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怨别

2019-07-21 21:03:19

古风

一登基

这红墙绿瓦,雕梁画栋的偌大宫廷,从此之后,真的,只就留他一人尔。

空荡,寂寥的奢华宫殿里,正中央摆放着的是这天底下最尊贵之人的龙床,床上之人老态龙钟,已是暮景残光,西山日薄之景。想不到有一日年衰岁暮,弱不禁风竟也能形容他这位杀伐果决的父皇,赵端觉得真真是岁月无情,好不讽刺,好大一个笑话。

笑着笑着却又哭出声来,哑着声嘶喊“父皇,儿臣真是,真是恨透了你,也恨死了我自己。父皇。”

赵皇朦胧听见龙床前是赵端一人在叫喊,便知这皇宫已在他手,待他去后,这天下,这皇位便会易主,他从不悔,布了一盘大棋,兄弟相残,父子猜忌,这天下,贤者居之,更是能者居之。

深重的夜色被丧钟打破,伺候的太监尖着嗓子在殿外喊道“皇上驾崩了,皇上驾崩了……”整座皇城便由此亮起来,不管宫里如何,这天下易主,忙的只是百官和皇宫内院之人,平民百姓所能做的便也只是祈祷这新帝是位贤君。

离皇城不远处的一农家小院,黑衣人恭敬的对坐在上位的华衣男子道“主子,皇帝驾崩了,宫里传信,是五皇子。”

赵临眼神暗沉“赵端,果然是他。”伸手展了展眉“吩咐下去,暗线埋着,不要有所枉动,明线全部断掉,撤回。”

黑衣人一顿,拱手“属下领命。”

赵临走进卧房,对一旁站着的侍女“夫人怎么样?”

侍女恭敬道“刚睡下,还觉得头有微痛睡得不是很安稳。”

临凝眉“下去吧,”

侍女行礼“是。”

赵临坐在床边,伸手想抚顺古飒皱起的眉头,却见她睁开了眼睛,一双正宗的丹凤眼长在她脸上,细长的眼尾上挑,眼珠黑白比例恰当,因着刚醒,迷迷蒙蒙的,整个人软软糯糯的让人想抱在怀里。

他这么想着也打算这么做,怕外衣的纹绣磕着她,便站起来脱了外衣放在床尾,弯腰连人带被子一起抱住往里挪,随后自己钻进被子,把人捞进怀里,瞬间感觉把心都被填满了,眼里带着自己都无法想象的深深沉溺的温柔。

古飒伸手抵了抵他的胸膛,轻轻咬字:“渴~”她这几日昏昏沉沉的。

赵临忙扶她坐起来,让她靠在怀里,倒了杯温茶递到她嘴边。

古飒忙接过杯子却发现他力道太大端不过来,只能软软的说“我自己来,”怕他不同意,准备再说却发现他松了手,松了口气忙喝几口解渴,递给他“好了。”

赵临接起杯子放下,抱着她躺下,下巴蹭蹭她的头发,“睡吧,明天我们就可以回家了”语气温柔的不可思议。

金銮殿上,赵端坐在自古以来象征威望和权力的龙椅上,看着底下的群臣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既无想像中开怀畅意,也无做一贤主明君的豪言壮志。

只是不由自主的想起第一次见那个面上笑靥如花眼里却又黑白分明的女子“我是古家女,单名飒飒秋风生的飒。”无端的就让他落泪。

只能在深沉夜色里,在那空荡荡的深宫中,躺在冰冷的龙床上,午夜梦回时才能呢喃出“我是赵端,心曲千万端的端,”又一遍遍的叫“阿飒,阿飒,……”只能偶然月光照亮帝王的脸才能看见他划过眼角的泪,滴落在枕上又隐匿不见。

天一亮,他又变成了那个帝王,眼底神色越发深不可见,叫人不敢对视,周身气势更加冷冽,让人不敢冒犯,行为处事更加冷情嗜血,无所顾忌。

站在高耸的宫墙上,看着天际被夕阳染得嫣红。

他,终于,成为了帝王,可捂住的双眼总从指缝间淌出泪来,午夜梦回无声的痛哭,总能让他痛彻心菲,让他忍不住也毁掉自己,毁掉这皇族,可到底还是贪婪,舍不下这人间,这天下。

二南城

古飒挑开车帘,看着车外热闹喧哗,觉得每一处都充斥着陌生与新奇,直视他的脸开着玩笑,“我以前来过这吗?”

赵临笑容不变“没有,以前我们住在皇城,但我年少时赐的封地在这边,你发生意外后便想着来这定居。”

“哦,这样啊。”

赵临沉寂了眼牟,摸了摸她的头发,“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会很累。”

古飒收敛眼里的沉思,乖巧道“嗯。”

乌兰的声音响起“主子,夫人,到了。”

赵临先携起她的手,起身掀起车帘布,领她走出去,率先跳下马车,又转身预抱她。

古飒摆手,“我自己可以!”

赵临依旧伸着手,眼里是她看不懂的偏执的坚持,僵持不下,底下人更加不敢吱声,最终她只能无奈伸手。

府里的下人恭敬的行礼“恭迎主子,夫人回府。”

皇城深宫内,赵端阴沉沉的盯着眼前人,手掐着魏敏的脖子阴狠道“你给朕再说一遍!”

魏敏费力喘气,有泪从眼角滴落,“再说一遍又如何,人死了,皇上您亲自下令,杀无赦,古家上上下下百余口,哈哈哈,额”

赵端把人甩到一边“朕登上帝位,你们魏家居功至伟,朕不会亏待你们,从龙之功不是那么好受的。来人,带下去。”

“是!”

看着被拉下去的人,孔壁依旧当隐形人,尽量少喘气,不说话。

赵端对着孔壁说“朕悔了。”

孔壁沉声道“皇位之争,相来残酷,陛下不得已而除之,为吾皇扫清道路。”

“她人呢?可有线索?”

“古家灭族之日曾出现在城里,后不知所踪,遍寻不得,到像是有人故意为古小姐掩盖行踪。”孔壁道。

赵端微闭眼,沉吟道“有这个能耐的,又愿冒这个险的,舍赵临其谁。”

孔壁半跪行礼“属下愿走南城一趟,势必把古小姐带回来。”

“不!”赵端握拳,执着道“朕亲自去,朕的这位好皇弟,实在是让朕想得很,顺民意,听天声,杀古家必定是他在后面推波助澜。”

“陛下!不妥!”

“她人在赵临手里,想到这里,我就不能忍受,我不敢见她,但也不准赵临去见,孔壁,凭什么!!!整个皇城的人造就了现在的局面,却只有我愧疚,只有我难过,谁都有罪,谁都有恶!”一手掀翻面前的小桌。

“陛下,”不知道该如何劝,面容扭曲了一瞬,高呼“息怒啊!陛下!息怒!”

赵端转头看他,额头青筋跳了几下,又想到他是个武呆子,只能就此作罢。

““南城我会去的,光明正大。”

“陛下执意,臣想拦又怎能拦住”。

刚退出殿前,就有士官上前道“将军,夫人在宫门口。”孔壁摆手示意知道。

赶到宫门口,赶紧把自家夫人拉到马车上,“夫人往后万不可来宫里寻我。”

将军夫人挑眉“为何?”

“直觉,皇上此段时间为情困扰,我万不能在惹他忧心。”万一寻公报私怎么办,这天姓赵家之人,又有几个正人君子,这江山与美人少有得兼,这一个俩个倒好,二者皆想要,一者都不可抛。

“这院里的花开得倒总比别处鲜艳许多,可惜,越鲜艳毒性越强。”赵临轻轻抚着叶子的脉络,“守好你的院子,别伤到不该伤到的人。”

乌龙轻笑“你还真是变了不少啊,听乌兰提起时还不以为然,啧啧。”

赵临斜了他一眼“那蛊可有害,当时情势危急,用蛊已是势在必行之法。”

乌龙皱眉“那蛊不稳定,变数很多,最后发展成为什么样不可预测,虽然暂时是无碍的,但蛊必须引出来,主子……”最后危及生命也不无可能。

“我知道,不必多说……”

乌龙欲言又止,还是道“我只是希望主子不要后悔。”

赵临静默无言。

三离开

有人千方百计的谋求,有人固执己见的疯狂,有人阴狠毒辣的算计,却抵不过一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最讽刺不过命运,苦得人心底直泛酸,平日里无端发疯发狂。

俩个外乡人在茶馆喝茶,想起一路走来城里的人看上去都很热闹高兴,便叫住前来倒茶的小二,“小二,最近可有什么佳节,一路走来,随处可见欢腾喜庆啊。”

“哟,二位公子第一次来吧?今可是赵府取亲的好日子,那可真是大阵仗,在各大酒楼摆三天的宴席,全城稍微有点名望的都想去凑个热闹,可惜不能进赵府,真想看看赵府的热闹,唉。”

其中一人拿出一块碎银摆在桌子上,“赏你的。”

小二忙拿起塞进衣服里,献媚道“谢谢客官,谢谢客官,有事叫小的,小的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行了行了,下去吧!”

孔壁担忧的看着赵端,“爷……”

赵端放松紧绷的身体,缓缓道“按计划进行!”

“是!”

赵府内,乌兰托着婚服进来,对古飒说,“夫人是没看见外面,一片喜庆热闹,好久没见过这么喜庆的日子了,外面红通通的一片呢。”

古飒转头对满屋的人说,“你们先下去吧,头发也快弄好了,剩下的交给乌兰就可以了。”

不理迟疑的众人,“乌兰,你快来看看我头发。”

乌兰给领头的使了个眼色,众人才退下去。她把婚服放到床上,走到境前梳理古飒的头发,“夫人今日真美。”

“是吗,”转身握着她的手起来,在她惊讶的瞬间以手作刀砍向她的后颈,“对不起了。”古飒轻轻低语,又拔掉她的衣服换上,抓了些手饰就溜到门口。。

走出去却发现并没有人守着,跑到假石后面躲着,她现在想的是走后门还是爬墙。抬头正好看到一棵树立在后方,嗯,走门,树太高,她有自知之明,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很了解的。

后门处连个看守的人影都没有,站在树后古飒又伸头看了一眼,“嗯?为什么没人守着?不会吧,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啊?唉,管他呢,出去在说。”

开门就跑出去了,跑了一段回头看了一眼,“诶,为什么没人发现我跑了,显得我多自作多情啊,”一拍脑袋“早知道这么容易偷偷摸摸干什么啊,大摇大摆的走呗。”却没停下,往繁华的地方走去。

孔壁看了看身后几个被他打昏拖过来的的家丁,又看了看古飒跑的方向“爷,不追吗?人快没影了。”

“派人跟过去,保护好她,不要让人发现了。”

“是”

赵端整整并不皱的衣摆,神情镇定,仔细看还有点隐隐的愉悦,“赵临的人控制不住了,去震震场,走吧。”

他们走到府邸大堂时,场面已经属于一触即发的零界点,赵临一身红衣持剑立在前方,转眼看到他,剑尖稍转指向他,对视不足一瞬一挽手剑又插回剑鞘,面无表情,语气带了点凉意“皇兄何意?”

“古家”赵端欣赏他脸上的表情,却发现毫无破绽,无趣道“私藏古家余孽,论罪当诛!”

赵临平静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赵端笑了笑“是吗?”

四过往

三个月前太子府。

谋士道“魏家此举必定是精心策划,若无万全之策,不敢行这危及全族之事,古家不可能留下来了。太子看这事,可否插手?”

另一谋士道,“古魏俩家向来不和,魏家呈上古家罪证,皇上可不会管真假,古家民心太盛,又手握兵权,陛下是欲除之而后快啊。”

“此事来的突然,属下认为重点应查幕后推手!”

……

赵端背手而立,神情隐匿在隐隐约约的烛光里,也不急于理这满屋的提议讨论,思绪却飘了不知道多远。魏家突然间就对古家出手,确有蹊跷。

证据确凿,古家竟无处可辩,这背后一定有操控全局的人。而古飒……拧紧眉头,摆摆手“都下去,容本宫想想。”

赵皇坐在龙椅上,脸上的神情隐隐约约的藏在黑暗里看不真切,只是对下面跪着的魏巍说:“一切都准备好了,只等火烧起来了。”

魏巍无端觉得有点阴冷,面容沉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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