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拆迁拆到小耿家,拆不下去了。 小耿媳妇翠儿,挺个肚子,不吵不闹,照样洗洗涮涮,挑挑捡捡,跟平常过日子一样。忙完了,抱一件小耿的衣服,坐在院里吧嗒吧嗒掉眼泪。 负责拆迁的树生急,急得直转圈,也恨,恨得后槽牙咯吱吱响,就是不敢拿她咋样。毕竟,她是孕妇,万一,万一出点啥事,他担不起这个责。 经历过这么多拆迁,树生琢磨出点道道。他不怕那吵嚷叫嚣的,也不怕那拼死拼活喊着不要命的,他们目的很简单:...
1, 公交车在狭窄的巷子里颠簸前行。巷子两边,青砖的建筑散发出古朴的气息,一些金字招牌又给这古朴蒙上一层富丽堂皇的浮躁。 小婉半个屁股挂在座位上,伸长脖子,使劲望着司机上方的电子屏幕,同时,耳朵支棱着,唯恐漏过标准女声报站的信息。 小婉以为,进入市区中心,到处都是高楼林立,没想到,越近皇城根儿下,越是青砖红瓦的建筑,朴实、亲切。 公交车一路摇晃着,转出小巷,终于,小婉听到了她要下车的站名,急...
作者:灰蝶慢舞+孟婆汤 1, 老憨是个农民,长得黑丑,家里兄弟多,穷,直到四十多岁还没娶上媳妇。 没文化,没手艺,还……窝囊。怕是这辈子甭惦记媳妇的事了。 就在老憨自己也认命这辈子打光棍儿的时候,忽然,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砸在老憨的头上:老憨所在村庄划入新农村建设,要搞拆迁。 人心沸腾了,村里人整天议论拆迁的事。抢着盖房子,抢着栽树……都想在这次拆迁中多分套房子,多捞点票子。 老憨跟着人屁股头听...
1, 这是一条步行街,街两旁商铺林立,每天都有装修的,转让的,街上的人熙熙攘攘,天天如此。 街中间是个十字路口,分别通往学校,超市,和大卖场。 修鞋匠老吴的鞋摊就在十字路口的西北角,斜对着秀芬凉皮店。 每天,老吴都能看见秀芬拎着垃圾丢进路边的垃圾桶,或者趿拉着拖鞋,去邻旁的火烧店,揣两个火烧回去。 中午烈日当头,遮阳伞也遮不住热浪一波波扑过来。老吴收拾收拾摊子,慢慢踱进凉皮店,要一碗米粉,一...
1, 三子年轻的时候算过一次命。算命的老和尚对三子说:“施主财运旺,命里无男丁,晚年享得女子恩济。” 那时候,三子打工的工厂老板携款潜逃。三子跟一个工友一路半讨半偷,到了这所南方城市。三子并不信老和尚的话。如果他真能掐算,应该能算出三子的口袋水洗过一样,干净得掏不出一分钱。 三子跟工友漂泊了一段时间,工友受不了,回老家去了。 三子不回,老家没什么可留恋的。三子在那个家里备受欺负,长大了终于明...
1, 放下电话,老乔要死的心都有了。 是那个骨髓捐献志愿者打过来的,不捐了。 老乔都没来及问问为啥。虽然他知道,问也没用。 得病的是老乔的儿子乔志,刚读五年级,被查出来患有白血病。 一大家子人,爸爸妈妈,叔叔大爷,哥哥姐姐,十好几口,愣是没有能配上型的。 在中华骨髓库提交了申请,恰好有个志愿者,能匹配上。 医院第一时间通知老乔,老乔当即联系了捐献志愿者,所有的检查项目都做完了,协议书也已经签...
1, 吃过晚饭,素芬拿着一把大蒲扇,坐在门口的青石板上乘凉。 屋里的灯熄了,院里的灯也没开,素芬坐在黑暗里,看着天边的一点星光。不时有莽撞的小蚊虫扑过来,撞在她结实的大腿上,或者光着的胳膊上。素芬就用蒲扇一扇,用手啪啪拍打几下。蚊虫们很顽强,勇敢地一批一批扑过来。 就像赶不断的蚊虫,素芬脑子里的念头也一波一波往出涌。 白天,甜甜她大伯,跟素芬念叨了一嘴:二斌病了,肾炎。 素芬啥话都没说。太突...
1, 左梅实在没办法,只好给彭飞打电话。 15年没有联系,一打,还就通了。话筒传过来的声音有点陌生,充满沧桑的磁性,语调平和。左梅听不出别的情绪。 左梅很直接:“彭飞,我想见你,有事。” 彭飞给了她一个地址,是个别墅区。 左梅知道彭飞混得好,要不,她也不会给他打这个电话。 在朱红色大门前站定,左梅抬手抚了抚头发,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之后,举手敲响大门。 门开了,一个宽厚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1, 老杨感觉有点恶心。 他关了空调,下车。树荫遮住太阳,却挡不住空气中的热浪。 晕得厉害。 老杨身体晃了晃,拿着杯子,往药店走去。他想过去买点藿香正气水,可能是中暑了。 刚到药店门前,还没跨上台阶,老杨的世界就在一片寂静中远去。 等他醒过来,已经躺在药店里的长沙发上,店员秀敏正蹲在沙发前,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拿着勺子。 人中处有顿挫痛感传来,嘴里是咸咸的味道。 看到老杨醒来,秀敏松口气:“吓...
1, “北有神草,名曰诛心草。伏地而生,叶状如铜钱,色艳。取其草汤,佐以心上之人盟誓服之,生异念,则心痛不已。” 游一放下这本泛黄的《异草录》,端起面前的茶盅小啜。 愣神片刻,游一摸过手机,又打开那个叫凌莉的朋友圈,仔细看起来。 几天前,游一刷朋友圈,刷到凌莉发的风景照,被震憾。 一个字:美! 天空澄澈碧蓝,几缕淡白的云梦幻般,融化在那汪蓝里。群山渺渺,一派金黄浅红,什么叫风景如画?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