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发卡

2019-01-16 06:35:36

灵异

楔子:这是一个由祖母告诉外婆,再由外婆告诉我的故事,而故事的真实性早已随着久远的年代而一同无法考证,印象中这个故事是外婆在我十多岁的时候说给我听的,那是个炎热的夏天,天气异常的使人难以入眠,而在家一直是调皮大王的我,就赖着外婆给我讲故事。

因为接下来可能要在外婆家住上几个月,她为了亲近我,便故作神秘的答应,“好吧,那我给你说说你祖母家那边的一个故事,你这小调皮蛋可别被吓哭了哦!”

于是故事就随着那年夏天的晚风,连同手里拿着的由麦草编的摇扇一同开始了。

那是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正好遇上吃大锅饭和闹饥荒的时代,祖母所在的村子虽然处在比较偏远的地方,但国家下达的政策依旧能够有效地进行,所以,原本就是穷乡僻壤,再加上连年的饥荒和稀薄的土地,致使吃饭更成为一种奢侈。

那会的日子过得很是艰难,祖母一家人也不例外,能吃的植物和草都不会放过,什么山鼠、野猫更是难得的人间美味,而吃人这样的事情其实在某段时间里,也早已屡见不鲜。

从外婆家的土丘房(那会叫土丘房,现在老家叫烤烟房,房子的用料就是用泥土一层一层糊上去的那种,再具体一点怎么建造的,其实我也不知道。)出了门一直往村子外走,大概两三公里的样子,就能走到河边,河对面的山上有一间石屋,因其顶上天然的石壁屋檐,使得里面留出一个比较大的区域,还有一股隐秘的流水从石间流下,落到地面形成了一滩泉水,这要放在以前,绝对是个可供人居住的地方。

问题是放在现在来居住,多少让人感觉有些寒酸,外围被人用大大小小的石头围成一圈,连同天然的石壁屋檐,构成一个椭圆形的空间,现在里面就住着一家人,在这里我就用王建国的名字来代替这家男主人。

早年的王建国,长相还算比较清秀,只是一脸的痞子味,到是给他减了不少分,但好在并不影响那个年代的审美,所以娶媳妇这件事也算不得上很困难,年过二十,就迅速把婚事给操办了,提着仅有的几只鸡和几壶借来的土罐酿的酒,也就算把人生大事给订下了。

由此也就可以了解到,王建国最初的家里,并没有贫穷得这么厉害,只是由于他好吃懒做、喜好赌博的习惯,到是让他把家里最后两三亩土地连同房子一道输给同村的三爷。王建国也不是没有想过再把家底赢回来,但是左邻右舍都挨得这么近,那家有个什么事,还不是隔天全村人就知道,大家伙都知道他输得连家底都不剩,所以也就没有人再愿意和他一起玩。

就这样,王建国带着一家老小,和仅有的几个锅碗瓢盆一起搬进了处于半山上的石屋里,才搬进去的第一天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半夜的时候,外面的风声从没有遮挡的空虚中吹进来,冷得正在床上熟睡的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眯着眼从睡梦中醒来,也许是刚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反倒使得他在这一刻把神经绷得格外的紧,他屏着呼吸细细的听周围一切的声音。

外面的风声刮过,就像男人喘着粗气一样,待风吹过树枝,又变成女人细细的、嚎叫着的嗓音,这样的声音遮盖掉了熟睡在枕边人的呼吸声,反倒更显得空寂,就这样听了好一会,使得他越发的清醒,昨天多喝了的几碗水,在这一刻仿佛也想叫嚣着要冲出来。

寻思了片刻,他实在憋不住了,只好把心一横,大着胆子准备起床外出方便一下,于是他摸着旁边冰冷的石头站起来,走到他白天堆石头的外围,虽说他平时胆子很大,但这会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他也不敢走太远,准备就将就着在这里解决一下,然后赶紧回去躺着,期望能熬到天亮就行。

屋外的风声变得更大,为了壮胆,他吹起了口哨,那是一首不知名的曲调,自打他会吹口哨起,就跟着同村会吹这首土味曲子的二麻子学会了,“哒哒哒滴,哒哒哒,爱上一个女孩啊,可是她,早已走失了呀!而我的心,也随着她一起远去,哒哒哒滴,哒哒。”

在这样激励自己的声音中,他解决好事情,把裤子一提,准备回屋里,可刚走没两步,他突然隐隐约约的听到,刚才哼的曲调正从后面慢慢的、一点点清晰的传过来,这刚要迈出的脚,又安静的退了回来,仿佛时间也一同定格在这一刻。

背后开始冒着虚汗,在好奇心的趋势下,使他下意识地就想转过头去看,到底是谁在搞这样的恶作剧,扭头朝周围看去,只见到处都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在这样的黑暗中,只有他的两只眼睛在暗夜中不停的巡视,找寻着声音的来源,可奇怪的是在他转头的同一时间,背后的声响也一同不见了,这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后怕。

但是,心里有个声音不停地提醒着他,刚才的一切,绝不是幻觉,一定有什么东西在这附近注视他,过了片刻之后,确定那声响不再出现,他准备继续往回走,刚摸到进屋的石头,那声音又开始响起,语调仿佛和他一模一样,甚至更能让人听出其中的乐感。

纵使胆子再大,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也不敢继续回头了,而是摸索着并加快了脚步快速往前走,身后的声音没有减小,而是越发的增大。

走到床边,拉起被褥躺下的那一刻,他还是忍不住偏头往后看了一眼,这一看差点把他吓个半死,只见半张发绿的脸横空出现在他的视线里,隐约还能看见鼻梁下方那半张发白的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声音就是从那发出来的。

他不敢再看,而是选择紧紧地闭上眼睛,只剩扑通的心跳声陪伴着他,这不是一个梦。一夜未眠,也不知道过了什么时候,他慢慢的睡了过去,这一睡就到了第二天的晌午十分。

“今早我叫了你好几遍你都不起来,我还以为你要死了,但听你还有呼吸声,想着你有可能梦魇,就没有叫你,”王建国的媳妇见他醒来,哭丧着脸说。

“现在好了,你是什么事也没有了,但孩子发高烧了,现在不哭不闹的,我正急在头上,你说家里什么钱都不剩了,拿什么找药给孩子吃,”说着她抱着两三岁的孩子哭了起来,好赌的丈夫,艰难的生活,早就让这个女人不报什么希望了。

可是孩子却是无辜的,无论什么情况,她都不愿放弃他。这大概就是大部分中国女人的通病,不愿放弃十月怀胎的孩子,总是大过放弃不幸的婚姻

那会每个村都要统计人头,男女都要共同分工合作下地,种得的粮食除了统一交给国家的,其余就留在村上,做大锅饭的时候能一起吃,向王建国这种,虽然搬到村外面去住,但名额依旧留存,他不去干苦力,村长也拿他没办法,粮食还不是照样要发,只是发得多与少的问题而已。

“这一天天的,能不能不要烦我,就只知道哭,有本事多下地去,多赚点工分,为咱家添粮食才是正事,就知道哭。”

王建国不耐烦的推了一下她,摸了摸有些混沌的太阳穴,起身给自己到了一碗水灌下去,才使得头脑稍微清醒一些,他心里还一直想着昨晚的事情,边想边走了出去,也不管媳妇在后面怎么吼叫。

仔细检查了昨晚上厕所的地方,又四处转了转,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这才往村子里赶去。昨天搬进这破屋的时候,他还特地嘱咐同村的二豆子过,今天要约平时一起打牌那哥几个喝一杯,关于孩子发高烧的事,也早就被他抛到了脑后。

这一去不打紧,又是玩到了半夜,酒过三巡之后,王建国也不准备回家里,打算挨到天亮再回去补觉,一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让他总感觉有些慎得慌,他端着酒碗凑到嘴边,不经意的朝窗外看了看,窗子上似乎扒着一个什么东西。

他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看了眼窗户上,然后张大了嘴巴,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啊!”声音惊醒了其他人,手里的碗也因为太过紧张而被打翻在地,他死死的盯着窗户上那张熟悉的鬼脸,任由恐惧从心底开始蔓延。

其他人顺着他惊恐地眼神望去,只见窗户上的窗花掉下来一半,正随着屋外的风轻轻飘荡,“我说哥,你怕是喝多了,在这里疯扯,那个窗花早就烂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二豆子在旁边戏谑的说道。

“不是,我是说窗子上有张脸,不,半张,你们看,现在还在上面呢,你们看不见吗?”王建国有些着急的问。

在场的四五个人都像疯子一样看着他,“那有什么脸啊,这大晚上的,哥几个刚玩开心了,被你这么一说多扫兴啊,你是不是因为偷了人家埋土里的酒,害怕了,所以在这装神弄鬼的。”三爷也在一旁附和着说。

“那可不是,有酒偷这种好事,也只有你王建国遇得上,不过倒是便宜了我们这帮兄弟,在这种吃不上饭的年代,还能喝几口这么好的酒。”李四颇有些得意的说道。

“得了吧你,捡了便宜还卖乖,”二豆子朝李四斜了一眼。

见大伙都这么说,王建国只好收回视线,重新拿了个碗,给自个倒了杯凉水喝下,说实话。这事原本也赖他,谁让前几日,他闲来无事答应二豆子那小子,一同去山上守只野兔,准备改善一下伙食。

可谁让他这个人懒,爬到山上,目光所及之处,那会都是一片荒凉的景象,便就没了抓野兔的兴致,就让二豆子自己去找野味,自己找个舒服的地方,睡起觉等他回来,迷迷糊糊之间,竟睡了好一会,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二豆子也不见踪影,他就心想着可能那小子自个回去了,便也就没大在意。

于是他就准备自己回去,他们去的地方隔村至少要三四个小时的路程,如果按原路返回的话,有一段路就有可能摸黑走了,所以他打算走小路,那条小路也就走过一两次,经过的地方比这还荒凉,所以一般村子里的人,是不大会选择从这里走的,农村人还是很讲究这些风水。

比如在天黑之前就一定要把衣服收回来,不能继续晾晒在外面,还有晚上出去的时候尽量不要选择穿白衣服、白鞋子;煮饭的时候,如果米没有放进去,不能盖盖子;

不满一岁的小孩子老是哭闹,要用红布包裹小孩的随身衣物放在枕头底下;外面的衣服、钱财不能随便捡等等,这些老古里流传下来的作法,直到现在老家很多地方依然适用。

对此,外婆和我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老是说“你们这一代小年轻人啊,说什么都不听,也不信,以为这些东西都是老封建、旧迷信,殊不知世间因果关系的厉害,对于不懂的东西,本就该心存敬畏。”

好了,似乎扯远了一些,我们接着上面的故事讲,话说这王建国平时也是个瞎胆大的人,那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迷路了,走到一个半坡子的草地里,这一天的力气也没被消耗得差不多了,索性随地而坐,准备休息一会继续赶路。

这时,他突然发现离他坐的地方不远处有个小土堆,像极了一个凸起来的小山包,放在平时这倒也没什么好稀奇的,只是这会正好赶上他比较疲累,就趁休息的时间去转了转。

这一看不打紧,土包旁边露出了好几个土罐子,一个挨着一个、密密麻麻的,原本他猜测是哪家的土坟,但看到有这么多的土罐罐,也不大能确定,因为按照当时的风俗,在这些人脑海中是没有关于火葬这种说法的,他们只能进行土葬,否则就是对死者的不尊重。

当然,土葬也有土葬的规矩,比如在土埋之前,必须进行的一项工作是,给去世的人换上提前为他准备好的衣服,没有准备的,现买也必须要有,而对于不一定买得起的棺椁来说,这也是必须要做好的一项准备工作。

这样的风俗习惯,牢牢印在本就没有多少文化知识的王建国的脑海中,所以心里开始蠢蠢欲动,他犹豫着要不要打开土罐看一看,但又害怕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就在这样矛盾的情况下,他还是打开了其中一个罐子,就像无意间开启潘多拉的魔盒一样,他也不知道会带来什么。

当然了,命运的齿轮也不会无故转动,总是存在一些所谓因果关系的,就像此刻他贪婪的目光看着土罐里酿造的,不知多少年代的酒。

思索片刻之后,还是忐忑不安的猛灌了一口,醇香的酒味伴随着甘苦的清甜一起,在唇边散开。

“好东西,这酒也太好喝了。”王建国兴高采烈的说,随后又猛喝了几口,眼看天色不早了,他就脱下衣服把大约五六个土罐一起装到衣服里,用两个衣服袖子系紧,准备带回家去。

剩下带不走的,他也算聪明,就用枯树枝刨开,清点了一下数量,还剩下十六壶左右,清点完毕后,他又赶紧用土埋上,并捡了一些枯树枝杂草盖上做伪装,以防路过的人看出来,往回走的时候,又沿路在树角做了一些标记。

在匆匆往回赶的途中,赶巧似的正好遇上了二豆子,两人目光的碰撞之中,而豆子见他身上扛着一大包东西,必然少不了问上一通:“哥,你跑哪去了,我找你好半天,也看不见个人,还以为你早就回去了,你身上扛着一大包什么东西啊,看着挺沉的。”

“嘘,小声点,这事我边走边和你说,有好东西肯定少不了你。”

王建国心里原本想自己独吞这些好酒,但奈何遇上了二豆子,要是他不说的话,这哥们估计怕是不会跟他再来往,原本能和他说上话的人就不多,若是此时再少一个,往后他的生活可不是要苦闷死。

衡量再三,他也只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二豆子说清楚,并趁着夜黑把酒藏到二豆家里,想再找个时间,把哥几个约过来聚聚,看看能不能用作彩头,再赢点钱回来。

二豆子想是想喝这个酒,但是听完之后有些不放心,怕是坟地里的东西,他自己还是比较忌讳这些东西的,他听说前几年隔村的一个年轻人,就因为乱闯坟地,还对人家墓主不敬,最后跳后上一个小水库自杀了。

总归谨慎一些是没有错的,回去之后,他还是向村里人打听了一下,处于那片位置有没有埋过什么人,也可能由于位置比较荒凉,又处于背风坡上,算不得风水宝地,所以,大多数人都不大会去哪里。

那也就意味着,可能这酒可能是以前生活在这里,或者其他村子里的人埋藏的,这种方法酿酒倒也不奇怪,在土壤中酿酒这种做法古时就有,只不过古人多挑的是有树,且枝叶茂盛的地下,这是因为无论白天还是夜晚,土壤层下的空间,气温相较于地面会更低,而且空间也更为封闭,适宜酒的发酵过程。

只要方法得当,放置的年代越久,酒就越具有价值,酒味就越醇香,当然了,也并不是所有酒都能有这样的效果,有些酒就有时间的限制,适合在恰当地的酿制时间饮用,而过了那个时间,它就有可能变质,总之,掺杂太多因素了。

结果在意料之中,这酒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就等王建国来,大家一起喝上一罐,回忆到这就结束了。

酒喝得差不多了,大家伙心满意足的开始讨论起来,什么时候和王建国一起把剩下的酒给挖回来,哥几个还能再快活几天。

“老王,我说你上次挖到酒的地方具体在哪儿啊,我只听二豆子说,在陈家沟后面的半山坡上,再详细的他可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哥几个可等着那几个土罐打牙祭呢?你们说是不是这个理?”三爷眯着他的小眼睛,用单调子土音笑着说,嘴角往上不住的倾斜,颇有些暗自打坏主意的神情。

“那可不是,我说你个王麻子也就别藏着掖着了,赶明儿我们几个就一起上山去,管它什么坟地不坟地的酒,只要哥几个喝高兴了就行。”李四也笑着回到,还用没有满足的眼神瞟了一眼,早就空空的几个土罐。

王建国也不说话,就呆呆的坐在一旁,一直回想着刚才和昨晚发生的事情,那张在脑海里始终甩不掉的脸,一直困扰着他。

二豆子见他不说话,走过去推了他一把:“哥,你没事吧,三爷和李四和你说话呢,”

“啊,三爷说什么了?”回过神来的王建国问了一句。

“不是,你小子今晚啥情况,你不会被那窗花吓傻了吧,我都和你说了,那窗子没什么问题,不信大伙儿再看一遍。”三爷有些不耐烦的说着,和大伙儿一道像窗子看去。

“就是,那……”李四讨好的话还没说完,瞳孔就开始和其他人一样慢慢变大,剩下的半截还未说完的话也随之哽在喉咙边。

王建国看向这几个伙伴,脸上都精彩纷呈,各有各的惊恐、各有各的姿态。

“我看见了,你说的那张脸。”二豆子艰难地转过僵硬的头,对他说,脸上是还未散去的惊恐。

其他的人也纷纷点头,然后接着就是死一般的沉寂。谁也不敢说话,也不敢再次转头看向窗子。

“我昨晚就看见了,一度还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是不是我们喝的这个酒不干净。”王建国小声呢喃着说。

“我他妈掐死你,你个龟孙子,我就说你平时这么抠搜,这回怎么舍得请我们喝酒,原来是想拖哥几个下水,可以啊你。”旁边的李四反应过来,早就忍不住了扑了上去,这样做,也许是为了缓解心底的压抑和恐惧,他死命的掐住了王建国的脖子。

“你走开,这也不能全怪我哥,喝之前你又不是不知道那酒怎么来的,他强迫你喝了吗?”上前拉架的二豆子,为王建国据理力争。

“行了,都他妈别吵了。”坐在一旁的三爷发话,

这话就像李四的一颗镇静剂,那会村里总是会有出现这么几个小帮派,而唯三爷马首是瞻的他,也就更死心塌地了。

“建国,你过来,好好的和哥几个把事情再说一遍,包括你昨晚是怎么发现那张鬼脸的,敢漏掉任何细节我要你狗命,另外前几天你猜石子输给我的那两破屋,我还给你,让你媳妇明天从石屋搬回来吧,我说那地怎么能住人。”三爷情深意切的对他说,顺势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友好。

处理各种人情世故,再加上威胁和奖励并用,向来是三爷的天赋,虽然不想把房子还给王建国,但他也有他的打算,眼下只有舍小利,把事情解决好才是大事。虽然他上了些年纪,但是多年闯江湖的预感依旧管用,他总觉得这件事,没想象中这么简单。

而后又转念一想,既然能从他王建国手中把房子赢来,还怕再赢一次吗?他倒是有这个自信,否则,就凭他那点能耐,怎么把家里的老底都输给他。

“听见没有,三爷都发话了,房子还给你,把事情说清楚,”李四有些嫉妒的说。

“谢谢三爷,那你先把钥匙给我,然后咱们再说其它的事,”王建国两眼一转,有些不放心的说,实在不能怪他,反正那地现在他打死也不想再回去住。

“行,钥匙给你,我说话算数,你小子要是有什么敢瞒着我的,要你吃不了兜着走。”说罢,三爷从衣服的内里掏出钥匙来,递给他。

拿到钥匙的王建国,也不敢造次,就原原本本的把怎么发现那些个土罐,还有自己昨晚怎么遇见那鬼脸的经过,声情并茂的讲了一遍,说得众人都屏住了呼吸、面面相觑。

转眼已到了鸡鸣之时,倒是让一干伙松了一口气,该说的也说得差不多了,二豆子先发现了窗上鬼脸不见的消息。

“大家快看,那脸不见了。”二豆子呼叫王建国。

“是真的不见了,奇怪。”

只有听完整个事情经过的三爷,在一旁紧皱着眉,在一旁默不作声,许久,他拿出一根旱烟,吐了口唾沫在手上,搓着卷了卷,然后凑近油灯上的火焰,把它点燃。

三爷是个见过世面的人,年轻时候闯南走北,去过很多地方,也听过很多的奇闻怪事,当然,也不乏诸如此类的怪事,大都大同小异,只是没有亲身经历过罢了。

他知道,一旦遇上这种事,若是不好好处理,将会是后患无穷,搞不好连命都难保,他同情的看了眼王建国,吐了口旱烟说道:“建国,我们怕是惹上不该惹的东西了,等天再亮一点,我就去找邻村的老先生,帮忙看看。”

他顿了一下:“你们最好也去看看,这鬼东西虽然今晚没有进来,但不知道以后会惹出什么事,按老古里的说法,咱们怕是有劫了,能不能活也得看造化。”说完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

“三爷,你别吓我啊,明早我跟你去找那个老道士,肯定没事的。”李四哆哆嗦嗦的,朝着他靠过去。

“我也去,”二豆子在这会也被吓得不轻,也顾不上帮王建国。

“那我也去吧,反正我是不敢一个人走了,那酒的主意我也不敢再打了。”王建国表态说。

话说那个老道士是个厉害人物,十里八乡,无论哪家婚嫁、出丧、动土等等,没有什么是不去找他的,人家还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号“兰因”。只不过新中国成立以后,便就统一改称这些茅山道士为老先生,说是为了让称呼更文明一些,但真实的原因也怕不好说。

没过多久,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打在地板上的时候,已经迫不及待的几个人,准备出发前去邻村,找老先生看看,是否真的碰上不该惹得东西。

约摸中午左右,四人才七拐八问的找到老先生的住址,屋外有一个很大的井,看起来是有些年代了,那天的天气格外的炎热,看见水的王建国,顾不上管其他人,就先跑到井边拎起旁边的水桶丢了下去。

头伸到水井的正上方时,按道理来说水面上就犹如镜子一般,会倒映出自己的脸,但王建国看到的不是自己的脸,而是之前看到的那半边冒着幽幽绿光的鬼脸,此刻,正诡异的呈现在水面上,随着他身体的摆动而摇晃,细细看去,还能发现它在得意地笑。

王建国腿一软,早就瘫坐下来,也因为惊吓过度,致使喉咙发不出任何声响。

其他几人没有看到这一幕,由三爷带头正在敲老先生的门,两件事情发生在同一瞬间,过了片刻之后,才听到门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这会二豆子正准备叫王建国赶紧过来,叫了几声没反应,才转头看向井边。

发现他正瘫坐在井边,一副丢了魂的模样。

“咯吱”一声,门板被人打开了,老先生探出头看了看几位,还没等三爷开口,马上他就表明他早已知道了来意,老者对着几人说:“你们三人先进屋去,其余的事稍后再谈。”

说完就朝着王建国的方向走去,他仔细的看了看王建国,拿出一张带有血迹的符递给王建国,并摇了摇头惋惜的说道:“你的几个朋友,尚还有一线希望,你嘛,造孽太多,就只能靠自己的造化了,这张符纸给你,你且赶紧回家去,带你的老婆和孩子赶在今晚日落之前离开村子,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晚了,就来不及了,去吧。”

说也奇怪,接过符纸的王建国,瞬间就恢复了神志,像是预感到了什么,来不及道谢,就赶紧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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