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他终于作罢。
周日白天,继续没有搭理他。到了下午,他甚至在楼梯口试图堵住我的去路,大概是看到我眼里的冰冷,他脸上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迟疑之后,还是放弃了。
终于,过了夜间十二点。全世界都安静下来了。我起身,换上那件睡裙。镜子里的身体就像温室里的蓓蕾初次接触室外的空气,柔美的线条在灯光下渐渐明晰起来,焕发着新的生机。我将长发垂下,轻盈的发尖触碰着半露在外的将要发育成熟的胸脯。十七岁,造物主已经迫不及待的让我开始萌发成熟女性的味道了。
打开哥哥的房门,他熟睡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俊朗迷人。
当床头的台灯亮起,他在朦胧中醒来。看见了我,他先是一愣,继而揉了揉眼睛,在他即将张嘴出声的时候,我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他即刻安静下来,呆呆的看着我。
这夜间已有凉气,哥哥我觉得...好像有点冷呢。我淡淡的说。
哦...那...
未等他说完,我便俯身靠向了哥哥。从未有过的主动和温柔,自然而然的让血气方刚的他彻底沦陷。他以打破防线的姿势彻底占有了我。蓦然发现,他的动作已经愈发娴熟。那一瞬间的痛感凌冽而又清晰,我的心却如明镜一般,知道他已有过女人,而不再是从前那个只属于我,未尝过其他人滋味的哥哥了。
尽管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我还是尽量保持矜持而又羞怯的姿态。因为我明白,今时今日乃至往后人生,哥哥的身边也绝不会缺刻意迎合他的女人,我必须要有所不同,又或者,必须要给他一种本有的甚至是刻意做出来的感觉。
给他尝到的味道,一定是甜蜜又苦涩,亲近而又渺远的。他想抛弃却又始终无法决绝,他会因此心痛,却又始终无法把控自己的感情。我会成为他心上的一副枷锁,他会发现这一生都已经无法挣脱。
08
事实证明,我对哥哥的姿态是凑效的。
我很少主动联络他,而他在见惯了那些主动贴上去的女孩们后,我能感受到他每次见到我的急切和热烈。
他时常会趁着大人不在,不分白天黑夜无休止的索要我的身体,或者深夜进我的房间,抱着我睡到凌晨再偷偷离开。除此之外,他的话也开始多了起来,经常喋喋不休的发消息,分享他在大学的点滴。
我很少回应他。也从来不曾对他表达爱。
他附在耳边说,心连我其实很孤独,非常孤独,可是旁人的热情还是让我觉得虚伪,只有你是最真实的。因为你可是我妹妹呢。我希望我们可以靠的最亲近,但是,我好像总是读不懂你的心。我想...我是爱你的。
他自顾自说着,年长三岁的哥哥居然表现的像个孩子,需要依靠来自妹妹的慰藉。
我始终没有对他说过我爱你。他可能永远也无法理解我的这种固执。
其实我们都像是迷失在人生路口的孩子,没有人为我们点亮前行的灯。我们一路跌撞,一路受伤,一路挥霍,也将过去与未来悉数遗忘。
09
我终于如愿以偿地考入了徐医大。我选择了麻醉学,因为可以经我之手控制他人的身体与意念,无论他是多么的强大也必须如小白兔一般乖乖臣服,这种感觉和向往让我痴迷且疯狂。
学医的过程中,整日接触福尔马林泡着的尸体甚至各种人体器官,各种化学药品,还有那些血淋淋的小白鼠,我没有感到任何不适,甚至痴迷于操作各种器械去摆弄它们,感觉到骨子里的恐惧、迟疑甚至怜悯正在慢慢消失,就连血液都失去了温度。
学校安排我们去医院实习,只有我一个人报名去B2层值班。那里冷冷清清,路过的每个人要么带着悲伤要么避之不及。那样正好,一群没有灵魂的躯壳,才能带来我所渴望的寂静。这个世界实在太过于喧嚣了,让人忍不住的想要逃离。
大学生活就这样不断的重复着。
我与哥哥的关系仍然在继续。
哥哥毕业的前一天晚上,我们去酒吧,喝了很多酒。哥哥一直跟我说话,他说他差点毕不了业,又是那个他恨之入骨却无法摆脱的父亲,甚至认为是害死他母亲元凶的人帮他勉强拿到了毕业证,他说他不想做医生,想去外地,他父亲却要他继承家业。
那我怎么办。沉默许久,我终于开口问他。
低头沉默许久之后,哥哥捧起我的脸,定定地看向我,眼睛里带着血丝。
心连,我不得不告诉你...我还是没有勇气跟我父亲和你母亲坦白,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你这么好看,有那么多人追你...让我离开,然后你重新开始好不好。
终于,他还是讲出了真心话,只是还需要借着酒劲,未免让我看透了他的无奈和懦弱。
再一次听到了某种碎裂的声音。眼前这张熟悉的脸,突然变得陌生起来。
你敢离开,我就去勾引你父亲。说到做到你信吗。我淡淡的说。
什么,你为什么一定要让我痛不欲生。他的双手开始用力,脸上做出了咬牙切齿的表情。
他了解他的父亲,而我的不屑也并不代表没有感觉到那个老男人时常在偷偷打量我。
这么多年,你根本不懂我,居然认为我会看上学校里那些幼稚无比的男孩子么。我只要你。
他的手松弛下来,转过身,将杯子里剩余的酒一饮而尽。
哥哥还是妥协了,留在这个城市,在他父亲的公司上班。
我回去的时候越来越少,他偶尔会去学校看我。大四那年生日,他送了我一份礼物,一条红色的Logomania。
奢侈品的精致和耀眼并没有带给我惊喜。因为他从未送过我礼物,这样的举动太异常了。
而且,他似乎已经有一段时间未碰过我了。
果然,过不了多久,就听到了他已订婚的消息。所有人都知道,除了我。
10
也许因为预知了这样的结局,我并没有太多的难过和痛苦,哥哥的虚伪甚至欺骗甚至让我的心趋于平静,而这样的平静终于湮没了对他最后一点的爱,只剩下无尽的恨与报复。
但是,我始终是不甘心的。本该属于我的东西,也断然不会就这样放弃。
想尽一切办法,约出了哥哥的那位所谓的未婚妻。摆出一副无辜的错过哥哥订婚礼的妹妹的样子,这位未来嫂嫂果然对我毫无防备,甚至在咖啡厅热情的为我选择点心。
看着她喝完眼前的咖啡,我借口赶回学校要提前离开,并告诉她哥哥会来接她。
走出咖啡厅,给哥哥打了个电话,让他半个小时之内必须赶到这里接走他的未婚妻。
没等他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那个女人坐上哥哥的车,就会在七氟烷的作用下彻底失去知觉。此处距离最近的医院最快也要半小时车程,而1.5%的最低浓度的诱导麻醉,又会让她在短短二十分钟之内醒过来。就算他们再赶往医院,折腾到挂号再验血检查,加上咖啡的缘故,以及低于0.63的血/气分配系数,我的用药也基本代谢完毕了。
半个小时后,任凭哥哥反复打电话,我始终拒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