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诱导
过了个周末，周一再上课时，施施努力让自己看淡一些。
既然李老师话都说到那个份儿上，自己再执着于换座位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以前她还对这位年轻的老师抱有一些尊敬，这回事后，她对这位老师的感觉变得微妙了很多。
施施脾气是很好，也很会忍耐，但是欺负我自己可以，欺负我家人就不行了。
施施这种人，平时看着像是软柿子似的，好像任人揉搓，但是一旦触碰到她的底线，她就不管不顾了。
自此之后，施施有什么不会的语文题要向老师请教，都没有再去问过班主任李老师，她去了办公室总是会去找别的班的语文老师问题。
李老师几次看到却也没法说什么。
事后想，上次自己确实有些年轻气盛，在学生家长面前失了老师的分寸，自己也确实有些不太好意思。
这个学生是自己带的第一届学生，完全不像其他同龄人，还带着些没有长大的稚气，施施看着比同龄人要稳重的多，很不爱说话，但是置起气来，却全是软刀子，还逼得你什么话都没法说。
每次别的语文老师有些奇怪的看向她时，她只得都是尴尬一笑，自己的学生问题不找她问，都找的别的老师问题。施施这软刀子使的让她无话可说，毕竟自己有错在先。
施施周末时，就做好了强大的心理建设，她已经做好充足的准备跟班里的这些风言风语做斗争了。
可是她蓦然发现，最近班里关于她和曹林海的风言风语好像一下子变得销声匿迹，也很少再见到其他班的同学在背后对她指指点点了。
施施有些疑惑。
偶然有次微机上课，她又去班里的论坛贴吧看了看。
那个她第一次看了之后就颤抖着手关掉页面的帖子，现在却死活都找不着了。
施施关闭了浏览器。
这是有高人出手帮我解决了？她还想着愈挫愈勇，结果却已经被别人提前结束战斗。
她抿了抿嘴，想了半晌，也没猜出来会是谁在帮她，又甩了甩脑袋，算了，还是继续认真听课吧。
下了微机课，施施拿起书本，起身随着人流往教室门口走去。
春晖中学要求学生们上微机课时，进微机室都要带上鞋套，所以一下课，教室门口堆满了学生，都在忙着脱鞋套。
施施走到教室门口，弯腰正要摘鞋套。
旁边一个同学，单脚站立的也正在脱鞋套，晃晃悠悠的，一个重心不稳，就倒向了施施这边儿。
“对不起！...”那个同学还没说完，施施已经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这才让她避免摔倒在地。
抬头，扶住的竟是李婷。
俩人自从上次吵架事件之后，就没有再讲过一句话。
李婷此时也没想到是施施扶住了她，面色显得有些尴尬。
施施看着这个曾经亲密无间的朋友，想了几秒，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吐出几个字：“对不起。”
李婷似乎有些诧异，但转瞬即逝，木讷的施施渐渐的放开自己学会去和人交流，自己更应该放开了。
李婷挽上施施的胳膊，笑意连连，也开口说了句一样的话：“对不起。”
俩人相视一笑。
朋友或许就是这样。
后来有一次，施军周末放假回家，大概是在学校一时有些水土不服，回了家之后就开始闹肠胃，吐了家里一地的秽物，施施当时下意识也是皱了下眉。
她当时忽然一下子有些明白了，面对肮脏的东西，人们都是会下意识的躲避，这是本能，跟关系疏远亲近或许并没有直接的关系。
面对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哥哥吐下的秽物，她不一样的也是人类本能的反应，躲避嫌弃么？为什么李婷上次对她的躲避，她就要这么一直耿耿于怀呢？她凭什么要求人家必须对她所有的一切都做到不嫌弃呢？
终于过了心里的坎，施施想，真正的好朋友不应该是这么闹一次别扭，就老死不相往来的。
当她主动说了一句对不起之后，她看到李婷又冲她嫣然一笑，她突然觉得晦暗的日子中又撒进了些许的阳光。
……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母亲的“招魂”起了些许作用，施施最近晚上休息时，噩梦也少了很多，但是临近期末考试，学习压力还是很大。
施施这几日大姨妈又造访了，她一直也没当回事儿，结果就是，第二天下午上体育课时，她光荣的晕倒了。
等醒来时，已经躺在了校医院的病床上。
入鼻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施施睁开眼，看见李婷在她旁边坐着。
见她醒了，李婷便开始一脸嫌弃的数落她：“施施，你能不能对自己下手轻点儿啊！昨天又熬夜了吧？啊？”
施施默然不语。
自己没有李婷那个天资，就只能靠笨鸟先飞才能取得现在的成绩，不熬夜学习，怎么跟他们这种天资聪颖的人竞争学习名次呢。
“刚才大夫说，你这休息明显不足，又来了大姨妈...”
李婷刚好说到“大姨妈”时，门吱呀一声，佟鑫推门而入，李世杰跟在后面也进来了。
李婷瞟了他们俩一眼，面不改色，继续回头说着大姨妈...
施施迅速把白色的被单拉过头顶，真是想把自己埋了，为什么李婷在男生面前，能把大姨妈说的这么顺其自然呢？
“行了,意图自杀解决不了问题，出来见见你的救命恩人吧。”
李婷一把扯下了施施的被单，视线往李世杰那边示意一下，“你晕倒了，我背不动你，是那位好汉出手相助的。”
俗话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一次相遇。
施施腹诽，难道自己上辈子是把脖子都扭断了么，怎么每次自己最狼狈的时候，总是能遇见这位大侠，还总是被他出手相助。
这辈子简直算是还不清人家的情了。
“还有我！”旁边的佟鑫笑嘻嘻的也凑热闹，“我也帮忙来着，不过李世杰背着你不放，我找不到帮你的机会，就只好帮着李婷去找大夫。”
“是~，我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找错方向，我们能提前到校医院五分钟！”李婷毫不客气的拆除了他。
佟鑫正欲反驳，李婷已经站起身，推着他往外走，“行了！行了！别耽误人家俩了，你这个大灯泡！”
“还说我呢！你也是大灯泡！”
...
俩个活宝嬉笑打闹着出去了之后，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李世杰自进来之后，只是微微低头调了下点滴的速度，然后就坐在刚才李婷的位子上，静静的看着她，一言不发。
施施垂着睫毛，也没办法真的装死，只好抬头，这是俩人自从上次施施被当众辱骂之后，第一次这么面对面。
输液器里盐水一滴一滴落下来，施施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谢谢你啊...”
李世杰抬起右手，食指敲了敲额头，皱着眉，半晌没说话。
怎么每次一听见她对自己说谢谢，就烦躁的不行。
这个姑娘对谁都礼貌有加，谢谢不离口，看似客气，其实是不显山漏水的疏远，所以这种礼貌让他感觉，她对他似乎跟对别的男生没什么两样，一直都要这么保持着安全距离，不远不近。
他以前还想着，保持距离那就保持吧，可是这次曹林海那个货把事儿搅得一团糟，他不想这么一直模棱两可了，他得逼她一把，要不这个姑娘还得像是鸵鸟似的，把自己埋起来。
“然后呢？”
施施一愣，望向李世杰。
“施施，上次在你家，隔着浴帘我说过的话你没忘吧？”
施施一僵，本来那次还想装作不在家糊弄过关，没想到李世杰早就看的明明白白。
“我喜欢你，是和你无关，但是如果你总这么彩旗飘飘，那就与我有关了。”
“我哪里彩旗飘飘了...”施施底气不足的反驳。
李世杰凉凉的看着她，“曹林海就是个教训。”
施施抿嘴，无话可说。
这次前后的事件的确是因为自己没注意和曹林海相处的分寸，这才让人落了话柄。
“那你也是彩旗...”施施还想挣扎。
“我是红旗。”李世杰淡定说。
“……”
李婷还总夸她这个本家儿温润如玉，这哪里温润如玉了？！施施语塞，默默腹诽。
看施施一时无话，李世杰忽然侧身坐到了她床边，上半身慢慢前倾，俯身凑到了施施面前，俩人距离越来越近。
施施眼看着那张俊脸离自己越来越近，下意识有些紧张，发白的小手紧紧攥着被单，开始语无伦次，“你，你……你干什么？……”
李世杰探身越过她，从病床那侧的床头柜上拽过来刚才李婷从教室给她带过来的书包。
施施失血过多显得苍白的脸，此时却满脸绯红，像是抹了一层薄薄的胭脂，她本身皮肤就很白，此时更是衬得分外红。
李世杰慢悠悠的拉开了书包拉链，故意开口问她，声音里明显含着些笑意：“你怎么了？”
施施：“……”
李世杰勾着唇笑，这个女孩看上去话不多，平时都是清心寡欲一心学习的样子，但是稍微调戏一下，表情立马丰富的很，这样就很好。
李世杰从书包最底下的小侧包里，拿出一个小毛狗的吊坠。
施施想一头撞死。
他怎么知道她放到书包里了？
李世杰解释：“刚才李婷给你收拾书包时看到的。”
施施扶额，自己身边儿这个间谍啊。
“施施，你其实早就对我动心了。”
李世杰这次说的不是疑问句，是个肯定句。
施施垂头，没有说话，她一直不想承认这个事实。
最后一层窗户纸捅破了。
她以为只要她一直装鸵鸟，或许李世杰几天新鲜劲儿过去了，也就没事儿了。
结果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从李婷嘴里听到了不少李世杰的事儿，也大概能猜出究竟是谁替自己摆平了学校的那一摊子乱麻。
“施施，你不能因为害怕结果不好，就甚至连开始都不敢尝试。”李世杰看透了她对感情一事的懦弱。
“既然结果可能不好，那为什么还要开始？”
“施施，重要的永远都不是结果，是过程。美好的过程是会终生难忘的。”
“结果不好的过程即使再美好，也不过只是是痛苦地回忆。”
“你怎么知道我们的结果就是不好的呢？”
李世杰有些无奈，接着说：“其实，施施，你已经进步很多了，李婷就是你迈出的第一步。”
施施默然不语。
的确，以前和李婷相处，总是她在主动和自己交流，后来俩人和好只后，施施也慢慢的学会了些要主动去和李婷交流。
其实朋友相处看中的是人品，如果李婷也是吐得满身污秽，自己就能确定能面不改色的去帮忙吗？
李婷最终一直是伸着手想要搀扶自己的，是自己嘴硬，拒绝了她的帮助。
后来，施施和李婷和好之后，这相处过程中的快乐带给她枯燥的学习生活中多少调剂，这份快乐就足够了。
“既然友情你都可以学会，那么爱情，你也能往前走一走？”李世杰循循善诱。
第十七章社恐
施施下意识的盯着左手边挂在输液架上的药瓶，里面的药液一滴一滴的滴落下来。
一，二，三……十，十一，十二……
在心里她小声默念的数着。
这是她的一个小习惯，遇到不想去思考的事儿时就会发呆的盯着某个东西一直数数字。
李婷有次看到，说她这是强迫症，就像是总觉得手不干净，要反复洗手，出门总觉得锁没有锁上，要反复确认一样。
这是心里的毛病，得慢慢改掉。
后来施施便开始刻意注意自己的这个毛病，尽量避免数数字了，但是当刚才李世杰问了那句话之后，施施又开始数开了。
窗户外的天色已经有些暗了，这个时间段，学校都已经放学了，校医院诊所里也几乎没什么人。
俩人就这么一个躺着，一个坐着，谁都没有说话。
输液室里，气氛安静，仿佛连呼吸都可以听见。
李世杰慵懒的靠在病床边的凳子上，闲闲的看着施施，也不催促她回答，只是静静的坐着。
等到施施数到298时，她听见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气声。
她终于停下了数数，看向李世杰。
李世杰面色无虞，但施施总觉得他眸中有些……无奈？
这个姑娘啊，实在是让一向悠然的他都有些抓狂，近不得，远不得……
李世杰看了她几秒，淡淡开口：“滴完了，我去叫护士给你拔针。”说罢，起身出门。
等到门关上，施施深吸了一口气，又吐纳出去。
他竟没有逼着她表态，施施有些万幸。
护士很快过来给施施拔了针，又交代了些注意事项，生理期间要注意休息什么的。
施施一边手拿棉花棒摁着手背上的针孔止血，一边心不在焉的听训。
护士见施施一脸的不在乎，正欲要多说几句，旁边的李世杰眼疾手快拦了下来，眉眼弯弯，很是乖巧：“护士姐姐，她记住了。”
护士知道学校里这个风云人物李世杰，也点头笑笑，打趣道，“你这小女朋友够倔的啊。”
施施闻言，心一动。
李世杰面不改色，温柔的冲护士笑了笑，这才送走了护士。
施施抬头看向李世杰，“我不是你女朋友，你怎么也不解释一下？”
“你不是也没回答我的问题，这下扯平了。”李世杰淡淡的瞥了一眼她，顺手从床头柜上捞起了她的书包背在肩上，“走吧，我送你回家。”
“不用，不顺路，再说我自己能走。”
施施说着，尝试着就要站起来，眼前突然一晕，又跌坐在床上，缓了好半天。
“我今天去我姥姥家，顺路。”
李世杰懒懒的开口，等施施又尝试着站起来之后，他走在前面，替她开了输液室的门，转身等着她。
施施只得跟上去。
……
临近期末，即使从不喜拖堂的物理张老师在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打响之后，还是抓紧时间又简单讲了最后一大题的解题要点，然后他点了几个名字让放学之后留下来，他要听写物理公式。
施施作为物理课代表，责无旁贷的也留了下来。
等到教室里人走的差不多了，就剩下那几个被点到名字的同学，张老师便开始听写，教室下面三三两两的人埋头刷刷的在本子上书写着公式。
全部听写完之后，张老师交代施施收起来，让她全部订正了就行，说完，就急匆匆的出去了。
最近一班的物理老师请假，临时也找不下其他老师代课，就让张老师帮忙也带着一班的课。
张老师估计是忙着去一班听写去了。
施施收起了所有被留下同学的本子，让他们先放学走了，她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开始认真订正起来。
一盏茶的工夫，她已经全部看完，抬头看了一下教室前面黑板上方挂着的钟表，她收拾好所有的本子，抱在怀里，出了教室，到了一班门口。
她订正完了，还是找张老师看一眼比较好。
施施到了一班教室门口，探身看见张老师正在给一个同学讲题，匆匆一扫，是李世杰。
她赶忙想要退回来，站在讲台上的张老师却已经看到，叫住了她，“施施，都订正完了？”
施施只得走了进去，“是的，张老师。我拿过来给您再看看。”
“不用看了，你办事我放心的很。”
施施感觉到张老师旁边那束视线直直的盯着她看。
看见张老师没再交代她什么事儿了，她立马转身就离开了这个让她浑身不自在的地方。
李世杰等着张老师听写完公式之后，把在课外练习册上看到的一道不会的物理题问了张老师。
张老师看完，笑：“你这小子学的倒是挺广的嘛，这个题涉及到初三的知识，已经超纲了，我给你专门讲讲吧。”说着就开始在黑板上画出电路图，开始讲解。
正讲到一半，余光看到施施在教室门口晃了一下，就要离开。
李世杰还没反应过来，张老师已经叫住了她。
施施跟张老师说话的整个过程中，都不敢看向他这边，说完话，立马转身风一样就跑了。
“施施这孩子，怎么今儿跑的这么快？”张老师喃喃自语，平时看着挺稳重一孩子，怎么今儿这么慌张。
“大概是看到了我的原因。”李世杰嘴角一勾。
张老师转头疑惑的看着他。
李世杰抿了抿嘴，突然问道：“张老师，您上次说的那个物理竞赛，施施也参加吗？”
张老师想起了什么，“哦，参加。她脑子不算聪明，但是还算刻苦，去锻炼锻炼也好。一放假咱们就开始组织赛前封闭培训。你不说我都忘了，我还没跟那丫头说了。”说罢，张老师还提醒了一下自己，明天要记得跟施施说一下。
李世杰眯了眯眼。
呵~，跑的了初一，跑不了十五。
……
“诶？张老师，我也能参加那个物理竞赛吗？”
施施有些惊讶，她这脑子刻苦学习一下，参加一下应试教育考试还行，这种竞赛类的考试，那肯定分分钟被那些天才碾压啊。
“你先参加学校组织的培训试试，至于最后能不能脱颖而出，代表学校去参加竞赛，还要统一再进行校内选拔。”张老师安慰道。
“张老师，物理竞赛你不好好培养一下那个李世杰？那孩子脑子转的灵的很，在我数学课上举一反三啊。”
正值上课期间，办公室很安静，一班的数学老师老早就听见张老师和施施的对话，于是插了一句。
“那再好也是人家李老师手底下的兵，虽然李老师有事儿，现在让我帮忙代课，我也不能夺君子所好嘛。”
张老师笑着说，又拍了拍施施的肩膀，对那个老师说，“这才是我的兵，虽然脑子不算灵，但是胜在刻苦，也是可以培养的苗子！”
施施：“……”
这算是在夸她了吧？被自己的老师这么直白的说脑子不算灵，施施还是有些受打击。
李世杰那种不用多刻苦就可以得到好成绩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入人心了，施施这种很刻苦成绩还一路退步的印象也是太深入人心了。
那个数学老师瞅了一眼施施，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施施暗自握拳，看来我得更加努力，作为张老师的兵，不能丢了人！
……
期末考试顺利结束，寒假开始。
但是佟鑫看上去却不怎么高兴，因为他也被张老师叫过来参加赛前培训了。
他第一次觉得，物理学的好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儿。
冬日的清晨，外面还呼呼的刮着寒风。
床边的闹钟响了一遍被他摁掉，又再次响起来时，佟鑫终于面色痛苦的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没精打采的收拾妥当后，带着上坟的沈重心情去学校上课。
刚出了家门，就看见院儿里的李世杰也刚出门，一脸的云淡风轻。
佟鑫小跑几步，跟上了他。
“诶，杰子，你答应张老师去上课了？”
参加这种竞赛如果能获奖，中考就能加分。
佟鑫理科学的虽然不错，但是英语却差的离谱，无奈只得参加竞赛，希望中考总分能靠着比赛加点分儿。
李世杰各科全能，都挺优秀，干嘛还参加这个比赛了，是冬天暖和的被窝不好了还是睡懒觉不好了？
李世杰侧头看了眼旁边裹的严严实实，像是头熊的不明物体，悠悠的说，“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佟鑫伸手往上扒拉了一下厚厚的帽子，终于露出了眼睛，看着已经拔脚往前走的李世杰，心下腹诽，这小子又是哪根筋不对了？
迎着风雪，抱着万里长征的精神，终于到了学校，进了教室，一股温暖扑面而来，佟鑫这才把帽子围巾口罩全部一一摘了，看到空荡荡的教室，角落里坐着一位，正安静的低头看书。
是施施。
佟鑫恍然大悟，看了看先于他前面，进了教室的李世杰，一副研判的神情，还伸手摸了摸下巴。
怪不得啊，他这兄弟各科成绩已经都那么好了，还要大冬日的来受罪上课，感情儿这不是上课，是上...施施...
李世杰一脸淡然，施施然的从讲台上穿过走了下去，在跟施施隔着一个座位的桌子前坐下了。
佟鑫捂嘴偷乐，欲盖弥彰...
想不到他这个从小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哥们儿竟然遇到这么个社恐患者，油盐不进的，整的现在坐座位都得精挑细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