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女人被冰雕长剑直直的刺穿了身体,张着大嘴倒在地上,冰雕长剑上还挂着一些少量的人体组织碎片。殷虹的鲜血顺着长剑缓缓流下,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使人无法忍受。
身旁的周铭面色呆滞,双目无神,好像魂魄已经飞离了身体。几秒种后,他忽然疯了一样冲到女人身旁跪下,双手慢慢托起女人低垂的头颅,喃喃说道:“惠莉,惠莉...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自杀?”
我见状赶紧招呼张木扶起周铭。这时狂风裹挟着硕大的雪花在我们耳边呼啸而过,我预感不妙,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几分钟后,我盯着眼前可怖的一幕垂头丧气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张木见我脸色难看,猜测一定是由于突如其来的暴风雪导致警察来不了现场。我看着他征询的眼神点点头,目光重新落在了现场。虽然这样活生生的惨状对我的生理和心理造成了巨大的冲击,我还是大口大口做了几下深呼吸,让冷风贯彻我的肠胃与神经,迫使自己平静下来。
我走上前俯身查验,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确定了惠莉当场死亡的事实。周铭对我的行为很是诧异,我向他解释说因为保险行业需要了解、评估各种突发状况,所以我们在处理这些事上还是有些日常的训练。
我表示眼下的当务之急就是保护好现场,不能被人破坏,另外需要对案发现场进行勘察,对相关人员进行询问。围观众人纷纷点头同意,周铭坐在地上泪眼娑婆,嘴里不停念叨着为什么要自杀。我让张木扶周铭回宾馆大厅后拍照取证,自己开始整理凌乱的思绪。
眼前的惠莉散着头发,身着秋衣秋裤弓腰曲腿倒在地上,身体尚有余温,身下是已被压碎的冰雕。我很奇怪为什么惠莉会以如此方式进行自杀,难道真是抑郁忧愁所致?但很快我就否决了这个想法,因为一个要决定自杀的人,通常是不会发出那种充满恐惧与惊讶的惨叫,更不会说出不想在这破地方呆两天、以后不要骚扰我的话。
如果不是自杀,那就是...谋杀!想到这,我不禁打了个冷战。我环视周围陌生的面孔,实在找不出第二个和惠莉有关系的人。如果是谋杀,那么有嫌疑的首先就是她的丈夫周铭!可在案发时,周铭和我们一起眼睁睁的看着惠莉当场死亡,他的不在场证明实在是太充分了。
我抚摸着惠莉的头发,忽然发现她左边的头发较为干燥且有温度,而右边的头发湿冷僵硬,发梢还有少许冰冻的迹象,这个现象十分奇怪,为什么同样的头发会有不同的形态?我揉揉脑袋,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手指传来的冰冷触感一下震惊了我!我惊愕的看着自己的手,再次抚摸惠莉的头发。没错,这种感觉是一样的!想到这,我急忙抬头看向宾馆的窗户,果然在骑士冰雕正上方的三楼,一扇窗户此时正大开着,棕色的窗帘在窗外随着狂风摆动。
我让服务员看着现场,自己和宾馆经理赶忙跑上三楼。路上经理告诉我这个房间早在半个月前就被周鸣预订过了。等我们到达三楼,谁知房间门是反锁的,经理拿着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门,只见地面上放着一张房卡!我马上让经理确认,经理信誓旦旦保证房卡就是这个房间的,并且只此一张。
难道又是密室?那么凶手是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密室里的被害者杀掉呢?我苦笑着敲敲脑袋,让他站在门外,自己小心翼翼沿墙根走进房间。
虽然窗户大开,但房间内却并不寒冷,我发现空调暖气全都开到了最大档。房卡周围的地面潮湿,还有一些细碎的冰渣。房间内陈设简单,一张大床的右侧放着一个床头柜,柜上有一部手机和一板白色的药片。我拿起手机,看到上面显示一个未接来电是周铭,我又拿起药片看了看,上面标注的是安乃近,并且已经少了两片,这个发现虽然让我的疑惑越来越大,但隐隐的,我似乎抓到了一些不正常的现象。
我走到宽大的观景窗前,拂开僵硬的窗帘往下看,只见服务员正努力维持着躁动不安的人群,而惠莉仍然保持着蜷缩的姿态瞪着漫天的风雪。我盯着惠莉,突然发现眼前的景象居然有些重合!
我心里一惊,全身变得燥热起来。我重新审视眼前的景象,心中升起一个巨大的猜想。我飞速下楼,冲到惠莉的身旁,低头看着她的脚底。果然有两条浅红色印记!
我叹了口气,心中的猜想越发清晰。接下来,就是寻找决定性的证据了,可这又谈何容易?我思索无果后蹲在地上愣着神。
这时张木走过来问我有什么发现,我看着旁边一脸悲痛的周铭,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不协调的画面。我的心狂跳起来,最后一环终于套上了,整个事件开始清晰浮现在我眼前!
张木见我呼吸突然变得急促,两眼放光,心知我已知晓答案,在得到我的肯定后连忙招呼众人来到大厅。
周铭对此十分不解,他问我要干什么。我看着他悲伤的面孔,心中升起一丝寒意和迷惘。
“我想,我已大致推断出杀害惠莉作案的手法以及凶手的身份。”
“你在胡说什么?惠莉明明是自杀!”周铭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我。
“是谋杀,而且凶手还是她最亲近的人。”
众人一片哗然,大家把目光纷纷投向了周铭。周铭此刻就如一头愤怒的狮子,他紧握双拳,好像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周哥,凶手真的是你。虽然你拥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但我还是找到了你的破绽。”
“不可能。你在诬赖我,你又不是警察,凭什么说我是凶手?”
“就凭你手机里的照片,就凭你手机上显示的运动步数!”
周铭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我看着他继续说道:“你曾对我们说今天白天去观景台拍摄雪景,可我却发现你手机上显示的步数却只有区区几百步,这可能吗?观景台距离这里最少也要两千步左右!”
“电子计步器能信吗?再说我确实去过观景台,这有照片为证啊!”
“恰恰这些照片才是最终决定性的证据!”我拿出张木的手机继续说,“因为今天白天只下了些小雪,所以观景台地面的积雪脚印并不深,可在你的照片中,同样的位置,积雪上的脚印却没过了脚踝,这你又该如何解释?”
“这……”周铭瞪着眼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