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散文随笔谈写作专题征文
韶华落尽再回眸,靥笑春桃已枉然。
这是女友凝儿自高中以来就非常喜欢的一句话。她一直都是一个有点多愁善感的女孩,喜欢略带忧伤的文字。
但现实中,凝儿又不全是黛玉那种成天幽闺伤春的样子。她也有活泼好动的时候,我常常会被她幽默的语言,俏皮的动作逗得想轻轻将其抱住,然后再给这个可爱的精灵一个深情的吻。
为了不辜负这大好的春光,也为了不让美丽的韶华成为枉然,我答应凝儿一起去外面走走。
我对南国春天的印象只有两个字——匆匆。因为这边每年都会倒春寒,气温上蹿下跳的,昨天身上还是呢大衣,今天就很可能会穿衬衫,甚至是短袖。
似乎阳光温暖,微风轻柔的春天根本就不存在,一转眼,寒风萧瑟的冬天就直接变成了热情似火的夏天。其他城市的桃花、梨花、杏花还正开得烂漫,而我们这边的花儿,还没来得及去欣赏就早早谢了。
在这偏热的暮春时节,公园是没什么好逛的了。于是我打算跟凝儿开车去郊外的蝴蝶山。因为山上的温度一般会比市区里的低些,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能看到凝儿心心念念的桃花。
不到一个钟头,我们就到了目的地。山脚下是一片划分整齐的农场,每一块地都种着不同的植物,远处有开着深红和粉红色花朵的菖蒲,近处有黄如碎金的油菜花、绿意盎然的蒜苗、碧如翡翠的生菜。
这些农场里的份子全都生机勃勃地生长的,生怕庄稼人会嫌弃它们太懒惰,不愿朝着好的方向奋斗。
尤其那散发着诱人香味的草莓最为惹眼,有的大大方方地躺在田埂上,有的犹抱琵琶半遮面地藏在绿叶间,像一个个明媚开朗又略带娇羞的少女,在迎接情人欣赏的目光。
凝儿见此,忽然来了诗兴,情不自禁念出“一抹红艳青垅上,满面桃花笑春风”。用此句诗赞美草莓的鲜艳靓丽的再合适不过了,我不禁在心里佩服起凝儿来。
临上山之际,我们发现农场与山脚的交界处,有一条清澈见底的活水渠,里面游着不少大脑袋,黑身子的蝌蚪,长长的尾巴在水中灵活地摆动着,嬉戏于悠然摇曳的墨绿色水草之间。
二十多年没见过蝌蚪了,我跟凝儿都不由的惊喜万分,似乎瞬间回到了童年时代。
凝儿像个淘气的孩子一样,不怕把白色的纱裙弄脏,愣是跪下身子,从渠里掬了一捧蝌蚪起来。
随着无形的清水不断从指缝间溜走,蝌蚪们开始在凝儿的掌心焦急地跳跃着,最后变成了有气无力的挣扎。
“还不赶快把它们放回水里,再晚点,恐怕人家的生命就要葬送在你手里了。”我有点紧张,忍不住嗔怪凝儿的任性。
“知道啦!我马上就放回去。”起身后凝儿抖了抖裙摆上的尘土,接着又捋了捋柔亮的秀发。
突然,她又俏皮地说道:“亲爱的,我们当初也是一个小小的蝌蚪,历尽了千辛万苦才最终成了人。然后在地球上相识、相知、并相爱,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
“是很有缘,你这小妞想得还真多。”听着凝儿故意用亲昵的称呼,并对我眨巴着挑逗的眼睛,我忍不住在她脑袋上摩挲了两下。
“头可断,发型不可乱,你难道不知道吗?不许再弄我的头发了。”凝儿突然弹开,嘟着嘴,边用嫌弃的眼神看着我,边以手当梳理着自己的秀发。
刚爬山不久,我们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花香,可放眼望去,地面全是郁郁葱葱的野草,没有半点花的影子。
又走了一会儿,正当我在纳闷之际,凝儿突然兴奋的叫起来:“看,花香就是那边的树发出来的。”
我抬眼一看,几棵八九米高的大树,全被开得密密扎扎的白色小花包裹着,连绿色的树叶都很难看到,犹如穿着婚纱准备出嫁的新娘,圣洁而端庄,让人不禁想驻足久久观赏。
百度一番后,我们才知道原来这种树的名字叫白花树,真是树如其名,全身洁白,芳香四溢,美不胜收。它们似乎早料到了我们要来,趁机卯足了劲儿地开放,好让我们见证它们浓重的婚礼。
行至半山腰处,隐约能听到泉水欢快的叮咚声,于是我和凝儿欣欣然,顺着那声音朝泉水的方向走去。
泉水藏在茂盛的野草下面,要轻轻拨开才能看见。我们先是掬了一小捧方嘴里,接着拍了一点水在脸和脖颈上,顿觉心旷神怡。
忽然,我发现泉水旁边的石缝中长了不少水晶草,这种草跟勿忘我、满天星属于同一科,花开之时,黄白相间,尤其在微风下,有如繁星闪动,挂满天边,如果远眺一瞥,又仿佛朵朵云霞。
我和凝儿都是爱花之人,尤其是这种野生的花草,更是喜爱。我们不仅爱它的美,也欣赏它顽强的生命力,更钦佩它淡然而不媚俗,独自悠然盛开,而又默默凋零的宁静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