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薛文泽叹了口气,“你就不能给我点信心吗?”
林书淮转过头来,在薛文泽的卷子上花了两条辅助线,“会做了吗?”
“原来是这样!”薛文泽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是不是有信心了?”
“喂,林书淮!不带这样的!”
虽然能够在教室里凭借好使的脑子在薛文泽面前充当好学生,一副“说什么都是对的”的模样。
但真正到了艺术楼,在老师一句“艺术节高三生不能参加”之后,林书淮只能选择了点头出门。
“是规定。”老师那么说,“并没有办法强求。”
一直以来,被认为是“小孩子”的他们,不被大人们重视看法,即使想办法说出来,努力地抗议,也只能被他们视为是“无力的抗争”。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不是说改变就可以改变的。
之后又询问了吉他社、合唱队之类的社团,只要是有机会在艺术节上露脸的,哪怕是跆拳道社,林书淮都跑去问了个遍,结果无一例外是,“学长,高三的不行啊,是学校的规定。”
不就是个高三吗,搞得跟炼狱似的,干什么都不行。
这么想着的时候,林书淮完全忘记了自己几天前还跟薛文泽说:“你还是把这道双曲线做出来比较有意义。”
高三啊,听到就觉得是个只应该做题的年纪。
坐在教室里,林书淮打开了喻初阳的那本小说,里面的男主角也是一样的年纪,不管不顾地在周一早集会的时候跑上主席台抢过话筒唱起了《红日》,惹得台下一片轰动。
果然是小说里才有的张扬的青春啊,林书淮想。
在现实中,哪怕是采用迂回战略也不行,退一万步,就算他真的能上艺术节,也会被老师要求唱《最初的梦想》或者《隐形的翅膀》的。
唱歌的事情暂时作罢,林书淮整个人都没精打采的。
周五晚上家长们约了一起吃饭,放学时林书淮去找喻初阳一起走。
高三的学生们一打铃就利落地拿着大包小包下了楼,高二这里却是截然不同的景象,教室里吵吵闹闹的。有的在问作业到底是什么,有的在约周末去看什么电影。
喻初阳一跑出教室就兴奋地问:“薛文泽他们组了个乐队?”
“嗯。”
“你也去了吗?”
“没有啊。”
喻初阳很是失望,“你为什么不去啊,你不是会打架子鼓吗?”
“早就不打了,”林书淮淡淡地说,“都高三了,还瞎闹什么。”
完全没有经过思考的,脱口而出就是一句“高三”,这个名词不仅仅是别人加诸于他们的,也是他们自己默认的,根深蒂固如同生命的一部分。
林书淮说完有些郁闷,低下头去不再说话。喻初阳却不依不饶地问:“你成绩那么好,偶尔玩玩鼓又怎么样,就当是放松了。”
老妈也这么想就好了,林书淮想。
见他一直没说话,喻初阳爱说教的习惯又上来了,“除了学习你还会干吗呀?”喻初阳朝他翻了个白眼,“林书淮,你都没有梦想吗?”
林书淮吃惊地转过头去,看到喻初阳一副教训后辈的愤懑表情。
——“林书淮,你都没有梦想吗?”
——“高中的最后一年,你都不想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吗?”
——“所以说这个题目傻啊。”
所以说,你也傻。
按部就班惯了,就再也想不到别的可能了。
肆
时隔一个周末,薛文泽依旧孜孜不倦地宣传着他的乐队,“真的不要加入我们丘比特乐队吗?一箭穿心的机会错过可就没有了。”
“什么?丘比特乐队?你还能取得更幼稚一点吗?”林书淮笑着数落了他一句。
“井央取的。”薛文泽说,“话说井央可是喻初阳的表姐啊,她说一定会带妹妹来捧场的。”
“我去。”
“什么?”薛文泽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加入。”
“Ohyeah,”薛文泽高兴地说,“训练的地方已经找到了,下周直接带鼓过来吧。”
可要把架子鼓带到学校,哪里是这么轻轻巧巧一句话就可以的事情。
父母肯定不会同意他们组乐队,要把这么大的箱子从车库里搬出来再运去学校,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艺术楼应该也有吧,不然先问学校借好了。”得知了林书淮的困境后,薛文泽说。
“你愿意用别人的吉他吗?”林书淮反问,又指了指彼此桌子上高高垒起的作业本,“而且学校也不会借给我们吧。”
“那不然你把你家车库钥匙给我,我半夜去搬出来好了。”薛文泽说。
林书淮听了,故意一本正经地说:“听起来不错的样子。”