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注:欢迎收看《洞(上)》
8
站在山头,不远处的山中,就是祭祀的洞穴。
从这里能够看到村民正在举行着仪式,仪式应该是进行到尾声了,村民开始将各种祭品陆续丢入洞中。
“玲玲,我在这!”
“他爹也不是好东西!”
“那年看他慌慌张张跑下山!”
“玲玲,救我!”
这几句话就像是紧箍咒一样在我的脑海里忽然闪现交织在一起,霎那间,脑海里迸射出来好多画面。
我只觉得天旋地转,竟眼前漆黑一片。
“玲玲,玲玲,老婆,老婆!”
“不,不是他,不是的!”我一下子惊醒,坐起身来。
第一眼看到的是郑泽欣喜而担忧的脸:“老婆,你吓死我了!怎么回事啊?”
“我这是怎么了?”我完全回忆不起来。
“你为什么去山上?”郑泽正待开口,爸的声音在郑泽的身后响起。
声音中包含着压不住的怒火。
“爸,上山是我的主意,和玲玲无关。”郑泽见情形不对,立马替我辩解。
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响,我的脸上已经重重挨了一巴掌。
“爸,你这是干嘛?”郑泽也火了,忙心疼地看我脸,“老婆,你没事吧?”
我挨了一巴掌之后,李长贵的话在我脑海中占了主导,我毫不退缩,迎上爸含怒的目光:“我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小美出事那天,你为什么会从山上下来?”
“你说什么?这话哪里听来的?”爸的嗓门顿时提高了一大截,震得耳朵嗡嗡作响,这个时候的他就像是一头暴怒的老狮子。
妈看了我一眼,拦住欲要冲上来打我的爸。
而郑泽则像是护犊子一样挡在我身前。
两方就这样对峙着。
许久,爸扭头走了出去,狠狠抛下一句话:“小美就是被拐走了,到此为止。”
妈也跟着爸走了。
“你们到底在隐瞒些什么?”我哭着冲着他们的背影大喊,但却没得到一句答复。
郑泽则是有些惊愕地望着我:“你不会是怀疑?”
我有些茫然地摇头,很是痛苦:“我不想的,真的不想,尽管他们不当我是女儿,但我却还当他们是父母!”
郑泽紧紧搂着我:“李长贵老婆的话未必可信,如果他们与爸妈有嫌隙,那必然会利用这件事做文章!”
我听了郑泽的话,仔细想了想,的确是这么回事。
“不行,我要再去问问李长贵,他肯定知道些什么?”我边说边下床。
郑泽却拦住了我:“现在都几点了?明天再去吧!”
我摇摇头,执意要去。
“那好,我陪你去!”郑泽坚决道,“你要是一个人去,我不会同意的!”
我点头表示同意,于是我们俩趁着天黑赶往李长贵的小店。
“你听,好像有声音?”等我们赶到榕树下李长贵开的小店时,里面漆黑一片,没有光亮,但郑泽贴近一听才发现里头有人声。
我也好奇地悄悄走近,趴在墙根下靠窗户位置细细听,果然听见里头有声音。
“想我没?”
“哪个想你?这么久都不来,怕是早把人家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不是你家那位看得紧嘛?这不刚得空!我就来了!”
“亏你还有良心!”
“那还等什么?开始吧!”
“是他?”郑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我冷冷一笑:“是张岩,狗改不了吃屎!”
9
屋里是一男一女,却不是李长贵和他老婆,而是张岩和李长贵的老婆。
对于这个小舅子的品行,郑泽是知道的。
于是,两人继续听下去。
里头一番翻云覆雨之后,只听李长贵老婆开口:“听说你那姐夫给了你五十万?”
张岩哈哈一笑:“少不了你的。”
郑泽亲耳听见张岩用自己给的买房娶媳妇儿的钱玩女人,气得直哆嗦。
我却只是阴冷发笑。
“不过。”只听张岩话锋一转,“你得告诉我,今早我姐上你这打听什么事儿来了?”
李长贵老婆娇笑着:“耳朵可够长的呀!”
张岩得意一笑:“你信不信我隔老远都能听见晚上你和你们家老李的床上情话?”
“滚犊子!”李长贵老婆笑骂道,“长本事了。你那姐也真的是,这小美不知道死哪了,她还苦苦调查,也服了她!有钱人都这么闲的吗?有这闲工夫,不如做做美容打打麻将,不舒服吗?”
张岩收敛了笑容:“她都问了什么?”
李长贵的老婆风骚一笑:“没点好处就想撬开我的嘴?太容易了吧!”
张岩似乎掏出钱给了李长贵老婆。
只听李长贵老婆笑得花枝招展:“你姐开口就说她要调查‘小美失踪’的事儿,被我损了几句,结果我那懦弱的老公就冲出来打我,推我进屋。”
“我哪肯罢休,我就跟她说我说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当年你爸慌慌张张下山,搞不好小美的死和他有关。”
张岩说:“你真的是这么说的?”
“那可不!”李长贵老婆笑着说。
下一刻,只听见李长贵老婆大喊一声:“你干嘛?杀……!”
只听里面床板不断发出吱呀吱呀磨牙般的响动,没多久就没了声响。
我看向郑泽,郑泽也同样看向我,我们同样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恐惧。
没过多久,小店的门开了。
门一开,一个人影就鬼鬼祟祟从里面溜了出来。
郑泽二话没说,一个箭步窜出去,就将那人扑倒在地。
那人压根没防备,摔了个结结实实。
“张岩!你干嘛呢!”郑泽低声吼道。
这一声吼不啻于一个霹雳。
底下的人显然听出了郑泽的声音,但却不做声,只是拼命挣扎。
见郑泽按不住张岩,我也冲了上去,帮着他按住张岩:“张岩,她死了?”
张岩依旧没回答。
郑泽掏出手机:“报警吧!”
我点头表示同意,这个事情太大了。
似乎听到“报警”两个字,张岩猛然间剧烈挣扎起来,郑泽一个分神,就被张岩挣脱开。
郑泽正想追上去,张岩回头狠狠一脚踹过来,郑泽一下子就被踹倒在地。
我赶紧上来瞧看。
“快去看李长贵老婆,我去追他。”郑泽让我先进屋。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根本来不及思考,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撇下郑泽,先进屋看李长贵老婆。
我一下子扭亮屋里的灯。
但是眼前的一幕着实让我惊掉了下巴。
屋里床上乱七八糟,但是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10
莫非李长贵老婆没死?我到处找寻,但却发现屋里屋外都没人。
难道这屋里有暗格?
我胡思乱想,开始东敲敲,西敲敲,结果每堵墙,每块地面都是实心的。
最终得出的结果就是: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郑泽!郑泽!尸体消失了!”我觉得毛骨悚然,不由大声呼喊起来。
但屋外静悄悄的,没人回答我。
我这才想起郑泽是去追张岩去了。
我担心郑泽,也出去找他。
我仔细想了想,张岩是朝山上那条路跑去的,和当年小美上山的路线一摸一样。
辨清方向,我打开手机的手电模式,照着路,摸黑上山。
我一边呼喊着郑泽的名字,一边沿着熟悉的路上山。
山道崎岖难行,又是黑夜,草木茂盛,在风中摇曳着,像是阴兵。黑暗包围着我,让我心头恐惧万状。
我一遍遍喊着,但回答我的都是树林悉索的声响。
不知怎的,也没走多久,但是我总觉得夜越来越黑,而没找到郑泽的踪迹使得我心里头更加忐忑不安。
正当我失望和恐惧叠加到顶点时,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
我忙举着手机低头照去,却发现了一只鞋子,正是郑泽脚上的鞋子。
出事了出事了!
我心头越发慌张。
“郑泽,郑泽,你在哪?赶紧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和我开玩笑!”我带着哭腔大声喊着。
但依旧没人回答我。
正在这时,倏然一旁的草丛里突然传来“嘎吱”一声响动。
“谁?谁在那里?给我滚出来!”我冲着那片草丛大喊起来,见无人回答,我抓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就砸了过去。
似乎受到了惊吓,一个人影从草丛里窜了出来,往山上逃去。
看身影有点像张岩。
“张岩,你个混蛋!你把你姐夫怎么样了!”我奋力向张岩追去。
张岩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追,两人始终保持着三米远的距离。
似乎是张岩故意放慢脚步戏耍我。
不知道这样追逐了多久,张岩拐个弯消失不见了。
而我也拐个弯追上,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到了祭祀的洞穴边上。
而张岩又再度不见了踪影。
“张岩,是你对吗?当年是你!是你害了小美!”我冷笑道,“男子汉大丈夫,敢做还不敢认嘛?”
还是没人回答。
“我想通了,只有这种可能!”我分析着,“爸当年之所以慌慌张张从山上下来,应该是为了包庇你吧。”
“当年小美根本就不是被什么人贩子抓走,而是被你杀了,就如同你为了隐瞒真相而要杀李长贵老婆灭口一样!”
“但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知道吗,你已经拥有了爸妈,夺走了我的一切,为什么还要杀了小美?我只有她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我歇斯底里地在风中大哭,任由声音被风带出去很远很远。
“我就该杀了你!”我哭着哭着就笑了。
“你已经杀死我了!”一个声音蓦地在我耳边响起。
是张岩!
我猛然转身,却感觉到一股大力传来。
我身体不受控制地栽向洞中,风呼呼灌入我的耳朵。
我的身体依旧在下坠,但我却感受不到死亡的恐惧,反而是一种解脱,这是为什么呢?
11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
我是死了吗?
我这样问自己,使劲掐了一下自己,还是能感觉到疼痛,好真实的感觉。
我没死!
我立马坐起身,周边依旧是擦黑一片,隐隐听到滴滴答答的水声。
空气带着一股阴冷和潮湿,还有很浓很浓的腐臭味,极其难闻。我差点吐出来。
倏然间,我感觉到手上一疼,下意识地叫了起来,有什么东西从我手边窜过,那种湿冷冷的毛贴着皮肤的感受让我毛骨悚然。
我想到了什么,回头去找手机,我双手拼命地摸,而黑暗中有很多东西在我手边窜来窜去,并狠狠咬我的手。
我连连惨叫,正吓得不行,我看到一点白色的光亮,连忙像狗一样飞快爬过去捡起来,举着就向黑暗中照去。
下一刻,我爆发出一阵尖锐的惊呼,手里的手机差点掉下来,地上全是尸骸,有些尸骸上还挂着肉渣。
还有整个的猪头、羊头、牛头。
有些甚至于眼珠子都挂在外边。
尸体上爬满了苍蝇和蛆虫。
还有无数的硕大老鼠,叽叽叫着,阴森的小眼睛里似乎透露出嗜血的猩红。
我感觉到头皮炸裂,强忍住酸水的上涌,举着手机乱照,想找到出路离开这个鬼地方。
这时,我看到前方似乎有条狭长的甬道,二话没说,就往前走。
地下的路极其难走,周围都是岩石峭壁,脚底下一层厚厚的恶心污泥,参着血水肉酱。
我努力不去看脚下,只贴着岩壁走。
不晓得走了多久,就当我被周遭的恶心气味熏得近乎窒息的时候,前面隐有光亮。
我欣喜若狂,奋力向前走去,豁然开朗。
只见眼前是一个极其庞大的钟乳洞穴,顶上有阳光透入,洞内虽是昏暗,但也清晰可见。
蓦地,似乎有个人影在手机光亮中迅速闪过。
“谁!谁在那?”我心提到了嗓子眼,举着手机到处乱照。
下一刻,那个影子飞快从侧后猛扑上来,等我反应过来,我手中的手机已经被打飞出去,迅速滑到一个很深的阴沟里去了。
而我自己,也被这个影子扑倒在地,身体重重地撞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身上被凸起的石头硌得生疼,头也撞在石笋上,眼冒金星。
最可怕的事情还在下面。
那个人影竟然张开嘴就向自己脖子上和脸上乱啃乱咬。
嘴巴里全是血腥腐臭味。
我用手不断地拍打着它的脸,防止它咬到自己。
但它的力量太大了,虽然脸和脖子没被咬到,手却被咬了好几下,钻心得疼。
但我现在也顾不得这些,只是拼命挣扎。
这个骑在我身上的人影,突然一拳打在我的脸上,这一下下手很重,我被打得眼冒金星,一下子无法挣扎了。
昏昏沉沉间,我似乎看到了一张血盆大口向着我狠狠咬来。
这一下真的要死了,我有些认命地放弃了抵抗。
眼看着就要咬到自己的脖子。
这时,只见这个怪物的脸上似乎有道熟悉的星型疤痕。
“小美!”我下意识地喊道。
12
那个怪物浑身一颤,放弃了撕咬,就这么定定地望着我。
“小美,真的是你?我是玲玲啊!”我欣喜若狂,“这十五年来,我一直都在找你,你知道吗?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张岩?”
下一刻,被称为“小美”的怪物激动起来,嘴里不断地嘶吼着什么。
而我猛然觉察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死亡气息。
小美不知从什么地方抓来的石头,用尖锐的那头对着我的脸,狠狠砸了下来。
我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挣脱开小美的束缚,滚到了一边,躲开了小美的那一击。
石头被卡在石缝里了。
趁着小美拼命拔的时候,我一溜烟爬起来,远远跑开,并冲着小美大喊:“小美,我是玲玲啊!你不认识我了吗!小美!你醒醒,好好看看我!”
小美终于拔出那个尖锐的石头,我见状吓得立马就跑,但脚底下却是一滑,整个人倒在了一处斜坡上,顺势往下滑去。
而小美这个时候已经追了上来,一跃而下,一手抓住我的头发,同时另一只手中的尖石扎向我的脖子。
我尖叫着挥手一拍,小美手中的尖石竟然被我打掉下来。
而这个时候小美双手也掐住了我的脖子,发了疯似地掐我。
小美的力气出奇的大,我被掐得窒息,眼瞅着就要断气。
求生的意志让我双手胡乱摸着,竟然被我摸到刚才小美掉落的尖石。
来不及多想,我拿着尖石就向小美捅去。
捅了两下,小美一下子松开了手,跌跌撞撞地后退着撞到了身后的岩壁,慢慢滑了下去。
我大口的喘气,忽然发现手上多了很多液体,仔细一看竟然是血。
我惊恐地望向小美,她的腹部汩汩往外冒血。
“小,小美!我,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吓我!”我跑到小美身边,紧紧抱着她,奋力按着她的伤口,但是血却越冒越多。
“对,对不起,对不起!”我浑身颤抖,大声地哭着。
这时,小美的长发自动分开,露出她的脸,尽管容貌大变,但那双眼睛,依然如同十五年前般清澈。
小美就这么瞪大着眼睛望着我,一言不发。
而她的身体却是越来越冷。
我能感觉到小美的灵魂正在一点点被抽出躯壳。
“你逃不出去的!”小美说这句话的时候,用她的手死死抓住我的胸口,下一刻就垂下去了,再也不动。
我站起身来,浑浑噩噩,躯体犹如丧尸一般,也辨不清楚方向,随便朝一个方向走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猛然间,脚底下一空,我就这么坠落下去,没多久就触底了。
没感觉到身体的疼痛,但是灵魂正在剥离,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为何我没有解脱的感觉?
似乎有什么东西涌进脑海,无数画面在脑海中浮现,自动拼凑在一起,我想起了什么。
小美的死我有了答案。
然后,我闭上了眼睛。
而我不知道的是,我身处的是一个巨大的坑洞,里面有无数的尸体,而这些尸体,竟然全部和我长得一摸一样。
13
“郑医生,她回忆起什么没有?”刑警队长吴昊急忙问道。
郑泽哧溜哧溜吸了两口螺蛳粉,难闻的气味让吴昊忍不住掩住口鼻。
“吴队,这可是你们刑警的活,怎么就推到我头上了,你自己问她吧!”郑泽继续自顾自吃自己的螺蛳粉。
吴昊对郑泽这种撂挑子的态度很不满,但他不是公安系统,更不是自己的下属,自己无法用权压他。
无奈,吴昊只得说:“但你总得先让她醒过来吧!”
郑泽翻了个白眼,凑到张玲面前,冲着她的鼻子重重哈了口气。
下一刻,张玲眉毛开始蹙动,慢慢睁开眼。
郑泽看向吴昊凑着张玲努了努嘴:“问吧!”
这人还真是没什么职业道德。
但恼火归恼火,吴昊还是得公事公办:“张玲,你想起什么没有?”
张玲点了点头,下一刻泪如雨下:“是我杀了小美,也是我在张岩的摩托车上动了手脚,害死了张岩!”
吴昊对着身边的小刑警使了个眼色,小刑警连忙掏出录音笔。
“为什么杀小美?”吴昊问。
张玲摇摇头:“我不是故意的,那年我和小美才十岁,那天在桥上分别之后,我用我们熟悉的歌曲约她去洞穴那里玩。”
“然后小美就去了,在那里我们因为小事发生了争执,我失手将她推下洞里去了。”
“张玲,你确定你说的这些都属实嘛?”郑泽放下手中的螺蛳粉,走到张玲面前,近距离凝视着张玲的眼睛,“这是刚才对你进行催眠时录下的你的声音。”
郑泽说着掏出手机,将音量调到了最大。
只见里面传出张玲的声音:“他爹也不是好东西,那年看他慌慌张张跑下山!”
张玲不自觉地垂下眼帘,双手交叉在一起,紧张地搓揉。
“这是你在模仿李长贵老婆,也就是冯秀秀说话,她明确提到了你爸当年也是这件事情的参与者,还有,那条泄洪渠旁的小道又是怎么回事?瓜农看到的骑车人又是谁?这些你都不知道吗?”郑泽笑容可掬地望着张玲。
对于郑泽的忽然插手,小刑警很不满,但却被吴昊制止,意思是拭目以待。
张玲更加紧张:“这件事和我爸妈无关,别把他们扯进去!”
“也就是说那个骑车人是你妈?”郑泽戏谑道。
见张玲拼命摇头,郑泽继续进攻:“若是我没猜错,你是在泄洪渠边杀死的潘小美,你爸妈为了掩盖你杀人事实,你爸帮你把尸体拖上山,丢到洞里,因为他知道这样便不会有人发现。”
“而你妈,则是故意假扮成人贩子的模样,骑车开往邻村,并故意让瓜农看到?对吧!”
14
“不是的,不是的,你撒谎!我爸妈当时不在!”张玲情绪激动,拼命摇头。
郑泽笑着说:“你恨你弟,你弟不学无术,却得到了父母所有的爱,而你却要为你弟买单,不断给他提供钱财挥霍,你弟甚至还强奸你。”
“就是这样的儿子,你爸妈却当他是宝,并导致你和你未婚夫离婚。所以你才在他的摩托车上动了手脚。但你在害死你弟的同时,也害死了个无辜的人,冯秀秀,也是你弟的情妇。”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其实都是你的父母。若不是你父母的过度溺爱和男尊女卑的心理,你不会走到这一步。但是让我想不明白的是,你父母如此对你,你竟然还要包庇他。这是为何?”
张玲哭着哭着却笑了,脸上露出柔和的表情:“他们以前也是爱我的!”
“如果这就是爱,那么这种爱太可怕了!”郑泽叹了口气,似乎想到了什么。
张玲声泪俱下,泣不成声。
小刑警悄悄对吴昊说:“吴队,是不是可以对她父母作出批捕了?”
吴昊摇摇头:“没那么容易,十五年前的旧案,还缺少证据,尸体都白骨化了,证据不好找!”
见小刑警失望,吴昊说:“但有了张玲的口供和李长贵这个人证,至少成功了一大半。”
“这倒是多亏了郑医生!”小刑警对郑泽表示赞许。
张玲一直不愿意正视自己失手杀死潘小美的事实,却把责任推到自己弟弟身上,因此十五年来从未走出过内心的黑暗。
吴昊望了望张玲,又看了看郑泽,想到了这么一句话:“人真正走不出的,是内心的黑暗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