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梦

2019-07-17 11:04:14

古风

圣塔湖人,立于圣山之上,坐于地狱之下,人人得见之,必诛之。

我不知道我是谁,就更别谈家人,朋友在哪里,亦或是他们是干什么的,都有些什么成就,平常都会干些什么。

我只知道我是一个奴隶,却在一个自由的国度里生活,除了没有自由,其他的我都可以有,比如选择的权利。

我经常做一个梦,可梦里却什么都没有,乌漆漆的,却总有一个声音在回荡,一直,一直的说着上面的话。他们不累吗?一直说,口不干吗?心里不会跟我一样烦吗?还有我不懂为什么要跟我说,圣塔湖人那么坏,跟我说我就会救他们吗?跟我说我就能让天下人都不与他们为敌吗?怎么可能,我嘲讽的笑了自己一声,此刻我是鱼肉,不是刀俎。

当灯光打开的时候,我的冥想也被打断了。

面前是黑压压的一群人,有尖嘴猴腮,瘦的跟个杆子一样的人;有膀大腰圆,虎头虎脑的人;有像我一样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人;有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半老徐娘;当然也有风度翩翩,长相俊美的人,只是少,特别特别少,他们都不来这,嫌这里乌七乌八,说这里野狗杂种一窝生。

今天是我被拍卖的第七天,可还是没人要我。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不要我,只说什么我面黄肌瘦,头发枯黄,双眼下陷,皮包骨头,石头做不了玉器啥的,其它的我记不清了。其实我挺能干的,挑粪,到泔水,别人不会的,不做的,我都可以干,不然我七次都卖不出去,早被扔道狼窝里任它们将我撕烂,最后连骨头都不给我留下。

这是最后一个人了,如果他还不要我的话,我就要被扔进狼窝里了。

“接下来,让我们有请最后一位买者。“声音是从二楼传下来的,其实原本是很小的声音,是经过一次次的放大,才有了这么震撼而又激动人心的效果。

我坐在最前面,最中心的那个位置,是最打眼的,可以说我一直占据的都是人人梦而求之的C位。所以我可以清楚的看见那个买者,是个长的是分妖艳的男子,眉间一点朱砂红,便已胜却人间无数,再加上那修长的身材,还有一双好看的手,好看到什么程度呢?如果你见过竹子的话,大抵也就是那样了。

“我要那位。“

不,不止那些,还要在加一个低沉而又沙哑的嗓音。

他如玉般光亮,如竹般修长的手指了过来,我的心在砰砰直跳,一定一定要选我。

就在这紧要关头,灯光闪的有些刺眼,然就是一秒,一秒之后就好了。此时人群里爆发了一阵难以置信的声音。

我也睁开了眼,他选了我,我终于被选上了,我的心在欢呼雀跃,但我却傲然的道:“你虽选了我,但我不想跟你走。“不错,在这个自由的国度里,他们赋予了我选择与被选择的权利,虽然大多人都不会使用这种权力。

周围再一次爆发了激烈的讨论声,尽管这并不是正真意义上的讨论。

“长的那样,也不撒剖尿照照自己。“

“有人要就不错了,况还是这么美的人,要我啊,都要跪上三天三夜,谢谢菩萨保佑了。“这人说到那到还真两手心想合了起来,做的十分有模有样。

“就活该,七次都卖不出去。“

“哦,是吗?“那俊美男子下了买者台,无所谓的道:“那就不买了。“

这次的讨论结果就十分统一也更加响了“活该。“

“不作就不会死。“

我觉得自己的心比刚才还要跳的剧烈,都要到嗓子眼上了,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呢,那我怎么办,等死吗?不,我不会的,我从椅子上咻的一声就站了起来,无暇顾忌椅子翻到在地“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吗?“

那俊美男子果真如我所想的那般转过身,眼中带笑的问我道:“为什么呢?“

虽然很机械,但我已经满足了,我双手插着腰,比刚才还要傲慢:“因为我觉你适合做我的男宠,而不是主人。“

周遭一片哄堂大笑,有笑我的,也有笑他的,自然笑我的人比笑他的多。

“哦,是吗?“

还是这么轻飘飘的语气,不气,不恼,就像一座雕塑。不,雕塑也没他那么可恶,至少,雕塑我是可以打的,可以骂的,但他我不可以,我只是鱼肉,而他是刀俎。“

“我选她身后的那位女子。“

我只觉得晴天霹雳,瘫倒在地,我输了,我原本以为会激起他征服我的欲望,最后我就能躲过被扔进,那么小的洞里却有上千只狼,那么漆黑的洞里,却能被狼的眼睛照亮的命运,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躲不过。

不过,我也释怀了,我终于可以长眠,那梦里的声音在也不会干扰到我了,可为什么我会不甘心?为什么我的眼里会含着泪水?世界那么大,为什么我就不能去看看?

就在我要被黑衣狱卒拉下去的时候,一道天籁之音传来:“等等。“

我还是占据着C位,可我看不见他的样子,只能看见他穿的是白衣,墨发被挽在脑后,还有跟刚才那男子一样的手,一样修长而又笔挺的身材,除了他的脸,因为他带着一张面具,这是我此刻的想法。

“这孩子我买下了。“

声音似乎比刚才那人好听些,虽然看不清,但长的一定也比刚刚那人好看上许多,这是我现在的想法。

“你可知,加买者可是要给出的是别人的百倍。“这是执法长老说的,他是这儿的老大,规矩都是他来宣布的,一般他说话都特别的威严,给人强迫感。

“你看这可够?“只见他从袖中取出个盒子,向大长老抛去。二楼可不像我们平日里所见的那么高,这里的屋顶高达五仗。

不过他果然没让我失望,因为大长老没有叫人拦他,我忽略了那道日光,也忽略了旁人的惊讶与艳羡之声,因为他的那件宝物我从未见过,又何来的认识,既不认识,它的宝贵之处我就更不认识了。我只能看到他朝我走来,踏着白日光,衣带飘飘,墨发飞舞的向我走来。而我此时此刻,只想起了一句话‘你若入了我的心,你便就是我的命’,我也不知道这是谁的,可能是我自己写的吧,你别看我大字不识一个,屁字不会写一个,可有时候我确总能冒出几句十分有文采的话。

然后我牵着他的手走出了这个我住了五年的地方,没有一丝丝眷恋,也没有一丝丝的留恋,我就看着他,跟着他,不顾一切。

外面在下着白白的东西,我想接住,可它马上就变成了水,不过,我还是仰着头,死盯着从高高的地方坠落下的东西,我终于看明白了,是六角形的。忽然一阵风吹来,我哆嗦了下身子,原来外面这么冷,外面的世界这么白,我还以为到处都跟我住的地方一样呢,是四四方方的墙壁,以及不冷不热的温度。

不过后来就不冷了,因为主子的披风给了我,不过这披风可真长阿,还有一大截拖在地上,就像是老鸨的衣裙那样,哦,你看过的,就是刚刚那半老徐娘,她时常去我们那买些漂亮的姑娘。

是我太矮了,还是主子太高了,明明我用手拖着了,还是有一小截跟扫地的扫把一样,扫着白色的东西。我将手放在头上,往主子的身上移去,哦,原来是我太矮了,才到主子的腰上。

之后我们走入了一个地方,那儿有好多人,闹哄哄的,不过我一点都不怕,比着更多,更凶,更丑的人我都见过,还会怕他们。主子可能会怕,我看着他一直带着面具,应该是怕的。我伸出手,挡在主子前面,任何枉想接近他的人都会在看到我的那一瞬梧着鼻子走的远远的。但这么光荣的事只做了一会,就被主子给拎到他身后了。

我们要了一间房,其实我是想要两间的,可我没钱,主子也没告诉我他有多少钱。我又不敢问,那是他的东西,自然他要说就说,不说就不说的。

里间有一个大大的木桶,还冒着热气呢,我知道那是用来干吗的,虽然我从未用过。五年里我曾未洗过澡,或许更久以前我就没洗过了,只是我不记得了。我脱下衣服,踩着凳子进去了,能洗到的地方我都洗过了,而且还洗的特别干净,皮肤都被我洗的发红,可后背怎么都够不着,我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许是木桶有些滑,又或者是我力度弄错了地方,总之,我扑通一声的掉了进去,把水溅的到处都是。

“怎么了?

他应该是在看书,因为我听到了合书的声音,然后就是珠帘被拨动的声音,再然后就是说话的声音“怎么了?“

声音温润如春风。

我如实说道:“我够不着后背。“我到不怕脏,都脏了五年甚至更久了,怎么会怕呢,不过我却怕主子嫌我脏,这世上除了小花,也就只有主子对我这么好了。说到小花,我才想起,我出来的时候忘了带上它,不行,等我洗干净了我就去把它带出来。

我想着自己都十五岁了,应该算是个大孩子了。我又望了望自己毫无任何波动的平原,应该不算的,况且主子刚刚都说了,我还是个孩子,既然如此,我便将后背对着主子。

这个主子是我见过最好的人,没有之一。他拿起了挂在那的毛巾,往我背上擦了起来,时不时指腹触着我,有股暖流流进我心里。

“你叫什么名字?“

他问的简简单单,我答的自然也就简简单单“不知道。“

“那你来自哪里?“

他问了我好几个问题,我都摇头,眼睛一转,觉得这样是非常不礼貌的,也问道:“那主子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只觉的背后的人一顿,才道:“以后不用叫我主子,就叫哥哥吧。“说完这些又擦了起来“你既没有名字,我看你命途多舛,不如就叫长生吧,愿你此生能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好难听的名字。“我在心里嘀咕着,不过还是用力的点了点头,虽然他没告诉我他叫什么,不过都不重要了,从今天开始,我就有了一个哥哥,而不是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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