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三十了,还是处男。
说起来还挺不好意思的,从小到大不知是父母管的紧还是自己的心理问题,并不算沉默寡言的我连女孩的手都没拉过。
当然,最大的因素应该是没啥能力,颜值还低。
三十岁的时候我又换了一份工作,大学毕业了七八年,几乎每年都会这样,可能是心不安定吧,也可能是安定不了心。
我是学机械的,工作地点基本上都是在工厂的车间里。这次工作是在老家找的,工资不高,不过有五险一金,算是寥寥慰籍。
她是车间里的计划员,每天都会抱着个厚厚的报表在车间里跑来奔去,催促每个部门的生产进度,所以我们接触比较多。
“喂喂,那个谁,做的快一点,要发货了!”
这是她每天对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我的回应方式也比较亲切,总是会白她一眼,然后心里默念一句。
“滚。”
是的,开始的时候我对她并不感兴趣。哪怕做为一个母胎单身快三十年的人,已经到了要饥不择食的地步,对她也完全没有一见心动的感觉。
男人嘛,都是视觉动物。
她并不漂亮,一头干练的短发下面是一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亚洲女性面孔。
没有肤白貌美,没有窈窕大长腿,更没有八国混血或者十六分之一的埃塞俄比亚血统。
当然,但凡她有这其中一项可能就不是我这样快要秃顶的小工人能接触到的了。
说到这不得不多提一句,可能是到了岁数了,我的掉发现象越来越严重了。
想留长发吧脸太大了看起来不伦不类,留短发又盖不住愈发锃亮凸出的脑门,这就是中年男人的烦恼。
记得有一晚做了梦,梦到自己从头顶中心处开始脱发,瞬间就被吓醒了,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看起来年纪应该比我大个一两岁,听别人都叫她花姐,我也跟着叫。
混熟之后,作为车间里唯一的一名文员,时不时总会与她调笑几句。
“花姐,天这么热到领导那里搞些冰水过来呗。”我开始没事找事。
今天的花姐上身黄色短袖,下身黑色九分裤,将自己彪呼呼的劲头展现的淋漓尽致。
“想喝自己去找,老娘是计划员不是生活委员!”
说完,撕下一张纸窝成一团朝我扔过来。
我时常感叹花姐真的太适合呆在工厂里和这些钢钢铁铁打交道了,因为她半点女人味都看不出来。
“花姐,问你个问题呗。”我贱兮兮地凑了过去。
“有话快说,有……”
“哎哎,别别。”我连忙打断。
对我来说,其实并不太喜欢女性说一些粗鲁的话。
毕竟也是读了十几年的书,虽然到了社会上混的一塌糊涂,但是基本的素质还是很在意的。
平时和花姐她们开玩笑也会非常的小心,不该说的段子从来也不会讲,即便我也知道,哪怕是讲了可能也不会有人在乎。
“能问问你的真名叫啥不?”
“你想干嘛?喊姐就行了,为什么要知道名字?”花姐狐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把工牌捂的死死的。
“哎呀,人家就像知道嘛。”
我捏着嗓子,比个兰花指,故意恶心她。
“咦,真恶心人,变态去死吧!”花姐嫌弃似的闪身避开。
说完,抱着厚厚的报表慌慌忙忙地离开了。
留下站在后面的我独自懵逼:花姐刚才是害羞了?
真是见了鬼了,花姐竟然开始变娘了!
其实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打探花姐的芳名了。
花姐的芳名在车间里是个谜,大家都知道她是这里的元老了,却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名。每次问都被她打着哈哈遮掩过去,顺带着还会死死捂着自己的工牌。
其实她的工牌上除了性别什么信息也没有,姓名似乎是被有意擦的模糊掉了,这是有一次我进办公室找人无意中在她桌子上发现的。
哦,对了。
工牌上还贴着一张花姐应该是几年前的照片,那时候还是长长的披肩发,弯弯的嘴角,笑的很女人。
“为了庆祝上个月生产任务超额完成,明天下午车间组织自费聚餐。”
老大在微信群里发了个通知,瞬间引起了全车间人的吐槽。
“超额完成任务的奖励就是自费聚餐?”
“抠门到这样的老板也是不多见了!”
……
看到这样的信息我也是比较惊讶的,不过知道吐槽也只不过是浪费口舌,并没有加入讨伐的队伍。
花姐站在旁边用胳膊肘捅了捅我,小声问道:“聚餐你去不去?”
“不去好吗?”我脸上有些为难,心里其实并不太想去。
“明知道不好还问!”花姐白了我一眼,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好吧好吧,败给这些人情世故了。”我做了个经典的摊手动作。
花姐咯咯直笑。
“明天下午开车到公司门口接我。”花姐凑到了我的耳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异常的好闻。
我皱了皱眉头:“喷香水了?”
花姐低下头在身上狠狠地嗅了嗅,疑问地说:“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大老爷们咱擦什么香水。”
说完,我连忙笑着闪到一边。
花姐果然不出所料的拿起报表朝我扔了过来,俩人像孩子一样打闹在一起。
第二天下午,我开着自己的白色丰田来到约定好的地点。
这辆车是我毕业工作多年的唯一战果。
本来想做个帅气的停车动作,可惜稀烂的车技实在是支撑不起来心里的想法。
我略有些尴尬的摇下车窗:“美女,上车。”
花姐倒是没有在意我的囧况,咣叽咣叽走了过来。
高跟鞋?我有些不敢相信。
“小弟弟,这么想吸引姐的注意力啊?”花姐拉开车门,缓缓坐上了副驾。
今天的花姐化了妆,涂了口红,画了眉毛,甚至香水都比平时喷的多了些。
我咽了一口唾沫,处男之心砰砰直跳,不过嘴上还是开这玩笑:“花姐,你这样搞我们兄弟没的做了。”
花姐出奇的没有和我斗嘴,沉默了一下,忽然幽幽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没谈过恋爱?”
“呃……呵呵……怎么……怎么可能,我光初恋就有十八个。”
空气中莫名有些燥热。
一路上两人默契的没有再说话。
聚餐的地点是一家自助西餐店,档次不算低。车间每人出了一点钱,老板补贴了一部分,挽回了一些风评。
“美女,请下车。”我故作绅士的抢先开了车门。
花姐弯着腰肢走了下来,也不理我,蹬蹬向远处早已集结成一团的同事走去。
搞得我一时摸不清什么情况,没办法,单身狗实在是没什么经验,更别说去猜女人的心思了。
机械厂里面向来都是僧多肉少,花姐今天的改变吸引了一大堆的赞叹。事实也正是这样,平时素面朝天还看不出什么,化完妆真的就成了一个大美女。
站在人群中的我虽然同样笑着闹着,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
也许这可能男人犯贱的地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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