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神捕(上)(3)

2018-12-19 12:30:40

古风

元宵佳节,花灯似海,人流如织。

人间的春色若有十分,那么至少有七分是在汴梁;汴梁的春色若有十分,那么至少有七分是在御街。

御街是汴梁最热闹最繁华的地方。到了汴梁的人,如果没有到过御街,那么这个人是不敢说他到过汴梁的。

银屏公主一行随着游人浩浩荡荡地往御街花市走去,一路但见家家张灯结彩,门户洞开,各种各样的灯饰和鲜花摆满街头,人置身其中,宛如在鲜花的海洋里行走。

远处传来密集的鞭炮声和鼓乐声,绚丽的烟火,不时在夜空中变幻出五颜六色的图案。

银屏公主和她的两个丫鬟就像三只飞上高枝的喜鹊般兴奋不已,她们好奇无比地东张西望,窃窃私语,指指点点,时不时又大呼小叫几声,引来不少游人侧目。

这几个来自异邦的美貌女子,已完全沉醉在节日的狂欢中,暂时忘记了灵鹫杀手给她们带来的不安和恐惧。

作为东道主,展昭对京城的热闹景象早已是习已为常,见怪不怪了,此刻他所要做的,不是观赏京城那绚丽的烟火,而是保卫银屏公主的安全,兼且负起向导之责。问题是,走在队伍的最前面的他,一边要提神戒备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灵鹫杀手,一边还要应付银屏公主千奇百怪、层出不穷的各种问题,实在是苦不堪言。

薛飞龙呢,此刻他正跟随在队伍的最后面,负责断后。这是个苦差事,负责这个差事不但要加倍提防灵鹫杀手的明枪暗箭,而且还不能和美女们聊天。美女们都争着向展昭这个地头蛇问着有关御街花市的各种问题,谁还会关注他这个走在最后面的可怜的西域捕头呢。

不过走在后面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除了可以尽情观赏烟火而无人打扰外,还可以暗中偷看一下美女们的醉人的容颜,这种妙处是走在队伍最前面的展昭所体会不了的。

看美女看久了,还居然给薛飞龙看出了一些门道来。比如说,前面这三个女子虽然都是难得一见的大美女,但还是让他看出差异来了。在他的眼中,银屏公主虽明艳美丽,却冷气逼人;玲珑虽娇俏可人,却是略显青涩;而那个叫明月的丫鬟虽然文静秀气,却沉默寡言。三个异域美女,风情万种,各具特色,却又都有些许让他感到遗憾的地方。

古人说,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纵然如此,面前的那三个美女还是让还没成家的他感到秀色可餐,简直可以让他一整天不吃阳春面也不会觉得肚子饿。

御街位于皇城之前,宽阔笔直,长得一眼望不到尽头。每年元夜,御街都是汴梁最热闹的地方,当然也是天下间最热闹的地方。

今年的御街似乎比往年更为热闹了,放眼望去,但见红男绿女,摩肩接踵;灯塔鳌山,连绵不绝。就连耍杂的艺人,也要比往年多得多:吞刀的,喷火的,耍猴的,变戏法的……各种艺人多不胜数,表演花样百出,精彩绝伦。

银屏公主对这些耍杂的艺人特别好奇,每到一个耍杂的摊子前都会流连很久,看得如痴如醉。也难怪,一个长年居于深宫大院的皇家公主,如何见过这般热闹繁华的景象呢。这就好比一个初次进城的乡下小孩,见到城里各式各样的玩艺儿,想不兴奋都难。

御街正中每隔数十米便矗立着一座鳌山,鳌山以彩绸扎成,高两丈有余,上盘五彩纸龙。纸龙张牙舞爪,威风凛凛,与真龙无异。整座鳌山和龙腹、龙背皆点满花灯,辉煌夺目。

最大的一座鳌山上盘着两条青龙和一只白鹤,青龙喷水,白鹤衔珠,相映成趣。鳌山上高高垂下一副对联,上书:山石穿双龙戏水,云霞映独鹤朝天。

话说欢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银屏公主一行尽情游玩,纵情嬉戏,浑不觉玉壶光转,斗换星移,待到展昭委婉提醒该回酒楼休息时,已是子夜时份。

当是时,御街上仍是火树银花,人头攒动,如此繁华景象,直如天上人间,不啻琼苑仙境。身处其间,令人恍然不知身是客,不知今夕何夕。真是:玉漏铜壶且莫催,星桥火树彻明开;鳌山高耸青云上,何处游人不看来。

回到天香楼时,子时三刻已过。此时的天香楼仍是宾客满座,人声鼎沸。展昭引领公主一行回到天字第一号房前,道:“天寒夜深,公主宜尽早歇息,明天再会。”

银屏公主笑意盈盈的道:“多谢展大侠和薛捕头护送之功。没有两位的护卫和向导,银屏绝不会玩得这么尽兴。”

二人客气地寒暄几句,便各自回房歇息。展昭和薛飞龙刚刚进入房间,还没来得及私下说几句抱怨的话,就听到隔壁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惊呼声不大,却充满了惶恐和绝望之情。

那是女人发出的惊呼声,而且毫无疑问是银屏公主发出的惊呼声。薛飞龙对这种惊呼声最为敏感,只见他身形一动,身子便如猎豹般窜了出去,动作快得连展昭都自叹不如。

在银屏公主的香木软床正中,插着一支黑黝黝的物事,不用说,这正是令人闻虎变色的蜈蚣刺。蜈蚣刺上还串着一张米黄色的便笺,便笺上歪歪斜斜地写着一行字:你的死期就快到了。

字迹鲜红夺目,显然乃是以鲜血写成。鲜红而扭曲的字迹,似是对众人发出无声的嘲弄。

薛飞龙将便笺揉成一团,他的脸已因愤怒而变得铁青。公主虚脱般坐倒在黄藤椅上,颤声道:“灵……灵鹫杀手又出现了,展大侠你说怎么办才好……”

展昭从薛飞龙手中取过纸团,将皱成一团的纸团慢慢展开,道:“公主请莫惊慌,灵鹫杀手留下这张便笺,也不见得就是坏事。”

银屏公主兀自惊魂未定,小声道:“此话怎解?愿闻其详。”

展昭道:“灵鹫杀手留下这张便笺,就等于留下了一丝蛛丝马迹。他的狐狸尾巴极有可能因为这张便笺而暴露出来。”

银屏公主“哦”了一声,以一副楚楚可怜的目光看着展昭,期待着展昭继续说下去。

展昭看着便笺上的字迹,悠然道:“这便笺上的字迹写得极为潦草,说明疑凶写得极为匆忙,也就是说这张便笺不是疑凶事先写好的,而是到这里留下蜈蚣刺时才勿勿写就的。”

薛飞龙皱眉道:“展大人的分析有一定的道理,但稍显牵强。展大人因何一口咬定便笺上的字是在这里写的呢?”

展昭道:“因为这张便笺是天香楼专用的便笺。在天香楼的每间贵宾房,都备有一本这样的便笺供客人使用。”

展昭刚说完,伶俐而乖巧的玲珑已从书案上拿起一本便笺本,飞快地翻动起来。才翻几页,玲珑便惊呼一声,指着便笺本娇声道:“这……这儿被人撕了一页。”

展昭将手中的便笺与便笺本一对接,发现便笺与便笺本上残留的撕痕互相吻合,丝丝入扣。展昭瞥了薛飞龙一眼,道:“薛捕头现在没有疑问了吧?”

薛飞龙心悦诚服的道:“展大人明察秋毫之末,下官佩服。”

展昭扬了一下手中的便笺,道:“这张便笺有一股血腥味,所以上面的字迹必是以鲜血写成,绝非红色墨水或其它红色颜料。”

薛飞龙点头道:“绝对是鲜血,而且是人的鲜血。”

玲珑嘟哝道:“为什么一定是人的鲜血?或许是家禽或野兽的鲜血也说不定。”

薛飞龙瞪了玲珑一眼,道:“如果你杀过人,或者被人追杀过,你一定不会说这种外行话。”

玲珑吓了一跳,对着薛飞龙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话。

展昭道:“我们不妨这样设想:疑凶进入这间房中,首先在便笺本中撕下一张便笺,然后咬破右手的其中一根手指——当然最有可能是食指——在便笺上写下这行血字,之后再用蜈蚣刺将便笺钉在床上。”

薛飞龙道:“有道理。”

展昭道:“所以疑凶的右手必定有一根手指是受了伤的,这无疑大大缩小了嫌疑人的范围。”

薛飞龙道:“而且疑凶不小心在便笺上留下了一枚血指纹,这枚指纹的纹路还是涡状的。”

展昭道:“如果我们找到一个右手手指头刚刚受了伤的人,而且这个人的这根指头的纹路恰好是涡状的话,那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灵鹫杀手。”

薛飞龙道:“疑凶胆大妄为,目空一切,但他的狐狸尾巴终于还是被我们抓住了。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当然也可以叫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展昭道:“明天我找公孙先生用他古怪的方法化验一下便笺上的血迹,说不定还可以推测出疑凶是男还是女,是老人还是年青人呢……”

银屏公主和她的两个丫鬟目瞪口呆地看着展昭和薛飞龙,她们做梦也想不到这两个人竟然可以从一张小小的便笺纸上推测出这么多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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