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周六的下午,我和室友去外面买日常用品。回来的路上经过一个网吧,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我兴奋达到了顶点:“李颖!”声音里都透着喜气。
李颖转身看见我愣怔了一秒撒腿就跑。莫名其妙,看见我不是应该欢呼雀跃吗?跑什么?没认出我来?我……忽想起她欠我的倆千多元钱,急忙把东西塞给室友什么顾不上说追过去。我随着她绕过大街,钻进小巷边追边喊:“站住!我有话对你说”。她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耳边想起母亲的话“以后见到你她会躲着走,那钱她不会还你的。”真的像母亲说的那样她骗了我?不会,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不会骗我的。可是她明明在躲我,一定有原因,我一定要搞明白“站住!站住,别跑!”我气喘吁吁,她加快了步伐。
二
一中开学的第一天母亲不顾店里的繁忙,一定要送我到学校。只因中考时我考了五百零二分,被一中免费录取。母亲高兴极了,逢人便讲遇人便说,好像我考的不是一中而是美国托福。到了学校千叮咛万嘱咐反复强调要好好学习,务必考上全国前三的重点大学,并眉飞色舞地说她下半子就准备以吹牛皮活着了。
在新的环境里我认识了李颖,她有一双细长的丹凤眼,淡淡的细眉,高高的鼻子,嘴巴红嘟嘟的,白白嫩嫩的像个瓷娃娃,眉宇间有一种淡淡的忧伤。但那只是表相,李颖很开朗,遇到开心的事儿会大声的笑。玩起来也很疯和她的外表形成鲜明对比。见到李颖我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好像那一个是另一个自己。我们会不约而同的说同一句话,做同一个决定。我们被分到一个班级,一个宿舍。我们会吃同一块冰淇淋,同一块巧克力,睡一个被窝。李颖不喜欢学习,偷偷拿手机玩游戏,但我学习时她从不打搅。有时我玩到忘情时她会提醒我说“别玩了,快去学习吧!”
“咱们一起学吧?”对我的话她不予理睬,说自己不是学习那块料,而我才是天之骄子,祖国的花朵,要好好培养。时间久了我不在督促她学习,随她玩去,而我独自傲游书海。
一次,她父亲送来很多家常饼,旱黄瓜,鸡蛋酱。我们倆看着那一大块家常饼计划着吃几顿,她说倆顿,我说三顿。结果我们倆个越吃越爱吃越吃越想吃,一顿全吃光了。
接下来我总觉得口渴,拿水喝时又要吐,只好忍着不喝水,这种感觉持续了倆堂课。自习课时,李颖悄悄溜到我的位子说“我怎么这么难受,总觉得口渴,可一喝水就想吐”
我诧异地看着她,开始郑重考虑我们吃过的东西。“是不是我们吃了什么坏……”刚说完我很快否定了“不会的,什么都是新鲜的,尤其那鸡蛋酱,脆黄瓜,饼……”我突然心思一转霍然开朗“我知道了,我们一定是太撑了,饼又是硬的东西,所以很难消化。”
“是呀!那我们怎么办?”李颖用手拄着头非常难受的样子,我抬眸对上她的眼睛“我们去后边爬山吧!”同时脱口而出。下一秒我们分头行动把课桌的东西收拾好,跟同桌说一声,悄悄溜出去。
教学楼后面,靠院墙有一棵大树,没有摄像头,也无人看管,奔这里进出校园神不知鬼不觉,这里成了很多同学的开小差通道。我们顺着树干爬上去,然后跨到墙上,在扳着墙头跳到地面。我和李颖像出笼的小鸟嬉闹着直奔山顶。
这个城市四面环山,是距学校最近的山虽不算巍峨峭壁,但在这个城市也属最高点。据说商周至秦汉时期,这片土地属于东胡人的牧场。汉至晋朝时期,系乌桓、鲜卑人住地。南北朝及隋唐时期,是契丹住地。辽代,为北大王擦喇之牧地,契丹人居住。然后经历了金朝时期,嘉靖时期开始载于史册。
躺在绿油油的草地上望着蓝蓝的天空,悠悠的白云像棉絮一样,近的仿佛伸手能抓到那云稍。天地间只有我和她,我闭上了眼睛,微风撩拨我的秀发舔舐我们的脸颊。偶尔能听到山那边的军营里的口号声。
“原来真正的吃撑是这种感觉”一致的话说出口后,我们对视一眼哈哈大笑。其实没什么好笑的,但就是想笑。笑过后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你在想什么?”异口同声,我们又是一阵大笑。
“以后我们倆个都不要嫁人,我们倆个生活在一起好吗?”我看着她动情地说。
“好呀!我正想说呢,我最讨厌男人了,不是花心,就是不务正业,以后我们生活在一起,快快乐乐的。”
“嗯!”我们很默契地对击了一下手掌。天黑下来,肚子开始“咕咕”叫起来,早已没了之前的感觉。我们开始下山,由于经常爬山,对这里的路况非常熟悉。为了在放学前赶回去,我们捡一条最短的小路,像滚落的山石般快速冲下去,然后进到一个军区的树林,一个士兵正对着一棵树站着,看到我们转身就跑,像躲避瘟神一样。
“他跑什么?”李颖在我身后问。
“不知道!”我一脸疑惑看着那人的背影,他双手紧抓着裤子,回想刚才的场景,心中了然。“他刚才好像在解手被我们撞见了,真晦气!下次不要走这条路了”。
“军区里没有厕所吗?当兵的也这么没素质,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李颖唠叨着我们走出了军区,来到城里的车站,然后拐进一个胡同,这里是距学校最近的地方。
“妹!干嘛去了?”声音离我们很近,回头看见倆个当兵的正痞里痞气地看着我们。“妹你个头”我心里骂道,继续赶路。
“我们爬山去了!你们干嘛呢?”李颖开口了。
“我们出来办点事儿,你叫什么名字?”我没好气地回头瞪了那个说话的士兵一眼,拉起李颖的手“快走,不要理他们。”
“呦,妹,你这气鼓鼓像个小海豚的样子很不可爱,小心你这个样子将来会嫁不出去呦!”鬼才会嫁人呢!我不理他们继续往前走。
“她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我们偷跑出来……”
“干嘛跟他们说那么多废话,快走吧!”我打断了李颖的话。倆个当兵的追上来“等一下,美女,把你电话留给我”他们看着李颖问。
“不要理他们”说着我去抓李颖的手,李颖巧妙地避开了,接过他们递过来的纸笔迅速地写下一行字。我很不理解这样的李颖,明明说讨厌男人,还要和他们藕断丝连,没办法我只好耐着性子看着她写完,然后笑眯眯地与他们挥手告别走向我。我没有理她转身朝前小跑,聆听她紧跟的脚步声。看见高墙了,冲刺!双手搭住墙头,身体腾空而起,落在墙头上,紧张地巡视四周是否有可疑的校方工作人员。没有!一步跨到树上,抱着树干溜下来。
看着李颖落地,起步跑进教学楼,站在窗口扫视屋里见老师不在,溜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