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案实录·买凶杀人

2020-12-08 20:50:34

悬疑

1

钱元白坐在宾馆的床边,不时打开手机看看时间。

“今晚你这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孙淑丽娇滴滴的声音自后头响起。

他感觉到那纤长的手在他后背上撩来撩去,显得意犹未尽。

“也不知道那两山炮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钱元白忧心忡忡地揉了揉太阳穴。

“都半个月了,你还没把我老公杀了啊?”

“我也不知道他们办事这么不利索,失败好几次了都。”钱元白懊恼地抽了一大口烟,那浑厚的烟雾顺着他的鼻孔和嘴巴一同喷出,但心中的烦闷并未随着烟雾一起消散。

这时间拖得越久,钱元白心里就越着急,他是喜欢跟孙淑丽在一起,也想跟她结婚过一辈子,但要是买凶杀人这事暴露出去,他就得坐牢。

到时候女人没得到,还把自己赔进去——不划算。

钱元白就想放弃,可他不信那俩杀手。

尤其是其中一个叫吴哲亮的,那是个贪财的主儿,事情没办好就多次跟他提价,还威胁说要是钱元白不多给点,他就把这事抖出去,大家一起坐牢。

钱元白也是个四十岁出头、在本地开养猪场的小老板,在社会上摸打滚爬十几年,对这种威胁向来抱着“先下手为强”的解决理念。

于是,他各自对两名杀手说,只要他们杀死对方,那两人的佣金都可以给一个人。

整整十五万元,很快就让这俩杀手动了私心,他们都信誓旦旦地跟钱元白说:“要是下次任务再失败,就动手把对方做掉。”

今晚,他俩再一次去暗杀赵伟雄了,不管怎么样,今晚必定要死一个。

“别想了,成就成,不成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孙淑丽媚笑着把钱元白拉回床上,“我又不会跑。”

钱元白嘿嘿一笑,扑了上去。

2

一辆面包车静静地停在路边,车里坐着两男人。

吴哲亮坐在主驾驶上抽烟,但眼里一直盯着前头那辆帝豪小轿车。

呲溜呲溜——

“你说这赵伟雄咋这么有能耐,能嫖个两小时还不出来?”吴哲亮把快烫到手指头的烟屁股按灭,又续上一根新的“大前门”牌香烟。

这烟既便宜又好抽,一包3元的价格,能让吴哲亮体验到细腻醇和的口感,就是给人散烟的时候拿不出手。

以前在工地干活,包工头都抽软中华,吴哲亮好不容易蹭了一根,当个宝贝似的每嘬一口都得细细品尝,不由得感叹“这3块钱的和65块钱的就是不一样”。

“等杀了赵伟雄拿到钱,我就要买一条软中华抽!”吴哲亮一想到那滋味儿,顿时觉得手里的“大前门”没了味道。

呲溜呲溜——

吴哲亮对这声音忍无可忍,反身一巴掌拍在正吃面的周海文脑门上。

“你他娘的给老子留点,就一碗泡面了!”

这周海文吃得很开心,被吴哲亮一打断,不爽地皱起眉头:“老子买的泡面,想怎么吃就怎么吃,管得着吗你?”

“出来混几天还学会顶嘴了?要不是你老婆求我带你出来打工,你能混上这份差事吗?”吴哲亮作势要甩他一耳光,就想吓吓他,但看周海文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他冷哼一声坐回椅子上。

我看你能嚣张多久。吴哲亮隐忍不发地一口又一口地抽着烟,在他的座位底下放着把新买的斧头。

这斧头和木握把处用两块铁片加固了,价格比普通斧头贵,但最适合用来给人开瓢。

钱老板几天前偷偷跟他说,没杀成赵伟雄,就把周海文做掉免得到处乱说,15万佣金全给他一个人。

原本念在同乡的份上,吴哲亮也没想独吞这15万,把事办好拿着7.5万回家做点小本生意也行。但现在他改主意了,就算杀了赵伟雄,他也要把周海文干掉,彻底吞掉所有佣金。

吴哲亮正在脑海里规划怎么杀老乡时,他看见前头有个精瘦的人影慢慢靠近了帝豪轿车,定睛一看发现正是赵伟雄。

看他满面红光的样子,肯定是刚刚才快活完,但他绝想不到自己的车底上黏着一个炸弹,而遥控引爆器此刻正捏在吴哲亮的手里。

只见那帝豪轿车的尾灯亮起来,在夜色中像两只大眼睛,打着火后车身震动两下,车轮一拐开上了人烟稀少的乡路。

“拜拜了您嘞。”吴哲亮摁下按钮。

清脆的咔哒声在面包车内响起。

一秒过去了——吴哲亮处于兴奋状态。

两秒过去了——吴哲亮感到疑问。

三秒过去了,预想中的爆炸跟火花还没有出现——吴哲亮慌了神。

咔哒!咔哒!!咔哒!!!咔哒!!!!

面包车里,吴哲亮发疯般地按着引爆器,可连赵伟雄的车尾灯后看不着了,也没能引爆炸弹。

吴哲亮虚脱地坐在主驾驶上,这炸弹可是他花了大价钱买来的,没想到在这节骨眼上出了岔子。一想到有可能是被黑吃黑了,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掏出手机要打电话给那个卖他炸弹的人。

“是不是没起效?”后座的周海文问。

“你他娘的给老子闭嘴!”吴哲亮恼羞成怒地大吼大叫,似乎想用声音掩盖自己的失误。

此时,后面突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吴哲亮还没来得及回头,一把斧头就劈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第一下没劈透,紧接着就是第二下第三下。吴哲亮浑身直抽抽,他斜着倒在挡位器上,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举着斧头的周海文。

当周海文的斧头劈在他脸上时,吴哲亮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3

钱元白从宾馆开着车赶到现场时,看见周海文蹲在路边抽烟。再走近点,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径直刺入了他的鼻子,他看见钱元白身边放着两把斧头,一把带血,一把干净。

“人呢?”钱元白用手帕捂住鼻子,畏惧地不敢靠近他。

周海文随手指了指前方的枯草地,那儿趴着个赤身裸体的人,模样惨不忍睹。

“这下手也太狠了,弄成这样爹妈都认不出来。”钱元白心里一惧,从皮包里拿出张银行卡递给周海文,“十五万在里面,密码贴在卡背面,你可以去查一下。”

“不用了,我相信钱老板的为人。”周海文把“为人”两个字咬得很重,并伴着声冷笑。

钱元白心知自己可能暴露了让他俩自相残杀的意图,但既然对方没说破,他也跟着装傻。

“尸体你处理掉,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钱元白一刻也不想跟杀人犯和尸体多待。

“别急着走,钱老板,”周海文漫不经心地抽了口烟,指了指背后的面包车,“这车抛锚了跑不动,之后我会找个地方烧了它,现在没车运尸体,借你车子用用。”

钱元白一听就急眼了,他早就不想跟这事扯上关系,竟然还要用他新买的桑塔纳抛尸?

“不成,绝对不成!”钱元白连连摇头,“当初说好的,你们十五万包办所有的事,不用我操心!”

周海文面无波澜地扔掉烟头,捡着那把干净的斧子,朝着钱元白的方向站起来。

“你想干什么?!”钱元白一惊,赶忙后退几步。

“这斧头是我在吴哲亮座位底下发现的,今晚说好了要炸死赵伟雄,那他背着我买它做什么。”周海文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他,“该不会是钱老板把私底下跟我说的话,又跟吴哲亮说了一遍吧?”

被拆穿真相的钱元白强装镇定。

“没有的事,我是看中你办事的能力才这样跟你讲的——要用车是吧,来,放我后备箱里。”

钱元白载着周海文,还有后备箱里吴哲亮的尸体,在附近兜兜转转,最终决定在一处僻静的废弃机井抛尸。

周海文先把那柄新斧子扔了进去,随后将吴哲亮头朝下也扔进机井里。

而后钱元白又带周海文返回面包车那儿。

“我今晚就用这张卡里的钱买火车票回老家,要是还有活可以再找我。”周海文若有所指地晃了晃手中的银行卡——这卡当然是真的,钱元白再精也不敢在佣金上弄虚作假。

“以后别联系了。”钱元白正纳闷周海文要怎么弄走这辆面包车,就看见他一屁股坐上主驾驶,砰地把门一关,发动车子走了。

操,被摆了一道!面包车根本没抛锚,周海文是在拖他下水!

“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钱元白每骂一句就拍一下方向盘,他气喘吁吁地靠在椅背上。

这桑塔纳不能要了,回去清洗一下,明天扔给修理厂重新喷漆,尽快低价出手。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来电人是孙淑丽。

“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你回家了吗?”钱元白语气缓和了许多,可电话那头却传来孙淑丽抽泣的声音。

“咱俩的事被我老公发现了,他让你后天来我家一趟。”

4

自家里屋,赵伟雄坐在木头沙发上,闷闷不乐地抽着芙蓉王。他看着周围齐全的家具,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哪点对孙淑丽不好了。

赵伟雄经营殡葬行业十几年,还负责殡仪馆的火化业务。倘若不是曾经走投无路,他才不干这档子事。因为这份职业,周围人都觉得赵伟雄晦气,离他远远的。

辛苦了大半辈子,去年好不容易用重金讨来个老婆,赵伟雄供她吃供她喝,可没想到这婆娘摸都不让她摸,搞得他只能花钱找人泄火。

想到自己老婆跟别的男人滚床单,赵伟雄胸腔里就有一股气,他把烟头扔在地上,用脚尖捻灭。

“赵老哥别生气了,等那奸夫来了,狠狠的教训他一顿!”李二愣子拎了拎手里的钢管,另一头蹭在地上发出声响。

李二愣子家里穷,母亲生病后没钱医治,同村只有赵伟雄愿意借钱,才让他能继续有个妈。自那以后,他就把赵伟雄当救命恩人。

“这垫子还是你嫂子不久前亲手做的,我当个宝似的不敢坐上去。”赵伟雄拿起旁边的绣花坐垫,眼里五味杂陈。

屋外的院子里传来狗叫——有人在敲门。

“我去开,你把家伙事儿先收一收。”赵伟雄放下坐垫,起身出了屋,打开院门看见是个大腹便便的胖子。

这人腋下夹着个皮包,手里拎着袋苹果,一脸笑嘻嘻的样子。

“赵哥,久仰大名!小弟钱元白,嫂子喊我来的。”钱元白主动捧上苹果。

看这钱元白殷勤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走亲访友的。

赵伟雄可不吃这一套,他手都不抬,冷冷地侧开身子:“进屋说。”

进门后,赵伟雄趁着钱元白去给李二愣子递烟的功夫,不动声色地把里屋门反锁上了。

“坐下。”赵伟雄指了指沙发,但看见钱元白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媳妇亲手做的坐垫上,他心里就一阵窝火。

“嫂子不在家啊。”钱元白左右看看。

“我把她支出去了——别扯那些有的没的,你跟我媳妇这事打算怎么解决?”

“这事错在小弟身上,赵哥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他态度倒是很诚恳。

“那就私了,你给我这个数并答应以后不再找我媳妇,这事就算了。”赵伟雄竖起一根手指头。

“一万块?”钱元白喜出望外,要从皮包里拿钱,他随身正好有一万块现金,但赵伟雄咬牙切齿的声音让他停下了动作。

“一百万!”

5

钱元白当即傻了眼,他一直听孙淑丽说她老公是个老实人,但没想到这老实人咬起人来比他这个老油子还狠。

“这也太多了,小弟手头紧没这么多钱。”钱元白无奈地摊开手。他其实有钱,但觉得孙淑丽不值一百万,赵伟雄也不配拿这一百万。

“没钱?钱都拿来买我的命了吧。”赵伟雄冷笑一声。

钱元白心中一凛,当即否认:“这事情不能乱说!”

“乱说?我媳妇前晚回来,把事情都给我讲了个清清楚楚!”

操,女人啊!钱元白在心中叫苦,他早该想到孙淑丽连老公都能背叛,自然也能背叛他。

可钱元白转念一想:吴哲亮死得神不知鬼不觉,周海文拿了佣金也不会把这事透出去,没有证据仅凭孙淑丽的三言两语,警察拿他没办法。

至于名声,他一个杀猪佬要什么名声?有钱还怕玩不到比孙淑丽更好的女人?

想到这,钱元白顿时硬气了起来:“你要告就去告,什么买凶杀人,我压根没做这事!我看是你俩夫妻合起伙来,给我仙人跳!”

赵伟雄被反咬一口,气得浑身发抖,他跟李二愣子对视了一眼,决定给钱元白最后一个活着走出这里的机会。

“十万块,这事就这么算了。”赵伟雄发出最后通牒。

钱元白嗤笑一声,他站起来掸掸袖子上的灰,仿佛坐在这一会儿就脏了他身子似的。

“一万块我也不会给,但这苹果算是我送给你们俩乡巴佬的,分着吃了吧。”

说完,钱元白去开门要离开,却发现被反锁了,他顿时心生危机。

“不好!”钱元白翻身看见头顶落在来一道黑影,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挡。

李二愣子力气极大,钱元白被他的钢棍狠狠砸手臂上,顿时传来一阵剧痛——骨头断了。

“啊啊啊啊!”钱元白大声地哀嚎着,两只手颤抖不已,他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救命啊,杀人了!”

一边喊,他一边用身体去顶门。

突然,钱元白的脑袋后头遭了一记闷棍——他突然明白自己平时拿棍子把猪敲晕,猪是个怎么样的感觉了。

眼前一黑,他摇摇晃晃地跌坐回沙发上,两耳嗡嗡作响。不等他回过神,钢棍如雨点般砸在他身上。

赵伟雄和李二愣子杀红了眼,两人冲着坐在椅子上的钱元白一下又一下地抡着铁棍。

钱元白的意识愈发模糊,血把他的视线弄得到处都是红色,他脑海里就剩最后一个想法——女人都是祸水。

整个殴打将近持续了五分钟,钱元白被活活打死在沙发上。

从他身体里流出来的血,把坐垫染得通红。

赵伟雄喘着粗气,又抄着铁棍恶狠狠地又给钱元白的尸体来了几下,噗噗地像是打在沙袋上。

“咱们找个荒郊野岭的把他埋了吧。”李二愣子用钱元白的衬衫擦拭着带血的钢管。

赵伟雄捡起地上的皮包,在里面翻找了一下拿出那一万块钱塞给李二愣子。

“赵老哥你这是?”他不解。

“连累了你,你拿这钱自己花或者孝敬母亲。”赵伟雄朝沙发上的尸体啐了口唾沫,“这尸体让我来处理,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找不到。”

6

时间一晃过去了四个月,到了夏天。

赵伟雄听说邻村人在机井里发现了一具无名男尸,很多警察都去了现场。

平日里尸体烧惯了,也没什么好稀奇的,再加上杀了钱元白后,他对警察有所顾忌,就没去看热闹。但不曾想,尸体发现后过了半个月,警察突然找上门来问他钱元白的事。

最近发现尸体,这两名警察又站在自家门口,赵伟雄怕邻居指指点点,就请他们进屋坐。

其中一名警察坐的位置正好是当初钱元白死的地方,赵伟雄脸色有些发白,但还是客客气气地给他们端上了热茶水。

在听闻钱元白一伙人内讧杀人的犯案过程后,赵伟雄不屑地笑笑:“要是我就直接一把火把人烧了。”

随即他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拍了自己一嘴巴:“对不起啊警察同志,我这人没文化,不会说话您别放心上。”

“别打岔,先把钱元白买凶杀你的情况说了。”

于是赵伟雄就老老实实的把自己老婆跟钱元白勾搭上,然后钱元白找人杀他,都一五一十告诉了警察,但隐去了他和李二愣子杀死钱元白的事。

“那姓钱的脾气老横了,仗着有几个臭钱就欺负我这个平头小百姓,破坏我的家庭,警察同志你可得为我好好出口恶气啊!”

赵伟雄又拍了自己一嘴巴。

“呸,什么恶气,是主持公道!主持公道,嘿嘿。”

于是,赵伟雄以受害人的身份,暂时未被列入警方的追查范围。

他知道警察现在一心要找到作为主谋的钱元白,可人都化成灰了,鬼才找得到。

7

又过去了两年,赵伟雄有时候都忘了杀人这事,老婆也听话多了,除了游手好闲打打麻将外也没再偷男人。

十一月正是降温的时候,从殡仪馆下班后的赵伟雄,坐在沙发上休息。他屁股底下软软的,那是两年前买回来的垫子。

那时孙淑丽还问过他,她亲手做的垫子怎么不见了,赵伟雄支支吾吾地敷衍过去,隔天他亲自买了新的垫子回来,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老婆别忙活了,快出来跟我亲热亲热!”赵伟雄正叫着,院子里又响起了狗叫声,他听见有人敲门。

“谁啊?大晚上的来串门。”赵伟雄披上袄子,走到屋外打开铁门,发现好几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站在那儿。

“赵伟雄,你涉嫌杀害钱元白,跟我们走一趟!”

原来警方这两年来一直没有放弃追查钱元白的下落,但钱元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既不联系家人也不使用银行卡。

根据种种迹象,警方推测钱元白可能被人杀了。他们把目光放在已经拘捕了的周海文身上,认为他有可能为了钱的事杀了钱元白,但承认了杀害吴哲亮的周海文此时却大呼冤枉。

案件侦破工作陷入了僵局,就在大家士气低迷时,当初去走访赵伟雄的警官说了个笑话,他提起跟赵伟雄在听到钱元白等人杀人抛尸的手法时,一脸鄙夷,说如果是他就一把火把尸体烧掉。

正是这个笑话,让大家有了破案新思路——被忽视的受害人赵伟雄,也有杀人动机!于是顺着这条线索,警方调查了赵伟雄的工作,果然从中发现了疑点!

在赵伟雄的火化记录中,有一位郑姓老人先后被火化了两次。

照理来说,一个人不可能被火化两次。

于是警察就去询问郑老人的亲属,被证实第一次的火化时间才是正确的。

那第二次被火化的人是谁?警方推测,极有可能是失踪已久的钱元白。

8

被抓后,赵伟雄始终狡辩自己没杀钱元白。

“你最好老实交代,别给我耍滑头!”负责讯问的警官拍着桌子,意图震慑他。

但赵伟雄平日里跟尸体打交道惯了,有着强大的心理防线,就是咬着自己没杀钱元白不松口。只要警察拿不出证据,最多因为他不合手续的烧了一具无名尸,罚钱开除了事。

看着赵伟雄软硬不吃的样子,审问进入僵持阶段。

但就在这时,赵伟雄的妻子偷偷向警方主动提供了重要线索。

“钱元白3月9号失踪的那天,我出去打麻将了,直到半夜才回去。”

“你回家后有没有发现你老公有异样?”

“异样?”孙淑丽眼睛盯着天花板,想了想,但欲言又止。

“想到什么就说,别遮遮掩掩的!”警察提高了声调。

“就……就是那天我回来后,发现家里沙发的坐垫没了。我老公说他喝茶不小心泼上面,就扔掉了。”孙淑丽皱着眉头,嘀嘀咕咕,“晒一下不就好了吗,干嘛扔掉啊,我辛苦做了很久的。”

警官眯起眼,敏锐地嗅到了线索。

“你们家沙发这两年换了吗?”

“沙发没换,好好的换什么沙发啊?”

警察们立刻察觉到这是一个关键线索,他们当即赶往赵伟雄的家,在沙发背后发现了少量血迹,经过检测后,发现正是钱元白的血迹。

几份证据叠在一起,摆在赵伟雄面前。

“不可能,不可能!”赵伟雄深深地动摇了,他激动地捶着桌子,“这是假证据,你们在诱供!”

“这些都是官方机构给出的合理合法的鉴定书,赵伟雄,铁证如山你还想狡辩!”警官的声音不大,但充满了威严。

赵伟雄紧咬着牙关,一双眼仿佛要瞪出血来。

旁边两名负责秩序的警察交换了眼神,随时准备上前控制他。但赵伟雄慢慢地吐出一口气,瘫软在审问椅上。

“我招,什么都招……”

9

赵伟雄犯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在逃的李二愣子也被抓捕归案。

执刑前,作为前妻的孙淑丽来看他最后一眼。

“放心吧我在外面过得挺好的,也找到个更有钱的男人。”孙淑丽打扮得很是富贵,十指上还涂着亮丽的指甲油。

“为什么……当年你不同意我换沙发。”赵伟雄已是满头白发,自知穷途末路的他,双眼空洞得令人害怕。

“我早就怀疑是你杀了钱元白,这么关键的证据我怎么会同意扔掉?”孙淑丽欣赏着自己的指甲,还伸给赵伟雄看,”好看吗,那个男人出钱给我做的。”

“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警察。”赵伟雄死死盯着她。

“老钱不在了,要是把你也送进去,谁来供我吃穿?要不是那个沙发把你送进牢里,我还得给你洗衣做饭过一辈子的苦日子呢。”

“我供你吃供你穿,你却这样对我!!”赵伟雄突然情绪激动,扑上来抓着铁栏杆嘶吼,身后的警察立刻上来控制住他。

“那你又是怎么对我的?花钱把我从娘家买走,让我跟你这个烧尸体的睡觉?!”孙淑丽朝他吐了口唾沫,“呸,晦气!”

赵伟雄万念俱灰,要不是被警察拽着,他就会噗咚一声跪在地上。

“呵呵呵——”他的笑声很绝望,也很苍白,一声又一声地叫着,“女人都是祸水,女人都是祸水!”

赵伟雄至死都不明白,祸水的不是女人,而是人心里的那一己私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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