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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逃课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是我从墙上翻下来,落地那一瞬间,得到的血的感悟。
“啊!”我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只觉得一股突如其来的大力将我的脚夹到变形,那种剧烈的痛感让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回事?”李逍遥火急火燎地赶过来,扶住了我。我痛得不想说话,只定定地看着脚上那只狰狞的老鼠夹。见状,李逍遥忙不迭蹲了下来,眉头紧蹙,轻轻地将我脚上的老鼠夹摘了下来,鲜红的血瞬间浸湿了那只雪白的帆布鞋,红白相间,甚是好看。
“该死!怎么会有老鼠夹?”李逍遥暗骂一声,在我幽怨愤恨的目光中,将我背到了蜀山校医馆。
我叫林月如,上边那傻哥们儿是我男朋友李逍遥。
上帝作证,林月如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姑娘,我逃课去网吧、回来还被老鼠夹欺负全是被李逍遥坑的。
本来下了晚自习我都准备洗洗睡了,结果李逍遥一通电话打过来把自己讲得那叫一个惨,说什么自己去网吧没带钱,被网吧老板扣押了,手里的七星剑还被当成管制刀具没收了......我林月如是多讲义气的一个人,一听到这个,二话没说揣了些银两就翻墙去了网吧。
到了网吧门口,我顺了顺呼吸整理了一下仪容,美滋滋地给李逍遥打了个电话,结果电话那头那哥们儿接到电话后笑得花枝乱颤,完了给我来了句:“你还真去了?今天愚人节啊!哈哈。”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件事很快就被我年级主任石公虎知道了,石长老当时没说什么,只是后来文理分班的时候暗戳戳地将我和李逍遥分开了。
我在一班,李逍遥在二班。有时候,上着课我会不自觉直勾勾地盯着前黑板发愣:如果我长了双透视眼,是不是就可以看到李逍遥的背影了?每每此时,石长老手中的粉笔头便像长了眼睛一般冷不丁飞过来给我一个吻。对了,石长老是我老班。
于是,我的同桌从李逍遥变成了一个优雅文静的莲花型女生——只可远观,否则她亵玩你。一次,我聚精会神地跟着化学老师计算硫酸根离子,眼前突然闪过一只洁白修长的手,吓得我差点儿把化学卷子扔了。
“掐我胳膊一下,快点儿,”她有些焦虑地说道,“我困得不行了,快掐我一下!”
我抬眼看到她手臂上大大小小的淤青,不自觉皱了皱眉。
“求求你了,我不会怪你的,”困意使然,她的眼神有些迷离,她凑过来小声说道,“我自己掐的不疼才找你帮忙的,快点儿!”
我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翻了几个白眼,象征性地掐了她一下。
“哎呀,你用点力气不要紧的,我就是自己下不去手才找你的!”她咬着嘴唇小声说道。闻言,我在心里默默吐了口老血,深呼一口气,狠狠地掐了下去——可能,带着一点点报复的意味。
“啊——”她当堂叫了出来,眼泛泪光。
我们的化学老师叫孙岚,是一个暴脾气的女教师,人称“铁掌飞凤”。孙岚是李逍遥在学校里最忌讳的一个人,因为她的另一个身份是李逍遥他二婶,李逍遥在学校里的一举一动都会通过李大娘传到李三思耳中。李大娘正讲到兴头上突然被打扰,心里自然不爽,看了看楚楚动人、眼泛泪光的我的女同桌,又看了看一脸尴尬、还没来得及将手收回来的我,冲我特潇洒地扔了个粉笔头说道:“出去!”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我特怂地拎着化学课本走出了教室。
背靠着教室外的栏杆,透过二班窗户上那层厚厚的透明玻璃,李逍遥的背影依稀可见。李逍遥身后的赵灵儿直勾勾地盯着前方,也不知是在看黑板,还是在看他。
NO.2
赵灵儿是蜀山五中公认的女神,标准的瓜子脸,聪明的杏仁眼,一头瀑布般的长发松松地扎成一个带着几分俏皮的马尾辫,她的一颦一笑都透着优雅端庄的气息。虽然不想承认,但她确实比我漂亮一点。
老实说,我也不清楚我和赵灵儿到底算不算朋友,比起之前,我们两个应该是更熟悉了些——毕竟,她是我的室友之一。
理科班明显阳盛阴衰,我们班只有十九个女生,学校给我们班分配了三个六人寝的宿舍,这就意味着必须有一个人要住混合宿舍。石长老分宿舍那阵儿,估计怒气未消,一狠心就把我分到了混合宿舍,和赵灵儿等其他几个二班的女生住在一起。
我们一班是学校唯一一个理科实验班,理科实验班的学生普遍自视清高,自带一种清冷的书卷气。这种清冷的气质到普通班学生的眼中便变了质,成了一种自诩学霸的优越感。所以,普通班的学生对理科实验班的学生,一般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我们宿舍的其他小姑娘便是如此,她们对我礼貌又疏离,有时候她们本来正在宿舍里热火朝天地聊着八卦,只要我背着书包一进去,赵灵儿便率先压低了声音对其他女生说道:“我们不要讲话这么大声,会影响到别人的。”于是,那些鲜活的高谈阔论便成了压抑着的窃窃私语。
说这些话的时候,赵灵儿笑得很善良。
可是,正是赵灵儿这样善良的作法,让我在宿舍里只能做一个外人。
阿奴偶尔会来我们宿舍,但我不能确定她是来找我,还是来找赵灵儿。阿奴是我最好的闺蜜,也是赵灵儿的发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