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姥爷也尽可能的满足姥姥的要求,春时的红色头绳,夏时的黄色凉帽,秋时的粉色暖裤,冬时的绛色棉袄。有些东西姥姥还未来得及开口,姥爷就已经送到她的面前。直到很多年以后,当我再看这对九旬老夫妻时就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岁月把本该刻在姥姥身上的皱纹都狠狠凿在了姥爷的身上。
姥姥还保持着年轻时小姐的脾气,时不时的去嫌弃姥爷弯如山脊的驼背,时不时的去指责姥爷越来越不灵活的手脚。可是骂着骂着,姥姥就会伸手去扶这位为她挡了半世风雨的爱人。
姥爷临终前,姥姥不去管乱成一团的小辈们,而是蹒跚着小脚走到姥爷身边,摸着他沧桑如枯枝的手,轻声嘱咐。
“你好好走,不要担心我,没事的,没事的……”
姥爷的喉咙中发出嗬嗬的声音,没有人知道他要说什么,一直很坚强的姥姥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
“荷荷……荷荷……”
仿佛又回到了七十几年前的雪夜,姥爷怯生生地推开门,看到如花似玉的姥姥面带愠怒地坐在破旧的草屋里。
“钱玉荷,荷荷……荷荷……”
爱情总是会改变人,两个人相爱总要有人做出牺牲。
我爱你,所以我会变得很啰嗦。
我爱你,所以从前的高冷,曾经的标准都可以不要。
我爱你,所以我愿意让你一世高冷。
再冷也没有关系,我会用余生为你暖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