理和心里的欲念放肆生长。
“别碰我!等等,什么东西硌、硌到我……”
“了。”白杏反应过来,不敢回头看顾嬴川。
“阿姐,别急,很快到了。”
“别,不用,说的我有多饥渴似的。”白杏身子紧绷,生怕顾嬴川再做出什么事。
顾嬴川没有再说话,只是掐着白杏的腰的手越发放肆,一路往上,褪下了白杏的半边衣裳。
“不需要!谢谢!真的!麻烦让我流放边疆。”白杏死死地护住衣裳,不让顾嬴川更进一步。
“到了。”顾嬴川翻身下马,似乎心情很好。
白杏环顾四周,这里不是紫禁城,这是……野外。一片空旷的地方,准确来说是河边。
漫天繁星,一弯月牙在云雾朦胧中半遮半掩,似乎羞见二人行事。
“你……不会想在这……”白杏咽了咽口水,这他妈就是他说的“野”?
“嗯。”少年从后面拥住她,将头埋入她的颈间,吻着,留下一片他的痕迹。
“呜……”白杏嘤咛了声,“不……不行!”
“乖,不要拒绝我。”
眼见着阻止不了顾嬴川,白杏死死地抱住他的手臂,只能说:“不……不要在这……”
白杏急得眼泪都出来了,眼尾一片濡湿,几滴泪珠挂在她长长的睫毛上,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模样。
“那……阿姐想在哪?”顾嬴川恶劣的咬了咬白杏的耳尖。
“回去……回瑶华……啊!”白杏吃痛,又无法阻止顾嬴川在自己身上的肆虐玩弄。
“哦?那……阿姐,求我。”
“求……求你。”
“求我做甚?”
“你!唔!”白杏委屈极了,羞耻的说出了那句话。
顾嬴川笑了,低声道:“那就听阿姐的。”
5
回到紫禁城,顾嬴川便将她扔在瑶华殿的床上。眼见着这厮要俯身压下来,白杏一脚踹过去,“去死!”
顾嬴川躲过她“致命”的一脚,白杏趁机跳下床,跌跌撞撞地跑到樊院,一摁架上的花瓶,那面墙打开了。
这是上一世顾嬴川还未逼宫时,她不经意间发现的,二十八皇弟白蚩告诉她,这是一条通向宫外的密道。先祖为了防止后世贼人逼宫时,戮杀皇族,便秘密修建了这条密道,供皇室出逃,东山再起。
顾嬴川逼宫后,樊院便被封了。
正当白杏暗自欢喜之时,顾嬴川的声音从后面幽幽响起,“今日景帝都没能从这里逃出去,阿姐,你觉得你呢?”
白杏:“我他喵的……”
“这便是阿姐旧时的寝宫,若是在这,该是别有一番味道呢。”
白杏听了,一个激灵,抬脚便又踹向他下面,顾嬴川的眸色深了深,一把抓住她的脚踝,将她压在床上。他扯落纱帐,用其绑住白杏的手腕,一手便将白杏的两只手举过头顶,死死地禁锢。他附身,高挺的鼻尖轻轻蹭过白杏的脸颊,惹得她发痒。
“阿姐,我已经没有耐心了。”
顾嬴川松开手,开始慢条斯理的脱衣裳。樊院内没有烛火,只有月光照入屋内。清泠泠的月光照着他优雅的动作,宽肩,窄腰,流畅的人鱼线,白杏却越来越紧张。
“阿姐,要开始了。”
须臾,衣衫尽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