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哥,你说睡在我同侧的哥们儿怎么还没来报到?这都开学一个月了。不会我们宿舍以后就只有三个人吧?打麻将都三缺一。”我无聊的跟郭其边走边聊着。
“应该快来了。我已经色诱过导员,问了关于咱们宿舍那位兄弟的消息,据说名字叫白溪,南城本地人,这两天就会报到。”郭其若无其事的跟我说着他靠刷脸从导员那里得来的小道消息。
“这样呀。”我应了郭其一句,眼里闪过一丝小算计,贼贼的笑了笑。郭其这身皮相,以后可以好好利用呀。再也不用愁请假不给批假条,打菜不给多打肉的问题了。
南城的气温就像是充话费送的,热死人不偿命。火辣的太阳像个混蛋一样,叫嚣着,赤裸裸的烤灼着大地,热情似火。不愧是中国的热岛,这里一年四季都过着夏天。
郭其递给我一瓶冰水,我们俩把冰水捂在脸上,飞一般的从食堂冲回宿舍。
现在想想大一的那段生活还真是无忧无虑,美好的都让我不忍回忆。在我还没交女朋友,郭其也还没迷恋上去宾馆开房夜夜不归宿之前,我们俩关系好的就是别人口中的同性恋。
“处女血”是在晚上11点宿舍熄灯的时候,同意我的好友邀请的。我一看到个人简介里面有“北城大学”这几个字,顿时就对这个处女血,好奇中又多了几分佩服。北城大学可是我做梦都想考的大学。
“你好,你真的是北城大学的学生吗?”
“你好,你为什么叫南城?”
“你好,你上大几?”
“你好,你为什么叫南城?你的真名叫什么?”
看到对方一直纠结问我的网名,答非所问,我有点生气。感觉对方并没有想要聊天的意思,我就回了一段话,准备睡觉。
“你好,我在南城上大学,是南城学院日语系一名大一的新生,我叫宇择,南城只是我的网名。希望以后可以向你学习。”
我把手机放在床头,等了好久,果然没有回复,划了划网页,用微信给“小骚骚”发了个晚安飞吻的表情,就睡了。
北城
栗小北捧着手机窝在被窝里,看着微信里闪过的一条条“南城”发过来的消息,有一种瞬间错乱的惶恐,让她不由哆嗦着把备注改成了“宇择”。
还真是缘分,上午屏蔽掉的人,竟然也同时摇到了自己。还和自己读相同的专业,栗小北心想。觉得这个世界真是不可思议。
“我是北城大学日语系的大一新生,我叫栗小北。请多多关照。”小北思索了良久,终于发出了这样一条自认为很得体的回复。
在被窝里翻来覆去的栗小北,后悔当初没有选择住学校宿舍,而是一个人在校外租房住。即使不到10平米的出租房里被布置了各种装饰品,少女风格的玩偶填满了房间空余的各个角落,小北还是觉得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无法摆脱的恐惧,她像一个溺水的人,被这恐惧感包围,越陷越深。打开夜灯,想要赶走这让人心慌的黑暗。
小北点开微信,发给她的死党夏令名一条语音。
“令名,你睡了吗?我一闭上眼就感觉自己被人用一条带血的床单勒紧了脖子,憋的我喘不过气。怎么办?我快要疯了。”
时间是凌晨1点。
栗小北坐在床上,对着手机发呆,一遍又一遍的点开自己发给夏令名的语音,就像一个机械的提线娃娃。此刻或许只有人的声音,才能消解她的无助,才能让她感觉到这世界对她有回应,她并没有被厌弃。栗小北憎恨这样矫情脆弱的自己,憎恨极了。
关掉手机。穿着一身宽松睡衣,顶着一头清爽短发的栗小北走到阳台,顺手点燃一根烟,抬头,吐气,清澈的眸子眯成了月牙儿,顺着烟雾飘起的方向,向夜空望去。如果不是胸前睡衣上的小丸子图案,暴露了她还只是一个花季少女,此刻的栗小北真像一个历经浮华,在寂寞的夜里清洗伤口的女人。
这注定是一个无声无眠的夜,连风都不会有回应。静止在空气中的烟圈儿,白得扎眼,凝结了一般,久久不愿散去。像是在等着南城和北城的故事何时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