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建光与何矩并肩悠闲地走在坡道上,不时地左拐右拐,深入几十米甚至几百米去辨识高高低低宽窄各异的黑色或者青灰色的大理石墓碑上的碑文。有清朝的进士和秀才,还有一个县令,有不少民国时期的大户人家和乡绅,还有近几十年十年和附近村庄的老去之人的坟墓,一些坟墓的碑材和碑文比较讲究,而多数普通市井百姓的碑材不仅比较小而且薄,碑文也只是简单的记名落款而已。
穿行徘徊间,不知不觉已然太阳过午偏西,何矩一看手表竟然接近一点了,二人也觉得饿意袭来,肚子咕噜噜地叫起来,便就寻路向另外一面坡走下去。无论信不信的,他们决定不走回头路。
回到单位附近,找到个卤菜馆,切了俩下酒菜,打开一瓶白酒一分为二,小酌近一个小时。之后,各自去办闲事。
05.
夜晚十点多,何矩刚关灯入睡不久,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叫醒。
"谁呀?"
"我,建光。"
"这么晚你咋还不睡觉?"
"你赶紧起来开门。"
"你有啥事说吧,我刚暖热被窝,爬起来多冷啊!"
"你快点,快点开门,进屋再说。"
何矩只好披衣下床踢拉着鞋子去开门。
门刚被拉开栓,时建光嗖地就挤开门闪身进到屋内,不停地躲着脚嘴里嘟囔着"太可怕啦,太可怕啦!"
何矩被时建光差点撞倒,他拴上门,跑回被窝问道:"你咋啦?有啥事?"
时建光有点哆嗦着说:"我今晚和你一起睡。"
何矩:"你有你的屋好好的床不睡,跑我这咱俩挤一张床板?"
时建光:"是的,挤一挤,凑合一夜。"
他俩都住在基地单面楼的同一层,本来是两人一间,由于有的分队野外还没收工,他俩正好最近落得个每人一个单间。但是野外床板就是几块厚约4至5公分的桐木板条拼接成的长2米宽1.1米的简易铺板,架在两张长条凳子上就成了四季随时拆拼便携式的床。
何矩:"咱俩挤也睡不下呀?"
时建光:"能睡下,凑合着睡吧。"
何矩:"咋回事?"
时建光:"吓死人了啦! 我刚才关灯想睡,就觉得床边上站着有人,床板一直咯吱咯吱地晃动。"
何矩哈哈笑道:"你是不是白天到潭山坡转悠一圈下午又去市里转悠一下午,太累了产生幻觉了?"
时建光一脸认真地:"真的不是幻觉。还有窗外有一种'咝咝咝,哗啦啦; 咝咝咝,哗啦啦'的响声一直不停地响。可吓人啦!"
何矩无奈,但是一时也无法解释说服时建光。两个人就一人朝向一头背对背侧身躺在一张床板上刻苦着。
06.
早上五点多,天刚蒙蒙亮,何矩就起床了。因为床窄,挤这一夜身板都是疼的,哪有恋床之意。
何矩拿着牙具来到楼前二十多米外的独立建筑公厕时,正好听见冲水水箱哗啦啦的冲下一箱水。何矩恍然大悟,时建光昨晚听到的就是这水箱有节奏的上水泻水声音。由于夜深人静,几十米远听起来响动却是很大。
何矩洗漱已毕,回到楼上,见时建光依然睡得很香,看来他是夜里紧张过度。
夜里,虽然与何矩躺在一张铺板上,时建光却是支楞着耳朵一直听着咝咝咝哗啦啦的噪声死劲挤着眼,因为他不敢睁眼,一睁眼就看见床周围都是模糊的人影。直到凌晨三点多,他才困得扛不住而昏昏沉沉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