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佳纱
经常听到一句话:不要看深夜时的朋友圈,因为里面有形形色色的冲动和不理智的瞬间。
确实,深夜,是一个很奇妙的时刻。它能将人的一切酸甜苦辣都无限放大,将人内心的脆弱与无助展现得淋漓尽致。一个人,不论他白天是什么样,到了深夜,会情不自禁卸下伪装,跟皮囊下的自己妥协。所以,我一直不敢在深夜时审视自己,我怕接受灵魂的拷问,我怕听到自己的心碎裂的声音。
但我更怕,在深夜,听到别人的心碎裂的声音。
去年,我家隔壁,搬来了一对小情侣。刚开始,我经常在楼下碰到他俩,手拉着手,看起来挺恩爱。女孩把头靠在男孩的肩上,那张满是胶原蛋白的脸上,荡漾着青春怒放的幸福。实话说,我当时真的挺羡慕他俩的,也在心里默默祝福这对小情侣。
可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那对小情侣,不再手牵手出门和回家,而是一前一后各走各的路。甚至有一次,我跟他们在电梯口相遇,男孩都没等还在门边换鞋的女孩,就直接按下了一楼键。我有些惊讶,连忙把开门键按住,等那个女孩进来。男孩瞥了我一眼,眼神里满是幽怨。
再后来,我渐渐看不到那对小情侣一起出门和回家了,我看到的只是他们其中的一个。并且,他们脸上的表情很僵硬,特别是那个女孩,经常显得很憔悴。我就在猜,也许是两口子天天在一起,过了蜜月期,开始闹别扭了。
有一天深夜,估计应该是12点左右,我被持续的争吵声惊醒。我下意识地竖起耳朵仔细听,声音是从隔壁传来的。我晚上睡觉不会把窗户关严,所以外面的声音如果超过一定分贝,我会听得很清楚。
“你干嘛要这样对我,你这个骗子,王八蛋,你对得起我吗……”
“老子哪里对不起你,一直都是老子在养你,你天天不上班,就知道给老子添堵……”
“混蛋,你在外搞小三还有理了,你简直不是人……”
“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子搞小三了,整天没事就瞎琢磨,把老子搞得不得安生。还结什么婚,老子不想跟你结了……”
“哇……哇……王八蛋,你禽兽不如你……”
女孩开始哇哇大哭,越哭越凶,我听到本楼层好几户人家打开窗户埋怨。
争吵声和哭声持续了好久,其中还夹杂着零星的杂物落地的声音,听得我有些惶恐不安。我突然好担心那个女孩,我怕那个男孩会动手打她,毕竟现在有暴力倾向的渣男太多了。
“你要去哪,你给我回来……”
在女孩那声大吼过后,突然,“砰”地一声,像是门被用力关上了。紧接着,我就听到女孩歇斯里地的哭喊声,哭得特别凄惨绝望。我似乎听见了,她的心一片片碎裂的声音。
女孩的哭声持续了很久,渐渐变得微弱,直到一切又陷入黑夜和寂静中。我已没有了睡意,满脑子都是女孩伤心绝望的样子。我在想,如果我是她,我会怎么样?
之后很久,我都没有再见到隔壁那对情侣。有一天,我看到他们家门上贴了物业的催款单,我才得知,他们已经搬走了,悄无声息地,就像他们从没有来过。
在很多个深夜里,隔壁女孩的身影在我脑中盘旋,她的哭喊声在我心中回响。不知她现在可好,她搬到了哪里?有没有走出感情漩涡?有没有遇见另一个他?她的一切与我无关,只是,我听到了她心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