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和曹波在睡梦中就被砰的一声
惊醒了,接着又是咣当的摔门声一声接一声的,别管了,是我妈又在发疯了,曹波睡眼惺忪的说。说完他又睡过去了。这时候,,就听到婆婆在厨房骂道:都几点了,还不起床,难道我们家娶回个祖宗不成,你过份了啊!人家孩子刚嫁过来!你这不是挑事儿呢嘛!公公在旁边劝说着。少在这教训我,该干啥干啥去,婆婆恶狠狠的声音又传过来。
我做起来,欲哭无泪,。我觉得自己快崩溃了。
从此以后,我就生活在水深火中,家里天天被闹得鸡犬不宁。我每天上班,下班买菜,买婆婆爱吃的水果、香烟。还要小心翼翼的察言观色,时间长了,我就慢慢读懂婆婆的眼色行事了,
转眼间一年过去了,春天来了,有一天,婆婆分给我一块小园子,她板着脸对我说:你们成家了,以后自己种菜吃吧,我岁数大了,也干不动了,我刚要说我不会种地,看到婆婆那瞧不起我的眼色,又生生的把话咽下去了。我倔强的想,不会还不会学吗?说自己岁数大,了,可笑,她才43岁啊。她又拿出来一些毛葱,对我说,这是毛葱种子,我们各种一半,你会栽吗?我摇摇头。她蔑视的看看我,起身拿着毛葱下地了,把毛葱一个一个的按在土里,这么简单,我学会了,我兴奋的拿起毛葱
跑到房后的自己地里,一鼓作气就把几垄地给栽完了,然后以胜利者的态度出现在婆婆面前,她望着我的样子,惊奇的说:载完了,嗯,我响亮的回答,话刚说完,婆婆已经去我园子了,我刚要过去,她已经回来了,脸上带着蔑视的表情对我说:你看看我是怎么栽的,真是,城里的姑娘就是中看不中用。说完起身进屋了。
我连忙跑到婆婆园子里一看,恍然大悟,她栽的时候我看着呢,因为她把种子全部栽完,再埋土。而我看着的时候,就以为栽在土上就完事了呢。我赶紧回去,把栽完的毛葱重新用土埋上。
晚上吃晚饭时,婆婆把这件事当笑话在饭桌上说了一遍,大家都忍不住笑起来。小姑更是用嘲笑的表情说着风凉话。正吃着饭的曹波脸色变得很难看,他啪的一声把筷子摔在桌上,摔门而去,我也满脸通红的起身离开。
回屋后,曹波一边抽烟,一边数落我的不是,总之就是我给他丢脸了,让他在家没面子了。还说从结婚到现在,我肚子还是没动静,过中秋节给我家多了两块月饼,等等的陈谷子烂芝麻的事都出来了,我惊呆了,从结婚后,我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每天辛苦的上班,下班后买菜,回家做饭,还要时时看婆婆脸色行事,顾及小姑子们的相处,时不时地给她们买个小礼物。我容易吗,他不但像处对象时候体贴我了,还这么说我,都说男人结婚就变样了,我是真的深有体会啊!
从此以后,曹波开始酗酒滋事,每天都喝得东倒西晃的,还迷上了赌博。班也不上了,只靠我一个人挣钱养家,还要给他还赌债。看着每天都醉得不醒人事的儿子,婆婆绝决地和我分家了,望着那分给我的一口大锅,两个盘子和两双筷子,我欲哭无泪。
日子就这样在煎熬中过着,正当我对生活失去信心的时候,我怀孕了。
我原以为我怀孕了,丈夫就会戒酒,戒赌。婆婆也能对我好点,可是,我的怀孕并没有给我带来她们的惜怜,婆婆还是一如既往的责骂我,小姑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说风凉话。丈夫还是一如既往的酗酒、赌博,而我又不能跟娘家人倾诉,当初是我不听家人们的劝告,一意孤行的嫁过去的。我种的苦果只能自己吃,
每天早上,我挺着已经四个月,很显怀的肚子,骑着二六自行车,迎着刚出生的太阳去上班,顶着骄阳似火的太阳下班。间隙回娘家时,还要努力装出一副生活的很好的样子,总是对妈妈给买的营养品和钱推辞再三,嘴里不由衷的说着:哎呀!你给我买这干啥,婆婆给我买的我还没喝完呢!还有这个,曹波刚给我买了,一边说着一边笑纳。出门后,眼泪夺眶而出。
怀孕四个个月后,公司给我下最后通牒,让我离开公司,这已经够开恩的了,要不是有舅妈在这里做科长罩着我,我早就被公司打发了,谁敢用已经都怀孕这么长时间的人呐!
回家后,我把自己省吃俭用的一点钱又拿出来看看,不知道以后怎么办!听说,现在生个孩子,就是正常生也得五百块钱呢!现在是两千多块钱,也就是留出生孩子的五百,我还剩下一千五百块钱。这些钱,我得省着用才能坚持到生孩子。
怀孕的日子最难熬,自从我不上班在家后,我每天早上就被婆婆喊起来,说什么让我锻炼,才好生。她所谓的锻炼就是去地里帮她摘豆角,摘茄子,然后公公去市场上卖。
有一天,和往常一样,在骄阳似火的照射下,我挺着肚子,挥汗如雨的干着,腰酸痛的厉害,每当我用手捶腰的时候,婆婆总是酸溜溜的说:哎呀!这点苦都吃不了,想当年,我也怀着孕,后面还背着一个孩子,在地里干活,也没这么娇性。这城里女人就是吃不得苦。听了她的话,我气的手脚发抖。可又无可奈何。
回家后,我刚歇了一会,忽然门被砰的一声踢开了,丈夫摇摇晃晃、双眼发直的进屋,他含糊不清的叫着:老子输了,快把你的钱拿来,我去把本赢回来,望着他的样子,我气的话都说不来了!我不敢相信的望着眼前这个男人,他和之前的男人天地相差。处对象时的甜言蜜语,、山盟海誓、无微不至的关怀。怎么结婚都没有了,难道真如邻居说的,这个男人以前就酗酒、赌博。处对象的时候都是伪装的。望着他因为恼怒而变得扭曲的脸!在屋里疯狂的打砸家具,我萎缩在炕角边,茫然无助的哭起来。
我的怀孕生活就是在这样暗无天日的生活中度过的。度日如年。
终于盼到分娩了,还好,我是正常生产,经历了五个小时的痛苦、煎熬。小生命终于出生了,是个男孩。婆婆、公公头一次露出了由衷的笑容。曹波也高兴的一直对我嘘寒问暖,父母也特别高兴。妈妈拉着我的手,宠爱的望着我,指指出去的婆婆和丈夫,小声对我说:你结婚的时候,亲戚们都回来气的够呛!说你婆婆太欺负人了。我和你爸担心你会在他们家受气,天天都睡不好觉,现在看来对你还不错,你刚才生孩子时,你婆婆在外面急的一直不停的走来走去的,曹波急的都掉泪了,你婆婆还告诉我,你怀孕的时候,她们家的下蛋鸡、还有鸡蛋,她们都舍不得吃,都做给你吃了。孩子,好好对你婆婆!老人家都不容易!我听了妈妈的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什么时候吃过她们的鸡和鸡蛋了。天下竟有这样的人,说谎也说的跟真事一样。
我原以为,自己生一个男孩,日子以后就会好过点,可是我想错了,刚刚过了两个月的好日子,日子又恢复了以前的日子,婆婆的蛮横不讲理,丈夫的酗酒、赌博。又在生活中显现。
儿子的出生没有让他本该有当父亲的责任和牵挂,反而更加视赌如命。没钱,把家里的电器都变卖了。而我气的奶水都回去了。被二姑用了偏方才又有了。我时常望着空荡荡的屋子,抱着孩子,心里充满了惆怅、无助、茫然。我不知道我未来的生活会不会有所改变。我只盼望这个小生命快快长大。我就能出去上班,了,以改变家里的生活。
我就是在这样度日如年的日子中熬到孩子戒奶。托给妈妈照看,自己终于上班了。
我以为我上班了,挣钱了,生活好了,丈夫就会学好了。可是我错了,日子一天天过去,婆婆还是原来的婆婆一丈夫还是原来的丈夫。生活还是原来的生活。我终于累了!心力交瘁!真的想离婚,可是我不能离婚,离婚会被人笑话,会给父母脸上抹黑,最重要的是孩子,孩子得有一个完整的家,而且孩子快上学了,如果离婚了,孩子的身心会受到伤害,会影响学习。我每天被这样的问题折磨着,纠结着。
由于丈夫常常半夜回家的疯狂打砸,令我和六岁的儿子常常睡不好觉,我头疼的厉害,头发大把大把的掉。而儿子的幼儿园老师常常对去接孩子的我说:孩子白天总打瞌睡,是不是晚上睡觉晚啊!我尴尬的笑笑,说:没有,他很早就睡的,老师持怀疑态度望着我,说:那就好,小孩子一定要早睡早起的,对身体好,我违心的答应着,逃也似的离开。
路上,儿子忽然站住,他小心翼翼的对我说:妈妈,你和爸爸离婚,我们离开这好吗?我不想要这个坏爸爸,同学们都笑话我,说我有个坏爸爸。听了儿子的话,我鼻子一酸,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我怕儿子看到,赶紧转过身去,快速的用手擦擦眼泪。又转过头笑着说,那如果我们离婚了,你跟谁啊!儿子没有考虑,就快速回答说:跟妈妈,我不要坏爸爸,那如果你想爸爸呢,我又问道:那我就看看他,可是我不能跟他在一起,他太吓人了。听了儿子的话,我又抹了下还在流出来的泪水。心里忽然明朗了!我走路的步伐坚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