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鳞篇1

2018-08-20 18:00:03 作者:小托夫

清晨醒来,我习惯先喊一声娘。娘听到后,就会拿着一条热乎乎湿漉漉的毛巾来给我揩脸,然后帮我穿衣穿鞋。那天清晨,我也这么喊了一声,但与往日不同的是,迟迟没有得到回应。我又喊了一声,还是没有应声。我又喊,“爹”。爹也没有应声。平时,我起床时,不愿喊爹过来,喊他过来,他也不会帮我揩脸,更不会帮我穿衣穿鞋。相反,他会铁青着脸,怒斥我,“自己有手有脚的,还要你娘帮着穿衣戴帽、揩手揩脸,羞不羞!”如果娘在,不用我吭声娘就会替我反驳他,“树宝不是还小着嘛!等他转眼长大了,你倒是想帮他他指不定还不愿意呢!”听到这话,我就嘻嘻笑开了,而爹,也就不便再说什么。

喊娘娘不应声,我就喊了爹,想问爹,娘去哪儿了?没想到的是,爹也不应声。窗外的院落里,除了石榴树上麻雀叽叽喳喳的叫声和干草垛上下蛋母鸡的咕咕声外,再没别的声响了。爹和娘去哪儿了!咋丢下我不管了!我生气地给自己蒙上被盖,准备就此赖床不起,直到他们回来好言哄劝我。我等啊,等啊,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人回来。我就有点等不下去了。这时我听到院墙外一阵糟杂的人声和狗吠,人声中,有大人的声音,也有小孩的声音,小孩的声音里,我听到了狗蛋的声音。狗蛋是我的好朋友,他在说着话,但他在说什么我听不太清。糟杂的声音像崩裂闸门的洪水一样,裹挟着拥挤着迅速远去了。我有了预感,村子里一定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了。

我顾不得生闷气了,一骨碌从被窝中爬出,抓起挂在墙钉上的衣裤,飞快地穿戴起来。我要尽快追上去看看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拨开院门的门闩(门缝很宽,手伸出去可以很轻易地拨开门闩),走出院子,视线跳过河流和远山,朵朵浮云飘荡在原野上,红火的旭日正冉冉升起。我循着声音远去的方向飞奔而去。在一条血迹斑斑的村巷里,我看到了狗蛋。他那圆溜溜的脑袋正从一面绿墙内伸出来,绿墙之所以是绿墙,是因为墙体潮湿,上面长满了暗绿色的青苔。他同时也看到我了,他挥一挥手,压着嗓子喊,“树宝,树宝,快过来!”我加快脚步跑过去。我一跑过去,就注意到那孔崭新的圆洞了,圆洞开在墙体上,有一只大水缸的缸口那么大。圆洞上溅满了血迹。从墙体上撬下来的青砖整整齐齐地码放在墙外边,有的破碎了,现出裂纹。青砖也现出血迹。“这是咋回事?”我说。

“春海家被盗了!”

春海我是认识的,和我和狗蛋都是玩伴,我们仨总是呆在一起玩。春海家养了一大群羊,每当春海的父亲从野地里放牧回来,羊群经过我和狗蛋身边时,我们就很认真地数一遍,数完再对照着讨论春海家到底有多少只大羊,多少只小羊,总共多少只羊。每当数到第十只时,我总无法往下再数下去了。狗蛋也不比我强多少,他也只能数到十。所以,每一次,我们都无法得出一个统一的答案来。春海说,你们不用费劲数了,我知道我们家有多少只羊。我们说,多少只?他说,我爹说,有二十八只。我们问他,那你知道有多少只大羊,多少只小羊吗?他就摇头了,说,我也不知道。

春海家算得上我们村里首屈一指的养羊大户了。一般而言,我们村里每家养个三五只羊就差不多了。再多,就不养了。不是养不起,羊怎么会养不起?它们吃青草,吃草料,这些食物乡下多得是,遍地都是。他们之所以只养那么三五只,不怕别的,就是怕盗。辛辛苦苦养大的,一朝被人盗走了,多可惜!

春海家养那么多只羊,不怕招贼吗?其实,也怕的。只是春海的母亲需要钱治病,光靠种庄稼是不行的,还需要额外的经济来源。春海的父亲就觉得养羊养得多了,每年也能攒下不小一笔,就开始养得多起来。为了防止被盗,春海和母亲睡在屋里,春海的父亲则睡在羊棚底下,和二十多只羊睡在一起。也因此,春海的父亲身上总有一股羊骚味。有一次,我和狗蛋跳到一座废弃的荒园里挖竹笋,打算将挖出来的竹笋带回家,让各自的母亲腌了。腌竹笋是很好吃的一道菜。忽然,狗蛋仰起下巴,抽动起鼻子来。“树宝,你趴墙上看看是不是春海他爹走过来了。”我爬上低矮的烂墙头,往外窥视,远远地,走来一人。不是别人,正是春海的爹。我从土墙上下来,佩服地说,“狗蛋,你咋算的,算这么准?”狗蛋笑笑说,“鼻子闻的。”我说,“我咋没闻见?”狗蛋说,“你没仔细闻。”从此我就留心了。不久后,我就能像狗蛋一样闻出空气里的不同味道来,只要汗味里混杂着浓烈的羊骚味,就是春海的爹无疑了。

我从墙体上的那孔圆洞里钻进去,一股血腥气扑鼻而来,羊棚里只剩下一只羊。是一只乳白色的小羊羔。那只羊羔惊吓过度,畏畏缩缩地挤在墙角处。很是可怜。“春海家的羊就剩这一只吗?”我问狗蛋。狗蛋得知此事比我早,我相信他得知的事情比我多。“就剩这一只了,其它的全都被杀了。”“杀了?”“是啊,就在村头的桥上。”“你去桥头看过了?”“去看过了,一大早就跟大人一块过去看了。我现在是回来看看这孔盗洞。”“你咋不来我家喊我一块啊,狗蛋。”“我忘了喊你了!”

视线穿过羊棚的木栅门,我发现春海家的院落里也是空荡荡的,毫无人影。“春海呢?”我问,“春海不在家吗?”

“他不在,”狗蛋吸吸鼻涕,“他跟大人一块去桥头了。”

“村里人都在桥头吗?”

“对,都在。”

狗蛋盯着盗洞。“树宝,你看墙上这孔盗洞。”

我说,这盗洞咋啦?

狗蛋说:“你看这孔盗洞挖得多好。这伙人手艺真不孬啊!”

“这伙人?是一伙人吗?”

“听大人说,是一伙人。一个人干不了。”狗蛋说,“但只抓住一个。”

“就抓住一个?”

“是啊,就抓住一个。”

“谁抓的?”

“春海他爹。”

“咋就抓住一个?”

“其他的都跑了。”

羊棚里有一张床,床下是一盘绳索。从狗蛋口中得知,当天晚上,春海的爹就住在羊棚里,睡在那张床上。只不过他被蒙汗药迷昏了。等他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被捆绑在床上了,动弹不得。他假装睡着,却偷眼去瞄那伙盗贼,同时暗暗发力用皮肉死命去挣脱绳索的束缚。那伙盗贼都用黑纱蒙了面,看不出真面目。盗贼们从那孔盗洞里进进出出,出出进进,把羊儿们一点点全带走了。春海家的羊像狗一样识人性,只听春海他爹的话,他们把二十多只羊全弄走,没少费周折。很多成年羊不愿跟他们走,他们就用绳套拴在羊脖子里,生拉硬拽。有的羊气愤地咩咩叫,用头上的犄角去顶撞盗贼,盗贼怕羊叫声惊醒周围邻居,就用刀子直直穿入羊脖子里。拖着死羊去桥头会合。

因为夜里下了一阵大暴雨,暴雨把一切声音都压没了。盗贼偷盗时发出的声音也被压没了。所以他们的偷盗过程虽然不短,但并没有惊起睡梦中的村人。说起来,他们偷盗的过程还算顺利。事情坏就坏在他们太贪心了。二十多只羊,成年羊占了一多半,这么多羊,托运是件棘手事。他们开了一辆绿色小皮卡,村里路窄,进不了村,就停在桥头的农田里。小皮卡装不下这么多羊。但他们想全部一次性带走,一只也不剩。怎么办?于是他们就想到,现杀现剥,剥了皮,去掉内脏,将羊肉带走,羊皮捆扎在一起,也带走,其它的羊杂碎留下了,丢在了桥下。这样一来,皮卡车的后车厢就装得下了。他们就这么办了。这花去他们不少时间,等雨住了,他们才忙活完。这伙儿贼太贪心了。其中一个贼子记起羊棚里还有一只小羊羔没盗走,就回村来准备把仅剩的一只小羊羔也弄走了事。但是,这个贼子万没想到,春海他爹此时已经不在羊棚里了,而是和邻居手握农具躲藏在羊棚外面的路边的草垛后。他们见这个贼子遥遥走来,蹑手蹑脚地钻进了盗洞里,便拎起农具一拥而上,没怎么费力就把他成功抓获了。

不得不说,抓获这个贼子,春海还帮了大忙。春海他爹醒来后,任是怎么挣扎,也挣扎不开绳索。他就想到自己还有嘴有舌,还能发出声音来。他想喊叫“救命”和“抓贼”,但又不敢喊,他怕惊怒到那伙盗贼,他们会害了他的命。他忍着不发声音,眼见着他们渐渐把羊全拖走了。他说他那时真想大喊大叫,和那伙盗贼拼上条命,但是不敢,他如果被害死了,他那有病在身的婆娘谁来照顾?他那才几岁大的儿子春海谁来照管?左思右想,除了用“破财消灾”“只要人在,还能重头再来”来安慰自己外,实在是无可奈何,无法可想。他醒来半个钟头后,羊棚里的羊就只剩下一只,一只被遗漏的小羊羔。春海他爹暗忖,他们一定不会再来了,他们把大家伙都偷去了,只剩这只年幼的小羊羔不要,定是嫌弃它没肉太小吧!盗贼迟迟不返回来,春海他爹越来越断定他们不会回来了,于是就喊叫起来,“救命啊,抓贼啊!救命啊,抓贼啊!”当时暴雨将停未停,雨水压制了他的求救声。没人听见他的呼救。只有一个人除外,那就是春海。春海睡觉轻,耳朵也尖,稍稍一有风吹草动就醒了。春海他娘以前说春海是猫头鹰托生的,是有点道理的。

春海循着他爹的呼救声,来到了羊棚里。春海揉着睡眼,问,“爹,你咋啦?”春海他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说,“春海啊,爹被人绑了。”一听此话,春海睡意全然退去,凑近一看,爹果然被人绑在床上,绳索来来回回捆绑了好几道。“爹,你被谁绑了?”春海又问。

“被盗羊的贼!”

春海一转身,这才发现羊棚里挤挤挨挨的羊群竟都不见了。再一嗅鼻,又闻见十分浓烈的血腥味。墙体上的一孔盗洞赫然在目。春海又惊又惧,冷汗瞬间起了一身,眼睛不由湿润了。

“儿啊!”春海他爹歪头吩咐道,“快去拿一把剪子来!”

春海转身跑开,随后又跑回,手里多出一把剪子。剪子很锋利,咔嚓一下,绳索就断了。春海他爹从床上翻坐起身,下了床,伸展着四肢,活动着僵住的筋骨。

“春海,回屋去睡觉。”

“爹呢?”春海语音里带着哭腔。

“爹去找人来。贼儿应该还没去远。”

春海擦了把泪,坚强地说:“爹,我不去睡了,睡也睡不着,我和爹一块去。”

“不行,”春海的爹语气十分果决,“你太小了。你别跟着。你听话,回屋去睡觉,记得把门闩牢。外面有啥动静,发生啥事,记得,千万不要开门。”

春海答应了爹的吩咐,回屋闩上了门。

雨过天晴,月亮又从云彩里冒出头来。

春海他爹从羊棚里的盗洞中悄悄钻出去,去拍左邻右舍的院门。邻居们被喊醒了。得知春海家被盗之事,皆是气不打一处来。纷纷拎起农具跟随春海他爹前去讨贼。盗贼们拖运羊尸时留下的血迹,一路蔓延到村头的桥上。稀薄的月色中,村巷里的血迹就是最好的指路明灯。他们顺着血迹还没出走多远,就看到一个黑点自远处移动而来。春海他爹顿时醒悟道,“这贼儿是来盗羊羔的,羊棚里还剩有一只小羊羔。”他招呼大家赶紧躲起来,来个守株待兔。他们躲在了路边的草垛后,当那个蒙面的盗贼走近了,进了盗洞后,他们这才一拥而上,将他团团围堵在羊棚里,活捉了。

这个盗贼个头低矮,约一米五多,面黑,精瘦,小鼻子小眼睛,其貌不扬。但口风很紧,问他其他的同伙在哪,他不说,任你怎么打,他都闭口不说。他们只好把他捆在春海家院落里的一棵国槐树上,并留下一个村民提刀看守,一旦有跑的行为举动,就在他大腿根上划一下。

春海他爹领着其余的村民循着血迹去了桥头。那伙盗贼狡猾得很,有一个坐在驾驶位上,专门负责开车,另外一个坐在后车厢的羊肉上面,还有一个趴伏在桥面上,为的是放哨。放哨的那个很机灵,他望见远处路面上踢踢踏踏走过来一群黑影,就意识到大事不好了,将中指和拇指填嘴里,低声吹了个口哨,车上的人得到信儿,立即启动了皮卡,放哨这人几步蹿到车上,皮卡轰轰一响,一溜烟走了。春海他爹率领村民在后面追了一阵子,边追边骂,眼见着车越开越远,越追越远,也就放弃了追赶。这时,天际间曙色初现。

唯一一个被活活捉住的盗贼,被村民们押送到了桥头。在春海家时,这个盗贼被捆绑在一棵国槐树上,在桥头,他被捆绑在了一棵小杨树上。那棵杨树已有五年树龄,有碗口粗了,长在桥下头的田地边上。

天彻底亮后,村民们都得知了村里来盗贼一事,还得知了活捉了一个盗贼,那个盗贼就在桥头。顾不上吃早饭,村民们都向桥头汇集而来了。狗蛋也正是跟着父母去的桥头。只不过他想亲眼看看春海家的盗洞,所以才从桥头上下来,返回到村子里。

参观完春海家的盗洞和羊棚,狗蛋便带我去桥头看那个盗贼。我们走在村巷里,村巷里空荡荡的,也是不见一人。狗蛋说,人都去桥头看戏了。我们离村头的石桥越来越近了。走上石桥时,我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桥栏上,桥面上,全是羊肠子,羊屎包子,血迹混着其他液体,把桥栏染得五颜六色。黑苍蝇绿苍蝇嗡嗡作响,飞来飞去,像是不远万里赶来参加一场盛大的宴会。桥下,死寂的河面上,飘满了羊杂碎。

黑鸦鸦的人群把那棵捆绑盗贼的小杨树围拢得水泄不通。我一跳一跳,又一跳,还是啥都看不到。我焦急地说,咋办呀!我啥也看不到!狗蛋说,树宝,你跟紧了,咱们从下面钻过去。狗蛋说着便趴在地上,爬着前进,我也趴了下来,跟着爬着前进。我们穿过一条条粗键的大腿,终于来到了人群的最里层,在那里,我们盘腿坐了下来,在那里,我们可以很近地打量那个盗贼。

已是最前

目录

已是最后

小托夫
小托夫  作家 小托夫,生于1994年,河南省淮阳县人。从事小说与非虚构写作,作品多见于《作品》、《芙蓉》、《朔方》、《牡丹》、《小说选刊》等文学刊物。著有长篇《骑着鹿穿越森林》。

解鳞篇1

火山之下|小托夫

想吹口哨我就吹|小托夫

火,火,火|小托夫

相关阅读
我的奇葩婆婆

王珊已经不是那个会对前婆婆唯命是从的小媳妇了。

那条大黑狗

一 随着社会发展,许多老旧的职业渐渐被遗忘了。张老头是我们村子里最后一个猎人,他养的大黑狗彪子是最后一条猎狗。 张老头原本有一把老式的猎枪,后来被人举报,给乡政府没收了。张老头便自己用小刀削了一把木弓,拿削尖的细竹子当箭去山里头打猎。 “彪子,今天又有兔子肉吃了!”张老头猫在草丛里头,望着不远处一只正吃草的肥壮灰兔子,对着身边的黑狗彪子兴奋道。 说完,张老头张弓搭箭,眯着眼,瞄准兔子就是一发...

安息吧,父亲

一 今天是农历十月初一,俗称“寒衣节”。豫西一带风俗,家家户户都要为已故的亲人送寒衣(烧纸)。趁着周末放假,我从渑池回老家看望母亲。傍晚时分,陪大姐一起为爷爷奶奶和哥哥送寒衣。 返回时从父亲坟前路过。父亲没过三年,还不能“送寒衣”。我和姐姐又在路上商议父亲的三年该如何准备。 秋去冬来,父亲离开我们也将近三年了。三年来,“父亲”一直萦绕在我们心头。我几次提笔想写一写父亲,每次都被眼中打转的泪水...

缘分让我们相遇又偏偏要错过

01 我真的好怀念那个时候,每当想起脸上就会渐渐湿润… 02 这天,是我们这组大扫除我是扫教室的今天的垃圾相比以往要少的多于是今天扫的格外轻松,看见老班在讲台上坐着就不太想进教室所以在办公室又玩了一会儿,谁知突然老班进了办公室于是我赶紧假装在洗手于是想趁此逃出去,就在此刻,老班突然喊了我还让我去贴什么教室工资表当时我懊恼的,但也只能这样了… 后来我奉老班之命跟着一个姐姐来到了教导处的窗前贴着...

心在哪里收获就在哪里

人的一生或多或少都有着爱好相伴,才让我们在生活中减了孤独,也让我们体验到了生活中更多的乐趣。 三年级开始我喜欢篮球,每天放学都喜欢在篮球场和同学一起抢篮球,直到天黑才肯回家,那个时候篮球在我心中是世界上最好玩的东西。 有一天下午篮球强的十分激烈,我累的汗流浃背就是抢不到到手,和五年级同学一起抢篮球真是不容易,突然间篮球从我头顶飞来,我精神抖擞用尽全身力气去抓,等我右手刚抬起,篮球就不偏不倚壮...

欢乐故事 神奇辫子

小樱今年七岁了,聪明活泼,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总是充满好奇,梳着两个可爱的小辫子,一家人都宠着她,把她当做宝贝捧在手心中呵护,小樱却越来越任性,不合自己心意的事,就要生气发脾气。 最近这几天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让小樱忐忑不安,她发现头上的小辫子,会自己动起来,她有些害怕。 这事还得从上周六早上说起,那天妈妈早早地起床为全家准备早餐,不一会儿工夫,西红柿鸡蛋面条就做好了,红色的西红柿和黄色的鸡蛋,...

脂肪兽之死

一 我抖着腿,弯着身子,颤颤巍巍的争辩道:你们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喊了 可眼前这帮禽兽,丝毫不顾及,反而更加放肆:倾倾,你喊吧,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救你的。 “禽兽,畜生,毫无人性,你们别过来”,可我百般声嘶桀裂淹没在了人潮里。 红衣加身,一切已成定局,我成了汾阳城第44位捕快。 这倒真不是我夸张,天下谁人不知汾阳城有吸血鬼出没。 二...

八苦寺志之枷锁

“她就站着我身后。”洛珍恐惧地给莫林描述着,“她拿着斧子,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手机读故事网©20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